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魔的邻居 第12章 清醒时的确认

“谁都不愿意被欺辱，当他成为弱者的时候，正是能体会女性处境的时候。”吉森说道。

维塔摇了摇头，“他恐怕很难认识到这个问题，他觉得他的感受是真实的，是重要的，而女人感受到的一切不公和恶意，都是虚假的，他甚至会觉得，是女人骑到了男人头上，是女人在挑衅男人，他只是在回击而已。”

吉森满心不解，“我很难想象这样的人，他制造谣言，让温蒂阿姨陷入难堪的处境，还要说是温蒂阿姨造成了这一切吗？”

“我倒是遇到不少这样的人，就像一对情侣在争吵中，男人突然打了女人，他不会承认自己的粗鲁、无礼、暴力、不理智和不善于解决问题，他会责怪女人：都是你逼我的！你怎么能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维克托也是一样，他绝不会承认是自己的问题，男人是完美的、理智的、彬彬有礼的，如果一个男人对女人做出了不理智的行为，一定是女人逼的，如果男人说一个女人不好，那肯定是这个女人本身有问题。”维塔说道。

吉森的脑海里闪过一些画面，他发现这确实是社会上很多人的固有印象，觉得男人是聪明的、理智的、有礼的，而女人是逻辑混乱的、感性的，蛮不讲理的，但这并不是事实，人的生长环境和受教育程度不同，会导致人跟人之间的差别，比男人和女人之间差别要大得多。

维塔喝了一口咖啡，继续说道：“他们会跟男人讲道理，会给女人一巴掌，女人不需要表达她的想法，只需要好好伺候男人就行，但我妈妈不是那样女人，男人要是敢打她一巴掌，她就敢还十巴掌，靠暴力没办法战胜她，所以暴躁又没有理智的男人只能用谣言来攻击她。”

“他肯定对温蒂阿姨造成了很多伤害。”吉森说道。

“如果我妈妈觉得那里不好，她早就搬走了，可能她根本不在意维克托的说法，所以才会又一次搬回风语镇，我想，她搬走的原因，肯定也不是维克托的谣言。”维塔说着，看着吉森笑了笑，“而且，我相信妈妈并没有做什么过分的事，维克托传出的，都是没有根据的事，也不是谁都相信，我妈妈跟你妈妈关系就不错，不是吗？”

吉森点了点头，“是，我妈妈说她从来不信那些谣言，她跟我说起来，还觉得有些遗憾，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温蒂阿姨这位老朋友。”

维塔微微一笑，“只要我能找到妈妈，肯定还能让她和我妈妈再见上一面，她们一定有很多话想说。”

维塔的笑容让吉森心中也充满了希望，“会有那么一天的。”

“你妈妈现在住在哪里？她现在还好吗？”维塔问道。

“她和我爸爸住在离这里不远的一座小镇上，她和温蒂阿姨一样，喜欢种花种菜的生活，所以不愿意到城市里来，我有空就会去看她，她知道你就住在我对面，说了好几次，要我邀请你去她那里做客，我担心会给你造成困扰，一直没跟你说。”吉森微笑着说道。

对于没有记忆的维塔来说，吉森的妈妈也只是个陌生人而已，她确实不想去陌生人家里做客，不过，要是能聊一聊妈妈的事，她还是很愿意的。

“有空我也想去拜访一下阿姨，能教育出你这样的孩子，阿姨和叔叔一定都是很好的人，能跟他们说说话，聊聊天，也挺好，说不定能唤起我关于过去的回忆。”维塔说道。

想到父母，吉森觉得实在有负于他们对自己的教导，他坐在沙发上，弯下腰，胳膊放在大腿上，两手交握，低着头，情绪有些低落。

“我还是应该跟你道歉。”吉森轻声说道。

“怎么了？你不方便带我去见阿姨和叔叔？”维塔问道。

“不，不是，不是这件事，我要向你道歉，我明知道你醉了，还把你留在我家里，在你不清醒的情况下跟你发生了关系，还想利用这件事，成为你的男朋友，我真的卑劣至极。”吉森懊丧地说道。

维塔没想到他会突然把话题转到这上面了，她笑了笑，“那件事，完全是我的错，你不用在意，我没有怪你，你也不用道歉。”

吉森双手扶着额头，眼睛看着地面，语气十分痛苦，“不，我是那个应该保持清醒的人，我没有尊重你的意愿，我犯了错，你不用原谅我，也不该原谅我，就让我背负着这样的罪活下去吧。”

维塔看着吉森蜷缩的肩膀，心中生出了一丝怜悯，自己酒后犯的错，竟让他这么痛苦吗？

维塔起身走过去，伸手抓住吉森的下巴，抬起了他的脸。

吉森的眼睛红红的，眼眶里蓄着泪，看起来脆弱、痛苦、无助。

维塔从没有像现在这样仔细地观察着吉森，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袖居家服，他头上是黑色的、带着些卷曲的短发，眼睛也是黑色的，他脸上的皮肤白皙光滑，摸起来，手感很好。

吉森被她审视的目光和抚摸的双手弄得脸红了，他有些不知所措地呼唤着维塔。

“维塔…你这是…唔…”吉森还没把他的疑问说出口，维塔就按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了沙发靠背上，维塔右腿跪在沙发上，俯身吻在了吉森的嘴唇上。

维塔柔软的嘴唇叠在他的嘴唇上，吉森的呼吸一滞，心跳都乱了，他想起了那晚的事，想起维塔甜蜜的吻，还有她肌肤的触感，他伸出双手，想要抱住维塔，却又赶忙停住，双手摁在了沙发扶手上。

吉森抿紧了嘴唇，浑身紧绷，显示着他的拒绝，维塔舔了舔吉森的嘴唇，还是没能让他放松下来。

维塔抬起头，近距离盯着吉森的眼睛，“怎么了？你不是说你喜欢我，想做我男朋友吗？”

吉森觉得自己的心跳太大声，他捂着胸口，避开了维塔的视线，“我找你是为了道歉，不是为了…这个…”

“你一直不停地跟我道歉，不就是觉得在我意识模糊的时候跟我睡了吗？现在我非常清醒，我们再睡一遍，你情我愿的，你就不觉得愧疚了吧。”维塔说道。

吉森不敢置信地看着维塔，“我，我怎么能，怎么能让你为了消解我心中的愧疚，来做这种事。”

维塔俯身凑过去，轻轻嗅闻着吉森的脖子，他的身上，有淡淡的蛋糕香味和咖啡香浓微苦的味道。

“我现在又没有男朋友，你怕什么？”维塔轻声问道。

吉森觉得脖子痒痒的，心里也痒痒的，他能感觉到自己是爱她的，但是，这好像不太对。

“我们不是那种关系。”吉森说道。

“什么关系？”维塔问道。

“男女朋友关系。”吉森答道。

维塔双腿抵在沙发上，轻轻倚在了吉森的身上，“要先确认关系才能做吗？”

切实地感觉到维塔的身体压上来，吉森的心跳得很快，“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想做就做了，还需要什么理由吗？”维塔笑着说道。

维塔的轻笑传入吉森的耳朵里，让他的耳朵开始发烫，“你一直都是这个样子吗？”

“什么样子？对待男人很随便的样子？”维塔抬起头，亲吻着吉森的脖子，“我一直都是这个样子，以后也是这个样子，所以，你不需要有什么心里负担。”

吉森想起她说过“她是见一个爱一个”这种话，他伸出双手，紧紧抱住维塔，“你现在是爱我的吗？”

维塔呵呵笑着，“我们是朋友，说什么爱不爱的。”

吉森皱起了眉头，双手握着维塔的肩膀，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你只当我是朋友，还愿意这样做？”

“有什么不可以吗？只要我和你，是你情我愿的，我不会怨恨你，你也不会觉得后悔，不就够了吗？”维塔说道。

“不够！我爱你，维塔，但是如果你不爱我，我就不要你这样亲近我。”吉森说道。

维塔的手抚过吉森的胸口，滑过他的脖子，最终停在他的左脸上，“我懂你的爱，这是一种会渐渐消散的东西，我们要赶在你的爱意消散之前结合，这样，你和我，都能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

“你是在怀疑我对你的心意。”吉森有些生气。

“我没有怀疑你，我说的是事实，在我醉酒之前，你有过喜欢我的想法吗？”维塔问道。

吉森想了想，自己确实是在那一晚之后才确认了对维塔的爱，“之前是没有。”

“你只是因为我们之间发生了关系，才觉得自己爱上了我。”维塔笑了笑，“虽然我不记得了，但那一晚，你一定很快乐吧。”

吉森的脸瞬间烧得通红，对自己产生了怀疑，羞愧地拿开了自己的手，“我会觉得快乐，不正是因为我爱着你吗？”

维塔坐在了吉森的大腿上，轻轻抚摸着他的眉眼，发出感叹：“你简直像一个幼稚的小男孩，就算是没有感情，身体也会觉得快乐，你从没有过这种体验吗？”

抬眼看，是维塔的脸，垂眼看，是维塔穿着睡衣的身体，吉森的目光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只好闭上了眼睛，“我只在大学的时候谈过一次恋爱，当时只牵过手，吻过一次嘴唇，我唯一一次体验，就是跟你，我不懂你说的那些。”

维塔看到吉森长长的睫毛在轻轻地抖动，她捧着吉森的脸，吻了吻他的眼皮，“那还真是可惜了，你的第一次，我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

“就像你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一样。”吉森睁开了眼睛，表情有些难过，“拥有记忆的只有我，这感觉真不好，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像个骗子，你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只是我编造出来的。”

维塔笑了笑，“怎么会呢？你带我去见了风语镇的人，他们跟我讲述了我妈妈过去的事，我很感谢你，至于那一晚的事，我虽然不记得了，但我的身体有感觉，你说的都是实话，你要是介意，这一次，我会好好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