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之后,我环视着这间首领办公室,据太宰的私人助理银所说,太宰把首领的位置留给了我。我咬牙切齿地看着这里,这也计划好的吗,太宰?特意让我去外地平定叛乱,就是为了不让我看到这幅场景?真丑啊,太宰,你躺在地上的样子。
“首领?”,是敦君啊,我有些没反应过来,丢下这么一堆事情给我,真是一如既往地恶劣啊,混账太宰。
我很想一走了之,但是,这是太宰生长的城市,是他爱着的世界。
好吧,如果这是你希望的话,我会拼上一切守护它。
“你想见哥哥就去吧,银,你是太宰带过来的,我没有权利决定你的去向。”,我揉了揉眉心,冲着对面的银说着。寡言的少女冲我行了一礼,推开门出去了。
做首领真是麻烦啊,我在心里抱怨着。
看了看桌上的照片,十七岁的太宰隔着相框笑得格外灿烂,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月牙,我拍了拍自己的脸,努力想要让自己也笑得那么开心。
可是,太宰,我开心不起来,你走后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很不开心,我努力做好首领的工作,一如当初的森先生和你,但结果似乎有点儿不太如人意啊。
我不止一次听到有成员私下议论“Boss怎么从来不笑呢,一直冷着脸也太可怕了”“中也先生真像一台善于算计的机器一样,冷酷无情”。
我没有在意这些评价,只是有些意外,“善于算计”这个词有朝一日竟然会用在我身上,这是不是应该感谢你呢,太宰?
敦君是个很好的年轻人,值得我把Mafia交给他,他会做好的,他和你一样,热烈地爱着这个城市。不过现在看起来我好像逼得有点儿急了,但那是无可奈何的事,我想让他快速成长为独当一面的样子,太久了,我很痛苦,我只是想快些见到我的太宰啊。
顺带一提,那个叫做织田作之助的男人很好,他曾经找过我一次,不过抱歉的是,我当时因为你的事情心情低落,并没有过多和他聊太多,提到你的离世,他有些失态,但很快冷静了下来,他请我在一家叫做[旧世界]的酒吧喝了酒之后,我们就分开了。
时至今日,我还是不清楚你和他的渊源,不过不重要了,太宰,我给敦君留了封信,他会在我离世之后发现这封信,我把一切都处理好了,我终于可以毫无顾忌地来寻你了。
我把留给敦的信收好,放在了书桌上最显眼的地方,看着相框里的太宰,我抑制不住满心的欢欣兴奋,虽然晚了一点,但我答应过他的,我会陪他一起殉情的,中原中也可不是言而无信的人。
《完全**》真是本无聊又没用的书啊,我看完了所有方法之后,还是选择了一种最粗暴的方法。我把门窗关好,打开了燃气灶,密不透风的室内很快蔓延开煤气的异味。
在这之后我把室内收拾干净,躺在了床上,渐渐地开始有些头晕目眩,我侧了侧头,把相框放在了心口处,我来寻你了,我的爱人。
这方法还是见效很快的,我很快就觉得身体开始僵硬,眼皮异常地沉重,恍惚间听到了有人在叫我,“chuuya”,我费力地睁开眼睛,竟是十六岁的太宰治,站在海边的礁石上,“我等了中也好久啊”,他笑得灿烂,正如照片上一样。
我脚步开始轻快起来,快速跑了几步,虽然有可能会被这个混账嘲笑,但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扑进了我想了六百多个日夜的怀抱,看着他向后踉跄了几步才站稳,我大笑,“还是这么没用啊,太宰。”
他伸出手臂环住我,感受到有冰冷的液体滴在脖子上,我抬头,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流了满脸的泪,真是丢人啊,我在心里狠狠地唾弃了一下自己,自暴自弃地把眼前的太宰抱得更紧了。
天空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我们扣着彼此的手,任由雪花落满肩头,中国有一句话叫做“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说得真好啊,我想,这下,我同太宰,也是携手到白头了呢。
我没有把这句话说出来,但太宰似乎也想到了,他把我的手牵得更紧了,“走吧,中也”,太宰出声,我点了点头,同他一起走进风雪中。
忽然想起十六岁时的对话来。
“中也,人真的有某种存在的价值吗?”
“谁知道呢,有些时候只是存在就是最大的价值了啊”
“嗯……,说的是呢,中也,这样算来,你也是我存在的价值啊”
我看了身旁的人,默默地补上当年没有说出的话,“太宰,我存在的价值大抵就是为了遇上你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