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水歌被迫仰头,承接冰冷、柔软的唇,眼底是猝不及防的惊愕,湿滑软舌几乎毫不费力,就撬开了她微张的牙关,刮擦着口腔内的每一寸肌肤,铺天盖地的气息侵袭入体。
上颚、舌根,内壁,绞得生疼发颤,简直生啃似的,连口水都吃了干净,暧昧的啧啧水声不断响起。
仓促间她只来得及揪住师云惜的袖口,小腿绷紧绷直,脊骨、肩颈躺在结实大腿上,冰冷的手一只箍着她的后脑,一只手攥着她的腕骨,用力之大,简直无法挣脱。
细细密密的刺麻顺着脊椎攀升,如一阵阵永不停歇的电流击打着发热发软的身体,刚开始的不快很快转变为说不出的愉悦,从血液、四肢五骸传上大脑,眩晕得令人有些迷糊。
怎么突然就亲了……
师云惜何时变得如此主动?
风声静止,耳膜充血,连衣料摩挲的细微声音都放大了无数倍,来不及吞咽的口水从嘴角溢出,丝丝缕缕的银丝滴滴嗒嗒,不断浸入颈侧、衣襟处,晕出一小片湿迹。
前世今生,这是她与她的第一次接吻,在所有意料之外,仿佛有什么渐渐的挣脱谢水歌的掌控。
指甲嵌入掌心,鲜血咽出,剧痛令谢水歌大脑有了短暂清明,她猛地咬了一口嘴巴上进攻、侵略性极强的唇,喘息着推开。
推开时腿软得差点一个踉跄倒地,她只得单手撑着油滑扶手,半扶着腰起身,红唇湿润,沾了不知是谁的血迹,胸口剧烈起伏。
她盯着师云惜,眸光明明灭灭。
竭力抑制发颤的、上扬的尾音,出口的话却已变成了:“你何时学会的接吻?!”
师云惜微微张口,气息也乱了,表情却很平静,平静幽深到有种摄人的惊心深沉。
“你刚才说的话,我不喜欢。”她沙哑地喘息着,“以后再说,我还这样亲你,亲到你只能哭着求我。”
师云惜少见表现出了强势的一面。
谢水歌随手抹去唇边血迹,可有可无的笑。
那笑容里说不出的冷,又很快收得干干净净。
她半是撒娇半是埋怨的说:“阿云,我听说人间有一种说法,夫妻之间的另一半若是重病缠身、亦或是不良于行,看见了行走自如、健康身体的亲密之人,心中生出一抹不甘不愿的畸形,便会刻意作弄、折腾,直至将两人的情分消磨殆尽。”
“阿云,你以后也会如此待我吗?”
师云惜脸颊还有些泛红,眼底因为情绪过大而水润润的,显得十分好亲、又可口的模样。
她闻言,几不可见的蹙眉:“不会。”
谢水歌唇角扯出一丝弧度,继续推着轮椅往前走,刚才侵略性、又似略带一些惩罚意味的亲吻,谁也没有再提起,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
但谢水歌知道,有什么东西,从那个吻开始,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苍梧峰上空,朝阳若霞,一道凌厉、平稳的剑气快速掠过,速度快得如一道转瞬即逝的光,远远之看得见裙裾飞跃。
滚轮一停,谢水歌止住脚步,静静看着那道光朝着御圣学院的应庆殿,院长居住之处去了。
“那是上清宗的荣清。”师云惜半眯起眼,轻声说,“我师尊座下排名第二的小师妹,金丹中期巅峰,不爱用剑,擅使长鞭。”
谢水歌嘴巴比脑子快,下意识道:“长得有你好看吗?”
此话一出,她恨不得原地抽自己一下。
她仿佛听见师云惜不可置否一笑,淡淡道:“从前在上清宗,只因师尊对我另眼相待,我天赋又空前绝后,便私底下时时与我作对。”
“……”
谢水歌感觉冷冷的雨往自己脸上拍。
她再一次深刻意识到了自己与从前的师云惜,修为差距究竟隔了多少个银河系,才能让她对自己——小小的一个,天赋不佳的炼气期弟子青睐不已。
怎么从前还没发现,师云惜竟有如此毒舌的一面。
想必这位荣清小师妹定然作了不少妖。
“那她来……”谢水歌迟疑,“岂不是对我们很不利?”
“不必担心。”
师云惜拇指摩挲着黑玉扳指,轻声安慰。
“我这位小师妹端的是一副无害模样,见到比她强的便想方设法的超越,但若是看见从前望其项背也追赶不及的人,我如今沦落此番模样,虽说瞧不上眼,也不至于动辄为难你。”
谢水歌并不是担心这个。
前世应当也是这位荣清小师妹来的御圣,堂妹谢宛芷并未得到太多为难,活蹦乱跳的活到了大魔觉醒以后,鸡犬升天。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师云惜的入魔并非一朝一夕促成,之前在她头顶盘旋的黑色雾气,应当与她今后堕魔有关,前世的师云惜,究竟是如何躲避修为高深的院长探查,忍受被从前矮她一头的小师妹各种奚落的。
她一定有不为人知的办法的。
原书中对于这这段情节一笔带过,偶尔有谢宛芷又捡漏的内容,不断引起读者愉快的尖叫。
在师云惜看不见的角度里,谢水歌垂下眼眸,遮住其中的深思。
“我并非担心我自己……”谢水歌长呼一口气,喃喃道,“执律堂刑罚一向严苛,当堂对峙,若他们不相信你的辩白,对你用刑……”
“那一定很疼吧。”
“之前还因为我,得罪了他的小女儿,早知……”
“没有关系。”师云惜冷静地打断她,又重复了一遍,“没有关系,你别怕。”
谢水歌不再说话,只是勉强一笑,将轮椅转了个身,推着她往回走。
上清宗内门弟子荣清的到来,引起了不少院内弟子的注意,她云衣烈烈,身姿修长,金丹中期的修为,自带一股高人得道的气韵,在学院的各位长老中也是靠前的。
把师云惜哄入睡后,谢水歌走出门,先是给幻叶灵草浇了灵泉水,之后在盘膝而坐,修炼的同时,从乾坤袋犄角旮旯中翻出玉蝶,指尖对着中间微微凹陷的地方轻轻一按。
玉蝶发出短暂光亮,页面上方四个大字——万象天网。
这玩意儿类似论坛,**性还算可以,由不知名网友倾情提供,已经存在了数百年,院内弟子来来去去,万象天网却一直屹立不倒。
刚来御圣那会儿,谢水歌偶尔也会玩万象天网,查资料、浏览前辈们修炼的各种经验,直到好事者开始评定院内第一美人。
她平静的生活从此不复存在。
她集邮各色美人一同出游吃喝玩乐、疏于课业等,风流不羁的举动被有心之人在天网上大肆渲染,品头论足;时时抨击羞辱,其中种种细节被无限放大上升,不仅被贴上“草包美人”的标签,最终竟上升至“家风不正”,要求学院将她逐出以正视听。
这曾给谢水歌带来了不小的困扰。
她本打算找学院话事人,将幕后恶意诽谤造谣者给揪出来,最后深思一晚,觉得十分不妥。
对这种流言愈是认真,反而会使其愈演愈烈。御圣学院只是仙途第一站,院内势力盘根错节,不能轻易发作,让她憋着一口气放任,那也是万万不能够的。
当知道结交的一位羞涩内敛美人是院内某长老的小女儿后,谢水歌使了点手段,祸水东引。没过多久万象天网便传出流言蜚语,说谢水歌不择手段,与这位小美人一度**,同榻而眠,不知做了多少颠鸾倒凤之事,言辞暧昧**,活色生香,如藏在床榻之下,亲眼目睹,亲耳听闻一般。
然而谢水歌仅仅只是邀约这位美人,半夜三更推牌九,谁输了就脱身上的一件东西,刚开始是耳珠、发饰,后来演变成了脱衣服。
她放浪形骸习惯了,小美人输得也有些上头,一来二去两人衣衫不整的红脸模样,就被人给瞧见传出去了。
这事闹到万象天网上,言辞淫/秽不堪,小美人怒上心头哭着找爹,由此狠狠整治了天网一番,幕后几个造谣者也被揪了出来,取消院内名额,由执律堂出面废除修为,遣送回本家去了。
自那时起,谢水歌就再也不看万象天网。
那位小美人后来回过味来,与她渐渐断了联系。去年还是前年,各大仙门前来招生,因天赋极佳,聪颖悟性过人,被药王谷医宗的人看中收为了内门弟子,从此再无交集。
只偶尔听说,对方深得宗主喜欢,短短两年时间,修为直逼金丹。
谢水歌沉沉吐气,收起了胡乱发散的思维,平心静气的浏览这些帖子。版面上许多都是抱怨课业难听不懂,想爹妈想回家的帖子,其中不乏上课时的一些干货,但这些干货往往不到片刻就沉了底。
她本来是想找找看,有没有上清宗荣清的帖子,方便深入了解一下。还未翻至下一页,首页版面便出现了一条新内容:
#猜一猜我今日见到了谁?你们一定想不到!#
首楼:【图片】
蜿蜒曲折的回廊下,红色柱子高大耸立,衣袍雪白的女子微微侧脸,长身而立,身段窈窕婉约,裙裾绣着深青色竹叶,弧形血红玉佩饰以红绳佩在腰间,宛若谪仙临世,通身气派不可言喻。
1楼:这位是?
2楼:怎么脸模模糊糊的看不清啊,楼主差评!
n楼: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x长老的小女儿?不是说被收为医宗入室弟子了吗,怎么突然又回来了?
谢水歌眉心剧烈一跳。
紧接着下方又刷新了一条留言:这你们也真敢讨论啊!谁不知道这位是万象天网yhw不可说!人家动动手指,哭哭爹,你们就祈祷不被执律堂的人发现,废除修为连夜卷铺盖滚回本家吧!
紧接着,帖子刚发不久,下方不断感叹号与问号齐飞时,帖子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首页版面再次恢复了平静,多了几条天气真好,修习为重的帖子,宛如无事发生。
真真应证了那一句:yhw。
谢水歌:“……”
罪过罪过,因为她的缘故,温柔乖巧小美人外界风评已经变成了暴烈小辣椒,还整成了万象天网的不可说,违禁词,发必删,删必禁的结果,对方离开御圣之前,没发作翻脸,跟她打一架,已经算是涵养极好了。
只是,她这次从药王谷医宗回来干什么?
这个疑问只持续到了晚间。
因为——执律堂那边来人了。
两根面无表情的人形木桩侯在门外,手执长剑,语气冰冷森然:“请霜临长老跟我们走一趟,堂主已经得到了你与魔修有瓜葛的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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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傅笑笑穿成修真界人人喊打的魔修。
别的魔修天天烧杀抢掠敲闷棍下黑手当卧底,傅笑笑只想躺平当咸鱼。
喝美酒、踏山河看四时星光。
最好再有个老婆暖被窝。
好不容易捡了个双目失明,失去记忆的绝世柔弱大美人,傅笑笑有了动力,天天出任务赚钱给她买漂亮衣裳。
绫罗绸缎、精美首饰、温暖小窝,傅笑笑想把一切最好的都给她。
外出任务失败,傅笑笑重伤归来,魔气灼烧烈火焚身。
一双柔柔的玉手,却揽住她的腰身,羞涩又忐忑地说:
“笑笑,我愿意做你的炉鼎。”
“笑笑,你爱爱我。”
“笑笑,你轻一点。”
一晌贪欢夜夜纵欲。
可凡人终其一生不过百年 傅笑笑起了贪念,冒险去玉京宗偷洗髓丹,不料被人当场逮住,送到传闻中嫉恶如仇,又清冷淡漠的仙尊面前,听候发落。
太微仙尊。
那是魔修们人人闻风丧胆的存在,杀伐果断,戾气深重,死在她手里的魔修不知凡几。
傅笑笑畏惧瞟她,却突然发现,这个一身白袍逶迤曳地,如冰山雪莲的清冷仙尊,竟然长得像她娇软又漂亮的老婆!
阴差阳错之下,傅笑笑死里逃生,回去找老婆。
可老婆没了,小窝被毁了,说是被嫉恶如仇的仙尊搞连坐,一块杀了。
一怒之下,傅笑笑化身刺客,就要杀太微仙尊,却不料螳臂当车,被捆缚双手,扔在偏殿。
“有本事你也把我杀了,好跟老婆做一对鬼夫妻!”
“狗日的太微,呜呜呜,你还我老婆命来!”
殿内,卸下外袍的太微手一顿。
她勾着傅笑笑的下巴,轻轻一笑。
“被日的是本尊,那你是什么?狗?”
“叫两声来听听。”
傅笑笑:“???”
*
魔修狡诈狠辣,城府深沉,双手沾满鲜血,是这个世界的蛀虫,全都该死。
太微从不手软。
直到落难仙尊遇到傅笑笑以后,方才知道,原来魔修也有至纯至善之人。
不求名利修为,天天只想在人间给她带漂亮衣裳不重样。
不求功法精进,却看到她被采补后脸色发白,宁愿克制**也不再碰。
唯一贪心,竟然是想跟太微永远在一起。
甚至以为妻子被她杀了以后,也敢飞蛾扑火,前来复仇。
本想将从前屈辱一刀两断的太微,竟罕见的犹豫了,迟疑了。
“本尊不是你的妻。”太微仙尊冷漠道,“伤好了就离开。”
可傅笑笑真伤好那日,她却后悔了。
小剧场
从前:所有魔修都该死。
以后:傅笑笑除外。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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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 1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