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专题 用户中心 原创专区
看书神 > 其他类型 > 美人与太监 > 第10章 行啊

美人与太监 第10章 行啊

作者:雪扶枝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9 05:29:37 来源:文学城

深夜,青城山下,督公府昭狱。

西厂番子的牛皮靴底碾过血泊,发出黏腻的声响。那名西北探子的指甲已被尽数拔去,疼的用用光秃秃的指骨抠着刑架上的陈年血垢。

闵莲生坐在太师椅上,垂着眸子,心思破天荒投一次没有放在审问犯人身上,他的手指不规律地敲着桌子,不停回想刚才沈雪砚在人群中看他的眼神。

微蹙的眉头,欲言又止的唇,和她转身离开时叹的那一口气。

她为什么叹气?她凭什么叹气?

她有什么资格叹气?!

他有拦着别让不让别人告诉她他是个杂种畜生么?

他恨不得全天下知道。

"督公,圣上派人来催口供,问什么时候能出结果..."小太监捧着金漆托盘,上面摆着全新打造的银钩——专用于剐出叛贼的喉骨。

闵莲生的视线机械性地游移到新刑具上——近日他爱不释手的玩具,他慢悠悠站起来,挑了个钩子,顺着西北探子的脸轻描着,看着那探子视死如归的目光,闵莲生不屑地挑眉。

这种目光他见多了,不过到他手里,到最后不还是老老实实把主子卖个干净。

他倒也不急,“咱家今天心情不大好,没有什么耐心。”

“呸!阉狗!”一口含血的吐沫出现在闵莲生脸上。

闵莲生的眼神微不可查地狰狞了下,又很快恢复成阴柔笑面佛,接过小太监递过来净巾慢条斯理地擦脸,“那么大脾气呢,咱家今天没想问你在这边的主子是谁,就是想问问你知不知道沈家善堂的沈雪砚,她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难民营,她不是在宫里么?”

小太监:“???”不是……圣上没让您问这个!

恰是此时,刑架上的西北探子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在皮肤上磨出新鲜的血痕。这个被拔尽指甲都未吭声的西北探子,此刻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别动沈姑娘,她是个好人......"

闵莲生正在拨弄银钩的手突然一顿。

“咱家也是好人,也不见得你把内应供出来。”他慢悠悠地说。

西北探子:“……”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说说沈雪砚的事情,我高兴了,可以保你不死。”闵莲生扔下玩具,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表情颇为和善地瞧着他,在暗室的烛火下,脸颊的那道疤爬在妖艳的脸上,衬得他更同恶面修罗,看得那探子差点以为自己死了见到鬼了。

闵莲生的残忍手段他是听说过的,他不可置信道:“你当真……保我不死?”

“看你表现。”照旧是懒洋洋的声音,“说说吧,我为什么不能动你口中的沈姑娘。”

“因为沈姑娘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刑架上的西北探子嘴唇干涸,嘴巴一张一合地说话,血从齿缝渗出来。

"督公见过雪落在烧焦的旗子上吗?"他哑着嗓子说,"我们西北人管那叫'天哭'......沈姑娘站在难民堆里发药的时候,就是那样。"

"继续说。"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今日的天气。

探子咳嗽着,血沫溅在枷锁上:"贵人施粥,总要听一句'青天大老爷'......她不一样。有个小丫头把药打翻在她裙子上,她先问烫着没。"

地牢的火把"噼啪"爆了个火星。

"去年冬天......"探子的眼神忽然恍惚起来,"我混进西北难民进了城,后来和大部队散开,在青城山迷路冻僵,她把我带回善堂,还是把自己的貂裘给我披上,我那个时候身上又脏又臭......"

闵莲生突然掐住他下巴:"你知道本督会怎么处置说谎的人?"

探子竟笑出声:"你这种人,怎么会相信世界上有这么洁白如雪的人存在呢。"

银护甲在囚犯颈侧刮出一道血痕,闵莲生的声音轻得像自嘲:"她倒是对谁都好......雨露均沾。"

刑房死寂,只剩血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闵莲生慢慢直起身,银护甲收回袖中。

“有意思。”他低声道,唇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你骨头这么硬,却为她求情?”

探子闭上眼:“......她活不长,何必对将死之人下手。”

久久的安静,空气仿佛被抽离。

烛火晃了晃,照亮了闵莲生手里的银护甲。他盯着那锋利的边缘,忽然想起沈雪砚有次吻他被这护甲划破手指,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只是安安静静说了句有点疼。

而他没有当回事。

"督公?"

闵莲生回过神,发现自己的护甲正无意识地在檀木案上划着,刻痕凌乱,却隐约能辨个"沈"字。

他猛地收手。

"用刑。"他冷声道。

小太监愕然:"可、可方才不是说保他不死?”

"本督说,用刑。"

番子们立刻动手,刑架上的铁链哗啦作响。西北探子闷哼一声,伤口崩裂,血顺着脚踝滴到地上。闵莲生盯着那滩血,想起来他之前好像见过沈雪砚。

去年冬天他从郊外回城,路过青城山北的善堂,高骑骏马惊扰了孩童,那孩童撞到了正在布施的沈雪砚,沈雪砚的膝盖磕在青石板上,侵染了衣纱,也是这么红。

当时他轻描淡写睨了一眼,她当时只是看了眼这一骑杀气萦绕的西厂人马,拍了拍裙摆,转头对那吓哭的孩子说:"没事,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

闵莲生忽然站起身,带翻了案上的茶盏。

"督公!您的手——"

闵莲生这才发现自己的掌心被护甲刺破了,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

疯了。

他一定是疯了。

否则怎么会在这腌臜的昭狱里,在这血肉横飞的刑房里,在这生死攸关的审讯中——满脑子都是她垂眸喝药时长睫投下的阴影,是她膝盖上的伤,是她永远明谧得如同山花溪流的眼睛。

"......继续审。"

他甩开要来包扎的番子,转身走出刑房,身后是西北探子沙哑的声音,“我猜到你会出尔反尔,同你说沈姑娘的事情,是希望你不要动她,她和这些事情无关……”

***

子时的梆子刚敲过三响,善堂的油灯突然晃了晃。

沈雪砚正俯身给一个发烧的孩子擦汗,忽然听见善堂的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夜风卷着寒意灌进来,她抬眸,正对上一双沉冷的瑞凤眼。

闵莲生站在门口,一身飞鱼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腰间玉带上悬着的银鱼袋微微晃动,在烛火下泛着寒光。

祝霜雾几乎是瞬间就挡在了沈雪砚身前,手指扣在袖中暗藏的银针上,警惕地盯着他:“督公深夜造访,有何贵干?”

"善善别动。"祝霜雾的簪子已经抵在闵莲生喉结上,阴恻恻道,“鬼太监来了。”

沈雪砚重新打量闵莲生,他……确实像个鬼。

织金蟒袍下摆沾着诏狱特有的血锈味,腰间象牙鱼袋却擦得极亮,活像块供在腐尸前的长生牌位。当沈雪砚的目光扫过他袖口时,那截露出的手腕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伤口还在流血。

"路过。"闵莲生说话时喉结擦过簪尖,血珠顺着颈线往下爬,"讨碗水。"

祝霜雾突然拽开他的交领。苍白的胸膛上赫然烙着个"阉"字,是许多年前的旧疤。

"用不着我多说吧。"祝霜雾笑得发冷,"督公这是认不清自己,特意来讨骂?"

"滚出去。"祝霜雾的簪子扎进他锁骨,"你这脏——"

"霜雾。"沈雪砚忽然递过药碗,"阿囡该喝药了。"

“沈善善!你太奶奶到底是吃了什么**药?你忘了晚上看见的东西了,他往阿囡和弟弟身上倒火油,畜生都干不出来这种事情啊!”祝霜雾愤然大骂。

闵莲生这才注意到她在照顾的孩子,是方才被浇火油的小女孩,现下发了高烧,昏迷不醒。

沈雪砚走到他身边,“出去说,你会吓到其他孩子。”

闵莲生挑衅看一眼祝霜雾,祝霜雾白眼要翻到天上了。

夜雨又继,雨砸在瓦片上噼啪响,临时搬迁的善堂很简陋,沈雪砚坐在檐下台阶,闵莲生也随她一并坐下。

见沈雪砚拿出伤膏,闵莲生很自觉地伸出胳膊搁在沈雪砚膝头。

沈雪砚拧开药膏,指腹沾了褐黄色。

“可能有点刺。”柔柔声音混在雨声里。

闵莲生没应声,只盯着她沾了雨雾的睫毛。药膏抹上来时凉得他指尖一颤,沈雪砚立即停手。

“疼?”

“痒。”

她低头朝伤处吹了吹。

暖风扫过皮肤,闵莲生后颈起了层粟粒。绷带绕到第三圈,他忽然用左手食指碰了碰她的掌心。

沈雪砚缠绷带的手没停。

白纱布条在他腕上打个结时,他反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檐角雨水串成线。

她由他握着,另一只手收拾药瓶。

“郡主,您玩奴才也要有个度。”他直勾勾盯着她的眼睛,看她到底在想什么。

沈雪砚抬眼看他,“你不要说这么难听,闵莲生,从始至终,我敬你待你如同挚友,未曾半分轻视过你。”

闵莲生哪里听的去这些话,全当耳边风去了,“说要嫁奴才是你,说不嫁也是你,吻我是你,不打声招呼去陪老皇帝也是你,莫名其妙出现在我面前还是你!”

沈雪砚前几日确实在宫中小住,但是听说善堂搬迁中丢了贵重东西,她出宫来善堂瞧瞧,不想碰见附近难民营抓探子的闵莲生。

“是我抱歉,我不该惊扰你的生活。”沈雪砚站起来身子,脸上是温柔带有歉意的笑,“我的赔偿会在我正式入宫前,送入督公府。”

听到这句话,闵莲生腹内五脏六腑顿时好像被一只大手抓作一团绞紧再绞紧,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难受,气的冷笑一声,“我不就抓了两个小屁孩,你至于么,我以前不知道杀过多少,躲到床底下的我都要找出来剁了,你在招我之前不知道我什么东西?”

“我马上要作宫妃,不宜与外男接触,督公请回吧。”

“行啊,沈雪砚。”他默了会儿,突然讥笑一声,看着她单薄的背影,咬牙切齿道,“你让我走,我就走!”

[爱心眼]明天更,后天不更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0章 行啊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