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渊叙·蓝的旅程 第25章 百花谷篇：“吾乃灭世魔神。”

“晴宝？”

雀晴正和一只蓝蝶玩得不亦乐乎，见菘蓝一溜烟跑过来，扑扇着翅膀停在她肩膀上。

“当当！”她献宝似的托起仙草，用指腹揉了揉雀晴的脑袋。

视线立刻被充满生机的气息吸引，它忽视被揉乱的羽毛好奇地往前凑。

没怎么犹豫便一口咬了下去。

菘蓝:"哎？？？"

她还不知道具体服用呢……直接生吞真的可以吗。

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就在她吃惊的几秒时间，雀晴早把叶子啃得一干二净，只留下一根光秃秃的茎秆。

“晴宝！”菘蓝怒道。

“感觉怎么样？有没有不舒服？尝起来是什么味道？”

"嗯……"，声音明显蔫了下去，但它看起来容光焕发，甚至连毛色都光亮了几分。

眼皮开始打架，脑袋一点一点的，摇摇欲坠：“小主人……好困，是不是要和娘亲一样睡着了。”

“别瞎说！”菘蓝急了，小白适时插入对话：“晴宝还小，直接吞食的方式太过粗暴，无法直接吸收，身体需要时间消化。”

“总之，只要简单的睡一觉就没事了对吧！”菘蓝如是总结。

小白：……

小心将熟睡的雀晴放在雀妈身旁的软垫上，菘蓝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一连几天菘蓝和小白轮班探望，却迟迟不见雀晴有醒来的迹象。经历了幻境，菘蓝愈发想念百花谷，洞天虽然安全，但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

“看来晴宝醒来还要些时间，不如我们趁机把试炼完成吧。”

总是叫苦叫累的菘蓝忽然改变了态度，小白对这样的变化心知肚明。

水过留痕，即便一切都是幻境，在心中留下的疤痕也不会轻易消失。它缺席了菘蓝的童年，无法感同身受，但将来，它会一直守在菘蓝身边。

“我们走。”小白应声。

……

传送门在身后关闭，灰蒙蒙的天空笼罩着一片荒凉，红日高悬依旧。踩在龟裂的土地上，通过混杂着焦土与灰尘的浓厚的血腥气，菘蓝辨认出这里——上古时期神魔战场遗址。

“咦？居然又是这里。”她眼睛一亮，语气顿时轻松起来。

第一次进试炼菘蓝就来过这里，除了地方荒凉些，区区低阶魔物和几只铠甲怨灵，简直小菜一碟。

“难道试炼最后两层是奖励关吗。”

菘蓝喊着“我认识路”，一路冲在小白前头，大摇大摆向前，心思飘到了九霄云外。

“哎，小主人！”

菘蓝随意甩甩手打飞了嚎叫着冲来的铠甲。

“当年神魔大战波及了很大一片区域，我们走的只有这小一段，指不定还有什么其他危险。”

“这不是和上次路线一模一样嘛”，菘蓝轻车熟路的避开几处上次“暗害”她的陷阱，“幻境而已，等着看我最快速度通关。”

路程不远，很快她就来到记忆中的战场中心——一块凹陷的盆地，似乎经历过一场恶战。

菘蓝重重踏在龟裂的土地，地面开始剧烈震颤。正盘算着检验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成果，用最快速度解决它，预想的巨型铠甲怨灵却没有出现。

脚下窸窸簌簌响个不停，时不时发出令人心悸的嘶吼。

菘蓝吓了一跳，小臂上的风铃飘带微微躁动，心理有些没底。双手叉着腰给自己壮胆，提高嗓门，冲着盆地中心大喊：

“喂——装神弄鬼的！搞这么大动静吓唬谁呢！”

“有本事你出来啊，我们单挑！看看到底谁怕谁！”

话音刚落，地面翻涌，碎石纷飞。

菘蓝晃神一瞬，发现自己跌坐在地上，全世界都变得昏暗，眼前凝练如实质的暗红魔气直冲天际。

那轮高悬的红日鲜艳依旧。

面色“唰”一下变得惨白，原本的自信被碾了粉碎，即便菘蓝的功法修炼即将突破第四层，心底依旧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占据。她试图稳住这股魔气，一步一步缓缓后退：“这气息不对吧……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啊！”

“是天魔！”

“这个级别的天魔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小白笃定的说。

“天魔？”

“对，天生的魔，是比普通魔物更邪恶，更纯粹，也更难对付，只存在于上界的魔……”

“那我们……绝对打不过吧……”

快点，再快点，赶在它发现之前。

揪起小白的后脖颈她拔腿就跑，却一头撞在前方的障碍上。

“什么东西挡路……”

前方空空如也，看不到任何东西的影子。菘蓝试探着将手伸出，无形的波纹在前方荡开。

这绝对不是现实中会存在的东西吧。

见菘蓝顿在半路，魔气愈发浓郁，小白毫不犹豫挣开手挡在她身前。

“小主人 ，你先走。”

魔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魔气甚至可以直接进入体内，侵蚀神志。直至同化，变身成魔。虽说有些杞人忧天，暂时撤退才是最佳选择。

“等一下……”

“轰！！！”

它紧紧闭上眼。

一道残影瞬间闪过，菘蓝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捞起小白，避开了袭来的魔气。没想到它在空中轻巧的转了个弯，直击菘蓝面门。

眼看就要撞个脸对脸，风铃飘带舞动着勾住右侧地面的裂缝。菘蓝冷不防被拽了一下，身体不受控制歪倒，与攻击擦肩而过，惯性连人带狐在地面摔出几米远。

“嘶。”她倒抽一口冷气，手臂传来火辣辣的疼。

“偷袭算什么，你耍赖！”

爬起身的菘蓝压下颤抖的声音，一副愤愤不平的模样瞪着它。横竖都跑不掉，气势上不能落下。

它听到菘蓝所言，并未继续攻击，反而发出一阵瘆人的笑声。

仅仅过两招的时间，蕴含爆裂能量的魔气融化形成一个可怖的巨大黑影，遮天蔽日，空洞的眼眶一眨不眨注视着菘蓝的方向。

心里一阵发怵，难以言喻的恐惧从脚底蔓延。它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菘蓝却无法再动一步。

“好强的威压……”

魔气似乎锁定了她，无所遁形。

“你……！”

声音戛然而止。

好痛。

挣扎着掀开沉重的眼皮，眼前是方才的土黄色穹顶，灵魂仿佛都在空中翻滚。

花了好一会儿才让神魂稳定下来，菘蓝一阵恶心，捂着胃差点呕出来。

哎……果然还是没逃掉。

被拍飞，复活，换一种方式被拍飞，再复活。持续月余的试炼里她重复了许多次，甚至每次死法都不一样，像是换了个身体似的。

看着菘蓝“居然感觉有点新奇”的表情，小白无奈地摇了摇头。

也只有小主人能一直保持这样的心态了。

菘蓝双手托着下巴，蹲下身两人凑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讨论起来。

“嗯……”，小白突然一脸严肃的停下，伸出爪子在泥上划拉出两个大字：硬刚。

菘蓝：“这就我们讨论半天的结果？”

小白无辜的眨眨眼：“对啊。”

“要是咱俩能想出来如何完美打败天魔，曾经大战就不会这么惨烈了。”

也对。

菘蓝认命般接受了，有本事再打个几十回。

掸去身上灰尘，两人重振旗鼓，雄赳赳气昂昂地踏进盆地。

像NPC固定刷新似的，大地颤抖，魔气凝聚。

小白此时也发现了刚刚菘蓝撞上的屏障——黑糊糊一片，魔气源源不断溢出。这下彻底不可能从这逃跑了。

“木灵之体，完美的容器……”

“……重回世间。”

叽里咕噜说什么呢？

它所说并不是通用语言，反而是像诅咒一类的东西。声音化作一串扭曲符文钻入脑海，冲击着她的识海，防不胜防。

菘蓝记住了不能和它对视，哪知道声音都听不得。

……

第三次踏入盆地，小白及时赶到捂住菘蓝双耳。

暂时存活！

她回忆着，试图从看过的书籍里辨别出先前这只天魔所说，却彻底傻了眼。

“这词是容器的意思吧？”这哥们居然想霸占她的身体出去作乱！

她分明只是个涉世未深，瘦弱、可怜的小狐狸而已，这破魔看上她哪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兀的响起...

“小狐狸……跟吾做个交易吧。”

谁在说话？

“你眼前的魔气就是吾，吾乃灭世魔神。”

魔神？神魔大战的那个魔神？菘蓝没什么概念，一脸狐疑，一时间甚至没有发现它是怎么和她对话的。

“让吾入身，祝你飞升如何？”

“不要！”

“如此大的好处，你确定不考虑一下？”

“魔气可比仙气灵气强上百倍、”，它豪爽道：“只要有吾在，魔气不仅对你没坏处，还能让你的修为飞速增长。”

“有了吾的帮助，这修仙界你再无敌手。对你百利而无一害。如何？”

“真的？”

它心下一喜，急忙附和：“吾乃魔神自然不会骗你。”

菘蓝勾了勾嘴角，笑嘻嘻的：“我又不傻，你杀了我两次，我才不信你呢！”

“魔神才没你这么弱。”小白的声音悠悠飘过。

“小主人，多半是战场上残留的魔神的影子自己练出了意识，它肯定不是真的魔神。”

菘蓝点点头，声音更加坚定：“你个大坏蛋，休想出去搞破坏！”说着召出法杖，一副要和它战斗到底的架势。

“你……！”本以为随口胡诌几句这小狐狸就会上当。

“想要我的身体就自己来抢吧！”

它似乎被惹怒了，魔气涌出，庞大的身体每向前踏一步脚下便凹进一大块。它缓缓抬手，魔气化作千百道箭矢漫天撒下。

菘蓝举起铃兰，双手交替，手腕翻转。法杖在手中快速旋转，划出漂亮的弧度。杖身绽放出柔和的光线化作屏障，完美荡开箭矢。

“重回世间……”

虚影一味重复着这段话，每向前踏一步脚下便凹进一大块。它缓缓抬手，魔气化作千百道箭矢漫天撒下。

菘蓝举起铃兰法杖，双手交替，手腕翻转。法杖在手中快速旋转，划出漂亮的弧度。杖身绽放出柔和的光线化作屏障，完美荡开箭矢。

不愿坐以待毙，她收势站定，法杖重重敲在地面，碎石翻飞。菘蓝助跑两步跃起，藤蔓从脚下应声窜出，顷刻织成两张密不透风的网，左右分别挡下了所有攻击。淡蓝薄雾四散，减缓了虚影的行动，但与魔气相交的部分明显败下阵来，不断被吞噬。

菘蓝从藤蔓的缝隙中攀上半空，与黑影面面相觑。

靠得近了，虚影对她的反应十分强烈。她急忙甩袖，碧绿的小珠子从指尖祭出。即便本体被存放在空间，菘蓝依旧能借用它的力量。

鲜绿混合着金色的能量与雾气混合，勉强和魔气打了个平手，只是看起来有些一言难尽……

“还好还好”。菘蓝选择性忽视。余光扫过黑红一片的天空，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太阳呢？”瞳孔骤缩，菘蓝突然惊叫出声。

小白正聚精会神替菘蓝挡开死角的攻击，一波接一波利剑震的它前爪发麻。抽空回头，疑惑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