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员工分岗培训 第17章 丧尸末日（五）

田棋跳进房间，第一时间反锁门，又抽出撬棍，好一番探查才确定这里没有藏丧尸。他在这里翻找出两个对讲机，一个警棍，一件防弹服。

穿好防弹服，田棋打开门锁按下门把手，等了几秒没听见动静才敢开一条门缝，在看清状况之前，先闻到刺鼻的铁锈味。

田棋手比脑子快，立刻捂住了口鼻，又轻轻将门合上，慢慢放开把手，反锁上门。

他放轻步子，一直走到窗口才滑坐在地大口呼吸，冷汗浸湿了他的背。

二楼竟然满是丧尸！田棋粗算不出到底有多少，只是照那个摩肩擦踵的样子，少说也有五六十只。

话分两头，甩开丧尸的柚子也回到警署门口，门缝人挤不去但猫可以。柚子没听到一楼有什么动静，就从门缝挤进去，非常丝滑。

她避过血迹，无声探索一楼。

所有房间的门大开，办理业务的柜台也空无一人，纸质文件散落一地，动静在楼上。

柚子心里有猜测，她爬上去往二楼的楼梯，在中间平台上探头向上看。

一个灰色铁皮文件柜横堵在二楼楼梯口，几个丧尸被堵在那里，互相碰撞推搡。

田棋肯定不是从这里上去的，柚子很肯定。他不是那么傻的人，要是从楼梯上去他人大概无了。

柚子悄悄挤出警署大门，她也绕着转了一圈，循着田棋的气味，攀上二楼空调外机。

“咪—”

小小的猫叫声在田棋身后响起。

田棋猛地回头，看到柚子非常惊喜，猫却抬头看向上方，于是田棋也探出头向上看。

三楼窗户，一个女孩扒在窗口用力地向田棋挥手。

“三楼，三楼我上不去啊。”田棋一边挥手一边喃喃自语道。

“咪。”

“你要上去吗？”

田棋试探着举起猫，见它不反抗，踩着窗台将猫高高举起。

柚子前臂抓到三楼空调外机架子，腰腹用力卷起，后腿也攀上，不费劲爬了上去。

女孩欣喜地抱过猫，埋着头小声抽噎，这间屋子只有她一个人，门口被铁皮柜堵着。

女孩：“我出不去，外面全是丧尸。”

柚子从她的怀抱挣脱，冲着二楼喵喵叫。

“从这里下去吗？”女孩按了按空调外机，晃得厉害。

柚子踩上外机向下看，田棋明白她的意思，半个身子悬在外面做出接人的姿势。

他接住跳下的猫，又用鼓励的目光看向女孩。

女孩挣扎了一下，还是小心坐上空调外机。

外机架子老化得严重，她刚一坐上，空调外机就开始剧烈晃动，女孩上半个身子紧扒在窗台不敢动。

“砰砰！”

女孩惊恐地看向门口的铁柜，铁柜被丧尸冲撞，发出巨响，是架子吱呀作响惊动了楼里的丧尸。

“砰砰！砰砰！砰砰！！！”

声响惊动了更多的丧尸，它们从二楼涌向了三楼。

“快跳！”田棋大声喊道。

在铁柜被撞开的瞬间，田棋踩着窗台用力一蹬接住了跳下的女孩，二人落在小巷对面的垃圾箱里，他用最快的速度关上箱盖。

只是几个呼吸间，箱外传来“西瓜”落地的声音，接二连三简直像在下雨。

田棋躺在垃圾箱里，双手死死抠着盖子，闻着垃圾酸臭味，一声不敢出。

柚子在二楼窗台，直接目睹了丧尸下饺子一样从三楼窗口喷涌而出，又在地上砸得稀烂。

……

“哕—”田棋一身酸臭爬在围墙上，在垃圾桶躺了四个小时，他都分不出来身上是垃圾臭还是尸臭了！

女孩倒是很开心：“我差点以为要困死在那里了，还好有你们~”

田棋顺嘴问了句：“你怎么被困的，怎么楼里那么多丧尸？”

“因为两个缺德的家伙！”说到这里女孩就来气。

“有一个人被丧尸咬伤却隐瞒伤情，我们发现的时候，他已经在二楼咬了好几个人；还有一个人让我在三楼帮他打掩护，等他跑出去再救我，结果他跑了根本没回头！”

“这可真是……”和她的经历一比，田棋觉得社区中心的人够善良了。

田棋：“没事我们社区中心的人还算可以。”

现在太晚了，今夜还是多云，路上漆黑一片看不清丧尸，回社区中心容易出事，他们决定先在柚子家暂住一晚。

柚子刚回家，就看到小花蹲坐在院子里，像一座沉默的小土坡。

柚子跳下墙，直到走到跟前小花都没有像以往那样热情地黏上来，它只是沉默地低下头，像重逢那天一样将头埋在柚子怀里。

柚子：“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小花：“没有。”

“那里有个人！”女孩后一步跳下墙，第一个发现了不对劲。

柚子看向她指的方向，那里是鱼池，有个身影面朝下栽倒在鱼池里，灰色的羽绒服泡浮在水面。

田棋拿着撬棍走近看，他戳戳又敲敲：“没动静，感觉是死人，或者死尸？总之是死了。”

女孩开着手机手电筒照了一下，大骂道：“就是那个把我抛下的混蛋，死得好！死得其所！”

“这词不能这样用。”田棋给她纠正，还想多说几句，转念一想现在学校什么时候复学都不一定呢，还是算了。

“我们可以睡在二楼吗？”田棋问道。

柚子没功夫给他们安排住宿，只喵了一下表示同意。

田棋和女孩向二楼走去，他俩确认二楼安全以后挑了主卧，女孩睡床，田棋打地铺。虽然没有热水，但自来水暂时没断供，他们从衣柜里翻出换洗衣服，用冷水简单擦掉酸臭味，总算没那么难闻了。

瘫在被窝里，俩人第一次觉得活着这么好。

柚子叫小花去屋里睡，可小花只愿意睡在庭院里。

平时也就算了，柚子还能蹲在房檐预防突发情况，今天她来回奔波一整天，真的没有精力再守夜了。

柚子不知道它又在轴什么劲，也不惯着它，“砰砰”两爪打在狗头上，小花委屈地眼睛直冒泪花。

“你今天必须跟我进去！”柚子咬住它的耳朵往屋子里拖。

小花不敢反抗，那么大一只狗乖乖地跟进去了。

进了屋柚子也没精力管它，趴在沙发上眼皮打架、昏昏欲睡。

小花狗狗祟祟瞅了柚子几眼，又想往外溜。

“你敢试试。”

小花收回爪子，忧伤四十五度仰望天花板，肯定是没那个胆子的。

第二天，田棋赶在回社区中心之前，从厨房找了菜刀要给小花砍嘴套。

小花看他那架势跑得飞快，柚子叫都叫不回来，给她气得爆粗口。

田棋和女孩：骂真脏啊。

他俩早上吃掉了小花的最后三个面包，田棋拍着胸脯保证会还回来，他让柚子和他一起回去。柚子原本就打算送送他们，于是欣然同意。

采用相同的方式回到社区中心，不知道是不是柚子的错觉，附近的丧尸数量好像在减少。

留守在中心的人把他们迎进门，迫切地问有没有什么救援信息。

田棋拿出两个对讲机有点不好意思，又和他们说了警署已经没有活人的事情。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泄气。

田棋打开一个对讲机放在桌子上等候消息，接着领柚子去物资室取食物。这事他走之前就知会过，况且这里的人吃的大都是他带回来的，也不好意思反驳他。

进了物资室柚子也不和他客气，选了两袋火腿肠，一包吐司。

田棋拿了塑料袋给装好，还没锁上门就听到楼下大厅一阵喧嚣。

对讲机有信号了。

“滋——这里是范古区，范丽区警署收到请回答！”

“有救了有救了！警察救救我们！”中年男趴在对讲机旁边大声喊道，众人都围了过来。

“这里是范丽区东洞街道社区服务中心！范丽区警署已沦陷。”田棋两步下楼拿起对讲机。

对面沉默两秒钟：“范古区正在有序清理丧尸，还请待在安全地方不要随意走动。”

这是……

柚子爬上田棋肩膀，田棋紧接着追问道：“那什么时候能到我们这边？范丽区政府呢？”

“范丽区政府沦陷，目前我们区政府办公楼人满为患，条件允许的情况下请待在原地。”

没听错，真的是小花领养人的声音，那人是怎么到了范古区的？

“有特殊情况通过对讲机联系。”那边干脆利落挂断了。

“等一下！”

“……等到什么时候？”

这个消息并没有什么实质的作用，最麻烦的是自来水在三天后断了，仅凭社区存水量，算上便利店所有水预计也撑不过一个月。

范古区说是在清理丧尸，可是这么多天也没见到带队来这边。躲在家中的居民吃光了存粮到商店街冒险，被他们杀死的丧尸和死在丧尸嘴里的人数差不多，商店街的丧尸数量微妙平衡了。

“这样肯定不行，我要去范古区看一看。”田棋站在大厅里这样说道。

范古区更远了，几乎没人愿意冒这个风险。从警署救下的女孩想跟着但被田棋拒绝了，他明白这次行动更加危险，不能让未成年冒险，他希望有身体好的成年人能和他一起。

虽然没人愿意跟田棋去，但有一家人把小汽车借给他用，希望能帮到他。

田棋背着行李，按照他们指的方向找车，柚子遇到他也跟过去。

死在池子里的人污染了水池，柚子他们也换到另一栋房子，离社区中心更近一点。

田棋看到柚子很痛快地说出了自己的计划。

范古区太远了，虽然柚子也想去看下小花前主人的近况，但她不放心长时间留小花一个在家。

柚子目送田棋开着土黄色的小轿车离去。

祝他好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