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点未来”的收购战,如同吹响了全面战争的号角。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顶峰”和“星曜”在各个潜在的、甚至原本毫不相干的领域,展开了全面交火。
凌悦像一头发了疯的母狮,只要是纪雨桐看上的项目,无论大小,无论是否符合“顶峰”的战略布局,她一定会插上一脚。她利用“顶峰”强大的资本优势,在二级市场上恶意狙击“星曜”的股价,制造恐慌;她开出令人咋舌的天价和条件,疯狂挖角“星曜”正在接洽的海外顶尖技术团队;她甚至不惜动用一些灰色地带的手段,散布对“星曜”不利的谣言。她的策略简单而粗暴:损敌一千,自损八百也要搅黄纪雨桐的生意,让她寸步难行。
业界都在私下流传,这两位女总裁之间,一定有着什么不共戴天的私仇。财经媒体更是闻风而动,各种猜测和分析文章层出不穷,将“双女王之战”渲染得沸沸扬扬。
纪雨桐则展现出了她“冰山女王”的深厚底蕴。面对凌悦疯狂而不计成本的攻击,她始终保持着惊人的冷静。她冷静地调动资金,稳住股价,安抚投资人;她亲自飞往欧洲,与那个被挖角的技术团队进行了一场彻夜长谈,她没有给出更高的价格,而是用一份更具前瞻性、更贴合技术理想的发展蓝图,以及“星曜”扎实的技术积累和平台优势,成功说服了对方,保住了这个至关重要的团队。
她们的战场从A市的会议室,延伸到了全球的谈判桌、拍卖场和实验室。没有硝烟,却比任何真枪实弹的战争都更加惊心动魄,每一场交锋都牵动着无数人的神经和巨大的利益。
然而,除了商业上的刀光剑影,另一种微妙的情愫,也在暗流涌动。
这天晚上,是一年一度的“A市商业领袖慈善晚宴”。作为本市最受瞩目的两位年轻女性商界领袖,纪雨桐和凌悦自然都在受邀之列,这也被外界视为观察两人关系的绝佳场合。
纪雨桐身着一袭深蓝色的露背晚礼服,面料是带有细微珠光的丝绸,行走间流光溢彩,宛如将静谧的夜空穿在了身上。她的长发优雅地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脖颈和背部,整个人高贵典雅,气质清冷,一出场就吸引了无数惊艳的目光。她礼貌地与相熟的企业家们寒暄,举止得体,却始终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
而凌悦则故意迟到了半小时。当她挽着当红影帝顾晨的手臂,出现在宴会厅门口时,瞬间成为了全场无可争议的焦点。她穿着一身金色的亮片鱼尾长裙,极尽奢华与性感,裙摆摇曳,光芒四射。她与身边的顾晨谈笑风生,姿态亲昵,顾晨则配合地低下头,神情专注而温柔,两人看起来俨然一对璧人,吸引了所有媒体的镜头。
纪雨桐正与一位欧洲来的客户交谈,远远地看着这一幕,握着香槟杯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微微收紧了一下。她告诉自己,这只是凌悦惯用的、吸引眼球和制造话题的公关手段,或许是为了刺激她,或许是为了提升“顶峰”的曝光度。但理智的分析,并不能完全压下心底那一丝莫名涌起的不舒服感觉,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扎在那里,不疼,却无法忽略。
“雨桐,好久不见。”
一个温润儒雅的男声在身边响起。纪雨桐转头,看见了裴氏集团的少东家,裴景。
裴景是她的大学学长,家境优渥,本人能力出众,风度翩翩,是圈内有名的黄金单身汉。他一直对纪雨桐颇有好感,也是少数能让纪雨桐在社交场合感到放松、并以礼相待的男性之一。
“学长,好久不见。”纪雨桐礼貌地微笑回应,稍稍从凌悦那边收回了注意力。
裴景很自然地站在她身边,与她聊起了最近的经济形势和一些无关紧要的趣闻。他言谈幽默,见识广博,且分寸感极佳,不会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感到冷落。在他的陪伴下,纪雨桐难得地放松了一些紧绷的神经,脸上偶尔露出了少有的、真心的浅笑。两人站在相对安静的角落,俊男美女,言笑晏晏,画面看起来异常和谐。
这一幕,精准地落入了不远处,正心不在焉应付着影帝和周围奉承者的凌悦眼中。
凌悦看着纪雨桐对裴景露出那种她从未对自己展现过的、毫无防备的、甚至带着一丝轻松依赖的笑容,看着裴景那温柔专注的眼神,心中的妒火如同被泼了汽油,“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几乎要烧毁她的理智。那个裴景,她一直知道他看纪雨桐的眼神不一般!
她直接丢下正在跟她说话的影帝和围观的众人,甚至连个借口都懒得找,踩着那双恨天高,气势汹汹地大步朝纪雨桐和裴景所在的角落走来。高跟鞋敲击大理石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充满杀气。
“哟,这不是裴少吗?真是好巧。”
凌悦的声音横插进来,带着毫不掩饰的酸味和攻击性,瞬间打破了角落和谐的气氛。她直接挤到了纪雨桐和裴景中间,硬生生用身体将两人隔开,动作霸道无比。
裴景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良好的教养让他迅速恢复常态,礼貌地打招呼:“凌总,幸会。”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尴尬,显示了他对凌悦这种强势介入的不满。
凌悦根本没理他,仿佛他只是背景板。她直接转头盯着纪雨桐,目光像刀子一样,在她裸露的洁白后背上扫了一圈,眼神暗了暗,带着一种近乎占有欲的审视。
“纪总今晚穿得这么……清凉,”她阴阳怪气地说道,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几个人听见,“不怕着凉吗?还是说,为了拉拢裴氏的投资,连身体健康都不顾了?”这话语里的暗示,既刻薄又无礼。
纪雨桐脸色一冷,周围的空气仿佛都降低了几度:“凌总,请注意你的言辞。我和学长只是正常交谈。”
“正常交谈?”凌悦凑近她,几乎贴着她的耳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咬牙切齿地说,温热的气息带着怒气,“别忘了,我们现在的竞争正处于关键时刻。你在这里跟男人打情骂俏,是觉得已经胜券在握,还是打算……直接认输了?”
“这跟工作无关。”纪雨桐试图推开她,但凌悦站得极稳。
“有关!”凌悦霸道地打断她,一把抓住纪雨桐的手腕,力度大得惊人,不容她挣脱,“你是我的对手!你现在的每一分精力、每一秒钟,都应该用在思考怎么对付我上!而不是浪费在这些……无用的男人身上!”
说完,她不顾裴景错愕的目光,也不顾周围人开始投来的窃窃私语和探究眼神,强行拉着纪雨桐,像拖着一个不听话的孩子,朝着宴会厅外无人的露台走去。
“凌悦!你放开我!你疯了吗?!”纪雨桐挣扎着,手腕上传来的力道让她感到疼痛,但更让她震惊的是凌悦这突如其来的、毫无理性的失控。
“是!我疯了!”凌悦头也不回,声音压抑着巨大的怒火和一种更深层次的情绪,将她拉到空旷无人的露台,一把将她甩开,随即用身体将她抵在冰冷的汉白玉栏杆上。露台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夜风很冷,吹得纪雨桐裸露的后背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凌悦双目赤红,胸口剧烈起伏,死死地盯着纪雨桐,像是要将她生吞活剥。
“纪雨桐,我不准!我不准你对别人那样笑!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