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级白月光只想当咸鱼 第10章 约谈

蔡长晴是个妥妥的胖子，圆鼓鼓的一圈儿，老远瞧着跟尊弥勒佛似的。

瞧着小二领了温酒上楼，便摇着胖乎乎的身体左摇右晃要去接温酒。

过于肥胖的身子晃得整个三楼跟着一颤一颤的。

“哎哟我的王爷诶，怎的才到呢？”

温酒老丈夫瞧乖媳妇儿似的，挥退了小二，遣了下人，只留了温秋在身边候着，反手在蔡长晴圆鼓鼓的肚皮上按了两巴掌，道：“晴晴啊，越发圆润了。”

蔡长晴也不恼，将温酒引入上座，又唤了柳玥公子上前拜见，一一介绍了此番宴请的朋友。

众人推杯就盏一番过后，蔡长晴拉了温酒到一旁窗边。

温酒瞧下去，由福满楼望出去两条街景尽览无余。

“王爷，人我可都给王爷叫来了，然后呢？”蔡长晴贼兮兮问。

昨儿个温酒“突袭”福满楼，拽着自己嘀咕着办场宴会，宾客不限开销全包，唯独要请上琢玉楼的柳玥公子。

蔡长晴想了一夜，这柳玥公子也称得上是才华横溢，可温酒曾经却是当众评论过这位柳玥公子的，原话是：纵是才华满晋，吾心巍然不动。

简单说，柳玥公子人人称好，但人家清乐王没看上。

温酒看上或看不上的人，言出必真。

蔡长晴便想不通了，附耳低声问温酒：“王爷莫不是又瞧上柳玥公子啦？”

温酒抬着玉骨扇敲在蔡长晴脑门儿上，“蔡兄，本王像是言而无信的人？没瞧中便是没瞧中，哪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那王爷缘何偏叫我喊上了柳玥公子呢？”蔡长晴百思不得其解。

温酒却抬扇向外指去，“蔡兄，福满楼的雅间本王向来爱待朝南的屋子，临着晋江水，有游船，无闹市，清净，雅致。今日托蔡兄宏福，踩了回东屋的点，这一瞧，晋都最繁华的两条街景尽览无余啊。”

蔡长晴笑道：“早先你偏喜欢南边的屋子，自是不知道这屋的好。放心，这屋蔡某常年包了，王爷想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就是。不过王爷，你唤那柳玥公子到底为何呢？”

温酒戏谑一笑：“谈情。”

“谈情？！”蔡长晴偷着瞄向与众世家公子谈天说地游刃有余的柳玥公子，说：“王爷这是准备吃回头草了？”

温酒又是一扇子敲过去：“才同你说了，瞧不中，不吃回头草。”

蔡长晴急得要死：“王爷倒是给我一个痛快，蔡某想了整整一宿，再想下去身上肉都得少三斤。”

“那岂不正好。”温酒哈哈一笑。

蔡长晴抓耳挠腮，温酒举着扇子盖住两人，低声说：“本王在查贾铮的案子。”

蔡长晴福至心灵，倒吸一口凉气：“嚯，柳玥公子竟牵扯到此事上面了！”

“本王瞎猜的。”温酒一本正经道。

蔡长晴这口气刚提上便又皮球似的泻了出来，唯恐这位将吃喝玩乐当正事的王爷犯下大错，苦口婆心叮嘱：“王爷，人命关天大意不得，王爷若有需要蔡某的地方，蔡某必定万死不辞！”

两人正说着，那柳玥公子被人支使过来唤温酒与蔡长晴入席。

温酒止了声，蔡长晴一脸同情看向柳玥公子，柳玥公子躬身行了礼，做了邀请的姿势，却不说话，端得是心高气傲。

蔡长晴心道这柳玥公子才华是好，可如今被温酒怀疑上，却又不知服软，回头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急死个胖子。

一行人吃饱喝足，温酒瞧时间差不多了，指挥蔡长晴给自己和柳玥公子制造“谈情”的机会。

蔡长晴一脸愁容，借了托词，单邀柳玥与温酒去隔壁书店瞧今年新晋科举才子们的新春佳作，刚出炉的，热乎乎的。

蔡长晴正是书店背后老板，众人皆知，便只当他讨好柳玥公子，未作他想。至于温酒，这位就不是能坐住的性子，平日里潇洒惯了，就是忽然要下水冬泳都不会有人怀疑。

三人进了书店，柳玥公子似是还在为方才被当小厮一般支使，唤蔡长晴与温酒入席之事生闷气，面上表情淡淡然。

蔡长晴领两人上二楼，沏了热茶，又屏退了下人。

他这阵仗，巴不得告诉旁人清乐王与柳玥公子有猫腻。

温酒抿着热茶，说：“蔡兄莫要吓着柳玥了。”

柳玥公子着实给两人这做派吓了一跳，他自命不凡却不是狂妄的主，又得了蔡长晴的示意，可算从情绪中回过神来，立即拱手行礼，询问：“不知道王爷有何吩咐。”

温酒也不同他卖关子，昨日他特派了一群阿姨去市井闲聊，打探消息，得知柳玥公子在贾铮出事当日与其打过照面，便来问一问罢了。

“当日草民着实与贾公子打过照面。”柳玥公子回忆说。

温酒提醒他：“不必拘礼，本王随便问问，称‘我’便是。”

柳玥公子点头应了。

他与贾铮向来不和，是公开的事情。贾铮瞧不起他，他亦瞧不起贾铮。蔡长晴这群王公贵族虽说胸无大志，吟诗作对却不差，待他也算是恭敬，偶有差使的时候，回头也定会送些礼物讲些好话权当是赔罪道歉。唯独那贾铮向来是出口成脏，嚣张跋扈得不得了，别说大志，便是墨水都挤不出来一滴。

两人不对付，柳玥公子平日里便躲着贾铮，那贾铮倒也不会故意找柳玥公子的麻烦，但若是两人撞在了一起，贾铮便必定会说一连串不讨喜的话，将他贬得分文不值，如同青楼女子一般。

“那日格外地冷，我方从柳府别庄回来，不巧又将披风落在了柳府，冷得不行，便叫小厮驾车抄近道走了后街，路上不巧马车轱辘还坏了，实在忍不住冻便下车步行。没走出街便撞见了贾公子，贾公子与我说了几句话，便带着一众家仆走了。”

温酒五指轻叩杯身。

贾铮从老刘的面摊被自己撵走后，去了福满楼，接着要去逛楼子，却没说要去逛哪家楼子。贾铮一行人不赶时间，犯不着走龙蛇聚集的后街，柳玥公子若是凶手，也首先得让贾铮往后街走才行。

他话题一转，问柳玥公子：“你去柳府别庄，可见着我那九皇子小堂弟了？”

柳玥公子道：“见着了，九皇子惦念王爷，嘴里还不停叨念着要来找王爷玩耍呢。”

“咦，都八日有余了，这小子竟然不曾来找本王，奇迹啊。”温酒一脸夸张说道。

柳玥公子似是想起了那不过五岁、嚅声嚅气要找堂哥的九皇子，跟着笑道：“许是柳妃娘娘拘着九皇子罢。”

“若是柳妃娘娘也在，本王这小堂弟着实跑不了咯。”温酒笑道。

两人说说笑笑，不像是要查案的样子，蔡长晴这心跟着就又慌了。

柳玥公子在书店挑了两本新出的诗集，温酒托他给小堂弟挑了本适合小孩童读的杂本，三人方才回到福满楼。

有吃了会儿酒，柳玥公子先行告辞，说是下午还得驻场子。

温酒陪着蔡长晴几个狐朋狗友胡吃海喝了一番，聊了江南的美男榜，谈了最近回晋的杀神谢长风，还有谁谁谁家又新取了一房貌美如花的小妾。

蔡长晴惦念着温酒口里的查案，又瞧着他不像是在怀疑柳玥公子样子，心里痒痒得出奇。偏每每想问时，便被温酒灌上一杯酒，或是被旁人灌了酒，大白天的，没一会儿便醉倒了。

宴会的主人翁都倒了，众人便觉无趣，约了开春里上王府赏花、吟诗、畅饮，便一一散了去。

温酒用了不少酒，温秋亲自盯着后厨做了醒酒汤，喂温酒喝了一碗，正要嘀咕两句，却瞧着温酒眼里哪里有半分酒气。

“小秋秋，爷这才喝了几杯，瞧你紧张得。”

温酒酒量好，十分好。温秋不是不知晓，只是某个王爷对自己的身体能承受几分酒量毫无自知。

“王爷只要记着明日便是第三日便是，贾大人等着王爷给儿子伸冤，温三、温四等着王爷捞出牢，谢将军等着王爷查明真相，皇——”

“爷醉了。”温酒不待她说完，兀自往桌上爬去。

温秋继续道：“王爷不紧着自己身子，当奴婢的无话可说，但奴婢还是那句话，左右哪天王爷将自己玩脱了，奴婢便带着清乐王府上百口人给王爷殉葬便是。想来王爷尊贵无比，又得皇上恩宠，陵中也容得下整个王府的下人才是。”

温酒便又从桌子上爬起来，怒干一碗醒酒汤。

“小秋秋，爷若是哪天真脱了，也是给你嘀咕脱的。”

说着站起来伸了伸腰，说：“陪爷走一趟后街去。”

说是走，两人还真是走，马车走了另一条街，在街头等着两人。

温酒大冬日里摇着扇子，带着一个冰美人走在鱼龙混杂的后街，颇为吸睛。

他一身行头瞧着富贵，却看不出门第。身边只带着婢女没有随从，后街的乞丐混混便只当温酒是某个富贵人家的公子哥儿出门，倒是对温秋打颜色吹口哨的人不少。

温秋镇定非常，不为所动。

温酒却停了脚步，一副纨绔的样子冲着吹口哨乱瞄的混混们吼道：“放肆！本公子的婢女也是你们这些垃圾敢肖想的！”

谢长风方迈进后街，便听得一声熟悉的装逼声，他脚步一顿，琢磨着是往后走还是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