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没成盒，山神等我做 第20章 顾菟在腹

张力把司南放入怀中就回到院中开始收拾东西，还好司南比较小，形如汤匙，可以很好藏在怀中，外表看不出异常。

监察司内所有的的捕令同住在一个院子里，里面有单独的厨房和洗浴之地。

一院和二院现在如同摆设，江司长的调任，让能想办法跟着一起离开的都离开了，只剩下自小在招摇镇附近生活的人。

加上金玉银的上任带来的一部分人挤掉了一些位置和被辞退和调动。

此时只有三院的一些捕令长期住在监察司内。

想当初江司长离开之时在三招揽厚德叔，可他放弃了。

想到厚德叔张力心中忍不住的酸涩，如果当时的他能够勇敢一点就好了..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梨花白涌来，方延醉醺醺的歪在床上，脚上的鞋子半挂着，地上好几壶空着的酒瓶倒在地上，地上有一摊水迹。

嗅着浓郁的胭脂味和酒味，张力不适的耸了耸鼻子，听到开门声，方延眯着眼倒了一口酒，衣领旁一片湿润，“爽快！”

看着闷头收拾包裹的张力，方延打着酒嗝踉跄的起身一手拿着酒壶，一手搭在张力的肩膀上，“呦，回来了。”

说着转头看向空着的两张床，“奎子和小三呢？”

那是跟他们同住一房的二人，“巡逻去了。”

张力厌恶的把方延甩到屋中的椅子上，砰嗵一声手腕撞到了桌角，酒壶“啪”的一声掉在地上炸开，方延也不生气，还笑嘻嘻的手指着张力，“这是没跟心上人亲热亲热，所以嗝..生气了是不!?”

“说什么你！”

张力用力的把衣服甩到床上，怒斥带着一丝惊惧瞪着方延。

“嗝..我哈不知道..你”方延的眼睛越发的睁不开，手指不停对着窗户指着，严肃的好似学堂的夫子，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摇头晃脑的道；“情啊！直教人生死相许！可你..嗝”

方延站了起来，痛恨的又转向张力：“可惜你是个无能的胆小鬼，哈哈哈”

“你！”张力想把眼前对着自己的手指掰断，但最终只是狠狠的瞪了一下方延，之后转身继续收拾自己的包裹。

方延哈哈哈的笑着，然后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嘴里还嘀咕着，“春水..亲..来啊..”

看着一脸春色手脚舞动的方延，张力上前用力的踢了他一脚，之后背着行礼离开。

他拉开门回头看了醉生梦死的方延，小声的回答之前的问题，“我不是胆小鬼。”

可惜这句话方延没有听到之后也不会有机会听到..

为什么？

这地上怎么有那么多的血？裙子好重，脸上怎么还黏糊糊的？

胡楠呆滞的看着躺在她腿上血肉模糊的方延，手颤抖的对着头顶的月光，这是血？

她低头看着不远处同样躺在地上的李奎，王三，池塘里的是厨房帮共的李婆婆，凉亭那里好像是李婆婆的孙子栓子..

原来司中有那么多的人吗？

胡楠捧着有些酸胀的腮帮，嘴下意识的嚼一下，浓郁的血顺着喉咙滑下去，嘴里的东西异常的有韧劲...

“呕”

低头看向地上湿润带着口水红色的肉，胡楠清晰的看见上面有齿痕和毛发

“呃.呃.”

喉腔暂时失去了声音，胡楠疯癫的手撑在地上，腿脚不停的后蹬着，粉色的绣花鞋上面沾满了血迹和泥土，直至碰到冰冷的墙面，才最终抱着头发出尖利的叫声。

金玉银“别喊了，不过是妖性上身罢了，肚中的孩子有些饿了，这些人也算是有点用处。”

胡楠捂着嘴，泛白的手腕上暴露着青筋，泪水滚烫的化开血水，她看向院中的金玉银和身着黑衣的男人，悲痛的摇着头。

金玉银怜惜的摸着脸上被划开的伤口，“这可是我最好看的脸皮，可惜了！”说着指腹顺着伤口伸了进去。

“夫人，你小声点，别吓着孩子!”金玉银卸去了往日的柔情，漫不经心的语调落在胡楠的心上，说到后面又带上了习惯性的温和。

脸上的伤口越来越来大，随着布匹织锦撕开的声音响起，人皮同纸张般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露出金玉银的本体，矮小皮肤黝黄，挂着脓包丑陋的妖物站在言雩的面前。

胡楠双眼通红的望着显露原形的金玉银，环顾四周的惨象，她扶着墙慢慢的站了起来，认清院中是白天有过一面之缘的言雩。

衣袖用力的擦去唇边的血迹，颤动道：“此妖金玉银，虐杀37人，活吞43人，改头换面掌控监察司，控制百姓长期提取精血千余人！”

说着胡楠扯着喉咙声音尖利的喊着，“与人类孕育生命，企图产下妖孽！罪不容诛，罪该万死，死有余辜！”

声音划破夜空，似是二十多年前的雨夜，相似的事，相似的话。

“嗤！”

金玉银嗤笑一声，口中的舌头快速伸出好似一条长鞭，“啪”的一声被言雩手中的云驰拦下。

看似软滑的□□却犹如岗石般坚硬，震得言雩的虎口一阵发麻。

金玉银也没想着可以一击就可以击退眼前的男人，他趁着言雩阻拦的瞬间，身体向后一跳，想揽着胡楠逃离监察司。

言雩手中的云驰飞向金玉银的手臂，同时解下身上的披风，包裹在胡楠的身上。

金玉银不敢硬接云驰，他的手臂可没有宝贝附身，只能快速侧身避开，云驰在言雩灵力的控制下，凌空对上金玉银。

言雩则是快速上前，激活披在胡楠身上的披风上的锁妖阵，“有这阵法，他不可轻易近你身，你躲着点。”

说着侧手接过被金玉银击飞的云驰，又反手从衣袖甩出雷符。

金玉银看是雷符再次吐出舌头，雷符就被轻易的甩在一旁的凉亭上，凉亭瞬时炸开，碎石飞溅。

震得胡楠一时不稳又瘫坐在地上，言雩及时遮住飞来的碎石。

但眉心紧皱，他不明白为什么这妖的舌头这么坚硬，但身体的其他部位却又同其他妖兽一般。

这雷符他手里只有三张，都是赵昭昭友情贡献的，对付寻常妖精不在话下，除非是千年大妖，可这蟾蜍精看着也就两三百年的道行。

言雩守着胡楠远程控制云驰一下又一下的斩向金玉银，他不能走，因为担心身后的女子要生。

胡楠捧着肚子，满脸冷汗，唇色发白，肚子一下一下的鼓胀，视线开始模糊，听着耳边利器的金戈声，声音断断续续的，“舌头..舌头上有东西..”

“呼呼”

听到胡楠的声音，金玉银的瞳孔竖起，喊道：“你是我的夫人，怎可向他人透露我的秘密。”

“我..呸”

胡楠的整个身体开始颤动起来，浅蓝色的衣摆渐渐变深，但她仍用力的向金玉银的方向吐了一口痰。

“你不过是一个不顾我的意愿，强迫我的妖孽，说什么夫人，夫君..”

厚重的粗喘息遮不住胡楠的厌恶和唾弃，“说什么..爱我..”

“呼.呼.不过就是淫贼！”

“！”

感受云驰传来痛的意识，看着双眼通红，头已经完全是蟾蜍的样子，言雩侧脸看了一眼胡楠，“他破防了”

“哇！”

金玉银怒火中烧，完全放弃了人型，手脚贴地，变成了一个有量尺高七尺款的金蟾。

说是金蟾却又不像。

通常金蟾具有独特的三足形态，颜色金黄，背部通常布满了各种纹理如同金钱形状，眼睛虽然不大，但却十分明亮有神，其眼睛颜色颜色多为红色或是黑色。

嘴巴宽阔，额头上常常有一个明显的 “王” 字纹。

但眼前的金玉银虽说额上“王”字清晰，内有三脚，但其他外貌特征更像是田间的蟾蜍，色泽黄褐、背上都是脓疱，随着金玉银的呼吸还会不停的流出。

“呃… 呃…” 胡楠看到金玉银的本相，发出急促且粗粝的声响，突然，“哇” 的一声，呕吐物冲出口腔，伴随着一阵黏稠的 “哗啦” 声带着酸腐气息瞬间弥漫开来 。

这声音突兀、刺耳 ，砸在金玉银的脸上，不堪和凶狠同时出现，他大喊着“我可是顾菟金蟾，乃是天上银蟾的后代！”

说着发出低沉、缓慢，的咕咕声。

“他在呼叫同类，小心，别出这个圈子”

言雩加强了披在胡楠身上的灵纹锁妖阵，形成一个淡黄的光圈圈着胡楠。

不一会大大小小不同颜色种类的蟾蜍从院角、水池、假山中出现，密密麻麻的爬满整个监察司。

“哇哇”的叫声不绝于耳，地上的残肢逐渐被蟾蜍取代，悚然的咀嚼声，惊得胡楠连忙低头不忍再看。

甚至有几只向胡楠跳去，触碰到锁妖阵便会发出“哧哧哧”的声响，冒起黑烟，那是灵力在不停的抵抗妖物。

可随着越来越多的蟾蜍，瘴气也随之而来逐渐形成，这锁妖阵的灵光逐渐变淡，支撑不了多久。

言雩不作他想，立刻甩出剩下的两张雷符，然后借用云驰的引力，引来空中的雷云。

雷云在监察司上空聚拢，黑压压的，不时闪着雷电，雷霆阵阵惊醒了城镇中的人，闹哄哄的声音开始传出。

“什么声音？”

“怎么回事”

“这镇上的灵阵起了，有妖怪！”

金玉银嘲讽的看着言雩，“你也就这点本事，呵，我还以为什么大人物，也不过如此。”

说着嘴巴一鼓，张开嘴巴吸气，院中好些蟾蜍都进入了金玉银的腹中，然后又“哇”的一声，一道道黑色水箭喷射而出。

云驰的剑芒斩的飞快，金玉银的水箭也是连绵不绝，感知镇上的人苏醒的越来越多，言雩也不再收着，于是他手持云驰飞速上前，同时打出一道灵气团送到金玉银的口中。

金玉银一时不查，灵气团在腹中炸开，同时剑芒随之而来。

舌头一时发麻，水箭也发射不出来，金玉银只得匆忙躲避但还是被斩下一脚。

“啊！我的脚！”

金玉银看着地上断掉得一足，凶狠得看着言雩，“你等着！”

言雩还以为金玉银要施展什么招数，谁知跳出院墙，飞奔逃离。

“西海，..海珠村.”

胡楠断断续续得声音传来，因为瘴气此时的她脸色发青，这是中了毒，言雩快速的上前喂了一颗药。

然后掏出通讯镜，“红色！招摇镇，速来！”

之后背着胡楠，顺着金玉银的踪迹跟随。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把镇子上人全部惊醒，只是因为灵阵的原因，没有人敢随意的出门查看。

只有几个胆大的人开了点窗户缝，但看到巨大的蟾蜍又吓得半死哆嗦着又把窗户缝关了起来。

同样醒来的毛豆则是有幸得看到了言雩，“原来是监察司得大人，好厉害，好羡慕啊..”

言雩背上的胡楠早已经晕了过去，还好金玉银得妖体比较大，一路上都有它得踪迹，很是好找。

“该死！追得那么紧！”

金玉银此时狼狈不堪，因为缺了一足，导致他得妖力骤减，在加上之前内腹的手上，现在的他急需补充血食。

可他现在不敢停下，只能尽快的赶到珠海村！

现在就只有这一个村子属于他的妖气没有被消除掉！

“可恶！看来之前的两个村子说不定就是这个男人做的！我迟早吃了他！”

说着金玉银又加快了脚步，终于耳边听到海浪声。

言雩：“！”

言雩同样看到了海边的小村落，快速把云驰扔了出去，“轰”的一声炸开了村旁的山石。

阻拦了金玉银的脚步同时也经惊醒了海珠村的村民。

烛火亮了几家，“别出来！”

言雩大声的喊着，可还是晚了一步。

碰巧起夜刚躺下去没多久的丁强，此时骂骂咧咧的披着衣服，打开了门，还没看清，就是一顿骂，“谁啊！都几更了，不睡觉.”

“呱”的一声，丁强眼睛还没看清的功夫就进了金玉银的肚子，“噗”的一声又吐出了几件衣服。

“啊！”住在隔壁的丁老头看着自己儿子被吞的画面，吓得摔倒在地上，“嘭”

的一声，拽到了晾晒咸鱼木架。

金玉银刚想伸出舌头，言雩快速的上前，然后双手握拳，对着金玉银的肚子来回击打。

震得金玉银连连后退，肚皮似水波纹般荡漾，“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吧唧”一声，果体的丁强浑身裹着浓稠的粘液，瘫软的坐在地上，抬头看着巨大的蟾蜍，又两眼一翻的晕了过去。

“呼”

言雩松了口气，心道还好吞下去的时间不长，还得及，就是..默默的把头转了过去，就是有伤风化了一点。

从吞下到吐出不过几息之间，看的丁老头是心脏一抽一抽的，但他还是哆哆嗦嗦的起身，麻溜的摇响了院中的铃铛。

不一会村中家家户户的铃铛都响了起来，还伴随着儿童的哭泣声和“砰砰”衣柜翻倒的声音。

听到铃铛的村民迅速起身打开地窖躲藏，和加固的声音，这铃铛是海珠村捞珠在监察司商铺换取的预警法器，只要一人摇起，整个村子都会起到示警干扰的作用。

金玉银的胃止不住的泛酸，耳边的铃铛声同时吵得他心烦意乱，他甩了甩头，咧开嘴嘲笑着，“你不会以为我就是过来吃人的吧！”

说着黄色的妖气从金玉银的身上凝漫开来，随着“咕咕”声音，村中开始响起隐忍的低呼声。

同时海珠村的上空开始凝聚起一条红色的雾气，落到金玉银的身上。

随着精血吸入，金玉银的身体恢复了几分，体内的妖力也更加的充盈，言雩见此云驰对着手心划过，属于除妖师的血涂抹在云驰的剑身上。

同时指尖沾着手心的血抹在眼睛上，一条覆在眼睛上的白绫凭空浮现，言雩撤下白绫，随空浮动，同时身上的灵气也增长了几个度。

“嗯，你这灵气？”

话还没说完，随着“咻”的一声穿越空气的声音白绫迅速拉长，尤如利剑，向着金玉银的方向飞射，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细长深入的切口。

言雩抬头露出他漆墨无白的眼眸，同时持着云驰飞身上前，“云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