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在崖底捡到忠犬的可能性 第11章 审判

夜色如墨，客栈内寂静无声，唯有窗外夜风低吟，夹杂着木楼地板的细微吱吱声。房间内，药香萦绕，许安半靠在床头，墨发披散肩头，手中的药书在昏黄灯火下翻动，对外界的黑暗浑不在意。

十七坐在桌旁，一碗中的葱油素面已吃完，另一碗还碰都没碰。筷子搁在一旁，目光却不时偷瞄许安——仙人不食人间烟火。

吃过饭后，十七主动请缨守夜：“主人，属下守着，您歇息。”许安瞥他一眼，挑眉一笑：“守什么夜？床上老实待着。”他语气戏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温柔。

十七脸微红，嘴上应了，却趁许安翻书时，悄无声息地翻身上了房梁，隐在暗处，目光如刀，牢牢锁住房门。他无法安心，掌柜与小二的异样、毒菜的阴影，让他一刻也不敢松懈。

许安察觉到房梁上的动静，抬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懒得再把人拽下来。他合上药书，起身，负手站在窗前，黑眸幽深，似乎比外面的夜色还要深沉。

早在踏入客栈之前，他便嗅到了浓郁的死亡气息。以医道成仙，他对生机与死气极为敏感。神识一扫，地窖中的累累白骨便映入脑海。

这黑店藏污纳垢，暗藏杀机，背后必有官员撑腰，否则怎能在闹市中红火多年？许安淡淡望着夜色。

他不是不信官府公道，只是当官员也跟着蛆虫**，那么，在这种时候，自己便是道。

他本打算待十七睡下，再解决这些祸害，但既然十七醒着，也无所谓。他本来就不是什么菩萨，也不是什么善人。那些作恶之徒，也自然合该由他了断。

……

子时已过，掌柜算准迷药发作的时辰，眼中贪婪与残忍再无掩饰。他握着短刃，带着两名壮汉，悄然推开房门。

门轴无声，黑暗中，他以为床上之人已昏迷不醒，嘴角咧开狰狞的笑。却不料，刚踏入房内，便对上一双泛着碧光的黑眸。

许安坐在椅子上，白衣无尘，药香萦绕，似笑非笑地看着掌柜，像是早已等候多时。

掌柜吓得魂不附体，刚想后退，却像是被无形之力扼住了咽喉，短刃落地，发出清脆的叮当声。他身后的壮汉也愣在原地，双腿发软，动弹不得。

“掌柜的，深夜拜访，带刀作甚？”许安声音温和，带着一丝戏谑，手指却在虚空轻点，一缕药香如丝，钻入三人体内。

他们的眼神瞬间呆滞，像是被抽走了魂魄。掌柜张开口，声音机械，一字一句吐出多年罪行：十多年间，这黑店害人无数，迷药杀人，尸骨抛入地窖，有的剁碎卖作“野味”，所得赃款与镇上官员三七分成，证据藏在柜台下的暗格中。

十七从房梁上跃下，短刀紧握，杀意凛然。

许安却摆手，笑意不减：“不必脏了你的刀。”他手指一挥，药香陡然一凝，仿若突然化作实体，有了生命。三人眼中惊恐骤现，像是陷入无尽炼狱。他们无声惨叫，身体在地上胡乱打滚，极致的痛苦扭曲了他们的脸，仿佛被无形之手撕扯灵魂。

十七难得被眼前景象吓得后退半步。太诡异了。第一次见许安如此冷酷的一面。那药香，温柔如春风，却能化作索命的利刃。

他心头震撼，望向许安的背影，白衣药师依旧温和，像是方才的审判只是弹指一挥。

不……或许，也不是第一次。当初杀死那些人时，许安也是这样的从容不迫。只是当初的一瞬死亡，远比不上当下的令人恐惧。

许安起身，步履从容，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地上挣扎的三人，淡淡道：“我本以为你们能多撑片刻。”话音未落，房内传来一阵砰砰乱响，三人竟在痛苦中选择了撞墙自尽，没了气息。

许安按照掌柜招供，翻出柜台暗格中的账本与血契，上面记录着黑店的罪行与官员的勾结。他将证据整理好，置于桌上，留待捕快清晨发现。随后，他转头看向十七，黑眸泛着碧光，笑意温柔：“已经过了子时了，熬夜对身体不好，乖乖睡觉，小心明天起不来。”

十七愣在原地，握刀的手微微颤抖。许安的语气轻快，像是方才只是教训了几个顽童，可那抹温柔笑意下，藏着什么？他想问的有很多，可话到嘴边化为一句：“是，主人。”

……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安乐居”客栈的木地板上，映出斑驳光影。楼下大厅传来一阵喧哗，捕快与围观百姓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夹杂着惊呼与咒骂。

许安半靠在床头，墨发随意铺开，感受着晨曦微光落在脸上，睡眼朦胧，似对外界的嘈杂浑不在意。他眨眨眼，拿起一本药书翻开，慢条斯理地翻看，闲适又温柔，仿佛昨夜的杀伐与审判只是梦中一瞬。

十七站在窗边，手按刀柄，目光扫过楼下的混乱。捕快们围着大厅桌上的账本与血契，议论纷纷，几个胆大的百姓探头张望，指指点点。

他昨夜亲眼目睹许安以药香逼供、施加极痛的手段，那些畜生的惨状至今历历在目。仙人温和如春风，却冷酷如修罗，这反差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似喜似悲，握刀的手不自觉收紧。

不再看楼下的闹剧。他转头看向许安，低声道：“主人，捕快来了，证据……他们看到了。”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复杂的试探，想知道许安如何看待这喧哗的后果。

许安抬眼，黑眸对上他的目光，挑眉一笑：“看到了不是正好，省得我们多费口舌。”他合上药书，起身伸了个懒腰，药香散开，温柔如常，“睡得如何？昨夜熬夜，可别真起不来。”

十七脸一红，感觉脸烫得要烧起来了，窘迫得不知如何回应。他低头道：“属下……睡得很好。”

楼下大厅，捕快头子李捕头翻看桌上证据，额头冷汗直冒。账本上记录着黑店十多年来的罪行，杀人越货、尸骨地窖，甚至与镇上官员的勾结细节一清二楚。血契上还有几名小吏的亲笔签字，触目惊心。围观百姓议论纷纷，有人惊呼“天杀的黑店”，有人低语“怕是有大人物撑腰”。李捕头心知此事牵连甚广，忙命人封锁客栈，派快马将证据送往县衙。

许安与十七下楼时，捕快们正忙着清理现场，三具尸体已被抬出，掌柜与两名壮汉的死状狰狞，额头血迹斑斑，像是撞墙自尽。

百姓窃窃私语，猜测这三人为何如此惨死，有人低声道：“怕是撞了邪，惹了不该惹的神仙！”十七闻言，心头一震，目光不自觉落在许安身上。白衣药师步履从容，药香萦绕，面对围观者的目光，他只温和一笑，像是与这混乱毫无干系。

李捕头迎上来，拱手道：“两位客官，昨夜可有异样？”他语气小心，目光在许安与十七间逡巡，显然察觉到这二人不简单。

许安笑意温和：“不过是睡了一觉，醒来便听到了热闹。”他语气轻快，像是真的只是路过。十七站在一旁，沉默不语，手却按着刀柄，本能与习惯的警惕让他随时准备应对。

李捕头不敢多问，忙道：“客官放心，此事我们定会彻查！”他顿了顿，低声道：“只是……这证据来得蹊跷，两位可知些内情？”

许安挑眉，淡淡的药香微微一凝，空气似有无形威压，李捕头不自觉后退一步。许安却只淡淡道：“捕头好生查案，证据就在桌上，旁的我们不知。”说罢，他转身朝外走去，十七紧随其后，背着药箱，目光如刀，扫过每一个围观者。

……

另一边的四皇子府邸。

谋士弯腰，低声汇报眼线打探来的消息：“殿下，昨夜小镇客栈出事，黑店暴露，证据直指当地官员。许安若在其中，恐不好下手，况且三皇子的人也在附近。”

盛宇昊冷笑：“黑店？正好，趁乱行事。”他手指敲着扶手，“派暗探混入小镇，盯着许安，必要时用王飞引他现身。长生之秘，本王志在必得。”

小忠犬拐回家……回家……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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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审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