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与蛇 第4章 发布会与火场[番外]

报告厅可容纳五百人，此刻座无虚席——

高校团队、投资商、媒体、林家派来的「观众」混杂。

大屏循环播放沈砚团队宣传片：

无人机群在夜幕拼出「1205」字样，最后玫瑰图形定格。

林予安站在侧幕，穿沈砚为她准备的白色西装裙，腰线收得锋利。

耳内隐形耳机传来沈砚声音：

「别紧张，照排练说，剩下交给我。」

「如果我说错？」

「我会掐断音响，带你从窗户走。」

——疯子式安全感。

他今日黑衬衫 银灰西装，领口别一枚玫瑰金针，蛇形针尾。

戒指实时回传她心跳：94，偏高。

沈砚伸手，隔空比了个「60」手势，示意她调息。

她笑，指尖偷偷给他比回去——「OK」。

林家现任当家林剑秋（舅舅）带着律师团入场，坐第一排。

旁边是林芷妍——面色苍白，头戴冷帽，化疗后掉光头发。

林剑秋回头，目光穿过人群钉在林予安脸上，口型：

「骨髓，你跑不掉。」

林予安指节发白，却被沈砚握了一下肩——

「看我，别看他。」

媒体镜头扫过，两人短暂对视被大屏投放，

台下响起低声骚动：「那不是沈家独子？居然带女人同台。」

灯暗，追光打在他一人身上。

开场没有寒暄，第一句便炸场：

「今天，我要揭露一起持续十年的非法人体信息交易链——代号：1205。」

身后大屏切到林家生物公司资金流向图，

红箭头指向海外离岸账户，金额：12,050,000。

台下哗然，林剑秋猛地站起：「诽谤！保安！」

沈砚抬手，两台无人机从天花板降下，

一左一右悬停林剑秋头顶，红灯闪，镜头同步上屏。

「林先生，别急，证据才刚开始。」

心跳检测显示林剑秋 118，沈砚 70，

林予安在侧幕，听见自己心跳「砰」一声重鼓——

她知道，这是赌命的开始。

沈砚侧身，向她伸出手。

追光移动，她踏入光斑，高跟鞋踩得地颤。

沈砚低声：「自由发挥，我在。」

她点头，走到台中央，没有PPT，只有一张嘴——

「我叫林予安，1205受害者之一。」

「十年前，我被关进阁楼，为林家大小姐试药、抽血、配型。」

「昨天，他们要我捐骨髓，理由是‘妹妹等不了’。」

她抬起右臂，止血贴撕掉，露出新鲜针眼。

大屏给特写，针眼周围青紫，像被暴力对待。

媒体闪光灯连成一片。

她声音不高，却字字清脆：

「今天，我不是来求可怜，是来通知——」

「我，不，同，意。」

「并且，我会把林家罪证移交经侦。」

台下安静三秒，随后炸锅。

沈砚侧目看她，眼底有光——

那是他的变量，在发光。

沈砚抬手，大屏切到U盘内容：

林家实验室内部监控：未成年试药、抽血、剃发。

病历买卖Excel，名单第一个：林予安 1205号。

林剑秋语音：「只要给钱，1205随他们抽。」

音频放出，林剑秋扑向舞台：「假的！伪造！」

沈砚反手按住他肩，声音低却全场可闻：

「林先生，心跳132，你在怕什么？」

无人机红灯闪，镜头直播，林剑秋脸色青紫，被保安架回座位。

林芷妍哭喊：「爸爸！」

沈砚目光掠过她，毫无温度：

「病痛不是犯罪挡箭牌，无辜也不是。」

沈砚抬手，全场灯灭，只剩大屏。

「我，沈砚，以沈氏集团15%股权作保——」

「1205项目真实有效，林家罪证全部属实。」

「若我撒谎，股票归零，我净身出户。」

「若林家撒谎，林先生，你敢赌吗？」

林剑秋被保安按着，却嘶吼：「你疯了！为了一个女人！」

沈砚笑，玫瑰金针在灯下闪：

「她不是女人，她是我的变量。」

「我赌她，也赌我。」

台下闪光灯如白昼，媒体疯了。

林予安猛地抬头，与他目光相撞——

心跳监测大屏实时跳出：

她的红线 118→102→88

他的蓝线 70→74→80

两条曲线，第一次在人前公开重叠。

她眼眶发热，却倔犟不肯红。

沈砚宣布：「15分钟后，第二轮技术展示。」

他牵她下台，侧幕暗处，他把她按在墙板，声音低：

「做得很好，别怕。」

「我没怕。」

「那手抖什么？」

「...是兴奋。」

他笑，摘下手表，套到她腕：「帮我稳一下。」

——心率互换，物理安抚。

林予安低头调整表带，错过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疼惜。

与此同时，地下一层配电房。

林强（表兄）戴绝缘手套，把定时加热贴粘到主电缆——

120℃起燃，倒计时45min。

他冷笑：「沈砚，你让我瘸，我让你灰飞烟灭。」

烟雾感应器被事先贴上绝缘胶，红灯常灭。

火焰慢燃，像毒蛇吐信，一路沿电缆爬向报告厅UPS。

沈砚重返舞台，身后无人机矩阵起飞，悬停成1205数字。

「我邀请一位观众，与无人机群心跳共振。」

他目光穿过人群，落在林予安脸上：

「林小姐，敢吗？」

台下起哄，媒体镜头对准。

林予安深吸气，走上台。

沈砚递给她一只超薄腕表——与他同款。

「目标：让无人机灯色随你心跳变色，60秒保持彩虹。」

「失败？」

「灯炸，我赔命。」

——疯子式浪漫。

她戴上表，闭眼，数呼吸。

心跳从94→82→76

无人机灯色依次切换：红-橙-黄-绿-蓝-紫，稳如彩虹。

60秒走完，全场鼓掌。

沈砚侧目，声音只有她听见：

「彩虹给你，命也给你。」

林予安睫毛颤，却笑：「先留着，我还未收够利息。」

配电房主电缆外皮焦糊，火苗舔到备用线，UPS发出轻微「噼啪」。

报告厅内，大屏闪了一下，无人察觉。

沈砚手环震，后台系统提示：

「UPS温度异常 6℃，疑似过载。」

他眉心微敛，却面不改色：

「展示继续，各位稍安。」

侧幕，他低声对助理：「去配电房，5分钟内给我结果。」

助理溜边离场。

林予安察觉他指节收紧，低声：「有事？」

「可能，」他抬眼，「但你在，我不乱。」

林剑秋突然起身，冲向舞台，手里多了一把裁纸刀！

保安没反应过来。

林予安背对，毫无防备。

沈砚猛转身，一把把她扯进怀里，刀锋擦过他右臂——

衬衫裂开，血线立刻渗出，染红玫瑰金针。

台下尖叫，媒体镜头狂闪。

沈砚却笑，声音极冷：

「林先生，故意伤害，现场直播。」

无人机红灯怼脸拍，林剑秋被保安扑倒，刀踢飞。

林予安从他怀里抬头，看见血，瞳孔紧缩：

「你受伤了！」

「小伤，」他指腹擦过她眼尾，「别哭，我心疼。」

——心跳大屏实时跳出：

她的红线 118→122

他的蓝线 80→88

同步失败，却是因为疼惜。

UPS发出「砰」闷响，报告厅灯闪两下。

沈砚当即立断：

「各位，消防演习，请沿绿色指示灯有序离场。」

人群起身，媒体不舍却怕死，蜂拥而出。

林予安扶他手臂：「一起走！」

沈砚摇头：「我得去配电房，火在那里。」

「我陪你！」

「不行，热度过高会爆炸。」

「那就一起灭火！」

她眼神坚定，像玫瑰开在最黑角落。

沈砚心口被撞，唇角勾起：

「好，一起。」

防火门推开，热浪扑面。

主电缆已燃起明火，塑料滴火雨。

沈砚把西装外套浸湿，披到她肩：「挡头，别吸毒烟。」

自己只剩短袖，血与汗混着臂膀。

林予安从墙角拎起灭火器，拔销，「嘶啦」喷向火根。

沈砚打开消防栓，拉水带，水柱冲击电缆，蒸汽与火舌撕咬。

火光照亮两人脸，红得妖异。

林予安侧脸被火烤得生疼，却一步不退。

沈砚突然伸手，把她揽到身后——

一块燃烧绝缘板砸下，正落他脚边，火星溅到他小腿。

他闷哼，却笑：「别受伤，数据要全。」

林予安咬牙，把灭火器最后一半全喷向那块板。

火舌渐低，只剩浓烟翻滚。

突然，「嘭」一声闷爆——

备用电瓶受热炸裂，碎片四散！

沈砚转身，一把把她按进怀里，背对爆炸。

碎片擦过他背，血立刻浸透衬衫。

林予安听见他心跳——98，却稳。

她鼻端全是血与焦糊，声音发抖：

「沈砚...你怎么样？」

「活着，」他哑声，「但可能不好看。」

火被水带压制，只剩余烟。

林予安扶他靠墙，手抖着掀他衬衫——

背侧两道深口子，血涌。

她用眼罩布（自备）压伤口，打结，手指全染红。

「为什么救我？」

「因为你是我的变量，」他笑，唇白，「也是定数。」

火场灯全灭，只剩应急绿光。

林予安压着他伤口，眼泪终于掉下来：

「你别死，我还没原谅你。」

沈砚抬手，指腹擦她泪：「别哭，我心疼。」

「那你就别受伤啊！」

「心疼比受伤更疼。」

——疯子式情话。

泪落到他唇角，咸混着血。

他突然仰头，吻住她——

不是浅尝，是带着血味的深吻，像确认彼此活着。

林予安脑内「嗡」一声，戒指狂震：

她的心率 122→138

他的 98→105

同步失败，却谁也不想停。

唇齿间，她尝到铁锈与救贖。

一吻结束，他额头抵着她：

「林予安，我完了。」

「...我也是。」

消防队终于赶到，接管现场。

医护人员抬来担架，沈砚却拒绝：

「我自己走。」

他搭着她肩，一步一血印，却脊背笔直。

林予安扶他，手指紧扣他掌，像焊死。

记者被拦在防火门外，镜头只能拍到——

两个血人，相扶而行，背对火光，走向亮处。

车门关，隔绝喧嚣。

沈砚靠坐，脸色苍白，却笑：

「数据全没了，无人机烧毁一半。」

「不重要，」林予安给他压新纱布，「你重要。」

「变量在担心我？」

「闭嘴。」

他却伸手，与她十指相扣，血染红戒指。

「林予安，」声音低哑，却认真，

「我喜欢你，不是实验，是真心。」

「...我知道。」

「那你的答案？」

「先活着，再恋爱。」

「好，」他闭眼，笑，「我努力活着。」

监护仪上，两条心率曲线第一次在人前——

不是重叠，而是交汇后携手上扬，

像两条不肯平行的射线，刺破图纸。

手术室外，林予安来回踱步，白衣染血。

医生出来：「皮外伤，没伤到内脏，观察24h。」

她长出口气，腿一软坐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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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头，把脸埋进血衣，泪与笑同时出来。

戒指震了一下，沈砚发来消息：

「变量，我活下来了，

接下来，换我追你。」

她回：「先养好伤，疯子。」

「疯只为你。」

——心跳监测小窗跳出：

他的82，她的98，

相隔十米，却再不肯错位。

病房窗朝西，火烧云翻卷，像第二场火。

沈砚靠在床头，看窗外玫瑰色天，

林予安坐床边，给他削苹果——皮不断，技术娴熟。

「苹果甜吗？」

「没你甜。」

「...闭嘴。」

她却把第一块喂到他唇边。

他咬苹果，也咬到她指尖，轻啃：

「我饿了，变量。」

「饿就吃苹果。」

「我想吃...」他压低声音，「你。」

林予安耳尖通红，心跳大屏小窗：118

沈砚笑，病号服领口露出新生纱布，也露出少年般得意。

窗外，火烧云渐渐暗，

窗内，一场新的火，才刚点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