沦陷 第3章 十二

“你要吓死我么？”

她摇摇头，离远了点。

我们面对面盘腿坐好，我深吸一口气，决定把事情彻底弄清楚。

“昨晚是你帮了我。”

她点头。

“你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喜欢你。”

我怀疑她在敷衍，可想到昨晚的表白，又觉得她是认真的。一时间有点头痛。

我揉着眉心，没好气地问：“那，你来多久了？”总不能是一见钟情吧？

这次她认真想了想：“很久了，我记不清。至于一见钟情……是也不是。”她笑得甜蜜。

我感觉自己在玩海龟汤。还是难度翻倍的海龟汤。

“行。”我咬牙切齿，“年龄、名字，以及，我为什么能看到你。”

“17岁，但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名字吗？”她冲我眨眼，竟流露出了几分楚楚可怜。

我满头问号：“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

她只是皱眉，死死盯着我的眼睛，试图从中探寻到谎言的痕迹，以此来慰藉自己已经落空的期待。奈何我坦荡至极，令她一无所获。于是，那片明朗的蓝天便渐渐暗淡，失去了光芒；簇拥在旁的云也轻飘飘地单薄着，脆弱得令人不忍直视。

“我…真的不知道呀……”

我的声音越说越小，连呼吸也不自觉地放，生怕她逃走。

“好吧。”她低下头，语气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我最见不得别人这副模样，尤其是这人…这鬼还是被我弄的。我急得抓耳挠腮。想安慰，却不知如何开口；想伸手，却依旧扑了个空。

鬼会不会哭我不知道。反正我快被急哭了。

“咳咳……呵哈哈……”

笑声沉闷，却盖不住她的愉悦。

我有些恼火：“怎么？我急哭了你很高兴？”

“没有。”她嘴上否认，可那隐约的笑意还是出卖了她，“笑你有点傻而已。”

我傻？我哪里傻了？

我气鼓鼓地瞪着她：“笑够了就给我个解释。”

她倒是没把我放眼里，笑够了还伸手来捏我的脸：“好软。”

我自认为我挺有耐心的。但在此刻，我真的很想骂鬼。她大概是看出了我的情绪。

“行了，还没认出来我？”

“认出来你？我为什……等等。”

从昨天到现在，某个人格就一直没出现，难道说……我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想起来了？”这语气，高傲中又带着一丝嘲讽，是我认识的12没跑了。

“十二你又哄我！！！”

这句话几乎喊破音，喊完嗓子都一阵刺痛。但愤怒之后，是更多的困惑和混乱。

12和1100一样，都是我的人格。区别是，12出现的更早，对我的态度更好，权限也更高。

而在日复一日的相处之中，她成为了我最信任的那个，没有之一。

关系也从我的副人格转变为了我的姐姐。

“可……你是鬼？不应该啊。这太奇怪了。”

12看穿了我的心思：“想知道我为什么是鬼？可以，但你先回答，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

我不假思索：“你是我的副人格，是我的姐姐，也是我的半个监护人。”

听了我的话，她却摇了摇头：“不对。我并不是你想象出来的‘副人格’。”

她的目光变得深沉，视线像是越过了很遥远的距离，望向了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

“我记不清。”她的声音带着空洞的回响，“只记得我死后再醒来，就已经在你身边。我试过离开，但我无处可去，兜兜转转，最后还是回到了你身边。”

“于是，我选择进入你的身体，成为你的一部分。”

所以，这么久以来，我一直依赖的、信任的，几乎占据我半个生活的理性支柱，其实是一个真实的、带着执念徘徊在人间的少女鬼魂？

我彻底呆住，这于我而言是个很大的打击。不是信念崩塌，而是世界观的重组。

“那你现在……”

12靠近我，她竖起的食指贴在我的唇上，冰冰凉凉。

“有些事不宜现在说。但你只需要记住一件事——”

她顿了顿，落在我身上的目光变得温柔了些。

“我的存在，与你有关。”

12：你写的这是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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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