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都想见到她 第9章 团建

六月的海边夜晚有点凉，赵勤很贴心在露台准备了两块披肩。

“坐。”赵勤笑着招呼两人，很热情，仿佛这方露台就是他的家的一部分一样，而他在尽地主之谊。

“要喝点什么吗？”赵勤殷勤地拿出一份酒水单。

“我不用。”许殊依旧是寡言少语。

“不用这么客气，我们不渴。”黎言言坐下。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们，实在太有缘了，简直就是命运的馈赠。”赵勤满面笑容，大声感慨。

“你对这里很熟！”黎言言看出赵勤的放松，和他对周遭一切的自然。

“是啊，我带的每一届学生，海月山庄是必来之地，人生嘛总是要看一次大海的，这样的美景我也想多看看。”赵勤毫不避讳地回答，他给两人倒了热水。

“你们是来度假的？”赵勤问。

“公司团建。”许殊。

“你们一个公司吗？”赵勤问。

“嗯嗯！”许殊。

“许殊，我们都多少年没见了？初中毕业后就没有你的消息了！你现在是做什么的？”赵勤问，脸上带着淡笑。

“美工。”许殊。

“美工我知道，初中时你就出过板报，没想到你将爱好完美地延续为工作，真是不错。”赵勤有些坐不稳似的，说话时频频看向许殊又总是拽着短袖的下面衣边，不知道的以为他怎么了，其实他是想遮住微微凸出的小肚腩。

板报！好久远的词汇，许殊这一刻才有了老同学见面的实感。

美工和板报也算殊途同归。

“我们班的同学会你怎么都不来，工作太忙了吗？”赵勤问，这是他一直的问题。

“我工作在隋市，去穗安不方便。”许殊脸上也带着淡笑。

“再不方便也要来一次，同学们都很想念你。下次你和黎言言一起来，黎言言可一次没落。”赵勤常年居住穗安，同学会那是有聚必到。

许殊权当赵勤的客气话，十几年没见的同学，他们不一定记得许殊，不过黎言言每次都去同学会还是出乎了她的意料。

“有机会会去的。”许殊应承道。

“黎言言，你还单身吗？”老同学见面，寒暄难免，不过赵勤似乎特别热情，特别自来熟，特别跳跃，什么都问，而你永远不知道他下一个问句问的什么。

“没遇到合适的。”黎言言低头掩饰想要看向许殊的视线。

没遇到合适的！

黎言言单身？

许殊内心已经翻江倒海，她喝了一口茶几上水。

“你呢，许殊，有对象了吗？”赵勤双手又不由自主地拽着衣边。

赵勤问那么多只是为了铺垫这个问题。

他从初中开始就喜欢许殊，这么些年过去，许殊渐渐成了她心底的白月光。

再次见到许殊他当然要抓住一切的机会。

“我习惯了一个人。”许殊面无表情，她觉得赵勤像个提问机器。

赵勤脸上的笑容越发深。

“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赵勤早就准备好了二维码，只等许殊添加。

许殊看了一眼黎言言，黎言言的目光仿佛在说，“看吧！被我说中了！”

赵勤的微信头像是个人物在挥刀的画面，名字叫“龙傲千在此”，许殊看着有些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没想到赵勤会取这么中二的一个昵称。

“你还记得龙傲千的故事吗？”加好微信，赵勤问。

“什么龙傲千？”黎言言问，颇有兴致，她只知道龙傲天，她有赵勤的微信，自然知道这是赵勤的昵称，以前她不感兴趣，但乍一听有点像赵勤和许殊的小秘密，她顿时有点不乐意了，她想知道关于龙傲千的故事。

“初中时我们看的一本书里面的人物！”赵勤神秘兮兮的，并未说破。

这么一提，许殊就想起来了，赵勤的头像和昵称正和书里的人物和场景对上。

许殊对这本书印象深刻。

当时许殊和赵勤做了一段时间同桌，许殊向他借了一本很火的网络连载小说。

纸质的在更小说在班级里很稀有，但因为书的内容不利于青少年身心健康发展，书被老师收了，许殊毕业的时候忘记问老师拿回这本书。

“我记得，老师说暴力血腥描述太多，被缴了。”许殊回忆道，她的年少时光也曾为一本书牵肠挂肚，毕竟是借来的。

“对，没想到你还记得！”赵勤喜出望外，一脸兴奋。

“这么说来，我欠你一本书。”许殊内心盘算，准备找机会还上这个陈年老债。

“不用不用，我都已经看完了。”赵勤自然不是来讨书的，他是别有用心，想要以此来拉近和许殊之间的距离。

“所以，故事的结局是怎样的？龙傲千最后如何？”黎言言问，她要问个明白。

“你有看结局吗？”赵勤问许殊。

“没有。被老师收了之后就没再看过了。”许殊摇头。

“故事的最后，龙傲千逆袭成功，羽化成仙，凡世都是他的传说。”赵勤说时激动，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个老师，反倒像个陷入剧情的书中人。

“原来是个修仙的故事！”黎言言总结，了然。

“不愧是主角！”许殊感慨，昔日看过的小说，现在被人讲着结局，何尝不是一种青春的结束。

“许殊，你现在还有看书吗？或者小说？”赵勤欲试图找到和许殊之间的共通点。

“有看一些。”许殊回答。

“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赵勤追问。

这题黎言言知道，那是赵勤想破了脑子也不会知道的类型，她以前不止一次撞到过许殊看百合小说，只是不知道她现在还看不看。

许殊思考了下，很难界定是什么类型，她缓缓说道：“都市爱情小说。”

“都市？”

“爱情？”

“小说！”

赵勤逐字思索，快速在脑中搜索自己看过的小说，但一时间没想出来。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死心道，“你最喜欢哪一本呢？”

“都是些不出名的网络小说。”许殊委婉地拒绝。

“说一本嘛！我回去拜读一下！”赵勤仍想问个一二出来。

许殊觉得阅读是一件很**的事情，她不可能报书名。

黎言言拢了拢披肩，开口道，“网络小说可太多了，看过就忘了，哪还记得书名。是吧，许殊？”

“嗯。”许殊接过黎言言的目光，感谢她的解围。

“那好，你哪天如果记得了，发我微信。”赵勤只能作罢。

三人断断续续聊一些当年课堂上的有趣瞬间，一会说到哪个老师和同学，一会说运动会和文艺汇演，一会说自己的工作经历和生活……

时间慢慢过去，一晃就到了分别的时刻。

露台上，三人陆续起身。

“夜深露重，改日再聊。许殊，下次同学会一定要来！”赵勤有些意犹未尽，他眼中带着满满的期盼。

“好。”盛情难却，许殊应下。

告别赵勤后许殊和黎言言直接回山庄房间。

同处一室，许殊有些紧张，房间里很安静，许殊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她坐在沙发上，拿着手机，屏幕亮了又暗，亮了又暗。

黎言言不时瞥向窗外，试图寻找话题，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突然门口传来些嘈杂声。

“可能是连小河她们回来了。”黎言言猜测道。

“你先洗，我去隔壁串串门！”许殊总算回神，她从包里翻找些什么，拿到手机充电器后便匆匆逃离，自始至终都没有勇气看黎言言一眼。

黎言言没急着洗漱，看着门口的方向若有所思。

“咚咚咚！”许殊敲了敲307的门。

“你们回来了。”连小河开的门。

“比你们早一些。”许殊回答。

“这么晚了，找我们什么事？”连小河问。

“我来是想找你讨教几个问题！”许殊指了指桌上的相机。

“我先去洗澡，你们聊吧！”姚青禾捡了衣物，去向卫生间。

“说吧！”连小河抱着手。

“你说，光源的大小和光源到物体的距离决定了光质的软和硬，这句话我琢磨了几天也不太明白。”许殊眼神闪烁。

“这是我在网上看到的一句话，我还说，闪光灯的曝光受光圈的影响，周围自然光线的曝光受快门影响呢。你大半夜来找我，真的是来问我这些问题的？”连小河显然不信。

“是的。请你详细讲解一下。”许殊拉出一把椅子坐下，她把充电器插上，手机界面调出备忘录画面，看着是想随时记录。

“你疯了，你还做笔记，我可不会给你回答，要回答也等回公司，上班了再教你！”连小河甩甩手。

安静了几秒。

“她说，她单身。”许殊声音小小的，生怕被人听见似的。

“怎么？就这？小心思动了？我就说你喜欢黎言言！”这个她还能是谁，连小河眼神清明，一语道破。

“她现在单身，不代表你就有机会，别忘了是你跟我说她有男朋友的。”连小河泼冷水。

“有过男朋友，就代表她不能弯吗？”许殊不死心道。

“你要试试吗？其实她挺关注你的。”许殊的纠结连小河看在眼里。

许殊沉默，她想不来，才来找连小河的。

“但她是直女，你有的是路要走，走不好反而会搞僵关系。”连小河走向阳台，摸出一根烟，点上。

许殊能怎么办？她一边想要靠近黎言言一边又告诉自己不可能，克制自己想要靠近黎言言的心，许殊连自己的情绪都处理不好。

“我给你说说我的经历吧！大概六七年前，我向当时我喜欢的一个女生告白了，你猜怎么着？她说我是变态！曾经那么要好的两个人，因为这件事，这辈子都不可能和解了。我们最终互相厌恶。”连小河说的时候神情黯淡，那两个字对她的伤害并未随着时间消失。

“前车之鉴就在这里，你好好想想吧！”连小河也是被曾经的经历搞怕了，如果不是姚青禾主动表白，她想她这辈子也不会再踏出这一步。

“给我一根。”希望刚刚降临却又快速离开，许殊内心难过。

许殊学着连小河点烟的样子，缓缓吸了一口。

“咳，咳咳！”浓烈的烟草味一下刺到了肺，许殊咳了起来。

“一看就是新手，很呛的，别学我！”连小河夺过许殊手中的烟。

两人在阳台站了许久，谈话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