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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与太监 第8章 你敢

作者:雪扶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9 05:29:37 来源:文学城

祝霜雾缓过来劲儿的时候,闵莲生已经将人带走了。

她以前不怎么歧视太监这个群体,可现如今她知道那些贵人瞧不上太监是有道理的,太监是真他奶奶地下贱啊......

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瞧瞧他自己配吗?

她看向门外雨中拴着的野人,原本嗷嗷叫的野人,在闵莲生路过时,却倏地静下来。

祝霜雾眯起眼睛,透过雨帘,她看到那野人衣衫褴褛下地瑟瑟发抖——那是因恐惧而起的本能反应。

沈雪砚真他妈死到临头眼睛瞎了,野人都知道避而远之的怪物,她偏偏上赶子倒贴。

难道说,闵莲生也给善善下了蛊虫或者是降头?

祝霜雾这般想着,同时押送野人去太后那边,让太后瞧个新鲜。

进太后行宫的时候,青城山的雨幕像被撕碎的罗帐,祝霜雾皱眉遥遥看了山北面一眼。

若是山北面泥土滑坡,可能会波及山下的村民和沈家善堂,善善还在那里设的有粥棚……

与此同时,祝霜雾压着玄铁锁链的手背青筋暴起。链子那头拴着的野人突然激动起来,锁链随着动作哗啦作响,差点冲撞上正在小憩的太后。

"滚开!"

祝霜雾的鞭子刚抽落下去,野人布满疤痕的脊背突然弓成进攻的弧度。锁链崩断的刹那,太后凤榻前的金丝帷帐被野人生生扯落半边,露出里面堪堪扶稳九凤冠的苍白容颜。

"娘娘当心!"

春来抛出的香炉砸在野人额角,爆开的沉香灰迷了众人视线。

待烟尘稍散,只见那野人正跪在娘娘的床榻前,喉间发出含糊的呜咽。

"母...亲..."

野人沙哑的呼唤混着血沫滴在地面上,太后猛地掀开帘子,威严的凤目死死盯着这个野人,在遍布伤痕的脸上仔细辨认,在认出这个人时,她的视线也落在了她的耳朵后面反光的烙印,“尽忠"二字边缘还粘着新鲜皮肉,正是闵莲生常用的银朱印泥。

少女残缺的左手死死抠着地面,五根指骨里钉着细如牛毛的透骨针,针尾皆系着西厂特制的玄色丝线。

祝太后不可思议地轻声唤她,“停云?”

春来姑姑闻言一惊,“停云,这是停云小姐?”

小姐不是已经死了三年了?还是当年闵莲生亲自送来的遗体,说小姐外出迷路,尸体被野兽啃得面目全非,只能靠脊背的胎记识别身份。

茶楼说书人最爱描摹这桩艳闻:三年前西厂提督闵莲生收了太后娘娘的厚礼——那个生着柳叶眼、腰若春水的太后养女祝停云,成了阉人帐中对食。小娘子如何被金链锁在锦帐里,如何让玉面阉人化了绕指柔。

"他...用针线...缝我的眼皮..."祝停云每说一个字,就有黑蚁从她嘴角爬出,"说要看...太后...会不会...认不出...亲生女儿..."

太后若有所思地点头,到了她这个年岁和地位,就算是女儿死而复生,也经不起她内心太大的波澜,她在春来的搀扶下坐了起来,靠着金丝软枕,瞧着被缝上了眼皮的女儿,有点嫌恶的别开眼睛,在祝霜雾给祝停云披上薄毯后,才淡淡开口,“哀家听说你死了,怎么回事?”

祝停云太久没有跟人说话了,她瑟缩成一团,回忆着这三年,嗓音沙哑难听,“是闵莲生!!他对外说我死了,其实一直把我关在牢里,给我上刑……”

一想起那些黑不见光的昭狱,她就浑身发抖发冷。

她还能看得见的时候,逃跑过一次,没跑成功反而在迷宫般的游廊和牢房中绕迷路了。她记得百间精铁牢房列如棋盘,每间都悬着鎏金匾额:“碎玉”,“听香”,“裁冰”……雅名之下,锁着当朝三品大员的嫡子、北疆战俘的舌头、乃至先帝奶娘仅剩的右手——皆是这位陛下孤臣的“藏品”。

恶心,变态!

祝停云记得自己被关在“漱金阁”。

“咱家就爱看金枝玉叶学狗爬。”

祝停云被抓回去的时候,闵莲生正倚在铺满雪貂皮的太师椅上,看她拴着链子在地上爬来爬去,那时脚边还跪着个脊背钻孔的翰林院编修。

春来姑姑正替祝停云验伤的时候,忽然惊叫一声。

山风卷着焦臭味扑来,祝停云被掀开的衣摆下,双腿密密麻麻全是烫伤的旧疤。每处疤痕中央都嵌着黄铜小钉,排列成户部尚书温郡的名字。

最骇人的是她右膝上一块陈旧伤处,皮肉间隐约可见深刻入骨的两行小楷:

夜夜常相伴,怜君到天明。

旁人或许不认得,但是在太后身边数年的春来一下子就记起来,这是停云小姐的父亲——当今户部尚书,二十年前还是寒门小生的温郡,写给彼时贵妃——也就是当今太后的情诗。

她倒吸一口冷气。

这就意味着,闵莲生知道了停云小姐是太后与尚书的私生子,也或许不只这些,以他的手段,估计从停云小姐口中把那能套的东西全套了。

太后在祝停云的伤口上停留,“看来你是什么都招了。”

“对不起母亲,我太疼了,他也不让我死。”停云顾不得伤痕,跪着爬到太后床前,“母亲收留我吧,我好不容易才逃出来,再也不任性了,您说什么我都乖乖听您的!”

“你好不容易逃出来?”太后被气笑,看着她腿上的字,这分明是闵莲生故意放出来恶心她的,只是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罢了。

“停云,你已经死了,三年前就死了。”太后居高临下看她,“过几日哀家会派人送你去去你父亲那边,哀家现在不想看到你。”

祝停云知道自己把东西都招了,母亲很生气,对母亲没什么用了,喏喏点头。

在被春来搀扶着下去的时候,她听见母亲问押送她的那个女官,“善善人呢,等明日叫她来见见哀家,她就算不喜欢勇安侯,也要见见其他年轻郎君,就算她谁都不想见,见见哀家这个便宜女儿也行,也听听给闵莲生当对食是个什么感受?哀家看她是真的病糊涂了......”

祝霜雾倒是老老实实回答,“我觉得善善可能也是有道理的,闵莲生很擅长让人求死不能,说不定善善嫁给他,真能活得久一些呢。”

祝太后:“霜雾,哀家看你是真活腻了。”

祝霜雾摇摇头,“姑姑,我可差点没能活着见您,善善刚才被闵莲生掳走了,那死太监说他要娶善善,谁都拦不了。”

说完这一句,祝霜雾指着走到门口的祝停云,“那野人也在,噢对不起,那停云小姐方才也在,她应该也听见了。”

祝停云佝偻着身子,她眼皮被缝起来了,只能看见些许光,看不清祝霜雾,只能从声音判断此人一身英气,想起方才被祝霜雾甩的那几鞭子,她更是蜷得厉害,“是的母亲,方才闵莲生抱了个很是虚弱的姑娘走了,也说了这些话。”

“一个阉狗!当真是不把哀家放在眼里了!怪不得他把停云放出来,敢情是威胁哀家不许拦他娶善善!”太后平静如无风湖泊的表情乱了,气得咳嗽了好几声,祝霜雾道,“我其实看着,闵莲生挺喜欢善善的,虽然他跟个疯狗一样乱咬人,但是好在也听善善的话,不如就让善善嫁了。”

“你给哀家滚,雨停之前,哀家见不到善善......”

“那我背着刀负荆请罪!”祝霜雾笑得谄媚,上前去给太后盖被子,“您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反正就算找不回来,也就是被抽几鞭子的事情。

如何呢,又能怎?

“滚!”

“得嘞!”

祝停云面朝着祝霜雾洒脱离开的方向,脑子里面一直回荡着那句话:

闵莲生挺喜欢善善的......也听善善的话......

也不知道是这个世界癫了还是她被关了三年耳朵出现幻觉,现在这样的话是能够描述那个畸形怪物的吗?

***

青城山下,昔日昭狱,西厂督公府顶楼。

闵莲生抱着手倚在窗前看乌云暴雨遮蔽的青城山,那张被京城权贵暗地里称作"艳鬼"的面庞,此刻失了惯常的讥诮。

闵莲生想着事情,凤眼半阖着,长睫投下的阴影里,藏着一对涣散的瞳仁,黑得如同昭狱最深处的刑室。

他漫不经心捻着袖口被雨沾湿的暗纹,飞鱼服下摆的浪涛纹浸了水,竟显出些褐红,像褪了色的血从织金线的缝隙里渗出来。

小太监屏息望着那截露在袖外的手腕,瓷白皮肤下可见淡蓝的脉络,仿佛一折就断的细骨。可这双手昨日刚活剥了北镇抚使的指甲,此刻却虚握着,任雨水从指缝漏尽。

“督公,下午郡主喝了药又睡下了,医阁的女医说暂时无碍,休息个半月就能外出了。"小太监停在三步外不敢近前。

“无碍?”闵莲生想到些什么,觉得好笑,“活不到年底的人,说无碍?”

小太监不知道如何作答,只道,“祝停云按照您的吩咐,已经由她偷跑出去了,现如今太后那边头疼的很,没有多少心思放在郡主身上了。只是祝太后还没有下令说回宫,怕是还没有放弃郡主的婚事。”

闵莲生望着远山,忽地发问,“年底到现在,还剩多少天?”

小太监掰着指头,“督公,大约一百八十天左右。”他刚要问,是不是要和对祝停云一样,对这个郡主,就听见自家督公说:“一百多天,那听上去,还挺久的。”

闵莲生伸出手去接雨水,吩咐道,“跟下面人说,对她好些,好歹是个郡主。”

女医前来,不敢同闵莲生讲话,在小太监身旁耳语几句,便悄悄退下了,小太监皱眉,有点不太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但还是如实禀报,“督公,女医说,郡主睡不安稳,似乎作了噩梦,一直唤您的名字。”

闵莲生垂下眸子笑一声,关上窗户,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吩咐小太监再添些暖炉,便去了主屋。

小太监咬着手指头看自家督公的背影,也不知督公还有没有让他娶郡主的打算,看样子督公打算自己娶。

到了主屋,闵莲生并没有瞧出来沈雪砚像是做了噩梦的样子。

她在喝药。

一身素衣,极美,长发如瀑,极美。

闵莲生看了一会儿,想起祝霜雾那句:闵莲生,你知道你配不上她。

那倒也是。

沈雪砚刚从闵莲生的榻上撑起身子,素衣如雪,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伶仃的腕骨。药碗中的雾气袅袅升腾,模糊了素白的容颜,药很苦,她抿了一口就皱眉放下了,察觉到闵莲生来,抬眼看他,“闵莲生,送我回去吧。”

闵莲生避而不答,“听说郡主找我?”

沈雪砚同样避而不答,“我之前同你讲过,你护我青城山这一程,此后你我再不相识。”

“行啊。”闵莲生抱着手,视线放在药上,“你把药喝了我放你走。”

沈雪砚深呼吸一口气,将药一饮而下,极其艰难地咽下了药,药苦到极致,以至于闵莲生递来一颗糖她想也没想就张口吞下。

闵莲生的指尖残存着淡淡的、温软的触感,他若有所思地望着枯长惨白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想起来那晚温柔到极致地亲吻,令他很是喜欢,于是他低下身子,半跪在沈雪砚身前,刚好是方便沈雪砚亲吻他的高度。

沈雪砚想到了他可能要耍无赖,叹了口气,低头看他,“就知道你不会这么简单送我回去,那你跟我讲,你还要什么。”

“你要什么我都会给你的,你又何须这般大费周章。”

“奴才想知道,您和勇安侯,什么关系?”闵莲生的视线描摹着沈雪砚的唇形,漫不经心地问着。

“我不想说。”

“那看来是有事情了。”闵莲生调子柔柔的,凉凉的。

“闵莲生,不要和我提他。”沈雪砚撇开眸子。

闵莲生身上沾了湿冷的雨水寒气,沈雪砚退了些,“你身上太冷了,离我远一些吧。”

行,多大点儿事。

闵莲生褪去外袍,扔在一边,照旧蹲在沈雪砚身前,这样大的一个骨架子蹲在沈雪砚身前,她觉得有些诡异,“你这是做什么?”

闵莲生看她的唇。

沈雪砚会意。

她一向玲珑心思,也记得那晚的事情,大约猜得出来闵莲生喜欢亲吻这件事情,但是他喜欢这件事情,却还想要她主动。

装货。

她躺下,朝着床里面,“你不送我回去,那我先睡了。”

闵莲生起身,“那奴才找别人去。”

打开门的一瞬间,闵莲生听见身后那句“你敢”,心满意足地关上门回到床前,熟练地蹲下身子,仰首,闭上眼。

沈雪砚低头看他,发现这奸佞的睫毛竟在颤——不是装模作样的示弱,是切切实实的抖,像被雨淋透的蝶。

她伸手抚上他的后颈,那里沁着层薄汗。

西厂的活阎王,此刻在她掌心里瑟缩了一下,倒像是怕极了。

沈雪砚提条件,“我在青城山有座善堂……”

“我知道。”闵莲生睁开眼,“我都知道,我帮你。”

沈雪砚的指尖按上他喉结时,听见这阉人从胸腔里挤出一声呜咽,他的手此刻正勾着她腰间玉带,像极了饿极的狸奴讨食。

闵莲生嫌慢,刚想要催,话刚说出口,沈雪砚轻笑,俯身时长发垂落,将他整个笼在阴影里。

"你这么乖。"

她的唇贴上来时,闵莲生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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