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是不准备真的对这个小少爷动手。就算动手,也不准备在这里。
没有其他原因。
只是我今天喝到了中也提到过的“好酒”,难得一见的95年的罗曼尼康帝。我喜欢这瓶酒的味道。微醺的、轻飘飘的感觉让我很快乐。
唔不过……
虽然不用查,我确信在暗网上这位小少爷的人头一定被悬赏出了诱人的至少九位数美元的价位——罗斯柴尔德家不止他一个继承人。虎视眈眈的旁支和野心勃勃的私生子估计没有一刻不想将这位少爷处之而后快。
如果真的把他敢用mafia的手段做掉了,兴许还能换一笔不菲的佣金呢。
更何况,尸体会被我处理得干干净净。连骨灰都不剩。
但是依然会有些麻烦。要抹去所有监控记录。把今日该封口的人,全部封口。大概率会惊动F-B-I和C-I-A专员们,不过我相信有太宰和我哥在,线索会断的干净利落。
不过最开始,我的确是没有动杀念的。
因为这瓶罗马尼康帝是真的很好喝。我居然从后调里品出来了黑加仑和黑樱桃的果香。
今天的天空也漂亮极了。
很难想象呢,在这样一座根种着罪恶与鲜血的沙漠不夜城,居然有着连一片云都看不见的万里晴空。
明明遥不可及的天空从107层的落地窗眺望,借着微醺上头的酒意,竟然、仿佛、有了触手可及的错觉。
我似乎在某一个晃神的瞬间,想起了谁的眼睛。
我低头看了一眼手表。
唔,估计最多再有二十多分钟我哥就要回来了。他是一个有着极强的时间观念的人。说几点杀人就几点杀人这样的守时。
在我决定暂时放过这位小少爷一马,不准备让自己的双手染血的罕见时刻,他却显然不想放过他自己。
“我、记住、你的脸了。”
他用生涩的日语,狰狞而凶狠地威胁我:“我会知道,你的名字,你的,信息,你,和你的,家人,死-定-了。You are f**ked!”
我冷淡地转过头看向了他。
小少爷雾灰蓝的眼底此刻闪烁着最纯粹的恶意,似乎从未被人,尤其是该谄媚柔顺对待他的女人如此侮辱过。
在这一刻他爆发出来的负面情绪像暴怒的漩涡,急剧上升旋转形成了杀伤力极强的龙卷风,这股黑洞般的负能量磁场在这一刻终于激发了我女巫体质的“第六感”——
当和我进行对话的另一方的负面情绪,无论是暴怒,嫉妒,悲恸,或是什么其他飓风般的感情在超出一定阈值后,我会短暂地感知到对方此刻所有的情绪,以及和当下情绪有所关联的记忆碎片。
我被迫接收了一些极其肮脏污秽的,不堪入目的画面。
譬如说看起来明明是该处于天真读书年纪的女孩子们,居然跪在了冰冷的釉瓷砖上,卑微的用她们娇嫩的嘴唇取悦男人肮脏的部位。
有的女孩光洁的背脊被当成了烟灰缸。猩红的烟头就那样被一脸餍足的男人看也不看地捻下去,烙下一个褪不去的烫疤。
小少爷玩的很花。有时候还会叫四五个女孩子一起来服侍他。
有被“闺蜜”诱拐过来的无辜女孩想逃跑,便会被扒光了,强迫取悦男人的时候,被摄像机对着脸拍“视频”和“照片”威胁。
我讨厌噪音。我讨厌所谓‘贵族’。我更讨厌——不尊重女孩子,把女孩子当成‘玩物’的男人。
而在此之上,我最讨厌的,更是任何试图威胁我的人。
很明显在我之前,他已经用过各种下流的手段恐吓过不少他看上的‘猎物’了呢。
我终于起了杀心。
我想杀了他。
我会杀了他。
这位现在,彻底地吵到了我耳朵,还脏了我眼睛的罗斯柴尔德家的少爷。
一秒,都快要忍不下去了。
难怪他灵魂的气息都像是腐烂的死水,散发着刺鼻怪味,让人想起某种有毒的过期的香水。
好想……好想撕碎他,割断他的声带让他再也无法发出这种粗鲁的、难听的咒骂声,再用他的舌头堵住他自己的喉咙。
我慢悠悠给自己斟满了空荡荡的酒杯,漫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餐厅——有点麻烦呢,不远处就是持枪巡逻的别的势力的保安,更别提那些监控摄像头。
虽然不能在这里,但是我突然想到,欧美这些被‘个人**权’洗脑的国家,至少在厕所里几乎绝对不会装有监控摄像头。
唇角止不住地荡起笑意,我换上一副纯媚天真的表情,款款走到他身侧,忍着满腔作呕的恶心,用甜的腻人的嗓音对他一边细声说着,一边柔柔的用指尖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口:“不要生气啦,Monsieur,刚才只是和你开了一个小玩笑呢。”
他依然暴躁地拽着自己一片狼藉的衬衣领口,却停下了咒骂,视线再一次不受控制地看向了我。
其实我的解释一点都不真诚,反而是太过明显的浮于表面的敷衍。
但是我无比笃定,他会上钩。
我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唇角拉扯出什么样弧度的微笑最让对面的无论任何人无法拒绝我的邀请。
睫羽要恰到好处的低低垂落,再在某一个他看向我的瞬间‘不经意的’再一次撞上他的视线。
脸要微微地扬起,这样才能将颈项延展出最完美煽惑的线条。
“我想和你换个地方,玩一个有意思的,游戏。可以吗,Monsieur?”
我抬手,露出一截纤细皓白的腕子,再用指尖轻轻的将一缕发挽到耳后。
无论是男孩、少年、青年……男人们被女人们吸引的缘由似乎总是一样的,肤浅。
他冷哼了一声,嘴角扯出高傲的一抹笑。
“算你识相。”
——上钩了。
***
“抱歉,失陪一下。很快就回来。”
轻浅的笑意只在年轻的黑发首领面上消失了片刻。不过须臾,他又一次绽出融融笑意,用那种沉郁平静的眼神看了一眼众人,从容不迫地离席。
他的眼神让人说不清是朋友还是敌人。
似乎少年可以上一秒还笑意吟吟地向自己举杯,轻松写意地聊起英国的天气,也可以下一秒笑意不带分毫改变地掏出来一把西格绍尔,用黑洞洞的枪口对准自己的脑门,在一个呼吸的瞬间扣动扳机,射出一发9毫米的达姆弹让他的脑袋瞬间开花。
是的,就是这样捉摸不透、冰冷幽深、带着死亡气息的眼神。
他身边的重力使更是一句多余的话也没有说,径直起身,说不清是礼貌还是敷衍的对着他们略微一欠身,轻扶帽檐,利落地转身,披在身后的黑色长西服随着他转身的动作划出一道凌厉的风。
“怎么了这是?”雨守摸了摸头,一脸担心地询问着自家十代目。
彭格列教父眉头微蹙着和师兄对视了一眼,而后看向了笑意莫名渐浓的伊诺克公爵,又看了一眼伊诺克公爵身侧正注视着那两位离开的方向,面露沉思的钟塔侍从。
他迟疑地开口:“我们真的不用一起跟上去看看吗?会不会……出事了?”
公爵微笑着换了把餐刀,悠然自若的将自己吐司片上的鹅肝酱和鱼子酱一点点涂抹均匀。
“再等等吧。”他放下吐司和餐刀,伸手打了个优雅的响指,对侍应生说:“麻烦再加一把椅子。”
“还有客人没到吗?”迪诺接过来身后罗马里欧斟好的一杯Verve Clicquot,半信半疑地看了一眼公爵。
“不,都到齐了。”公爵意味深长的笑着说:“也许等一下会有一位意料之外的淑女加入我们呢?”
*
在看到那个还未被收拾、摆放着几个空盘子和一瓶罗曼尼康帝的桌子时,年轻的黑发首领和橘发干部沉默地交换了一个晦暗的眼神。
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糟糕的设想,仿佛空气里只剩下了令人窒息的二氧化碳,中原中也面色冷得像冰,指尖微微颤栗着,用堪称暴躁的力度钩着颈间的choker调转着方位。
极致危险的杀意像夏季突如其来的暴风雨从重力使周身疯狂蔓延四溢——
因为控制不住而纷乱暴走的暗红色重力分子撕裂着空气和一切。
嘭!
那瓶还有着大半的昂贵红酒怦然炸裂,风干玫瑰花瓣的液体飞溅,将铺在桌面的雪白亚麻布染得暗红。
而看起来结实坚固的晶石桌子也开始剧烈摇晃。
太宰治一把抓住了中原中也绷紧的小臂。
差点就要开始蔓延的因“污浊了的忧伤”而产生的瘢痕极速消退。
“在这里等我。中也。”太宰柔和的嗓音在这种时刻有着蛊惑人心的安定意味。
“等你?哈——怎么可能!”
“我的判断什么时候出过错呢,中也?”
抵背遏喉的沉默攅取着空气里的氧气。
深沉的帽檐下重力使那掩埋在黑沉阴影里的凛冽目光仿佛凝成了实质性的利刃,裹挟着一股压抑的、凝滞的黑色火焰,没有形状也没有温度,却要将一切阻挡他脚步的存在焚毁殆尽。
他冷冷地咬住一根烟。没有点火。Peace那银蓝色的烟盒被他漫不经意地攅在手心碾碎成灰。
那张令人不敢逼视的漂亮面孔像覆着一张毫无感情的面具,有种令人胆寒的非人间的俊美,冷硬、冰寒、毫无生气。
“五分钟。”他冷漠地按下以毫秒为量度的倒计时。
***
五星级酒店的厕所很适合做许多事情。
香薰蜡烛装点着华丽空旷的厕所、一个个宽敞的隔间在最里面,中间是黑色大理石所砌的洗手台,外面则是一尘不染的化妆台和扶手软椅。
从摇曳的香薰蜡烛里飘过来的橘子气泡味清爽又甘甜。
这里适合补妆、给情人打电话、偷情、做-爱,还有——杀人。
跌跌撞撞跟上来的小少爷已经自己火急火燎地开始解皮带了。
其实他有一张还算不错养眼的脸。高鼻深目、轮廓深邃的金发青年,就算因为纵欲过度眼下一片青黑,到底也没差到哪里去。
也许他因为自己的家世、再加上这张脸的加持,从小得到的只有无数殷勤奉承。
可惜他遇见了我。
我跳上梳妆台,背靠着镜子,欢愉笑着看着他,悠闲轻快地晃着腿,木屐浅浅勾着脚趾将落未落。
他趾高气扬地走近,那条镶着显眼的‘H’logo的皮带‘当啷’被他随手扔在了地上:“Sweetheart你想要什么?爱马仕Birkin?兰博基尼?还是——”
“只想要你的命呢。”
我微笑着说。
是那种我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的微笑。
他带着那股被污秽肮脏的**所侵蚀到了骨头缝里的浑浊气息靠近,一只手臂擦过我的面颊撑在镜子上,低头想要吻我的唇。
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我一直讨厌人多的地方,讨厌汹涌的人潮,讨厌那股馊掉的垃圾场的刺鼻臭味。
因为那会让我想到猪圈或是很久没清理过的动物园。并不是所有披着人皮的东西都可以被称之为人。
我第一刀先划向了他的咽喉,割断了他的声带。
不能太深——太深他会太快死去,那就体会不到他该体会的痛了。
也不能太浅——太浅他会惊呼出声,会引来保安和很多麻烦。
在他漏风的‘嗬嗬’的惊恐喘息声中我一点点挖出来了他的喉结。
我想他一定很痛。
痛到他濒死挣扎居然还有力气想要掐住我的脖子。
而我自然选择让他死的更痛苦一些。
“我知道,我知道,你以为自己的家族只手遮天,所以就可以随意玩弄任何女孩子对吗?就连未成年你都下得去手——啊,因为有深厚的家族背景去摆平所有一切,对吗?”
我轻飘飘的从梳妆台上跳下来,再用木屐的跟踩上他那脆弱又肮脏的部位,一点一点的用力,直到他像砧板上快死的鱼一样全身都在抽搐。
应该是废的彻底吧?
我俯视着小少爷痛不欲生的模样,连指尖都兴奋的在颤抖。
可是这种兴奋里又掺杂着我自己都不明白的难过。
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久到人类还虔诚信仰着神明的古老时代,久到世界各国还沿袭着独裁君主制——就是那样久远的以前,我曾经被我所信赖的人类彻底地背叛过。
而我等待了许久有谁来救我。就像童话故事里被囚于高塔之上的公主等待王子的救赎那样等待着。
我等来的却不是‘救赎’,而是又一次‘背叛’。
于是我一边恣意欢快地笑着,一边用涂着女巫毒药的匕首在他身上不知道扎了多少刀。
温热的鲜血像夏日温暖的雨水溅落在了我的脸上。
真有意思。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的灵魂气息都是臭的。
可是他们的血,却是苦的。
苦的像是他们也会难过,会心痛,会掉眼泪一般。
我用沾满鲜血的指尖按住了小少爷不住颤动的眼皮。
“你也有眼泪吗,Monsieur?临死前,鳄鱼的泪水,那样的眼泪吗?”
而我着实没有想到——
太宰居然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这个地方,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反锁的门被他悄无声息地撬开,他像一抹安静的从无边的黑暗里诞生的幽灵,我甚至都没有察觉到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直到他轻轻地握住了我的手,将那把匕首从我的手里温柔地抽离。
***
——五分钟,倒计时三百秒。
我将手里血淋淋黏糊糊的喉结组织无所谓的扔到了地上。
“我知道他是罗斯柴尔德家的小少爷。”我看着太宰的眼睛平静地说着。
没有了那穿透落地窗肆意泼洒的阳光,在更为幽暗的烛光下太宰鸢色的眼睛有种黑夜般的冰冷与黏稠,将我缠缚。
他没有笑,却也并不是完全的面无表情,面上露出的神色似乎更趋于近乎纵容的无奈。
他跨过尚且温热的尸体,跨过还未凝固的血泊,淡淡的“嗯”了一声,轻轻地拉着我的手腕走到了水池边,镇静自如地拧开水龙头,挤出洗手液的泡沫,细致地涂抹着我手指和掌心的每一处肌肤。
温度恰好的水流哗啦啦淌过我的手,泡沫和肮脏的鲜血混淆在一起一同流进了洗手池。
“我把他,杀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我的语气都因为快意而轻轻颤了颤:“可我觉得,还不够。”
我凝视着他隽美细腻的侧脸,柔软垂落的蓬松黑发,自言自语般地继续说着,唇边的笑意止不住地绽放,过于甜软欢快的语调有种令我自己都陌生的毛骨悚然感。
“真的好想...好想...把他们都杀掉呢。因为恐惧而流下的眼泪会和血液是一个温度吗?”
我不知道‘他们’是谁。只是无法褪去的躁郁顺着血液疯狂窜涌在四肢百骸。
太宰净白修长的手指也被我一手污秽的血液弄脏了。他长长的睫羽低敛着,似乎此刻唯一重要的事情便是专注于把我被血弄脏的手洗干净这一件事情。
我想要靠近他,贴紧他,用他仿佛从深渊下吹拂而来的冰冷薄雾般的气息,再一次安抚我躁动的神经。
可我没有。
“啊可是不行……不可以……”
我紧紧咬着自己的嘴唇,遏抑着杀意,咸涩的血液涌进了唇齿间和麻痹神经的疼痛一起。
我低头看了一眼洗手池。
猩红色的血像是附骨之疽的诅咒,渗进了我的掌纹我的指缝,弄脏了雪白细腻的泡沫,弄脏了清凉透明的水流。
哗啦啦的水流,让我骤然回想起某一个潮湿的下雨天。
我站在水珠四溅的花洒下,环住了谁灼热的背脊。
银光闪闪的水流淌过我们相拥的身体。而中也因为被淋湿而显得色深的橘发和我的发纠缠着贴在我的颈侧,流泻向锁骨,细细水流缠绵地滑落。
我抽泣地呜咽着,扬起了脖颈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像无骨的藤蔓软绵绵地迎合着他的所有。
他吻着我的唇,温柔又蛮横。
“我的女孩。”他骨节明晰的手指循着我的骨骼描摹我:“真乖。”
——四分钟,倒计时二百四十秒。
“中也在外面吧,他会看见吗?他会讨厌我吗?不可以……不可以被讨厌……”
肆意盛开的,被血液浇灌的玫瑰花似乎在某一个瞬间悉数盛开在看不见的空气里。
眼前一片玫瑰花色在蔓延。我颤抖得像是热病快要发作了。
我用一种冷漠得近乎暴躁的态度将我的手从太宰的指间抽离。
尽管这一刻我在渴求他的气息,或是比一个拥抱还要更入骨的什么。
我仿佛冷静自持地退后。
一步。
两步。
三步。
指尖在不住地颤抖。因为无法褪去的杀意。因为害怕被厌恶被抛弃的慌乱。因为被迫遏抑的,那澎湃而疯狂,我无法去明晰的欲念。
哗啦啦。
哗啦啦。
水流声在静谧的空气里成了唯一的声源。
啊,还有滴滴答,滴滴答。
那是还未干涸枯竭的血从尸体的伤口淌落的声音。
太宰没有开口说一句话。
他只是用那双冰冷而沉郁的鸢色眼眸沉默地俯视我,漫不经心地垂眼,蓦然关掉了水龙头。
滴滴答。血液淌落的声音这下成了唯一的声音源头。
他朝我优雅踱步而来。
一步。两步。三步。
人体里有这么多的血液吗?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我的眼前猝不及防地浮现出来了一些不该在这个时候撞入脑海里的画面。
在那个漂浮着馥郁蔷薇花香和浓郁鲜血的摩天轮上....
——凌乱的发,潮红的脸,湿透的身体,我像被驯服的野貓被他亲吻着脆弱的颈窝,过于甜腻的哭吟被撞得愈发支离破碎。我像饱满的荔枝,被他残忍地挤压碾榨着最后一滴果肉里迸溅的汁水。
“中也就是这样对你的吧。”他温柔的在我耳边轻语。
......
我无法分清是此刻不合时宜我自己的回忆、还是太宰的情绪起伏罕见的跃过了危险的阈值。
因为他此刻的表情着实太平静了。
像幽暗的水面,月色下骤然一看美得波光粼粼、无法呼吸,却深邃而不见底,透过美丽的表象,看见的只有那死亡和罪孽一般深不见底的黑。
——三分钟,倒计时一百八十秒。
“最多再过三分钟,没有耐心的蛞蝓就要踹门进来了哦~”
背抵上了冰冷的黑瓷墙,阿佛洛狄忒的油画悬挂在上方,轻纱半遮的女神迷离地垂眼看着我和他的方向。
心脏蓦然被一根丝线拽到了嗓子眼。
我飞速转过头看了一眼面目全非的尸体。
又看了一眼毫发无损的自己。
最后抬起眼睫,看向了正悠然朝我微笑的首领大人。
我一点敬意也没有的将他的领带缠绕在手上,蓦然朝我拉近——
他轻浅地微笑,温凉的唇不经意间擦过我敏感的耳廓,我猝不及防地再一次回想起耳蜗被湿润的舌尖舔过的尖锐快意。
“弄伤我。在他进来以前。”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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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第五十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