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迪尔其实本质上是一个无神论者。
简单的来说就是——他不信上帝。
当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他曾经短暂的拥有一个幸福的家,
约翰的妈妈是一位小学教师,一名虔诚的基督教信徒。
她总是喜欢随身带着一本圣经,诵读和祷告是她的日常活动。
相反的是,约翰的爸爸作为一名医生,是一个无神论者,
他认为所谓的救赎论不过是骗人的鬼话,
如果人真的只能靠耶稣基督的救赎才能获得拯救,那他们医生的存在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
谁也不知道两个信仰完全不同的人到底是如何走到一起的。
也许是一个狗血烂俗的爱情故事,约翰曾经猜测到。
他将这归结为——爱情总是让人盲目。
也是因为父母的影响,孩童时期的他对于上帝的信仰介于信与不信之间。
他会在餐桌前学着母亲低头闭目、双手合十,也会被父亲讲解的科学故事所吸引,好奇地询问什么是科学主义。
可惜……好景不长,
意外之所以被称为意外,就是因为它的不可预测,总是来得让人措不及防。
得知父母死讯的时候是在一个天气闷热的下午,
天上聚集着浓厚的乌云,雨却始终不下。
刚上完棒球课的约翰被老师叫到了办公室,
在那里,他见到了一名警察,在那位警官满是同情的眼光下,
约翰浑浑噩噩地被带到了警局,
他是被叫来辨认尸体的,作为他们唯一的亲属。
站在盖着白布的尸体前,约翰第一次觉得红色是那么刺眼。
死因是因为在餐厅里遭遇到的恐怖袭击,
这是一场没有任何预谋的袭击活动,选中这家餐厅也只是因为几个报社分子的临时起意,
他们在进去之后,直接开木仓扫射。
开什么玩笑!!!
约翰浑身冰冷地盯着面前的两具尸体,
耳边恍恍惚惚回荡着他们的声音……
“这可是我找了朋友帮忙,才好不容易订到的位置呢……
后天可是我们的周年纪念日呢,所以,为了能够给你妈妈一个惊喜……
嘘……约翰可要替我保密哦……”
约翰的爸爸竖起食指笑眯眯的对他说道。
“妈妈,你明天不去学校吗……”
“我请假了哦,因为明天是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日子呢……”
两个心有灵犀的人默契地为对方空出了今天的时间,
所以,可不可以、不要开这么恶劣的玩笑。
泪水模糊了双眼,
一个年幼的孩子蹲在警局的停尸房内嚎啕大哭。
在他一旁的,是再也无法伸手拥抱他的父母。
————
我不信上帝。
如果上帝真的存在,
为什么善良的人总是不得好死,而身怀罪恶的人却依旧逍遥法外,
他们应该下地狱的不是吗?
只剩下自己一个人的约翰在哥谭这个泥潭里挣扎的活着,
他遇到过形形色色的人,
好的、坏的、
约翰最终发现,每个人都是矛盾的,
像是被各种东西参杂糅合到了一起一般,
约翰最终也长成了一个糟糕的大人。
他终日为生活奔波,开始逐渐吝啬自己的善良,学会算计自己所能得到的利益。
美其名曰适应这个复杂的社会。
遇到卡洛对他来说是一个意料之外的事情,他原本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日复一日直到死去。
卡洛的出现并不在他对自己的未来规划内,
但这样也不算坏,约翰看着眼前笑得灿烂的脸出神的想到。
今后繁忙的日子里逐渐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她渐渐融入了约翰的生活,
我好像要有一个家了……
约翰将一条亲手编织的浅绿色项链戴上了卡洛的脖子。
绿色象征着勃勃的生机与活力,很像她,他也一直这样衷心的祝愿着。
……
然而,故事的最后,结果总是不尽人意,
她也离开了……
————
我不信上帝。
约翰在心里再次对自己强调。
看着眼前流血的手指,约翰企图维持住自己摇摇欲坠的三观。
幻觉也能让人受伤吗,
约翰拿起纸擦去了食指上的血迹,陷入了沉思。
好像不能吧……
约翰看着这几天眼前出现的越来越多的奇怪生物,
明明在前两天,他还只是单纯的认为自己的病情有可能加重了。
为此,泽维尔医生还专门为他开了一些新的药物治疗。
总不能是吃药吃出问题了吧。
秉承着对泽维尔医生的信任,约翰在心里默默叉掉了这个选项。
那不就只能是我自己的问题了吗。
他抓起床上的那只奇怪生物到面前仔细端详,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约翰已经开始习惯它的存在了。
毕竟一个人待在医院实在是太过无聊,他也就只能逗逗眼前的东西解闷了。
谁知道它会突然生气咬了我一口,约翰在心里碎碎念。
想起现在还依旧有些隐隐作痛的手指,
嗯……好吧,我承认我自己是有一点烦人,但你也没必要咬得那么狠吧。
意识到它并不是单纯的幻觉,约翰试图跟他讲道理。
虽然它可能根本就听不懂。
所以,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为什么其他人都看不见?
而且,这也过于密集了吧!
医院里的人身上几乎已经到了人均一只的程度了啊!!!
更恐怖的是,这玩意你只要一跟它对视,它们就会兴冲冲的爬过来,
说到这里,约翰由衷的感谢眼前的这一只“青蛙”,
多亏它赶跑了其他往约翰身上凑的同类,不然这间病房得被它们直接淹没。
约翰称它为□□/安,在拉丁语中代表着未知与神秘。
经过几天的观察,约翰发现只要避免与它们目光相接,这些东西一般就不会上赶着过来,
而且他察觉到被这些生物缠上的人神情间总是露出疲态,
不只是病人,连他们的家属都看起来状态不太好。
昨天约翰惊讶地发现连萨琳娜也被缠上了,
年轻的护士小姐向他吐槽最近总觉得腰酸背痛提不起干劲,
约翰看着她腰上趴着的东西罕见的没有接过对方抛出来的话题。
……
感谢□□/安强烈的领地意识,那只趴在萨琳娜腰上的东西被它不知从哪里长出来的嘴狠狠咬了一口。
然后,它就消失了……
面对萨琳娜惊喜的感叹,“感觉好像突然不是很痛了欸”这样的话,
那可真是太好了,约翰附和道。
这些东西好像会影响人们的情绪和身体状态,
迟来地意识到自己跟前的生物好像比外面的那些东西厉害一些,
约翰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究竟是一直存在,还是突然诞生的呢?
如果是一直都存在,嗯——总感觉有点别扭,我们就是一直和这样的生物生存在一起吗?
如果是最近才有的话,这是什么异种入侵吗,
但感觉它们又不是很厉害的样子……
等等!
约翰脑中灵光一闪。
该不会、那天那个看不见的凶手……就是它们吧。
但这也感觉不太像啊……
苦思无果的约翰选择放空大脑。
听泽维尔医生说,我目前骨折的地方恢复的很好,大概过几天就能够出院了呢。
话说……
约翰的目光停留在走廊里站岗的警察上,
还没有查出结果吗……
————————
麦洛尔·柯斯的死亡是在早上的时候发现的,
被雇佣的家政人员早晨来到柯斯的宅子里清洁卫生,却意外发现了残忍的被害现场。
面对政府要员遇害这种重大案子,
刚刚审完被义警扔在门口的逃犯,熬了一整夜的警官们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被迫忙碌了起来。
弗兰克一大早刚到警局,就被拉上了出外勤的车。
弗兰克:……
一旁的汉克自从上了车就神情疲惫地闭上了眼睛,抓紧时间补觉。
听说他昨天晚上被戈登警长拉去加班了,
弗兰克盯着旁边靠着他睡觉的人,
幸好我跑到早,他感到庆幸,
这样想着,弗兰克一边默默地调整了坐姿,试图让他睡得更舒服一些。
十几分钟后,他们一行人抵达了柯斯的宅子。
一名警员将毯子披到了受到剧烈惊吓的工作人员身上,在一旁轻声安抚。
……
弗兰克和汉克随着戈登警长进入了案发现场,
最开始映入眼帘的是房间门口的无头尸体和洒满走廊的血迹。
看着眼前的第一具尸体,脖子上的切口很平滑,
是一击毙命。
他们不约而同地判断到。
这个人还没进门,就被杀了,
当时的门应该是开着的,留意到门框上的血迹和房间内的头颅,弗兰克这样推测到。
凶手躲在房间里……
比起门外的尸体,卧室内柯斯的尸体简直是惨不忍睹,几乎已经没有了人形。
原本体型肥胖的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强烈挤压,硬生生的把一个成年人扭曲成了床头柜那般大小。
体内的骨头、脂肪、肠子都从伤口处漏了出来。
几个经验不足的年轻警员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恶劣的杀人手法,已经在外面止不住的呕吐。
法医对尸体进行了初步判断后,开始指挥其他人帮忙,准备将尸体带回警局。
弗兰克忍着生理上的反胃,与其他人开始进行现场勘察,
他观察着地板上的种种痕迹,随后蹲下身子,
用戴着专用手套的手捡起了散落在地上的纸片,
这是……照片?
他将地上的照片都收集了起来,照片表面上都沾上了血,让人无法辨清里面的图案。
一旁的汉克凑过来拿起了一张,好奇地用手指拭去了表面的血污,
一张年幼的脸庞渐渐出现在了眼前,
汉克的表情瞬间凝固。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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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第 17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