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卿越见状,眼中兴致渐浓:“司道友还真是‘红颜祸水’,引得这龙胤剑如此痴情。我也想看看能让司道友心心念念的剑究竟是怎样的绝代风华。希望下次再见之时,司道友已寻回这把剑,我想与你和它好好较量一番,看看谁更胜一筹。”
司清翌下意识道:“它可担不上绝代风华,它就是一个极其傲慢的家伙,我当初……”说到这,司清翌突然停顿下来,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当初什么来着?
“算了,没什么好提的。”他摇头,不愿再深究那段模糊的记忆。
众人也只当司清翌不愿多言,便不再追问,唯有龙胤剑较真,继续发出嗡鸣声。它的声音在司清翌的脑海中响起。
“你说我在欺骗你,明明记得那把剑,却非要说不记得。”
“何来骗你一说,我脑中的确闪过一些画面,只是那段记忆有些模糊,实在想不起更多的细节。你说,这算不算记不得?”
龙胤剑听到司清翌的话,嗡鸣声也稍稍缓和了一些。
它还想说什么,却被君浔璟传音打断道:那把剑叫无我,你确定要与它争?
龙胤剑闻言立即窜出二里地,离司清翌远远的,像是被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发出一阵急促的嗡鸣声,在空中微微颤抖起来,周围的断剑都被它这突然的情绪波动搅得呼呼作响。
“它这是怎么了?”
君浔璟回道:“可能是被你的拒绝打击到了。”
云朔栖疑惑道:“所以它这是在哭泣吗?”他歪着头,似是不太能理解这剑灵的情感表达。
秦卿越在一旁耸耸肩,轻笑一声,颇有些幸灾乐祸的意味:“剑灵可不轻易哭泣,它们宁折不弯。这龙胤剑这般反应,倒像是闹小孩子脾气,就是反应大到有些古怪。司道友,你惹得,还不安抚安抚它,免得这剑冢里不知道会出什么乱子。”
“那它闹吧。”司清翌双手抱胸,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反正谁的剑谁哄,这剑和他又没关系,他为何要对一把无关紧要的剑费心思。周围的剑气呼啸而过,他却显得格外淡定。
李道尘在一旁咋舌:“这龙胤剑也太玻璃心了吧,司道友不过说了句话,它便这般大的反应,还好没择我为主,要不然啊,它这脾气有的我头疼。”
魂殇则是撇嘴道:“真是给器灵丢脸。”
龙胤剑“抽疯”了一会儿便恢复正常,转而朝君浔璟飞去。它决定放弃司清翌,选择投入君浔璟的怀抱。
君浔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怔,还未等他反应过来,龙胤剑已环绕在他周身,发出一阵急切又略带讨好的嗡鸣声。
楚月瑶见状,眸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剑怎的突然如此?莫不是司清翌先前对它的态度让它心生不满,转而觉得君浔璟更为可靠?”她的手指不自觉地轻点着下巴。
付剑舟解释道:“它大概是见司道友态度决绝,不抱有希望,便退而求其次。”
李道尘目光在龙胤剑和君浔璟之间来回扫视,沉声道:“退而求其次也应该是在我们三人中做出选择,怎么会……”
他话音未落,便剑一把剑从君浔璟的神识内祭出。那剑光芒大盛,剑身带着凌厉的气势,直直朝着龙胤剑刺去。剑风呼啸,周围的空气都被这凌厉的剑气割裂,发出“嘶嘶”声响。
龙胤剑显然没料到会是这般结果,它慌乱地躲避着,剑身光芒闪烁不定,试图抵挡凝霜剑的攻击。可凝霜剑招招紧逼,不给龙胤剑丝毫喘息之机。
“你们可别小瞧浔璟,他的能力在我之上,龙胤剑会选择他那才是合情合理,而我只是一个意外。”
君浔璟摇摇头道:“莫要这么说,你并不逊色于我。有时候你的强大,是我所不及的。”
司清翌看着君浔璟真诚的眼神,似乎君浔璟真心觉得自己比他更强,这让司清翌心中五味杂陈,不禁感慨君浔璟这个人还真是谦逊。
萧千策插话道:“司兄和浔璟兄,我不是有意破坏氛围的,但你们俩真的不知道该让我说什么好,明明都是惊才绝艳之人,却这般互相谦让。反观我没什么能力,偏又‘自大’,你们这样说,叫我情何以堪。”
司清翌听了,连连摆手;“萧兄你这话说的,你不也是在自谦?”
沈妤夕道:“好了,你们诸位都不要妄自菲薄了,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厉害。”
楚月瑶抚掌而笑道:“沈师姐说得对!”
随后,众人又将目光移至在两把剑上。
云朔栖想起司清翌懂剑语,便问:“司大哥,它们在说些什么?”
“浔璟的那把剑在说想要接近主人,先过我这关。它觉得只有比自己更强的剑,才有资格站在主人身边,它认为龙胤剑的突然靠近是一种挑衅,是对它守护主人地位的威胁。
而龙胤剑也正有此意,说什么比不过某某剑就算了,还能比不过你这把破剑?今日定要与你分出个高下,看看谁才有资格陪伴在君浔璟身边。”
从目前的情况来看龙胤剑明显处于下风,它在凝霜剑连绵不绝的攻势下,剑身光芒愈发黯淡,发出阵阵痛苦的嗡鸣声。
李道尘见状道:“司道友,没想到你这位朋友在剑道上的造诣如此深厚。我算是明白龙胤剑为何会选择他了,该说不说龙胤剑择人眼光真不错。”
秦卿越露出一抹坏笑:“你先前不还说为何选择这位君道友,而非是你。”
李道尘被秦卿越这么一说,朝他瞪道:“我那是不知道君道友的情况,以为……我要是早知是这么个情况,定不会那般言语。”
他说着,看向君浔璟,眼神中带着几分歉意与坦诚:“君道友,你可莫要误会我,我当时只是出于好奇,并无他意。”
“我并未放在心上。”
龙胤剑被揍得毫无还手之力,凝霜剑揍完后,自行进入君浔璟的神识内,独留龙胤剑一剑在风中凌乱。它似乎怎么也想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落得如此下场。
秦卿越大笑起来:“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这龙胤剑啊,偷鸡不成蚀把米。”
李道尘则是化身成翩翩公子的模样,缓缓踱步至龙胤剑近旁,眼神之中满是温和之意。
他轻声细语道:“龙胤剑啊,你莫要这般沮丧,一时的失利又何足挂齿?司道友已有所属之剑,而君道友和凝霜剑堪称天作之合。你只是和他们有缘无分,不妨看看我,我李道尘虽不及他们那般耀眼,却是真心待你的。”
李道尘自信向前迈了一步,伸出手掌,掌心向上,似在等待着龙胤剑的回应。
哪知龙胤剑的反应令他大跌眼镜,剑身猛然一震,瞬间弹开了他的手。
李道尘转头看向司清翌,脸上带着一丝尴尬:“司道友,它这是何意?”他平日里也是深受剑灵喜爱,不然又怎会能收集到如此之多的名剑,今日却突然被这龙胤剑的反应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它在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妄图与它相伴。”
秦卿越听后忍不住捧腹大笑,笑得都快喘不上气来,边笑边说:“李道尘,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你以为龙胤剑是什么涉世未深的小剑灵吗?岂会被你这般拙劣的手段给哄骗了去。知不知道你方才的行为犹如孔雀开屏,油腻的很,我看了都觉得倒胃口,它不给你点颜色看看才怪。”
李道尘被的秦卿越话说得面红耳赤,他跺了跺脚:“你给我闭嘴!我不过是想试着与它沟通,让它能有个更好的归属,有什么问题?”
就在这时,从剑冢中心地带传来一道古朴而又威严的声音:“吾与吾妻,以身铸剑,铸就这君王剑和君后剑,此剑承载吾等万年帝业与柔情。
吾与吾妻,情比金坚,故而吾主之剑,当为夫妻共有,且具备王者之气与母仪之范,方能驾驭双剑之威,重现吾等昔日之辉煌盛世。”
那声音仿若穿越了万年的时光长河,在剑冢中回荡不息,令人感到渺小而又敬畏。
只见两把造型独特、气息相融的剑悬浮于虚空之上,代表着一阴一阳。
“竟然是能通人言的剑!”不知是谁惊呼出声。
“可惜了,我是个老光棍。”
“今日到场的人里可有夫妻二人一同前来的?”众人面面相觑,开始低声议论起来。确实,这般奇特的剑,要求夫妻共有,在这满是剑修的剑冢之中,一时之间也真不好找出合适的人选。
司清翌在听到夫妻二字后,不自觉看向君浔璟,这才惊觉是夫妻而不是夫夫。又突然意识到他和君浔璟八字还未一撇,怎么就开始陷入无端的胡思乱想中了?
一旁的付剑舟则是开口道:“我记得这两把剑的前身是月华剑仙和炎阳帝君,他们分别是天澜王朝的帝君和帝后。二人皆是当世奇才,互相看对眼后,携手相伴,统治着天澜王朝。
在那个时代,他们的名字如雷贯耳。可即使是天才,却也未能修为再近一步,终有大限将至的一天。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们心中虽有遗憾,但更多的是对追求剑道极致的眷恋。
他们将自己毕生对剑道的感悟融入剑中,希望后世之人能继承他们的意志,在剑道一途摸索前行,越走越远。”
秦卿越摩挲着下巴,兴致盎然道:“这两把剑倒是有个性的很。虽位列剑榜前百,却因剑灵性过高,难以被他人驾驭。故而,自月华剑仙和炎阳帝君之后,鲜少有人能真正使用它们。”
剑榜,乃是汇聚天下名剑的权威之榜,能入此榜者,皆非凡兵利器。
一把剑就算再好,它的名气并非仅仅源于剑本身,而是与使用者的威名紧密相连,可以说剑的历史就是其持有者的历史,剑榜就是一个由剑与剑修书写的排行榜。反之,一把再平凡不过的剑,若是被一位举世闻名的修士所用,也会因此名垂千古。
李道尘叹了一口气:“如此有名的两把剑就在我的眼前,却是与我无缘。可恨啊,可恨,为何偏偏要是夫妻。其他的我还能努力一下,这缺个道侣的事,可不是我想努力就能努力的。”
秦卿越嗤笑一声:“谁说的?你见一个爱一个,只要你想,只要在场有人爱慕于你,兴许现在你就能与剑结缘。”
李道尘赶忙提高音量喊道:“秦卿越,你是不是存心和我过不去,又在这胡言乱语说些什么!我对这双剑的向往只是出于对剑的喜爱,与那等风月之事毫无关联,你怎能将它们混为一谈?”
秦卿越却丝毫不为所动,眼中满是戏谑之意,嘴角那抹嗤笑愈发明显:“哟,还装起正经来了。你往日里的那些行为,旁人可都看在眼里。你敢说你对那些男男女女就没有半点心思?你既然喜爱收集剑,为此用些手段又有何不可?说不定还真能让你歪打正着,与剑结缘。”
李道尘被他的话气得面红耳赤,他左顾右盼,见司清翌几人眼睛都瞬间亮了起来,用看热闹的神情盯着他。他的心跳陡然加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李道尘急忙转向司清翌他们,辩解道:“他这个人满口胡话,就爱胡编乱造,你们莫要被他误导。”
说完后,又指着秦卿越鼻子道:“秦卿越,你自己心脏便看什么都脏,我对那些人皆是以礼相待,何曾有过你所说的那些心思。况且,这‘夫妻剑’经历风风雨雨,又岂会被这般手段所迷惑。你枉为剑修,知不知道你这话是对它们的亵渎,亦是对我的不敬。”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哦?为何你每次遇到长得好看的人,都那般殷勤?”秦卿越不依不饶道。
“你不能因为我的礼貌,就给我扣上这样的帽子。再说了,他们都还没你长得好看,我若真对美色有所图,难道不应该对你更殷勤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