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用恋爱脑推翻暴政的可能性 第3章 第三章

“没…没什么，祭司大人。”李念强自镇定，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我…我找水喝，不小心走错了地方。”

黑袍祭司沉默地看着她，那目光仿佛能穿透她的皮囊，直抵灵魂深处，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净涤区是神圣之地，不要随意窥探。你的工作，是分拣和搬运，用你的劳动换取神的庇护和食物，这才是你的‘救赎’。”

他的话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权威，仿佛在陈述宇宙真理。

拽个屁啊拽，想让人打工就直说，装什么大尾巴狼。

“是，是，祭司大人，我明白了，我再也不敢了。”李念连连点头。

“去吧。”黑袍祭司挥了挥手。

李念如蒙大赦直接开溜，晚上，她回到了分配给她的、位于窝棚区边缘的一个狭小隔间，隔间里只有一张破旧的垫子和一条薄毯。

……这下真成打工模拟器了。

叹了口气，她刚躺下，隔间的破布帘被轻轻掀开一条缝，那个小男孩像只小老鼠一样钻了进来。

“姐姐！”他小声叫着，脸上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和一丝不正常的红晕，“谢谢你！祭司大人赐的‘圣露’真的有用！妈妈喝下去没多久就不咳了，脸色也好多了！她还让我来谢谢你！”

他脏兮兮的小手小心地捧着一小块灰扑扑的营养块，“这是妈妈以前偷偷藏起来的，她让我一定要给你！”

看着小男孩眼中纯粹的感激，李念感觉自己好像回到了不那么毒妇的时候。

尸体都暖暖的。

也许是自己想多了，那个“圣露”虽然诡异，但确实救了人。

“谢谢你。”李念接过，她摸了摸小男孩枯黄的头发，“你妈妈会好起来的。”

“嗯！祭司大人说了，只要妈妈虔诚，神一定会治好她的！”小男孩用力点头，眼神充满了对未来的希冀。

送走他，李念嚼着那味道不怎么好甚至带了点馊味的营养块，疲惫如潮水般涌来，她很快沉沉睡去。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阵压抑的、痛苦的呻吟声惊醒。

声音似乎就来自隔壁——小男孩和他母亲的窝棚！

李念悄悄爬起来，透过隔板微小的缝隙看过去。

昏暗的油灯下，男孩的母亲蜷缩在破旧的垫子上，身体剧烈地抽搐着，口中发出不成调的呜咽，脸色在昏黄的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青紫色，嘴角甚至溢出一点带着血丝的泡沫。

而男孩则惊恐地跪在旁边，小手徒劳地想按住母亲抽搐的身体，眼泪无声地流淌。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别吓我…圣露…圣露不是让你好了吗？”小男孩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极致的恐惧。

李念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那绝对不是病情好转的样子！

该死，她就知道！

回想起昨天看到的一切：那瓶底残留的暗红色液体…那腥甜的气味…白天祭司冰冷的警告…净涤区那扇紧闭的金属门和盖着白布的小推车…

所有的线索瞬间在李念脑海中串联，指向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

她猛地坐起身，睡意全无。

就在这时，脑子里那个粉红色的系统光屏，不合时宜地、欢快地弹了出来：

【

你已触发新主线任务。

任务名称：圣所的阴影

任务目标：查明你救助的男孩母亲病情恶化的真相（0/1）

任务奖励：精神力 3 或随机技能碎片x1

失败惩罚：同化（你将成为圣所虔诚的“奉献者”之一）

提示：真相往往藏在最光明的背面，小心“圣露”。

】

虽然确实如李念所愿触发了任务，可她却一点都开心不起来——

她盯着那个“同化”的惩罚，再看看隔壁传来的、越来越微弱的痛苦呻吟和小男孩绝望的啜泣，一股冰冷的愤怒在心底熊熊燃烧起来。

“圣露？神恩？救赎？”李念盯着系统光屏上那个“同化”的惩罚，嘴角咧开一个毫无温度的弧度，眼神却亮得惊人，“行啊，姑奶奶今天就给你们这群神棍表演个什么叫‘物理净化’！”

她悄无声息地翻身坐起，白天在“净涤区”观察到的一切细节在脑中飞速闪过：那扇紧闭的、绘着扭曲太阳符号的金属门；监工灰袍人腰间挂着的、似乎是门禁卡的金属片；倾倒废弃药瓶的角落；以及瓶底那残留的、散发腥甜气味的暗红液体。

行动必须快。

男孩母亲的情况显然撑不了多久。

她在房间里找到了一根生锈的扳手，将其紧紧攥在手里，冰凉粗糙的触感带来一丝奇异的镇定。

李念悄无声息地溜出隔间，贫民窟的夜晚并非寂静，远处垃圾山传来拾荒者的低语和野狗的吠叫，反而成了她最好的掩护。

巨大的工坊在惨淡的月光下更显阴森，堆积的垃圾如同蛰伏的怪兽。

她目标明确，直奔白天倾倒废弃药瓶的角落。

一股混杂着浓烈消毒水、血腥味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甜腻腐臭的怪味猛地涌了出来，熏得她差点当场去世。

“呕…这大半夜的怎么越来越难闻！我的鼻子，我感觉都能申请工伤了。”她捏着鼻子，强忍着恶心迅速翻找，终于在一个碎裂的瓶底边缘，刮下了一小点已经半凝固的暗红色粘稠物。

【你获得初始“圣露”。】

她就知道。

小心翼翼地将这点残留物用一小块干净的布包好塞进口袋。

接下来就是——

那扇门。

屏息凝神，李念贴着冰冷的集装箱壁移动，门禁卡在一个靠在角落打盹的灰袍监工腰上。

天助我也，李念深吸一口气，如同猎豹般猛地窜出，动作快如闪电！一手精准地捂住对方的嘴，另一手握着扳手的手柄，狠狠砸在对方的后颈上！

“唔！”灰袍监工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便软倒在地。

李念心脏狂跳，迅速从他腰间扯下那张冰冷的金属门禁卡，将卡贴在门旁的感应区。

“滴——”

一声轻微的电子音响起，厚重的金属门无声地滑开一条缝隙。

一股远比外面浓烈百倍的、混合着刺鼻消毒水、血腥味和某种化学药剂甜香的诡异气味扑面而来。

李念强忍着呕吐的**，侧身挤了进去，门内景象，瞬间让她如坠冰窟！

这里根本不是什么神圣的治疗室，而是一个冰冷、高效、充满金属质感的小型处理手术台。

惨白的手术灯照亮中央数个连接着复杂管道和仪器的透明处理槽，槽内翻滚着淡绿色的液体，浸泡着一些难以名状的生物组织碎片，旁边的操作台上，甚至还整齐摆放着各种锋利的切割工具和收集皿。

最让她头皮炸裂的是，可能是因为她的到来，手术室吹起了一阵小风，刚好掀开了在角落一个稍小的处理槽白布盖着的一角。

她看到了一个白天还和她一起干活的教众。

那是个瘦弱的小伙，被剥去了外衣，白布几乎要将他整个人覆盖，李念强忍恶心凑过去一看，小伙细瘦如火柴的手臂上插着粗大的针管，连接着管道，暗红色的液体正从他体内缓缓被抽出，注入旁边一个闪烁着幽光的金属容器中。

而他本人双眼翻白，身体间歇性地抽搐着，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而旁边用还有许多白布，许多管道。

“原料…他们把人当成了原料！”

明明知道这是个游戏，可李念的拳头还是无法控制地攥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所谓的“圣露”，是用这些被蛊惑、被榨干的教众生命精华提炼的！

所谓的“救赎”，就是把人当成了可再生的“圣露”原料，男孩母亲喝下去的，不是神恩，是同胞的血肉和诅咒。

怎么能变态成这样？真该死啊这群人。

“谁？！”

一声厉喝从车间深处传来。一个穿着不同于普通黑袍、袍角绣着金色扭曲太阳纹路的高阶执事发现了闯入者！

他眼神锐利如鹰隼，手中赫然握着一把能量切割刃！

李念的目光瞬间锁定在连接那些管道的金属容器上，那玩意旁边一个闪烁着红色警示灯的、似乎是能量核心的控制台。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她脑中成型！

“去死吧！”

李念发出一声嘶哑的怒吼，她猛地将口袋里那块沾着“圣露”残留物的布团，狠狠砸向那个高阶执事的面门。

腥甜**的气味瞬间扩散，高阶执事下意识地偏头躲避，这让其攻击的动作一滞。

就是现在！

李念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如同离弦之箭冲向那个能量核心控制台。

她不是技术专家，但如果只是破坏引爆这玩意，也不需要懂。

“你到底要干什么？！！你要毁了圣洁吗？！！！”

高阶执事惊怒交加，能量刃发出嗡鸣，直劈而来！

“什么狗屁圣洁！我要让你们都变成烟花！”

李念不管不顾，在能量刃即将劈中她后背的刹那，她的一通乱按终于奏效，屏幕发出了“哐当！滋啦——！”的声音。

一阵耀眼的电火花猛地爆开！

整个操作台应声断裂，一股强大的能量流瞬间失控！

“轰——！！！”

失控的能量如同脱缰野马，首先击中了连接的金属容器，容器瞬间炸裂，里面尚未提纯的暗红液体混合着能量流四溅飞射。

紧接着，旁边一个盛满淡绿色溶液的处理槽被溢散的能量击中，槽壁龟裂，粘稠的溶液汹涌而出，与地上的能量流、暗红液体混合在一起。

“不——！”

高阶执事发出绝望的怒吼，顾不上攻击李念，拼命想扑过去挽救，但为时已晚！

混合了多种不明物质和失控能量的液体，如同被点燃的油污，瞬间爆燃，幽蓝色的火焰带着刺鼻的恶臭腾空而起，迅速吞噬了那个处理槽，并沿着泄露的溶液向四周蔓延！

整个车间顿时陷入一片混乱的火海和刺鼻的浓烟之中，刺耳的警报声凄厉地响彻整个洗涤区。

“咳咳咳……”

李念被浓烟呛得剧烈咳嗽，她挣扎着爬起来，看了一眼在爆炸冲击下昏迷过去、但暂时脱离了抽取管道的那些教众，又看了一眼在火海中气急败坏、试图灭火的高阶执事，知道此地绝不可久留。

毫不犹豫，转身冲向进来的那扇金属门，在浓烟和火焰彻底封锁前，狼狈地冲了出去。

在这途中她甚至没忘记捡起地上那个昏迷监工的能量切割刃，这玩意可比她的扳手好用多了。

【你获得装备：低阶能量切割刃*1，装备后攻击 2。】

nice！心情爽多了。

“抓住她！那个亵渎者！烧死她！”

高阶执事充满怨毒和惊惶的吼声穿透浓烟和警报，在上空回荡。整个区域内的人瞬间被惊醒，无数灰袍人和被惊动的教众涌向净涤区！

李念知道，这次她是捅破天了，如何呢？又能怎？

她只知道自己很爽！

她捣毁了邪教核心、肮脏的马蜂窝！

李念一边跑一边剧烈喘息，狼狈不堪，但眼睛却亮得惊人，带着劫后余生的兴奋和一丝大仇得报的快意。

【你完成了任务主线任务，请选择任务奖励。】

“这还用选吗？精神力，精神力，精神力给我加！！！！”

伴随着思路越发的清晰，李念明白自己必须在被彻底包围前逃离，她朝着与窝棚区相反、通往更混乱垃圾山深处的方向亡命狂奔！

“叮咚！”粉红光屏适时弹出，带着一种欢庆胜利般的撒花特效：

【你的任务评价更新：胆大包天（物理净化也算净化！）触发额外奖励（因超额完成任务，引发核心区域混乱）：随机物品抽取券x1！好运buff！】

“我们先商量好，不要在我逃命的时候再抽出什么垃圾的挨揍礼包好吗？我求你了！”

【你此次抽到低品的概率为0.00001%。】

“卧槽？！那就抽！！！”

身后是越来越近的追捕声和愤怒的咆哮。

光屏旋转，彩带飞舞，李念整个视野几乎要被粉色的特效遮蔽——

【你抽中了SSR奖励：帝国皇家法蒂尔贵族机甲学院·特招录取通知书（空白）X1！

说明：通往帝国最高学府的通行证。

注：此通知书需绑定有效基因ID方可生效。】

一张印着繁复金色徽章、材质考究到与周围垃圾场格格不入的烫金硬卡掉了出来。

李念：“？？？”

她拿着这张华丽得闪瞎眼的录取书，再看看自己身后的追兵，再看看周围散发着致命辐射的垃圾山，表情管理彻底失控。

“系统！你玩我呢？！这玩意儿是能在这鬼地方用的吗？！你让我拿它去擦屁股我都嫌硌得慌！”

她气得差点把通知书摔在地上。

就在这时，通知书背面一行极小的、几乎看不见的荧光字迹缓缓浮现：【检测到持有者精神力达标（≥50），临时授权基因ID绑定权限（限时24小时）。请尽快前往指定地点完成正式入学手续。】

李念一愣，随即大喜：“我终于时来运转了吗？SSR不愧是SSR！！！我爱你系统爸爸！！！”她立刻用意念尝试绑定，果然，通知书上光芒一闪，浮现出她在这个世界的基因ID信息，以及一个清晰的星际坐标——正是那所传说中的贵族学院！

李念眼睛瞬间亮了！去贵族学院！远离这个见鬼的垃圾星！远离黑蝎帮和邪教的追杀！新地图gogogo！

就在这时，两股强大的压迫感从不同方向席卷而来！

左侧，黑蝎帮的刀疤脸带着一群手下，杀气腾腾地堵住了通往登船栈桥的另一侧！他们显然也收到了消息，专程来“送行”！

右侧，神眼的黑袍祭司带着大批灰袍人，也赶到了！他脸上还带着爆炸留下的黑灰，眼神怨毒得能滴出血来！

“罪人！还想跑？！”祭司的声音因为愤怒而扭曲。

“兔崽子！把命和东西都留下！”刀疤脸也狞笑着逼近。

两股原本势同水火的势力，此刻竟隐隐形成合围之势。

李念的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前有狼后有虎，但她不能在这里停下！她朝着星球唯一的星际港——一个同样破旧、但勉强能起降小型飞船的船坞狂奔而去。

冲冲冲，生死一线！

终于，躲过了枪林弹雨的李念赶到了飞船登陆点，在确认过她的通知书后，她听到了系统犹如天籁的提示。

【你抵达了前往学院的飞船，获得部分权限，敌人无法对你进行攻击。】

奖励了无敌？李念猛地转过身，直面两股汹涌而来的杀意。

她脸上没有恐惧，反而扬起一个极其嚣张、混合着血污和灰尘的笑容。

高高举起手中那张录取通知书，像举起一面战旗，用尽全身力气，对着刀疤脸和黑袍祭司，也对着所有能听见的人，发出尖锐而充满挑衅的宣言：

“想要老娘的命？想要你们的破宝贝？”

“下辈子吧！”

“姑奶奶我要去贵族学院享福了！”

她眼神睥睨，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疯狂，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你们最好祈祷我能一直待在里面，永远别被退学！”

“否则……”

“等我出来那天，必把你们的老巢，连根拔起！烧成白地！”

嘿嘿，赢了不装等于白赢！

话音未落，她猛地转身，在舱门即将合拢的最后缝隙，像一道离弦的箭，惊险万分地扑了进去！

舱门在她身后“嗤”地一声关闭，隔绝了外面两道几乎要喷火的杀人视线。

飞船引擎发出轰鸣，缓缓升空。

透过小小的舷窗，李念还能看到船坞上那两个渺小的、代表着黑蝎帮和神眼的身影。

她长长地、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冰冷的金属座椅上，感觉浑身骨头都散架了。

“呼——”她长呼一口气，低头看着手里那张华丽的录取通知书，又想起刀疤脸和黑袍祭司最后那憋屈又阴狠的威胁，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越笑越大声，“这游戏，真TM刺激！贵族学院是吗？我来了！”

飞船冲破垃圾星灰蒙蒙的大气层，朝着浩瀚而未知的星际驶去。

而下方那颗肮脏的星球上，黑蝎帮刀疤脸老大却一改之前的暴怒，他对着一个加密通讯器恭敬地汇报：“……目标已按计划登上学院飞船。是，属下明白，会继续施压，确保她无法回头。”

另一边，黑袍祭司也对着手腕上悬浮的光影低语：“……‘样品’已成功送入学院。她的精神力波动很特别，是上好的‘原料’……是，圣教的光辉必将……”

两股来自不同方向、却同样冰冷的目光，穿透了无垠的星海，牢牢锁定在那艘飞向贵族学院的小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