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说付剑舟就是付剑舟,丝毫没有一点眼力见,未曾察觉到司清翌的窘迫,转而从身后弟子手中接过一个锦盒,双手恭敬地递上。
“司道友,此乃我决意剑宫的镇宫之宝——玄灵玉简,其中记载着我宫历代先辈对剑道的独到领悟与高深法诀。此等恩情,我无以为报,唯有将此玉简献上,还望道友莫要推辞。”
司清翌见状,心中一喜,装都懒得装一下,直接伸手接过锦盒,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样。
“既然你如此盛情,那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付剑舟见司清翌这般爽快地收下玉简,心中对司清翌好感更甚,他道:“司道友,那我等便不打扰你了。”说罢,带弟着子们向司清翌行礼告别。
司清翌微微点头,待付剑舟等人离开后,继而便把心神放在人群中。只见他左顾右视,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终于,在看到不远处君浔璟的身影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
两人目光交汇,仿佛有千言万语在无声中流转,却又被此刻的氛围所感染,一时语塞。司清翌迈步朝君浔璟走去,而君浔璟也轻轻抬起手,示意他过来。
这一刻,两人的身上像被渡了一层金光似的,将周围的一切纷扰都隔绝在外。
“你出来了。”君浔璟的声音比往常还要轻柔百倍千倍,似是为司清翌抚平秘境中所带出的一切疲惫。
“嗯,我出来了,让你久等了。还要多谢你送我的‘平安符’,若非如此,我恐怕就要命丧妖兽之手了。”司清翌的声音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感慨。
“可惜了,我本想以从容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却被你看见我如此狼狈的模样。”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带着一丝尴尬与无奈。
虽然出来后已然使用法术整理过衣衫和仪表,但身处秘境中的他——衣衫沾满尘土,头发也凌乱地散落在肩头,与往日的潇洒模样判若两人。恰好就是这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被君浔璟看到,他不禁想,要是君浔璟晚来一刻该多好,自己便能多些时间调整状态。
可若真当君浔璟晚来片刻,他又不愿了,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只是心中无端涌起一股失落感罢了,合着他就是这般如此难搞的人。
“何来狼狈一说,你能平安归来,便是最好的事情。”那清冷的眼眸如今盛满温柔。
在君浔璟的目光下,司清翌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他下意识地伸出手,就在这时,君浔璟也轻轻抬起手,两人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指间也就自然而然地触碰在一起。
司清翌瞬间感觉有一股暖流从指尖传遍全身,让他的身心为之一颤。
司清翌快速地瞄了一眼君浔璟,随即将手抽回。就在这一秒的功夫间,他的掌心中赫然握着一颗星辰之心。
他将星辰之心递给君浔璟:“浔璟,此物是我……算是我在秘境中所得,我第一眼见它,就觉得它与你很是相配。”
君浔璟凝视着司清翌手中的星辰之心,眼神中闪过一丝惊异,他自然知晓这颗星辰之心意味着什么。
君浔璟接过星辰之心,这颗本就璀璨的石头在他掌心中流转,光芒荡开,似星河倾泻。他能感受到其中汹涌澎湃的力量,这是一种能撕裂天穹,超越凡俗的力量。
司清翌见此幕,暗骂星辰之心和感魂珠一样,是个“势力的小东西”,先前还如此坚定的选择自己,如今到了君浔璟手中,表现得这般积极踊跃,仿佛找到了真正的归宿一般,全然忘了曾经对自己的“忠诚”。
司清翌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无奈的笑意,眼中却并无责怪之意:“还真是个见风使舵的家伙。”
哪知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星辰之心倒是把司清翌的话当了真,竟从君浔璟掌心缓缓升起,飞至司清翌面前,爆发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光亮。
那光芒强到好似让这片无垠之地回到了穹宇的怀抱,周围是无尽的星光在闪烁、流动。令人身临其境,以为身处在宇宙,而并非修真界。
司清翌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弄得一愣,待他反应过来后,看向四周,只见周围的修士皆被星辰之心引发的异象吸引,纷纷投来惊讶、羡慕甚至贪婪的目光。
“快看,这不是方才从秘境中死里逃生的那小子吗?他居然拥有此等非同凡响的宝物。不对,是多件,他先前使用冰晶坠子也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宝物。有人知道,他到底是何来历?”人群中传来一阵窃窃私语。
“反正这小子的同伴说他叫司清翌,旁的就不清楚了。看他的穿着,用的剑也都挺一般的,不像是有钱人家的少爷,怎么会接连拥有这等宝物?”
一位修士嗤之以鼻道:“说不定是走了什么狗屎运,在秘境中误打误撞得到了这些宝物。但宝物认主可不是光靠运气就行,他若没有足够的实力,迟早保不住这些宝贝。”
“说的对,这等宝物在他手中,实在是暴殄天物,不妨我们联手将他拿下,宝物大家平分如何?”一面容阴鸷的修士高声提议道,不知是有意的还是存心的,生怕司清翌听不见似的。
这一提议立刻得到了一些人的响应,不少人接连点头,眼中露出跃跃欲试的神情。
司清翌看着向他逼近的众人,又转而看向星辰之心,最终还是选择保持微笑。
君浔璟则是收起了和善的一面,冷冷地扫视着周围那些心怀不轨的修士。
只见他一个眼神过去,那些人竟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陡然间升起了逃跑的念头。当他们脚步想要往后倒去几步时,却发现自己的脚被定住一般,无法动弹分毫。他们的视线缓缓向下移去,在看到双脚覆上一层冰霜后,脸上的惊恐之色愈发浓重。
一人惊呼道:“我怎么中招了?我竟还浑然不知。”他不明白,明明脚上都结霜了,为何却察觉不到冷意。
司清翌见状,借助君浔璟的势,狐假虎威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刚才抢夺宝物的时候,可不是这副模样。”
另一位修士强装镇定,色厉内荏地说道:“你……你别太得意,等我们能动弹了,定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司清翌不屑道:“哦?是吗?那你们大可一试,我倒要看看,是你们先挣脱束缚,还是我们先送你们归西。”
“你……你别乱来,我的叔叔可是某宗长老,若敢对我动手,后果自负。”
司清翌抱臂道:“我说你啊,都这般处境了还敢口出狂言,怕不是病得不轻。我管你叔叔是谁,反正今日你的小命定是要留在这的。就算是你叔叔亲至,我也得治他一个是非不分的罪。”
那修士闻言,见威胁无效,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们不要太过分,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之事,我们可以当作没发生过,大家各自退一步。”另一名修士试图缓和局势,语气中带着一丝妥协。
司清翌冷笑一声:“晚了。”
刹那间,这群修士脚上的冰蔓延至全身,他们被冻成冰雕时,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神情。紧接着,司清翌两指并起,朝着冰雕挥出几道剑气,瞬间将其击得粉碎。那些修士们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已魂飞魄散。
而那些还未做出夺宝行径的修士,见此幕,皆吓得心惊胆战,面如土色。他们原先也存着伺机而动的心思,此刻却被司清翌、君浔璟二人的手段震慑得不敢轻举妄动,强行将贪婪的念头按压下去。
其中一名较为年长的修士,颤抖着声音说:“这二人瞧着年轻,倒是有些手段,还好我们没有贸然行事。”他身旁众人纷纷点头附和。
然而,有一名修士却不甘心,小声嘟囔道:“他们这般行事,迟早会引来更强大的敌人,到时我们或许还有机会。”但这话说得毫无底气,想想也是不可能,声音便也越说越小。
此时,司清翌目光扫视着周围这些还未动手的修士,漫不经心道:“怎么?你们也想步他们的后尘?”
君浔璟亦神色冷峻地看向他们,似在做出警告。
那些修士们被君浔璟的目光盯得愈发胆寒,纷纷低下头,不敢与之对视。有人甚至悄悄往后挪了几步,想要远离这是非之地,却又怕贸然离开会惹这两人生气。一个个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上满是纠结与惶恐。
这时有位修士对司清翌二人的行为极为不满,站出来打抱不平道:“道友,此举是否过于决绝?这般杀戮,恐怕会引来更大的麻烦。”
司清翌放下看戏的心,冷冷扫了那说话之人一眼,阴阳怪气道:“瞧你这话说的,搞得我和浔璟竟成了恶人。他们今日若不死,日后必会纠集更多人来对付我们,我到时候可不想成为他人砧板上的鱼肉,做这一切不过是在自保罢了。你既然这么爱伸张正义,那不如用你的命来换一条他们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