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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 第24章 篝火

作者:安长暮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02-15 22:03:36 来源:文学城

“我知道,”谢字卿眼神飘了过去,“走吧。”

两人继续往营帐方向走,这回倒是很长时间没说话,各有心事。

半晌,宋疏遥忽然问:“你的伤怎么样,还疼不疼?”

谢字卿没回头,晃了晃左手上的绷带:“这里没事。”

手上这处伤口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就是胸口有一处内伤,方才急着去见李岳川,也没跟医官说明,此时这处内伤一直在隐隐作痛。

宋疏遥敏感地捕捉到他话中的意思,问道:“你还受了别的伤?”

谢字卿顿了一顿,宋疏遥太聪明了,在她面前,他好像没办法藏住什么秘密。

他踢了踢脚下的雪,眸光渐深,没正面回答:“不碍事,一会找医官看看。”

“还说不碍事呢,”宋疏遥急匆匆站到他面前,左看右看他的脸色,“你看你,脸色铁青,肯定伤得很重,走,我现在就去带你去找医官。”

谢字卿避开她走:“不用。”

“你是不是还生我的气啊?”宋疏遥追上他。

谢字卿简直要冷笑了,不耐烦道:“别跟着我了,有话你就快些说了,若只是问我的伤好不好,那我没大碍,宋娘子不用惦记,没别的事咱们就此分别吧,可好?”

下弦月的影子在宋疏遥的眼中映出了一汪月华,听了伤人的话她的笑意却依旧很温暖。

她一向这样心平气和,温良尔雅,好像什么坏事都不会让她心生嫉恨,不知是只对他这样,还是对谁都是如此。

谢字卿默默看着她。

山林静谧,篝火绚烂,宋疏遥笑了笑,柔声道:“我的确是有话想问你。”

谢字卿的心中倏然一静。

漫山的白雪仿若融成了清冽的小溪,他听着溪水的叮咚,隐隐地叹了口气。

他兴许知道宋疏遥要说什么,可他真的没有那样的心思。

“附耳过来,”宋疏遥冲他招了招手,神秘道,“绝密,不能让旁人听。”

谢字卿顿了顿,还是不自觉地配合着她低下了头,而后,他的鼻息里又是那股熟悉的梅香。

宋疏遥凑了过去,小声问道:“今日刺杀贤王的主使,是太子吗?

耳中仿若响了一道惊雷,谢字卿恨不得立刻将她的嘴捂住。

宋疏遥的确很聪明,可她从来不对谢字卿掩饰她的聪明,这就是愚蠢,他眼中的寒气彷佛凝出了霜来,阴恻恻地盯着宋疏遥道:“你想死吗?”

她知道这样问很危险,可求知的**让她不得不铤而走险,贤王构陷太子在先,太子恼羞成怒假戏真做在后,手足相残,惊心动魄,是个顶不错的故事,尤其在她亲身经历之后,更觉得这故事有血有肉了。

“是他吗?”宋疏遥不知死活地又问了一遍。

“自然不是,”谢字卿一字一顿道,“刺杀贤王的是流寇啊。”

他这么说的意思就是默认了,谢字卿说话一向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两个月来,她已经找到了和他相处的正确模式,他的话反着听就行,除了烦她那是真的烦她。

宋疏遥眸光一亮,应和道:“对,是流寇。”

谢字卿的心窝骤然一痛,他不着痕迹地按了按,宋疏遥见他的面色更加青灰了,颇为担心地想去扶他,却被谢字卿甩开。

见他拂袖离去,宋疏遥只道他是被的气得,跟在身后极小声地安慰道:方才从陛下那出来,我就见你不高兴,想必是贤王遇刺之事影响了你正在查的案子,但你别灰心,车到山前必有路。”

谢字卿没再理她,但也没反驳。

他反驳不了,的确被宋疏遥猜中了。

方才李岳川对他道:“庭儿这孩子,还是不错。”

的确不错,险些命丧太子之手,还能顾全大局地保留皇家体面,绝口不提此事跟太子的干系,甚至主动提出销毁证据,替李岳川分忧,并且在遇刺之时临危不惧,指挥地井井有条,确是比太子更好的苗子。

谢字卿大概明白了,试探问道:“那管商的案子,还查吗?”

管商连着大理寺卿徐忠义,若是查了,就可能带出贤王。

“徐忠义该怎么查就怎么查,这些徇私舞弊的国之蠹虫必须根除,”李岳川眼底阴冷,眸光转了转,“只是,该查办谁就查办谁,不必牵扯无辜之人。”

无辜之人,指的就是贤王和贤王一党。

山雨欲来,这次太子的刺杀和贤王的表现在李岳川心里埋下了一根刺,若说之前李岳川从未动过废太子的心思,从今天起就不好说了。

谢字卿懂了,这次皇命加身,兜兜转转,到最后也只不过是倒了一个徐忠义,甚至连吏部尚书韩嘉可能都波及不到,大渊重臣无法无天,徇私枉法的风气依旧得不到震慑,太子和贤王的党争日后只会愈演愈烈,朝廷之中更加暗无天日。

他素来自诩忠君纯臣,从不参与党争,可到头来依旧只是李氏父子争斗的政治工具,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些不寒而栗来,也终于体会到了宋既安所说的,与其在这官场尔虞我诈,倒不如去战场上抛头颅洒热血。

太子愚钝,贤王阴狠,眼下时局,无论是太子登基,或是贤王登基,对大渊来说又有什么分别,那一刻,他忽然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做点什么。

望着宋疏遥离去的背影,谢字卿忽觉铁锈味涌上喉咙,一口鲜血呕出,染红了他脚下的雪。

光禄三十五年,尧光山冷寒,冰雪漫天,多位重臣感染风寒,李岳川体恤臣民,在踏雪寻梅的第二日便携着众人下山,打道回府了。

过了祭灶节,从腊月二十四开始,大渊朝臣迎来了二十日的休沐,朝野一片寂静,唯有张皇后的寝宫内殿鸡犬不宁。

张皇后气得浑身发抖,不可置信地瞪着地上跪着的太子,恨不得将他一脚踹翻,强压这怒火狠厉道:“愚蠢!愚不可及!你是大渊的太子,你母后是大渊的皇后,你我背靠张氏,你登基不过是早晚的事,贤王算什么东西,这个节骨眼上,在群臣眼皮子底下跟他置气,你疯了吗?”

太子不以为然,梗着脖子道:“对!儿臣是疯了,自儿臣被立为太子以来,哪里有过一天安稳日子,朝臣都说李庭是长子,文韬武略样样比我强,废太子这样的话我从十几岁就开始听了,听了十年还不够吗!现在李庭骑到我头上,前些日子他在红莲夜遇刺,究竟是谁做的重要吗,最后都是要落到在我身上,既然已经背了这样的黑锅,倒不如干脆点把他杀了,永绝后患!”

“张家人各个聪慧,本宫怎么就生出了你这样的儿子!幸亏这次贤王没死,”张皇后面目狰狞,怒不可遏,全然没了往日雍容的气度,“你父皇对几位皇嗣一视同仁,从来不偏宠于你,若是真闹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本宫和整个张家就算拼上一切也保不住你了!”

“呵,”太子冷笑一声,目光失焦,呆滞地望着前方,“母后瞧不起我,父皇也瞧不起我,可父皇为什么瞧不起我啊,还不是母后你也不得宠,我若是谢皇后的儿子,哪怕犯了天大的错,父皇都不会治我的罪!”

众人皆知谢皇后是李岳川的挚爱,为了等她诞下子嗣,立太子之事等了整整十年,谢皇后故去后,李岳川大病一场,此后也很少踏入后宫,子嗣稀薄。

“那又如何?”张皇后杏眼圆瞪,声音陡然高亢,“即便你父皇不宠爱我,可我依旧是张氏的女儿,谢皇后死后,本宫依旧是名正言顺的继后,你还有什么不满足?本宫真是白养你了!”

“母后真是大言不惭,你可曾养育过我一天?自幼太傅们都说我愚钝,母后除了动辄打骂可有给过儿臣一丁点关怀?”他的眼底浸满了泪,随着激烈的情绪泪水夺眶而出,“只有宋太傅说儿臣心思单纯良善,日后会是个好皇帝,我尊敬宋太傅,喜爱疏遥妹妹,可父皇却怕我结党营私迟迟不给赐婚的旨意,父皇防着我,母后瞧不起我,既然都不满意我这个孩子,为什么还要生下我呢?”

啪的一声脆响,张皇后再也忍耐不住,抬手扇了太子一个响亮的嘴巴:“李恒,难怪宋世群说你心思单纯良善,你果真是愚蠢至极!因为你的愚蠢,不仅没能除掉贤王这个祸害,还让他更得圣心了,以后他就不是骑在你头上,而是把你这个太子踩在脚底下!这等危急存亡之秋你还有心情自怨自艾,你真是要连累本宫跟你一起成为全大渊的笑柄!”

骂完了还是觉得不够解气,张皇后一抬手把整个案上的书卷悉数扫落:“东宫有那么多能人,你祖父位居司空,也常到你府上,你有计划为何不先同他们商议,刺杀亲王还漏洞百出。”

张皇后眼冒金星,闭目按了按额角,身子晃了晃。

“母后……”李恒这才发觉真得把张皇后气狠了,关切地轻唤了一声,可他又实在不觉得自己错了,咬着牙不服软,只泪如雨下,哭得失神,“不过是刺杀一个李庭,又不是谋反,有什么必要跟旁人商议,况且母后不是常说事以密成,儿臣怎能将这种事对外人和盘托出?”

捧着心口缓了好一阵,张皇后才能说出话来,她的神色骤然阴冷,眯着眼冷声道:“你若真有骨气,既然都想到了杀人,为何不直接谋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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