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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过猫的人都知道，猫是不可能一晚上都睡在怀里的。
洛洛半夜偷偷溜走的时候，相九还有些失落，他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阳台不同猫叫，猜测是洛洛在给小弟开会。
等了一会儿，一道黑影窜了上来，正中他的腹部：“唔！”
他被炮弹砸中腹部，瞬间清醒，坐起身，便看见长毛奶牛猫正端正地坐在他腹肌上，把嘴里叼的东西扔下，在他面前一字排开——□□，老鼠，小鸟。
“……”
相九盯着猫嘴巴看了片刻，想亲的**忽然减损了一些。
再看向更远处，洛洛的三只猫小弟规规矩矩地坐在阳台门外，一步都不敢进来。
原来刚刚是让小弟们上供吗？
相九收回视线，无奈地揉搓小猫毛茸茸热的脑袋：“……人不吃这些。”
奶牛猫显得很失望——相九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从一只猫脸上看出失望的。
他不太想让洛洛失望，只好说：“谢谢洛洛大王赏赐，我会把它们都保存好的。”
奶牛猫抖抖胡子，从小猫腾地变成小猫鬼，飘在半空。
很快，相九接到了电话。
“算你识相，这都是我小弟好不容易猎到的呢！”小猫鬼自顾自开心起来，在半空飘了半圈，又赶忙招呼他，“相九你下来阳台这边，见见我的小弟，以后在学校里碰见它们记得喂点东西吃。”
相九很听话的爬下梯子，月光倾斜，三只圆墩墩的猫正坐在阳台上，很警惕地看着他。
喂点东西……
相九看着几只猫圆润的体型，有些沉默。
他靠近一步，但它们好像嗅到了什么可怕的气息，弓着背往后缩。
“你们别怕，这是我室友，也是我新收的小弟，他不是坏人的……”沈洛见对几只猫宽慰完，又对电话里说，“相九，就是他们三个了，按照顺序，你应该叫它们橘哥，花哥，和白哥。”
相九：“……”
他用毫无起伏的音调叫：“橘哥，花哥，白……”
话音未落，那几只猫察觉到空气里的危险气息，“喵嗷”一声窜了出去。
相九收敛气息，对沈洛见说：“唉，猫哥们好像不喜欢我。”
沈洛见呆呆看着窗外，喃喃：“它们平时不这样呀……”
这几只猫遇到人都会顺势躺下露出肚皮碰瓷，不然怎么把自己养得胖乎乎的？怎么今天一改常态了？
沈洛见挠挠头，只能安慰相九道：“没事没事，可能是大家还不熟，多相处相处就好了。”
相九失落地摇摇头：“其实我一直不招动物喜欢，也没有朋友。你是我第一只抱过的猫，也是我第一个朋友……认识你我很开心。”
沈洛见轻轻“啊”了一声。
他好可怜啊，好不容易交到朋友，居然还是他这样一个死了的人……这就是传说中的死党吗？
相九见他动容，乘胜追击：“虽然对你来说，我不算是你最好的朋友，你最好的朋友应该是那个……庄红鲤？是吗？“
沈洛见呆呆点头：“对呀，我和红红是最好最好的朋友。”
“果然……”相九面带失落，“但在我心里，你是第一位的。”
好可怕。
沈洛见下意识觉得可怕，往后退了一点。
还好相九现在看不见，不然他这样还挺伤人的。
他默默地又靠近了一点点，努力斟酌用词：
“那，那你看我是死的你是活的，我们也算是生死之交了吧……你不要那什么，汪自飞饼。”
是妄自菲薄吧……
相九很努力憋住笑，维持着失落的表情：“那我能叫你洛洛吗？我看杨老师他们都这么叫你。”
“当然可以呀！”沈洛见不觉得有什么，“你叫我洛洛就好了，我也可以叫你……九九？”
“……”
“jj呢？听上去像个歌手，还像个网站……还像车厘子！”沈洛见努力地想，“那钩钩呢？狗狗？”
相九：“……听上去不是很正经。”
“哪里不正经了！”沈洛见炸毛，“我爹咪都叫时爹叫狗狗的。”
“……”信息量太大，相九反应了一会儿才问，“你的家长……你们家都有谁啊……”
沈洛见很坦诚地说：“猫猫爹，汪汪爹，和我。”
“洛洛……你是被领养的吗？”
“我是我猫猫爹亲生的！”沈洛见看上去很生气，“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看来洛洛是真的很好骗，这种话都信。
他们族里连时空回溯都能做到，但还真没听说过有男男生子这种秘术……要不寒假回去打听一番？
相九盯着沈洛见的肚子看了片刻，现在他直立着，睡衣衣摆挡住了柔软的肚子。
他忽然想到什么：“洛洛，你是不是一直穿着一套衣服，还没有换过？”
“啊？”沈洛见低头看看，“是的……”
相九确实很细心，沈洛见感觉他要比杨老师细心很多。
“需要我给你烧一点衣服换吗？”
沈洛见眼里涌现一点期冀，亮闪闪的，但很快又湮灭：“没事，没事不用的，又没有人看到……我现在穿的衣服很舒服呀。”
“要换的，不然你以后变回人了，不会换衣服怎么办？”
当然，他很乐意帮洛洛换衣服。
沈洛见果然动摇了：“对哦……”
相九又说：“你给我赏赐了猎物，我也要给洛洛大王贡品是不是？”
“对！”沈洛见两眼发亮，靠近他，“那，那你怎么知道我穿多大的衣服？要量吗？”
“量……？”相九难得卡壳，“怎么量？”
“你把手举起来，哎呀不要举那么高，往下一点点，这里是我的肩膀，”沈洛见指挥他，“就是这么宽，往下往下，这是我的腰。”
相九的手顿住。
“你收紧一点点呀。”
他闷不吭声地收紧，虚握着他的腰，指腹不可避免地蹭过灵体，很凉。
“记住这个大小，然后下面是我的……”
“没事，没，”他开始脸红，磕磕绊绊地说，“我，我找杨老师要你的全身照……洛洛，你身高多少？”
沈洛见认真道：“三米。”
“……”
“真的，我真的能飘到三米。”
——
“你要身高体重身体围度干嘛？我怎么知道那个？”杨钦用一种看神经病的眼神看他，“我没事记我室友的这个数据干嘛？太给了吧！”
相九：“……我昨天接到诈骗电话，说让我给沈洛见烧点衣服，这会不会有诈？比如指定我在哪个地方买衣服？”
“哎哟，”杨钦拍了下脑门，“我怎么没考虑到这个，洛洛那衣服穿多久了啊，是得换了。”
给洛洛做手机简直是天才的想法，很多需求都能直接提。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洛洛只打给相九，别人的电话都没打……可能是相九离得最近？
可相九那个唯物主义战士，到现在还坚持说他是诈骗电话呢。
与此同时庄红鲤一天问八百遍洛洛怎么还没来电话，还质问他道士证是不是买的。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没事没事不是诈骗，”杨钦说，“那什么，我周末给他买几件你帮忙烧一下。”
相九摇摇头：“老师不用破费，我已经按照要求买了。”
杨钦：“……”
他说完，又泰然离去，留下杨钦独自抠脑袋。
相九同学来这一趟是干嘛来的？
——
两周的军训接近尾声，军训汇演的前夕，相九提着大包回来了。
小猫鬼果然还在门口等着他。
纸扎电话是单向通信的，相九等了一会儿，才等到小猫鬼给他打电话：“喂？相九？”
“嗯，我给你带衣服回来了，等下烧给你试试……”他说到这里，装出羞赧的样子，“我资金有限，有一些是我从旧衣站回收的，我都手洗过的，你要是不喜欢就算了。”
“谢谢你，相九！”沈洛见泪眼汪汪的，“呜呜，我可以换衣服穿了……”
相九开始在阳台烧衣服，沈洛见感觉手上一沉，落了件轻飘飘的……
裙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