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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吧,正派反派皆是我 第13章 第13章

作者:斩八千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6-09 13:31:56 来源:文学城

消息嘚嘚嘚地传到井州,何观芥看了眼前黑了又亮、亮了又黑,抬眼平唇,将开了个头的回信一把抓起猛朝后甩:“尊师重道?可笑,一个恣睢之徒,也配叫我尊敬?”

窗下的侍从诺诺不敢应,何人不知,当年屈鹤为因私人仇怨,奏请远调骁勇的蔺知生老将军时,何观芥便与他闹翻了。

先是当朝弹劾老师,后是割肉返金恩断义绝,自此血与泪都流尽,只剩眼里飞出的无穷无尽的刀子。

何观芥永远记得,最后那场促膝长谈中,屈鹤为每个字的音调与眼角眉梢的抽动。他记得暮光将他们劈作两半,从此一明一暗再无执卷并立的双身影。

他恨他。

连带上最初见到晏熔金,因着那副恍如故人重活的面貌与身份,何观芥都不乐意待见他。

但何观芥在被晏熔金与那人截然不同的作风连连讶异时,忍不住问他:“你怎么会是他的人呢?他又怎么会愿意提拔你呢?”

晏熔金起先只是摇头,但隔了些日子,竟有一回同他道:“我心里奇怪,觉得他好事也做坏事也做,或有隐情。”

何观芥长长叹气,眼中担忧,按上他肩膀企图点醒他:“不要被他骗了,他太擅长装模作样。”

而当下,这何观芥眼里的单纯孩子和老骗子,正在一处他绝对想不到的地方“狼狈为奸”。

晏熔金十七岁连中三元被榜下捉婿,自是得见了各色姑娘,但他从没有心绪复杂到现在的地步——

长眉俊目,直鼻杏口,眼窝深深,笑意深深。平素只觉他面廓英毅,除了长须,才觉鼻下唇颌有几分秀气。

偏又点腮晕斜红,红绦穿云发,气蓬勃,形雅丽。

身量高,气华清。招人目光,皆以为不凡。

的确是会因自成一气引晏熔金青眼的,如若不是那张脸孔同自己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

旁有“瞧那对兄妹”的措辞落入耳中,晏熔金别扭地掐了点屈鹤为衣袖:“你胡子呢?”

屈鹤为心情很好地瞥他一眼:“又不是头一回扮姑娘,自是早拔了——用的,假的。”

晏熔金勉力将翻起的气压下去,他在书院时,曾生了疹子,才不得不剃须治疗,为此被人嘲是“小晏子”,那时他无数次盼着胡子长出,叫他成为美髯公,一雪前耻!

然而不想,十二年后的自己非但不护着那点宝贵的胡子,还去扮美娘子了!

屈鹤为用光秃秃的糖葫芦杆子戳了戳晏熔金的面颊:“谁叫你非跟踪我,知道了又不乐意?”

晏熔金瞪着那根杆子,原本要谈京观台石车藏米的正事的,如今却一时宕机,只顾同他较劲反驳——“哪里是跟踪?我是你长史,找你不是正当光明的吗?”

屈鹤为披着柑橘香粉味凑向他:“咦,我还以为,你要跟何观芥跑了呢。”

晏熔金微微后缩,在他如泥色琥珀般眼瞳的逼视下,歪开了目光。

他吐出那句话时,很坚决,但出口后又带上了忐忑——

“我要,对你负责。”

翘首待着的人不知想到了什么,眸光一阴,站直了身体若无其事道:“想得美。”

那串糖葫芦又支上晏熔金面颊——

“这串儿被你弄脏了,你自己吃,我再去买。”

晏熔金正有些出神,下意识咬了一口,被酸得猛一激灵怒而抬头时,眼前人已不知所踪。

他被屈鹤为的女装扮相激得发麻的后脑才镇定下来,记起正事未谈,立刻四处去找他。

但大巷子人太多,小贩如潮土地里的蘑菇,见局势稍稳,又推着板车、扛着背篓,热热闹闹冒出来了。人流挤塞,都在小贩周围打着涡。

晏熔金踮着脚艰难挤过去,抬头时瞳孔却陡然一缩——

只是一个侧脸......

那只是一角被鬓发遮蔽的面颊。

但真的,如后羿之箭破开晏熔金的心——

叫他好像看见了晏采真。

但晏采真如何会出现在此?出现在离他、离屈鹤为那样近的地方而不相认?

分明在来井州的车上,屈鹤为直言晏采真早已死去,死在自己遇流匪伏击、来到十二年后的那天。

应当是看错了吧?但如果是真的......

一板白气翻到他眼前,将他发丝也濡湿。

是街旁蒸米糕的老板揭了盖子。

他眨了眨眼瞥去,却见老板的小儿正“嘎嘣”一声啃去了半只山楂上的糖壳子。

而那山楂签子正是个人为折断的斜口——同屈鹤为手欠掰完用来戳他的一模一样。

晏熔金当即上前问道:“你这糖葫芦是哪来的?”

小儿朝后一缩,晏熔金便与膀大浑圆的孩子爹对上了眼。

晏熔金弯起个谦和温驯的笑:“老板,请问......”

然而话没说完,就被打断——老板没好气地瞪眼,冲他赶蚊子似的挥手,训他道“排队去后面!”

晏熔金将长史腰牌解下,朝他们一亮:“朝廷事务紧急,还请配合。”

周遭陡然一静,丛丛目光射来,那老板苦着脸道:“大人,您刚才上来就同小儿搭话,我还当是人拐子呢......”

随即他捅了捅揪着自己后腰衣衫的儿子,催促道:“大人问你话呢,这脏不拉几的山楂又是从哪里捡的?”

那小儿怯怯指了指对面支出去的一拐小巷。

晏熔金点了点头,道句“多谢”就要走。

不料那看热闹的人群挤着不让,方才紧张好奇的目光被一股愤怒和兴奋取代,窃窃语声中,一道嘹亮之声破出,如水入沸油溅起喧哗——

“看他的腰牌!是狗丞相的人!!”

“我就说什么朝廷要事要问个小孩抢零嘴吃......”

“就是他们,让我一连两月都见不到老汉!非折腾人去那么远的地儿运石头,我看啊,根本就没有一点用场!”

“日子越来越难过了,都是因为他们!”

......

那些家里被征了苦力、承受多年重赋的人一拥而上,拉扯他的头发、外衫、令牌......直到他在茫然过后矮腰钻出,才终于结束那场突兀的殴打。

他们对屈鹤为的谩骂声声在耳,还扬言要一把火烧了京观台也烧死狗官,将晏熔金的发根扯得如绷紧的琴弦生疼。

他还从眉骨上摘下一条蚯蚓,丢掉后指尖难以抑制地颤抖。

他想,是不是自己死了,死在十七岁,就不会有为祸人间的屈鹤为了?

他既迫切地想调卷宗,问每一个接近过去十二年间屈鹤为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他”从晏熔金变成了臭名昭著的右相。

但在目睹身历了百姓的仇恨后,晏熔金心里陡然涌上酸涩的疲惫,有一刻他想就这样算了吧,他管他为什么,反正屈鹤为已经疯了、心坏了臭了。

而最后,埋进小巷阴翳的晏熔金抠着墙皮,撑起自己。

想到在京观台米车里发现了官仓的米袋,这些都被证实是莫名消失又出现的灾粮,于是重又投入赈灾之中。

而山匪抢掠冲毁了多处粥厂与收容所,还等着他去帮忙重建。

于是晏熔金慢慢往前走,把那些愤怒又无可奈何地情感影子似的甩在身后。

他右颧骨像擦伤了,火辣辣地;勉力抱着头的手臂也有划痕和淤青,爬过人群时理所当然地挨了踩踏,腿脚也有些抖。衣服也是一片凌乱,犹如大白菜叶子。

所幸没有真的烂菜叶子扔他,但在羞辱程度上也不差多少了。

“做官做成这样......”他苦笑,不知在说自己还是屈鹤为,“所以宁死也要做个好官啊......”

他走着走着,后肩被人拍了一记,他刚想回头道一句“多谢,我无事”,眼前却率先一黑,意识先于身体变重、沉下去。

混沌中他仿佛透明、身体也不复存在。

他知道他在春天,但分明枝叶繁盛、花开的不多,满地黄叶,过两日还要降温回冬天。一年三季齐备,但就缺春天。

那是一种古怪的感觉,他抓不住任何一个锚点,活在一间所有都错位的屋子里。

耳边沙沙的世界的响声渐趋清晰,他努力跃身抓住它,屋子黑洞洞的门就被扑开。

晏熔金猛地睁开眼,下一秒却被周身的酸痛捉牢了。

荒草院,矮茅房,苍白天,满地红。

十个新拐来的人有男有女,有少无老,全是“好卖的货”,他们的手被同一条粗壮麻绳圈连成一条,互相扯撞着粽子似的从屋里堆到院外。

可惜这不是端午节,要是屈原来了现年的井州,指不定在跳江前就也被绑了。

但他在被绑前,定然是毫无防备的,因为只有深陷其中者才知它的猖獗。

晏熔金打眼一瞧——那寻不来却自发撞来的屈鹤为屈姑娘,也赫然在列。

只是他惨得吓人,分明旁人都未挨揍,只暂且好好地担着惊,但他却去了十之七八条性命,正伏地咳着血,那血沫子和漱口的水一般,慷慨地往外倒。

他撑起的肩胛如同一只将残将破的蝴蝶,颤得如在大风中。

离他最近的两个姑娘吓得不知怎么办好,只得也伏下身松松绳索叫他好过些。

晏熔金同他隔得远,被血色吓着,但一时也不知如何称呼他,反倒是屈鹤为挂着血沫子爬起身,当啷一下靠在门框上,率先对上他目光开口道:“那位,是我郎君。”

那两个姑娘不由感慨拐子的可恨,竟将一对夫妻同绑了来,又说他们面孔都是一色一样的漂亮,险些叫他们将夫妻相错认为兄妹相。

晏熔金:......看来这套女装真的显年轻。

但是——

“谁是你郎君?”

众人皆以为他们闹别扭,还是屈鹤为游刃有余地接住他的话道:“什么时候了,还使小性子?不就是我夫君还没同我和离么,你个小舅子急什么急?吃炮仗也不分时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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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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