这一声直接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了。
林茶夕则是微愣,她以前确实在梁母有事忙不开的时候,帮忙带了几次她,没想到她居然还记得她。
这边梁子樹听到哭声,洗干净手刚从厨房里出来,也听到小侄女那句话,看见愣在原地的女生,微微挑眉。
林茶夕听到脚步声,抬起头,正对上梁子樹戏谑的眼神,脑海里突然想起第一次来梁子樹家吃饭那天男人说的话:
“信不信你多和她相处一会儿,她或许会喊你妈妈?”
林茶夕微微勾唇,当初她误认为小女孩是梁子樹的女儿,没想到现在回旋镖这样回插到她身上。
“夕夕?夕夕!”
林茶夕被眼前晃动的手拉回了神,看着郑屿宁,对上对方眼底藏不住的好奇,她无奈一笑:“小孩正咿呀学语呢。”
叶以筠也开口了,替林茶夕化解尴尬,“确实,婴儿的口腔、舌肌尚未发育成熟,ma和ba的发音难度低,比较容易完成。”
梁子樹在这时走上前,站定在林茶夕面前,眼底还带着笑意:“我来抱吧。”
林茶夕却像是被他眼底的炙热烫到,连忙将小孩递给他,“那我去厨房看看。”
梁子樹看着女生逃跑似的背影和一晃而逝的泛红耳尖,眼底的笑意加深。
最后,一场晚餐宾主尽欢,几人回去时已经晚上十点了,洗漱后陆续入睡,只留下夜里此起彼伏的蟋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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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贺岩被鸡鸣声吵醒了,不过朦胧间他没睁开眼。
本来以为鸡叫声一会儿就会消停,没想到后面直接没完没了,一只停下,另一只又接着叫,甚至还混合着岑允斯那厮的不知道说什么的声音。
贺岩拉起被子盖住自己,不知道过了多久才重新入睡。
等再次醒来,他从床上坐起身,偏头看岑允斯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他随手捋了捋头发,下床,趿着拖鞋往外走。
刚出门就听到郑屿宁他们的讨论声,像是要去哪里。
他快步往外走,走到一楼的客厅,看见几人正在穿戴防晒衣和防晒帽。
他走上前,开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林茶夕闻言偏头看他,看见贺岩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身上的睡衣还是一如既往的骚包。
她见状看了一眼旁边的郑屿宁,果然在她眼里看到了淡淡的嫌弃,她觉得有些好笑。
她重新看向贺岩,开口解释:“再过几天就是当地的民俗节日活动了,我们打算上镇上买一点当地的服饰。”
郑屿宁这时也开口了,“还有昨天我们空着手去梁子樹家吃饭,想着去镇上买点礼品送给沈阿姨,然后给再给两个小孩买一点零食和用品。”
贺岩闻言疑惑,“那买服饰怎么不叫上我?”
岑允斯开口,嗓音慵懒悠哉:“呵,叫上你,睡得跟头死猪一样,怎么叫?”
贺岩闻言,电光石火之间,脱口而出:“你是那只鸡?我说怎么鸡叫声中混着你的声音。”
岑允斯俊美的脸上出现一道裂痕,咬了咬牙,“你他妈才是鸡!”
贺岩:“……”他只是口快,不小心将心底的想法说出来了。
林茶夕看向贺岩,“岑允斯的身形和你差不多,到时候按照他的尺寸给你买回来,你的早餐在锅里温着,记得吃。”
贺岩闻言轻嘶了一声,随手挠了一下后脑勺,脸上闪过一阵懊恼:“早餐就不吃了,你们等等我,我简单洗漱,换个衣服跟你们一起去。”
林茶夕应下,几人站在原地等贺岩。
梁子樹去办公室了,但是将红色皮卡车借给了他们,最后是岑允斯开车载着他们几人去镇上。
几人到镇上后,林茶夕和郑屿宁先去购买小宝宝的用品,而另外三个男人对此一窍不通,林茶夕让他们坐在车里等她们。
结果她和郑屿宁正在选购婴儿物品时,门店外传来了打斗声、咒骂和痛呼声。
林茶夕本来没打算管,但是下一秒听到了贺岩爆粗口的声音。
她闻言立刻和郑屿宁对视了一眼,齐齐放下手里的东西往外跑去。
一出店门,就看见了街对面的场景,贺岩单方面殴打着一个男人,而那个男人林茶夕认识,陈绍,街对面那家小卖部是他们家开的。
但是不知道怎么回事,贺岩竟然和他起冲突了,而岑允斯和叶以筠站在原地没有上前阻止的意味。
林茶夕快步跑上前,皱着眉问叶以筠:“怎么回事?他们怎么打起来了?”
郑屿宁也看着叶以筠等他的回答。
叶以筠想到那个男人说的话,眼神微沉,不想让那污言秽语进了她们两人的耳朵,但是不解释清楚她们两人肯定也会不依不饶。
他尽量避开那些不堪入目的话语,大致跟她们两人讲了一下。
林茶夕这才知道了事情的缘由,是她和郑屿宁进店选购后,岑允斯烟瘾犯了,去对面那家店,也就是陈绍的小卖部买烟,然后贺岩正巧没吃早餐想着去买点面包垫垫肚子。
叶以筠一个人在车里坐着无聊,也就下车跟着两人一起去了。
但是陈绍正在和别人谈论梁子樹和林茶夕的事情,看到他们几人是和林茶夕一起来的,自然黄色废料上脑,在他们几人跟前说了些污言秽语,还说林茶夕艳福不浅。
林茶夕得知缘由后,脸色冷了下去,这陈二被打完全是活该。
郑屿宁也是气的不轻,看着贺岩把那个贱男人打的很惨,稍微解气了一点,觉得贺岩这次的做法挺对的,倒是有几分男子气概。
那边,陈二双手捂着头连连求饶,林茶夕看着周围的人越来越多,甚至开始指指点点,但没人主动出口帮陈二说话,也就知道陈二的人缘多差了。
她微微敛眸,虽然她觉得陈二该打,这件事闹大了对贺岩也不好。
她走上前,叫停了贺岩,贺岩闻言又狠狠地踹了一脚地上的男人,才收回脚,理了理打架时弄歪的领口和袖口。
周围的人这才慢慢的散开,林茶夕走上前,垂眸,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被打的鼻青脸肿的男人。
她开口,声音有条不紊:“你以为你嘴皮一张一合随便造谣没有任何成本吗?我完全可以起诉你那些无中生有、恶意捏造的虚假信息,我只是不想让事情闹,不代表我好欺负,如果之后我再听到你散播关于我的不实信息,我不介意送你进去关几天。”
林茶夕放完狠话,也不再看这糟心玩意儿,转身回到郑屿宁他们身边。
她本来还想隐瞒的关系,没想到就这样被他们几人知道了。
果然,等她走近,贺岩就开口问她,“你真的和梁子樹和好了?”
叶以筠和岑允斯也朝她看过来,她正要开口解释。
嘶的一声,贺岩痛呼出声,偏头看了一眼郑屿宁,“你掐我干什么?”
郑屿宁自然的收回手,表情无辜:“我什么时候掐你了,别污蔑我。”
贺岩见她一脸真诚无辜,如果不是胳膊上传来阵阵疼意,他还就真的信了。
电光石火之间,他终于反应过来,看了一眼林茶夕,又回看郑屿宁,“所以你早就知道了,看来茶夕瞒的是我们几个人。”
林茶夕这才开口,“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们的,主要是我确实不太信得过你和岑允斯的嘴。”
说着她眼神幽怨的看了他们两人一眼
岑允斯闻言像是想起来以前的确为了车队的事情出卖过她,主要是她哥林聿淙给的太多了。
而贺岩也无法反驳,他可能,大概,确实不太管的住嘴。
郑屿宁开口,“好了好了,既然你们都知道了,那最好把嘴巴给我管严点,还要经得起利益诱惑。”
说着重点看了一眼岑允斯。
岑允斯接收到郑屿宁的眼神,不自然的摸了摸鼻子。
林茶夕发现了叶以筠的欲言又止,不过假装没有看见,他们之间的关系只能定位友谊上,他知道了也好。
这小插曲过去,丝毫不影响他们继续逛街的心情,买得礼品和玩具之类的东西全部都交给几个男人提着。
最后去了当地特色的服装店,一人选了一套过节要穿的衣服,还有按照店家的推荐选了一些佩戴银饰。
当地有句俗语“无银无花不姑娘,有衣无银不盛装”,所以节日当天女孩头上和身上都会戴银制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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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把东西全部购买好,正准备回去,林茶夕接到了一通出乎意料的电话。
裴羡竟然来了!还说马上要到镇上了,问她方不方便来接他一下。
裴羡在电话里说明了来意,他知道汀溪村的茶叶快到采摘的季节了,他本次是作为公司代表提前来考察,如果符合公司的收购标准,他将会收购。
林茶夕得知他的来意,心下一喜,茶叶如果多一条销售渠道自然再好不过,她应下。
林茶夕关断电话,往郑屿宁他们那边走去,打算让他们再等一会儿,接到裴羡一起回去。
刚走近,贺岩便看向众人,开口:“嘶,你说咱们晚上组个露天烧烤局怎么样?”
郑屿宁眼睛一亮,“我同意,夏夜、晚风、烧烤、酸梅汤,简直绝配!”
岑允斯双手环臂,挑眉:“光喝酸梅汤有什么意思,自然得是啤酒。”
叶以筠脸上带着笑意:“我没意见。”
众人偏头看林茶夕,林茶夕也意动,眨了眨眼:“可以呀,但是没有烧烤架。”
贺岩:“那还等什么,我们分头行动,去买烧烤架和食材。”
等他们离开后,林茶夕走车站出站台等裴羡。
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有一班大巴车进站,不多时,裴羡提着行李箱和一个礼盒下车。
对方一下车就注意到了她,朝她挥了挥手,拉着行李箱朝她走过来。
裴羡站定在她面前,脸上漾着笑意对她说:“我对这里不太熟,麻烦你来接我了。”
林茶夕摆了摆手:“没事,正巧我也在镇上。”
裴羡顺势将手里的礼盒递给她:“前段时间我去德国出差,买了当地的特色茶,我想着你喜欢收藏茶叶,就给你带过来了,就当是补上上次你比赛获奖的贺礼。”
林茶夕没想到他想的这么周到,也不推脱,伸手大方接过:“那多谢你了。”
林茶夕手里握着礼盒的绳带,看着他:“我朋友们也来了,他们现在去菜市场买食材了,我们晚上打算组烧烤局。”
裴羡笑道:“那看来我来的很巧。”
林茶夕和他一同转身,刚想回应他的自我调侃,抬眸时看见了正前方靠在摩托车上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