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燃星火 第16章 第十六章

从浮阳回来一周后，苏玉恒接到了罗染的电话，苏玉恒从办公区走出来，悄声约定他们的见面地点，自从上次在拳击俱乐部碰见唐耀中，她感觉她家和公司已经不安全了。

透过电话，罗染的喘息声突然沉重急促：“苏玉恒，我感觉有人跟踪我。”

“罗染，你听我说，不要慌。”

一阵嘈杂过后，电话被挂断了，苏玉恒连续打了几个电话，对面都是忙音，她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看着坐立不安的苏玉恒，陶若卿向她做着“怎么了？”的口型，苏玉恒故作轻松地给她做了个没事的表情。

“玉总，你现在没有什么安排吧？”

“没有。”苏玉恒回过神来，才发现总经理正站在她旁边。

“那好，你代我去接一下唐耀中博士？”

“唐耀中？”

“对，你现在出发，把他接回公司，我现在走不开。”

明明只是司机的工作，为何需要她去接呢？她迟疑地问总经理：“总经理，让司机去不就可以了？”

“下一步，Asteria公司就会跟我们零售业务部门进行合作，这个会议我也会参加，我们不能对合作对象这么没礼貌吧。”

总经理连声催促苏玉恒：“玉总，我正好有事，所以你马上代我去一趟。”

“……好的”

“小李，先去Asteria公司。”

像是受害人亲临犯罪现场，苏玉恒的心中涌起无法平息的愤怒和好奇，她同时也担忧着罗染的安危。

Asteria公司的门口，唐耀中向他们缓缓走来，看到苏玉恒他眉毛紧蹙，转身对身后的护士低声说了几句才上车。

“唐博士，您好。”

“玉总，你好，请你在此等候一下。”

“总经理已经说过，我的任务就是接您，当然要将您送到我们公司，才算完成任务。”

“不要紧，你在这里稍等，我会跟你们总经理知会一声的。”

苏玉恒被两个保安模样的人拉出了车，车在唐耀中的催促下扬长而去，留下苏玉恒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

在寒风中等待10分钟之后，徐天全出现在她面前，苏玉恒没有感到意外，她伸出手：“徐教授，好久不见。”

“玉总，让你受惊吓了吗？”

“我已经料到这样了。”

“那就期待一下之后的内容吧。”

几乎是在落座的那一瞬间，徐天全便开门见山地说：“你们之前搞的‘小侦探’的动作其实没什么意义，全都在我们的掌控之中。”

苏玉恒冷笑了一声：“所以呢？为什么之前不采取你们的强硬措施？”

徐天全没有回答，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唐博士希望你加入Asteria。”

“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我自己可以回答，因为之前我们获知的都是不痛不痒的，没有触及重点的证据，直到上周我找到了罗染，他只是个记者，你们想怎么样，他现在在哪里？”

“我早就说过，不要以为你们真的能阻止他们，你们只是产品，还是试验失败的残次品，所以别挣扎了。”

“徐天全，你就愿意为虎作伥吗？”

徐天全没有反驳，只是慢慢地掏出一个信封，将那几张照片平铺在桌面上。

“苏玉恒，不要再寻找过去了，因为你的过去空无一物，你爱的人，爱你的人都已经不存在了。”徐天全侧着头看着她，重重地点着那几张照片：“这才是你的麻烦，你可以继续查下去，查那场车祸，查你的过去，查Asteria的下一步计划，但是你也要考虑你的……女朋友的安危。”

徐天全移开手指，脸上浮现出讳莫如深的微笑：“生活就是这样，只要你有了软肋，嘭，一切都结束。”

苏玉恒瞥了一眼那些照片，有她和陶若卿在广场上拥抱亲吻的照片，她马上猜到了他们要对陶若卿做什么。

苏玉恒的心瞬间跌落至谷底，她想伸手去触碰那些有着陶若卿身影的鲜活的回忆，但陶若卿却像是碎片随意拼凑起来的，一刹那在她眼前碎裂，她只能徒然追寻随风而去的她的碎片，不，她不能让陶若卿像她一样，不能……

“好，但我有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徐天全似乎有点意外。

“你们不要动我现在的记忆，另外，不要把其他人牵扯进来，包括罗染。”

徐天全未置可否，拿起信封起身，扔下一句话：“下次见面给你答复，不会很久的。”

苏玉恒回到公司的时候，部门只有陶若卿一个人孤零零地坐着，她悄悄绕到陶若卿身后，装作不经意地说：“小陶，加班吗？”

陶若卿先是被吓了一跳，环顾四周无人，捣了苏玉恒肩膀一下：“为什么吓我？”

“小花猫，走吧，我带你回家。”

已经分不清是冷风还是眼泪肆虐，苏玉恒在黑暗里声音颤抖着问陶若卿：“若卿，假如……假如我……”

“假如什么啊？”陶若卿搂着苏玉恒的腰，仰头看着漫天的星星。

苏玉恒问不出那句话，但她已经预感到了分离。她重重握了下陶若卿环在她腰际的手回道：“没事。”

第二天，苏玉恒如期与徐天全会面。

“罗染已经自由了，当然我们也做了协议。”

“当然。”苏玉恒轻哼了一声。

“另外我们也有条件，不要告诉其他人你在Asteria做了什么，方开洋、肖可冉，当然还有陶若卿。”

“好，我希望你们也不要再把他们牵扯进来。”

“今晚下班之后，你到Asteria公司门口来，唐耀中博士要见你。”

苏玉恒蓦然起身，留给徐天全一个无言的背影，她迅速到公共电话亭拨通罗染的电话：“罗染，你听我说，不要回话，把你现在的手机处理掉，之后有需要我再联系你。”

苏玉恒下班打算直奔Asteria公司，回眸时才发现陶若卿茫然无措地看着她，她说了一句：“我下班了，你注意安全。”然后走到她身边，不顾是否有同事在看着，轻轻勾了下她的手指。

她赶到Asteria公司门前时，唐耀中和徐天全早已等候在那里，两个人不多言语，唐耀中默默走在前面，引领着两人通向那个不见天日的工作室。

苏玉恒竭尽全力想弄清这里的内部构造，但留给她看的不过是庄严而肃静的白色穹顶，白色墙壁，以及密不透风的安保人员组成的黑色围墙。

“苏玉恒，欢迎你加入Asteria，好，客套话说完了。”唐耀中绕至书架后面，敲击着第二层的横档，之后顺势一拉，一个小巧的保险柜出现在苏玉恒眼前，唐耀中拿出一个纽扣样的小玩意。

苏玉恒突然想起了在哪里看到过这个，在星旗医院每次身体检查时候，护士都会在她额间扣上这个小纽扣，她问过原因，护士回答说是检测脑电波情况的。

“这个小玩意你应该见过吧？”

“这种高级耦合传输能保证6个月的记忆数据传输和储存，而且更妙的是，它只需要轻轻扣在你额间一秒，你6个月内所有的重要的记忆片段都会呈现在我眼前。”

“这就是3个月例行体检的作用吗？”苏玉恒抑制住自己的愤怒问道。

“不，不仅仅是。”唐耀中将印章推向苏玉恒：“现在，这个属于你了。”

“为什么？”

“我要弄清你之前计划的参与者在做什么，所以……”唐耀中点着太阳穴的位置，露出那个熟悉的笑容。

“不，我不会做的，我们有过约定不会再将他们牵扯进来。”

“那也许我们该换个方式监控他们？”唐耀中阴狠地盯着苏玉恒。

苏玉恒拿起那个小纽扣，放入自己包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