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扇门都在看我 第6章 地下偶像团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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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点亮，又到了声乐课跟舞蹈课时间。四人抓紧时间练习，力求做到极致，舞台排练来了一遍又一遍。

旦念安的保温杯加水都加了好几回，枸杞菊花都泡的淡如开水。

明天要上舞台表演，他很是紧张，新到的偶像服也穿错了几次，不是不知道胸针扣哪里，就是西服衬衣夹不会用。

陈在溪破天荒地主动帮他弄衣服，可能是因为中午给过巧克力的原因，两人关系缓解，他也没有怎么找茬。

“在溪你的衣服呢？”旦念安很是好奇，怎么就他一个人试穿偶像服？

“你来之前我们都试穿好了，没有什么大问题。”陈在溪眼皮都没舍得给他抬。

“哦哦好.....”离他很近的少年顿时默不作声，乖巧安静的让他制弄胸针。

黑发顺滑柔软，鸦翅一般的睫毛投影在白皙的小脸上，淡黄的瞳孔一直好奇地盯着他手上的动作。

两人距离很近，陈在溪能闻到他身上传来很好闻的花香味道，令人心旷神怡，甚至无比熟悉。究竟是哪个牌子的香水，一个男人整这么香。——那其实只是洗衣粉的味道。

这个乖巧的小猫因为比他矮一个个头，还特意踮起脚，挺直胸膛让他更好整理衣物。从舞蹈室的镜子反光看过来，好像特意踮脚两人在亲吻。

这个奇怪的念头从陈在溪脑海里闪了出来。

他愣了愣，手停住，连忙快甩脑袋想把这荒谬的想法扔出脑海。

“还，还没穿好吗？”今天打工站了半天，刚刚还进行了训练，娇气包旦念安体力有限，踮脚也累了。

他现在只想葛优躺，舒舒服服地喝保温杯里的枸杞菊花水，看看直播弹幕啥的。

“好了。”陈在溪终于放开了旦念安。

周可跟徐行舟这时候也围了过来，三人指指点点，把脾气很好的旦念安像块小点心被翻来覆去。

乖巧温顺的他也不反抗，毕竟他深知这三人比他更专业。

“感觉还可以。”

“这里可以收紧一些，太宽了。”

“是不是太朴素了？再加点闪钻亮片之类的。”

“这里改一下，今晚可以弄好了。”

.......明天是旦念安的第一次登台，三人格外谨慎，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时间来到晚上12点，体能早已经耗尽的小饼干终于被放过了。

“哇~”旦念安哈欠连天，很久没有这么晚睡觉了，医院里都是10点钟熄灯，只有护士们才会在凌晨12点都不睡觉在查房。

队长徐行舟还想整理明天要用的道具，就让陈在溪送他回家。

“今天也是没有红色法拉利296的一天。”周可瘪着嘴，略微惋惜。

“维修。”陈在溪面不改色心不跳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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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人最后丧失的是听觉。请对我说一句，我会永远记住你~”这是明天表演的歌曲之一《我们又不会突然死去》的歌词。

旦念安与陈在溪并肩走在人行道上复盘着曲目，清脆悦耳的歌声为街道增添了一丝生命力，就像鱼饵沉浸池塘里等待着猎物上钩。

白天还好好的，一到晚上像变了样，要不是偶尔有几辆巡逻车鸣笛闪烁，这里死静一般都快赶上寂静岭了。

昏黄的街灯像浓雾夜色中闪烁的启明星，指引着迷茫者前景的道路，灯光洋洋洒洒的照耀在两人身上，明明他们昨晚还在互相吐槽，今天已经在路上并肩唱歌了。

“你是不是经过专业训练？才学了这么短时间就这么快上手了，”今晚陈在溪不仅没找茬，还难得夸张了他一翻，“念安你有绝对的音感。”

从昨天练习他就察觉出来了，少年从一开始的畏畏缩缩、害羞拘谨还经常卡词，到今天的流畅到自然淡泊如喝水，没有受过专业的培训根本不可能。

“嗯...”旦念安也不打算隐瞒，“也不算专业培训吧？只是我妈妈她是钢琴老师，从小就会教我弹钢琴唱歌。”

缥缈的记忆如同薄雾般浮现在眼前，那段时光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

年少的他还没有查出有胃癌，身上没有破破烂烂地插着乱七八糟的管子，每晚跟弟弟做完作业就全家热闹哄哄来大合唱，爸爸要是不用通宵开车还会回来检查他俩的作业。

“难怪，”猜中的陈在溪忍不住勾了勾唇角，夜晚的时间独属于两人，他心情不由得愉悦了起来：“那你现在.....”

“我到了！那明天见！”旦念安像是看到了什么，直接撒腿就跑，又独留陈在溪一人站在昏暗的街口。

“怎么跑这么快.....”他自言自语喃喃道：“我又不吃人。”

这不能赖旦念安，只因他越过小区围栏看到了救他的副本boss在喂臭臭咪吃小鱼干！

只是臭臭咪很生气，不仅不吃他手上的小鱼干，还伸手抓了他一下。动物就是自带知晓危险的本能，臭臭咪本能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男人异常危险，它常年混迹街头，已知晓食物链从来都是强者才能活下去。

“哒哒哒哒”一串急促的逃跑声中，臭臭咪火速蹦进草丛里没了踪影，逃跑也是一种野猫必备的生存技能。

苍白过度的手上遗留了一道极为明显的血痕，这位神秘的副本boss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好像被抓的人不是他。

他脸色如常的拿着小鱼干伫立在围栏旁，如同雕塑散发着不可触碰的疏离感。

相当违和这人。

“吱吱呀呀…”的脚步声从他身后袭来，下一秒旦念安直径地站在他面前，好看的眉头轻蹙起来，一直注视着他破皮流血的手。

旦念安并不是很怕这个副本boss，虽然10085一直叫他不要过去，你过去会死的。只是生性偏执的他更相信自己的自觉，这人完全没有恶意。

【呵呵，不听系统言吃亏在眼前。】10085心情极为不美丽。

反骨的旦念安假装没听见。

“臭臭咪是流浪猫，它会本能的害怕靠近它的人类，”旦念安白如玉的指尖指了指自己：“哪怕我是给它喂饭的，也不敢摸它。”

狂犬病疫苗可不便宜，5针打下来差不多要三千多，足以媲美他服务员一个月的工资。旦念安现在一穷二白，可也无法忽视对方的手一直流血。

“我可以看你的手吗？”他很是乖巧的小声小气地跟司白说道，伫立了许久那人也不回答。

现在这里有两座雕塑。

“那就是答应了哦。”旦念安自顾自的握着他的受伤手，在路灯下眯了起来。

幸好臭臭咪抓的不是很深，伤口只有一点点的流血，一块创可贴就可以解决的。只是眼下还有更严重的问题，这个神秘的副本boss手怎么这么冰凉？旦念安觉得自己正在握着一块寒冰。

春雨市的常年下雨阴湿而不干爽，夜间温度也偏低。可现在又不是寒冬腊月，按道理来说不会这么冰的。

他的眼睛默不作声地往上偷瞄，对上了一双漆黑深邃的眼瞳。

司白也在注视着旦念安，漆黑暗红的眼眸如同波澜不惊的湖面，能映照世间的一切。

他又在用看着幼猫的眼神看旦念安了，就好像两人第一次见面一样。幼猫的手很小很暖和，温暖的体温正在缓慢地从摩挲的手掌里传来。

他侧头感受，并不讨厌这样子的亲密接触，第一次有人牵着他的手。

原来是这样温暖又奇妙。

只是幼猫皱起了好看的眉头，松开了手，司白的手心又一点点被寒冷侵蚀起来。

“找到了！”旦念安从身后掏出一瓶黑乎乎的东西——一个黑色保温杯，里面装了热乎乎的枸杞菊花水。

他很是热情地倒了出来，并递给这个手脚冰凉的副本boss。

“你可以用来暖手，也可以喝下去，只是泡久了可能没有味道了.....”旦念安有点不太好意思，只是眼下没有更热呼的东西。

在期待的目光下，司白选择默默地喝了下去，暖洋洋的热水滋润了身心的五脏六腑，回味起来还有点点茶的甘香。

“他竟然喝了！”旦念安头上的呆毛都要竖起来了，这太出乎意料。

明明这位副本boss看起来就跟邻家大哥哥的一个模样，面容干净英俊，体型消瘦高挑，身上散发着冷漠的消毒药水的味道，穿的好像就是白色的病号服，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远感。

但还是听他话喝了热水。

要不是昨天亲眼见副本boss眼皮没动就一下子扭曲了变异狗的脖子，旦念安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副本boss了。

【嗯，喝完快回家吧。】10085开始催促送客，它可不想宿主跟这个危险份子待在一起太久，时间越久越危险。

就算旦念安他又菜又弱，关键时候还是希望他能活久一点。大抵是因为玩家死了它又要被送回炉恢复出厂设备，这个滋味还是不太好受。

一无所知的旦念安又倒了杯水给司白暖手，全然无视了10085的忠告：“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他的声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黏腻感。

还没等人回答，旦念安踏出小区门，自顾自的跑去了街对面的药房，他身上还有点钱，想要买一点创可贴跟消毒酒精。

其实也没有花多少时间，少年速度很快，只不过在朦胧的路灯光下已经空无一人了。

保温杯子被放置在石阶上，茶已经冷掉了。

旦念安拿着创可贴跟消毒酒精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滴无声的雨水滚落到他略显苍白的脸上，这个夜晚又下雨了。

“走了吗.....”他捡起了地上的杯子，有股难以言喻的失落感笼罩着他，他们本来可以成为朋友的。

突然旦念安的呆毛动了动，他握住双拳，满眼都是生机与活力：“下次要再努力主动一点，我们或许就是朋友了！”

伤心来得快去得也快，时间的长河里伤心只是占一小部分，被爱养大的少年总是充满欢乐。

“下次要问问他叫什么名字。”他笑了笑，哼着调子又回到了熟悉的房间。

屋内灯货明亮，洗过澡的旦念安以“大”字型的躺着床上开始复盘，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熟悉的花香沐浴露味，让意识都变得清晰。

“眼下除了打工累一点，训练久一点，其实这个游戏还挺简单的嘛~”他裹紧棉被，脸上满是热水晕染的红晕，笑靥如花：“变异狗也不是天天有，毕竟臭臭咪不是还活的好好吗？感觉很有希望可以通关。”

“不过，”淡黄色的眼眸里又浮现了司白那深邃的暗红色眼瞳以及久违不变的白色病号服，“他为什么一直用看着小猫的眼神看着我呀？”

“笃笃笃笃...”

旦念安诧异地抬起头来，目光锁定在不远处的大门口，在寂静的深夜中突兀的敲门声显得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