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漫雨夜不易行 第37章 少年

胥砚易和温召行商量一番还是决定潜入九尾狐族找到雨若和伏漫，根据预言，那个魔还有两个月出世，足够了。

看着面前这个少年模样的…狐妖，伏漫沉默了，谁能想到一只巨兽居然是个小少年的模样。

她按了按眉心有些烦躁：“狐妖魅惑人心，你也想迷惑我吗？”

少年一身衣服破烂不堪，他抬眼对上伏漫的目光：“我想看看你的过去。”

击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这个人心里薄弱之处。

伏漫避开少年的视线，她想抬手去拿簪子，但是身上已经没有力气，少年说：“一个人最痛苦的过往，是可以被拿捏的。”

最痛苦的过往…伏漫勉强抬眼与他对视，早在两千年前她就没有这种概念了，她突然有些好奇，那再往前呢…

……

明溪山上最是热闹，有预言神在，总归是热闹的，虽然预言神和执官大人一个性子，但不仅仅是人喜欢好看的人，神也如此，朱雀神君又来了，少年活跃，心性简单，每日都要去找伏漫。

看着来者，伏漫撑着下巴：“朱雀神君，你怎么又来了。”

“诶，我一看阿漫你对着我和执官大人一样，可不更喜欢来找你了嘛。”

伏漫沉默，她就不该松软对央冶的态度，这人惯会花言巧语，最是会说。

少年意气风发，伏漫偏过头：“你…不会喜欢我吧？”语气里带着她都没有发觉的期待，她目光直直盯着央冶。

央冶被盯得耳朵泛红，他有些不自在，他道：“你在想什么呢，不会被花神给带跑偏了吧，虽说河黎主神不强制这些，但是我们这些神呢，还是得明白的……”他的话还没有说完，看向伏漫时发现原来站在那里的小姑娘已经转身离开。

他心里咯噔一下，有些懊恼的追上去，一边追一边说：“诶，阿漫你等等我！”

伏漫心里难过，又觉得这样就离开显得心虚，她转过身想说什么，央冶没有料到伏漫会停下来，步子也没停住，在快撞上伏漫时身子一转，伏漫见状下意识去拉他。

两只手碰触在一起，伏漫紧紧抓着央冶，央冶站稳，伏漫却是没站稳跌入央冶怀中，两人都愣了。

看着眼前的手，央冶脸色通红，心跳也加速，他低着头不敢去看伏漫的眼睛："你...你..."

"你什么呀？"伏漫收回手背到身后，站稳后她心里也慌乱不已，她道：“我是听月仙说的这些乱…乱七八糟的，你不会以为我在…在想这些吧？”她声音越来越小。

看着伏漫的表情央冶有些明白，他挠了挠脑袋，心里松了一口气，尴尬一笑："呵呵，我不知道，不知道哈，我还以为你真的对我..."

看着央冶窘迫的摸样，伏漫也觉得尴尬，她别过头，看着别处心里泛起酸涩，央冶这人招人喜欢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了，明溪山热闹还有一部分是因为他，每年七夕姻缘树上除了应羡大人再就是央冶了。

她对央冶…这么想着也觉得有些古怪，原本她对央冶也没有什么他想，冷着脸除却面对应羡大人时表情丰富，她一直都是这样，可不知哪天醒来，再看到央冶时，她心里就有了奇怪的是感觉，怎么也止不住。

“阿漫，你会喜欢我吗？”

少年的话流转在伏漫耳边，她一怔侧过头看着央冶，少年一身玄衣没有看向自己，伏漫微张嘴巴刚准备说什么，央冶却诶了一声:“欧月今天还找我来着，我先去看看他有没有什么事情。”说完便消失在原地，只留伏漫一人眨巴着眼睛。

央冶在害怕，他害怕伏漫的答案，少年不自信，不论平时再臭屁再自信，可这时候总是自卑的，执官大人太好了，那么好的人在伏漫身边，若是伏漫都不喜欢，那什么样的人能得到她的心，若是她喜欢呢…他又争不过执官大人。

看着央冶离去的背影，伏漫抿了抿唇，心中暗叹，算了，也许不是喜欢呢，也许只是像对应羡大人那样呢。

…

天神界大战时，央冶死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是为了什么死的呢，伏漫看着怀里已经消散的看不到，仿佛自己在虚抱什么，她红了眼眶，为了自己…

央冶是为了自己死的，泪水再也止不住，央冶似乎那时候想对自己说什么，可他终究没有说，央冶倒在她怀里，这一击元神溃散，伏漫吐出一口鲜血，神识混乱，她仿佛看到那时候的央冶，少年冲着自己笑着说：“阿漫，我可是上天入地，无所不能的朱雀神君呢。”

那些记忆越来越淡薄，不仅仅是怀容主神掌权封心，还有朱雀神君一位被填补，对从前那位的记忆会越来越淡，这是天神界常见的，一位神陨落若是神职没被替代记忆便不会退散，可一旦被替代天道会慢慢抹去记忆，不会完全抹去，只会越来越淡。

伏漫接受不了自己会越来越记不清央冶这件事，为她而死，如果她再记不住，谁还能记得。

她偷偷用了月老手里的神笔，那神笔用来刻三生石，此时被她偷来刻在了手臂上，没有人能抹去，主神也不行，钻心的疼让她握着神笔的手都在颤抖。

她不允许自己忘记央冶，哪怕一点点都不允许，她把那块刻了朱雀神君名字的手臂贴在胸口，她想着，就算是自欺欺人也是好的。

她坐在明溪山的桃树下，树下有她偷偷埋的桃花酿，她答应央冶，等这一战结束便把桃花酿给他尝尝，她没有拿出来，她在等，等到了应羡大人带来怀容主神的神谕。

伏漫低头看着手臂，看不到央冶二字，不知是被刻意隐藏还是应羡大人用了什么法子抹去，她终究想起来那些过往，如今她心中未生情可救命之恩，她不能忘。

她记忆里深处的苦楚只有这两处，未说出口的情意与将要遗忘的恐惧。

…

地牢里，少年一口鲜血吐出来，他什么都没有看到，这是不可能的，自己不可能看不到谁的过去，可方才的反噬又在告诉自己，眼前之人的过去，他的确看不到。

他有些苦恼，没有把柄怎么能让她为自己做事。

伏漫勉强睁开眼睛，还在地牢之中，头疼已经消散，不知何故，她现在精力充沛的很，坐了起来看着四周，目光落在那一身破烂的少年身上。

“你所为何事。”伏漫站了起来，她低头看着胳膊上的灼伤，已经好的透彻了。

“你可真能睡啊，一觉睡了三天。”少年撇撇嘴，那张脸伏漫第一次看清楚，先前觉得是少年只因为身形和声音，如今看来怪不得九尾狐族擅长蛊惑人心，长得一个比一个好。

伏漫冷哼了一声：“那你可曾看到我的过去了。”

闻言少年挑眉：“没看到，但是我还是得让你帮我一件事。“

“救你出去？”

伏漫的话平淡的让少年愣了愣，少年打量着眼前女子，绝色的人，以及神秘的身份，他道：“猜对了。”

“我有什么好处？”伏漫挑眉。

“好处？我若是能出去，让你在九尾狐族横着走算不算。”少年化成狐狸的模样，只不过摧残让他看不出原本的模样。

伏漫打量着，确实是个好回报，她点点头问道：“那你叫什么？”

轰！

从外面而来一股妖力，伏漫甚至没有机会去反应，去躲避，直直打在她身上，伏漫被击中重重摔在墙上，墙上的冰划破她的身子，伏漫呕出一口血，多灾多难。

在此时刻，她听到少年的传音。

“百事安。”

伏漫勉强看清从外面来的两个人，丰信和詹菟。

詹菟小跑进来看到伏漫时，她心里咯噔一下，余光看到伏漫身边的巨物，她施法做了结界护住伏漫，而丰信见伏漫毫无自保能力心中那点疑虑消散：“带她走吧。”

…

治愈之力在詹菟面前毫无顾忌的展示，詹菟松了一口气，人找回来就好。

伏漫从昏睡中清醒过来，眼前一切很是熟悉，她叹了口气，当人可真不好，伏漫看向詹菟：“你怎么找到我的。”

詹菟道：“我挨着个去找的！没成想到大长老那里他只看了我一眼就把我带到地牢里！”她控制不住自己的音量，一张脸憔悴了许多，想来时找了她许久。

“好了，我没事。”顿了顿：“不过你们这个大长老应该在试探我，你可曾对别人说过什么？”

詹菟低着头想了一会突然道：“只有族长，我只是随口提了一嘴，可族长和大长老关系一般，理应找三长老啊。”

伏漫目光流转，忽而道：“里面圈圈绕绕可不好说，我只问你，这地牢里与我一起关押的那东西，你见过吗？”

“没有啊。”詹菟摇头，闻言伏漫了然，她又问：“他们…没有消息吗？”

詹菟垂下头，摇头道：“还是没有，这几日我也没有办法分心找他们。”

“如何？”

詹菟凑过来小声道：“族长交给我一个任务，说是让我在祭祀时问问老祖宗，这些年天山雪狼一族围绕哪里迁移，大人你说这是什么事，老祖宗会告诉我吗？”

“嗯…大概会吧，毕竟不是什么重要的，小事还是会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