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妇之怒 第4章 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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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几天“科学狼”，又整了几天杂物间，少天狼终于想起种地的事情。

7月6日，晴天。

吃完早饭，少天狼蹲在前院那口井的井盖上，嘴里吃着奶糖，思考该如何种地。

种子？有了。

工具？有了。

肥料？有了。

农药？也有了。

土地……还没准备好。

少天狼看着铺满整个院子的石板，眼睛一转，吃掉奶糖，大声喊道：“小六！”

“什么事，小狼？”小六站在门口问道，身上还套着一件褐色的围裙。

它刚才正在打扫厨房。

“小六，我的‘爪子’帮我拿一下！”

“好的，小狼。”小六点点头，转身去了仓库。

仓库里面有个保险柜。

小六从保险柜拿出一副“手套”，走到大门口，把手套扔出去，喊道：“小狼，接着！”

“来啦！”

少天狼跳起来接住手套，在地上一滚，麻利地站起来，蹭了半身灰。

小六眨眨眼睛，“思考”着：“小狼还剩……二十套衣服，够用。”

少天狼甩甩头发，拍拍裤子，然后熟练地穿上手套。

这是一对黑色的金属手套，又轻又薄。

手套的前端藏着“爪子”：里面的银色金属能伸缩变形，变成锋利的爪子。

手套的后端能裹住整条手臂，关节处的零件十分精密，完全不影响手臂的活动。

这副手套有个正式的名字，叫做“连体机械外爪”，是一种不太合法的武器，出自木桩城的机械大师之手。

这种武器，少天狼有两对，一对可以穿在手上，另一对可以穿在脚上：是她的宝贝。

为了藏宝贝，她向人类学习，买了一个保险柜。

当初少天狼刚回家，不适应人类社会。

她的姥姥悄悄定制了这些“爪子”作为少天狼的生日礼物，并叮嘱她：这是一种秘密武器，不能在外面玩儿，会被人偷走……

有了自己的“爪子”，少天狼就“安分”多了。

她认真在学校听课，一放假就到姥姥家里学习怎么使用她的“爪子”。

现在，少天狼把爪子用得很熟练，就像她天生有四个爪子一样。

“咔哒。”爪扣上锁。

少天狼蹲下来，两爪搭在地面，仰头就嚎上了：“嗷——”

沼泽地的鳄鱼不服气，也发出响亮的声音：

“吼——”

“嗯嗯！”

“嗯！嗯！”

后门附近的“小虫子”吓了一跳，“咕咕叽叽”地嘟囔。

小六听力过人，在厨房里听到了。

小六的主芯片是这样记录今天的工作日志的：

“小狼老板今天也是个活泼的人类；她的邻居也很活泼。”

痛快地吼了一声，少天狼开始“工作”了。

她用爪子凿开石板之间的接缝，伸进去一撬，掀起一块边长50厘米、厚达10厘米的板子。

移开石板，下面的土壤就露出来了。

黑色土壤油亮油亮的，看着很硬。

少天狼用爪子刨了刨，发现土壤不是很硬。

趴在地上嗅了嗅，她满意地点头。

“小六，帮我一下——”少天狼抬头喊道，“石板太多了！”

小六摘下围裙，飞过来说：“好的，小狼。”

两人齐心协力，花了半个上午的时间，搬走院子里面大部分的石板。

房子两侧的石板没有动；

大门前面留了四排石板；

井边留了三圈石板；

大门到井边之间留了四排石板当小路；

围栏边也留了三圈石板；

剩下的地方全是土地，能种很多东西了。

撬开的石板堆在院子外面，放在悬崖底下，呈阶梯状排列，堆得高高的。

三只鳄鱼听到动静，爬上来看看，然后在围栏边的草地上晒太阳。

土壤要松一松才能种东西。

所以，少天狼和小六要开始翻地的工作了。

小六给少天狼套了一个面罩，从仓库拿出犁地机，在院子的右半边翻土。

少天狼敲敲爪子，蹲下来刨土，玩儿得——工作得很开心。

刨着刨着，她的爪子碰到一个硬邦邦的东西。

少天狼多刨了几下，从地里挖出一个木头箱子。

她眨眨眼睛，心想：“这难道是……”

“小六小六，你看！”少天狼兴奋地挥爪说，“小狼我发现一个箱子——肯定是宝藏，电视上都是这么演的！”

小六放下机器走过来说：“我来检测一下。小狼，先别……”

“咔嚓！”利爪凿穿了箱子。

少天狼收回爪子，抬头问：“什么？”

“……没什么。”小六摇摇头，蹲在少天狼身边。

箱子很硬，灰扑扑的。

小六挡开少天狼“活泼”的爪子，三下两下打开锁，掀起盖子。

箱子里面很“空”，只有一个密封的小罐子放在角落。

青色瓷罐还没巴掌大，像个茶叶罐。

少天狼失望地摇头：“不是宝藏啊……小六，打开看看。”

小六点点头，用特殊的光线将罐子整个儿杀菌消蠹，然后打开盖子。

罐子里面有一条布。布条上沾了一点灰白色粉末。

小六简单测了测，说：“这是骨灰，也叫骨粉。”

“骨粉……哦，是种菜的肥料吧。”少天狼说。

小六抖掉布条上的粉末，轻轻拉出布条。

布条上写了两行字。

小六念道：“小辈孙孙，这是咱们祖姥姥的骨灰。如果哪一天，你见到大海，请把她的骨灰撒到海里——这是她的遗愿——谢谢你！”

小六“思考”了一下，没“想”到这个场面该说什么话，所以它沉默了。

少天狼瞪大眼睛，好奇地探头一看——

罐子里的“骨灰”只有个底儿，可能连一汤匙的量都没有。

少天狼：“……”

小六沉默一分钟，实事求是地说：“小狼，有福大陆没有大海。”

“啊……我知道。我把它埋起来吧。”少天狼说。

她让小六把字条放回去，再把罐子也放回去，合上“宝箱”的盖子。

然后她到处看了看，抱着箱子跳到围栏外面，在草地上挖个坑，埋了箱子。

于是，院子外面多了一个小土包。

鳄鱼们嗅了嗅，不感兴趣地走了。

“嗯……”少天狼看着“新鲜”的小土包，觉得差了一点东西。

她搬了一块石板，用爪子劈成两半：一半竖着插在土包旁边；另一半敲成碎石块，围着土包摆一圈。

少天狼磕掉爪上的碎屑，蹲在小土包旁边说：“小六你看，我做了一个坟墓！像不像？”

“像！”小六捧场地鼓掌。

少天狼满意地咂咂嘴，用她的大脚踩实土包，回去翻地。

翻地松土，花了两人一整天的时间。

第二天，她们用石板做小路，把土地分成十块“田地”，面积差不多。

之后，小六从井中引水，给田地安装自动浇灌系统。

“做农活”的第三天，7月8日，少天狼要种地了！

小六检测过这些土壤。

土地很肥沃，也没有病菌，只要浇透水就能直接种菜。

靠近门口的两块地，一块种葱、姜、蒜之类的作料菜，另一块种少天狼爱吃的各种青菜。

挨着井边的四块地，一块种了五棵辣椒苗、两棵菜椒苗；一块种了两棵苹果树苗；其它两块种了四个品种的蓝莓树，每种两棵，都是今天刚送到的“三年大苗”。

剩下四块地挨着围栏，分别种了十棵豆角苗、三棵西瓜苗、三棵南瓜苗和两棵葡萄树。

这么多种子、树苗和菜苗，大部分是小六种好的。

少天狼每样东西都种了一个，现在正蹲在地上，“观察”蓝莓树的果实。

这些蓝莓树的枝头长了成串的花朵，成簇的新叶，还有一团团绿绿、红红、蓝蓝的果实。

蓝莓果子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特别大；有的酸，有的甜，也有酸甜的；有的脆，有的糯，有的比较硬；有的吃着冰冰凉凉，有的吃着有点硌牙，有的吃着有花香味……

少天狼一边吃一边在心里评价，没注意摘了个浅红色的果子放进嘴里。

“嘶——”

老天狼！又酸又涩！

少天狼皱着脸吞下酸果子，赶紧摘了几个又大又黑的甜果子放进嘴里“压压惊”。

小六说：“小狼，蓝莓吃多了，牙会‘酸’，吃不下晚饭。”

少天狼听话地点点头，又摘了一把蓝莓，走到小六那边。

小六正在新建的围栏边搭架子——给那些瓜果爬藤用的。

新围栏是这几天断断续续建起来的：半人高，绿色，普通的花园栏杆的样式，很结实，每隔一段就有一座庭院灯安在栏杆的立柱上。

栏杆是金属做的，绕着院子连成一片。

大门正对面的栏杆装了一扇小小的院门，权当装饰。因为少天狼喜欢“跨栏”回家；而小六，它是会飞的高级机器人。

爬藤架是金色的，阳光一照就闪闪发亮——听说有驱赶蛇类和鸟类的功效。

那些瓜苗、菜苗和两棵葡萄树，已经缠好了牵引绳。小六坐在架子上给它们做最后的加固。

少天狼吃着蓝莓抬头说：“小六，你真厉害，什么都会做！——零花钱够用吗？要不要多加一点？”

高级机器人的零件要定期保养。少天狼每个月都会给小六发“生活费”和“零花钱”。

“够的，小狼。”小六把工作收尾，跳下来问道，“今天晚上想吃什么饭？”

“嗯……想吃麻辣豆腐，凉拌生菜……”

少天狼点着菜，跟着小六管家溜溜达达地回去了。

晚上，“忙”了一天的少天狼听着后门外面令人熟悉的“咕咕叽叽”声睡着了。

小六在客厅角落，待机休眠中。

而仓库里，被人忘记的小箱子传出细微的“咔嚓”声。

月光透过窗户照进仓库。

有个球形黑影偷偷摸摸地爬上角落的架子。

架子第三层放着一个孵化箱。

“黑球”趴在孵化箱外面看了看，眨了眨眼睛，咧嘴一笑，小声说：“叽咕咕……夯夯……”

箱子里的蛋又裂了一条缝，非常活泼地动了几下。

“黑球”轻轻拍拍箱子，然后原路返回，穿墙而过，来到白色大石头旁边，重新加入“围着石头转圈圈”的队伍。

其它黑球停下来，跟大黑球交流了一会儿，又转起圈圈，“夯夯”“咕咕叽叽”地喊起来，有腔有调的样子。

到了凌晨，黑球们停下来，准备去休息。

白色大石头却在这个时候动了一下。

只见石头轻轻一振，荡开无形的能量波动，把黑球们推倒了。

石头顶上的叶子也掉下来，落在黑球堆里。

黑球们摔了一地，摔蒙了，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正在这时——

“轰隆！”

天雷乍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