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狸的话像炸弹扔进了沸水里,本来大家吃饭就不算安静,是会被有“食不言寝不语”家教的人狠狠骂一顿的不安静,这下直接炸开了。然而大家在争夺谁能陪主公外出的时候堀川国广已经拎着他们的主人回天守阁换衣服去了。
“兄弟,你与长谷部马上跟我走。”山姥切国广换好轻装,重新画了一遍初代审神者教给他的符咒贴在自己的破布上。
长谷部在看见堀川国广离开后也凭借超越的机动追着来到天守阁,此刻正在拉门外等候命令。
“是!”
在吵闹中吃完午饭的刀剑们都在玄关目送审神者带着堀川国广与压切长谷部外出,喧闹的内容变成了对主人的不舍和期待。
今剑踩着他高高的红色木屐蹦起来,被一旁的岩融稳稳接住:“主公大人——早点回来呀!”
“回来和我们一起玩游戏啊主人!”乱藤四郎挥着手臂,身边的粟田口小短刀们也点点头,秋田软软的粉色卷发像一颗小棉花糖。一期一振站在他们身后,水色头发的太刀青年注视着将要外出的审神者。
山姥切国广下意识抬手去拉头顶脏兮兮的被单,突然又想起自己的身份做不得这些动作,于是拍了拍肩上不存在的灰,向自己的刀剑们点头。
大家似乎把自己当做脆弱的人类幼崽了。这样的认知让山姥切国广有些恼,毕竟说到底他本质上还是刀剑付丧神,并非真正的人类。他自卑于「山姥切」这个名号,可也骄傲于身为「国广第一杰作」,他是一振强大的刀剑。被当做易碎品的感觉让他不寒而栗,下定决心回来一定要与他们一起进行手合。
鹤丸国永等刃看着他们从玄关离去,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有点吓到我了,主人没有初始刀噢?”
烛台切光忠仔细回想从他们再次显现一直到现在,本丸所有的初始五刀只有加州清光与歌仙兼定,都是本丸原审神者召唤的。其他三刃都没有显现,审神者来到本丸时身边带着的只有压切长谷部与堀川国广,很不符合新手审神者的情况啊,可若要说是有经验的审神者来接任也不太对,他们这位个子小小的审神者在处理事物上还有些慌乱不自信,看着倒是像新手上路。
“小乌丸殿的猜想是主人不是人类?”
“是。今日之前还是吾的猜测,但在主人离开前,吾听见主人的刀发出轻响。不过吾等还是需推翻结论,主人或许不是妖鬼。孩儿们,那把刀,是灵刀。”
“那主人会是什么?不是妖鬼、却在如此年轻时得到如此机遇拥有一把灵刀,步伐姿态倒是……”
“是武士。”一期一振将弟弟们交给更熟悉内番的加州清光,凑过来说了一句。
“日后再说吧。”小乌丸摇摇头,发丝间与脖子上的红色绸带一摇一晃。“毕竟主人就是主人啊。”
“是啊。”鹤丸国永双手交叠在脑后,应和到。
……
审神者守则里有说过不允许私下分享自己的本丸坐标,毕竟没人知道今天是你的好同事明天是不是就叛变了。
坐标是一个相当重要且隐秘的东西。山姥切国广在看完守则后得出结论。同时狐之助也告诉他,虽然时政掌握有所有本丸的坐标,但真正能够查看并定位的只有后勤部。
他们正走在脚底下泛着荧光的黑暗道路上。
那么这位初代审神者是如何知道我的本丸坐标的?他问道。花脸小狐狸耳朵耷拉下来,眼泪汪汪摇摇头,说不知道。然后被压切长谷部捏着后颈的皮毛拎起来,灰发打刀怒目圆睁问道:“那你知道什么?”
小狐狸咿咿呜呜向一旁的山姥切国广和堀川国广投去求助的眼神,但都被这对兄弟无视掉了。趁着长谷部在和狐之助打闹这一小会,他们已经要来到邀请他的初代审神者的本丸大门了。
大门没有关严实,从缝隙里透出些许春光,粉色的花瓣自门缝淌出。像是感知到他们的到来,大门自动打开了。
黑色的花脸狐狸立在门后,狭长的眼凝望着山姥切国广一众。
“欢迎各位莅临,请跟我来。”黑狐狸同狐之助一样有尖细的嗓音,掉头踱步走了。
山姥切国广握着本体刀,率先踏入庭院,领着自己的刀剑跟随黑狐狸的脚步走向天守阁。
留守在本丸的刀剑付丧神很少,三三两两坐在门廊上喝茶吃点心。看上去才结束内番不久,身上还粘着杂草叶与麦梗。
狐之助三两步从压切长谷部怀里跳到山姥切国广肩上,尾巴不安地一晃一晃,压着声音小声说到:“山姥切大人,这个本丸氛围好压抑啊,虽然大家身体挨得很近,但是心灵一点都不亲近。”
“毕竟是初代本丸。”
山姥切国广安抚地摸了摸小狐狸的头,紧随黑狐狸来到天守阁。三刃一狐神色凝重地立在天守阁一楼大堂,等待二楼的初代本丸主人传唤他们上去或自己下来。
黑狐狸上去又下来,伸懒腰般做了一个俯身行礼的动作,到:“请审神者大人随我上楼,二位付丧神大人请在大堂等候。”
压切长谷部一瞬间皱起了眉,紫眼睛里翻涌着怒火,堀川国广也收起笑容,面无表情地看着楼梯上的狐狸。他们的手都搭在本体刀上,上前一步,一副马上可以战斗的样子。
话说他们和这位初代审神者一点不熟吧,怎么可能放心让自家审神者去与对方单独会面啊!就算自家审神者不是人类虽然情况特殊但并不弱小,他们还是会担忧。
山姥切国广没想那么多,但也能感受到自己的刀剑们不爽与担忧的情绪,他抬手止住两刃蓄势待发的气势,因为紧张所以声音不带一丝起伏:“不必担心,我不会受伤。”
在感受到身后自己的刀剑情绪稳定后,山姥切国广向黑狐狸点点头,抱着狐之助上楼了。
二楼的拉门是打开的,黑狐狸尾巴一甩一屁股在门口坐下,门里面立刻传来一道女声:“进来吧。”
山姥切国广在门口向门内鞠躬,然后才走进去。
莫名其妙严肃的气氛使狐之助都不敢乱动了。
下一秒它就被抛在空中,一片漆黑中听见一声刀剑与另外的坚硬物品碰撞剐蹭发出的尖历响声。“山姥切大人——!”狐之助大喊到。
“反应力不错嘛。不过你是想改名叫般若切吗国广君?”
视野终于清晰起来,小狐狸稳稳当当落在山姥切国广的怀里,被好好地抱着。他抬头去看发出声音的女人——现在是女鬼,在怨恨嫉妒中诞生的般若,对方没有戴上日本人熟悉的可怖面具,一张姣好面容透着粉向下看着他。与他的本体刀相撞的是对方红到发紫的尖爪。
“般若……?”
这是初代审神者?!山姥切国广甚至来不及想对方为什么如此亲昵唤他国广。
“没错没错,我是般若哦,也是初代审神者。以后请国广君多多关照啦。”般若甜甜地笑起来,忽略她身上已经干涸的血迹与溢散的恶心鬼力,倒是现下最多的年轻女性审神者的样子。
一只狐狸尾巴突然卷上山姥切国广的腰,一来一回把他放在屋子中央的茶几的对面。他的本体刀还没收回刀鞘,现在整个刃被般若的突然袭击和不知道哪冒出来的狐狸尾巴搞傻了。
妖狐睨了一眼一旁笑得开心缓缓落座的般若,沉默地喝了一口茶,决定等会与对方切磋一下。孩子大了不打不行。
她抱歉地对坐在自己对面的山姥切国广点头,随即拿出一叠报告推至金发付丧神面前,“由于时政内部出了问题,只能用如此原始的方式将报告给你了。万分抱歉。”
“我是妖狐,是这座本丸的主人。般若才结束缉捕队工作,疯疯癫癫是正常的,请别介意。”
山姥切国广接过报告,向妖狐点头,周身的灵力从刚刚的冷冽肃杀转变为温和。时政内部的情况他并不清楚,看对面两妖鬼的意思是之后会与他说明,或许还要站队,但眼下首要大事是他自己的本丸的前审神者在辞职后到底干了什么。
好了我差不多可以恢复一下正常更新速度了(?)
最近生病住院真的很痛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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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