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勒里,有新的委托来了。”
洛夫克拉夫特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了头,小心翼翼地朝着躺在沙发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的青年说道。
“是关于调查你的前任同事的。”
“我的前任同事?那么多,是哪一位啊?”
班宁顿头也没抬,书就盖在脸上,橡栗色的头发从书页中露出,声音有些听不清楚。
“我先把话说明白,如果是要我去跟苏子瞻或者是威廉拿头硬碰的话,我是根本不可能过去的,你们就是加钱加到令人满意到极点都不行。”
“不是那位,是另一个,叫……”
洛夫克拉夫特低下头看了一眼手机,又抬头回答道。
“是于连·索黑尔先生。”
“哦,于连啊,那个可怜的贵族。”
班宁顿忍不住感叹一声,伸手取下书,一个翻身下了地,揉了揉自己发麻的后颈,从一旁的桌子上拉过电脑,一阵操作后弄出了他需要的情报,打着哈欠一搭没一搭地看着。
“于连是吧,他在什么地方?记得以前是在塔待了一会,那现在……港口黑手党?他在横滨的港口黑手党?原来如此……但是我可怜的落魄贵族啊,你相信对方会真心待你吗?”
说这话的时候班宁顿微微眯起眼睛,紧随其后的是一股诡异的气息从上至下冲入房间,原本充满阳光的空间变得阴森暗沉,隐隐约约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要知道埃勒里·奎因在平时很少露出这样的态度,平日里的这位总是一副笑面虎的样子,在没有被真正触碰到利益的时候什么事都不能让他暴露出攻击性极强的一面。
怪不得但丁会特地嘱咐让自己过来,别人应该都很难承受这股压力。
那就希望那位于连先生……应该是这么叫的吧,希望他能留下全尸。洛夫克拉夫特默默地想,象征性地为对方祈祷了一下。
至于班宁顿,他这样当然是装出来的,司汤达跟他没有半丝半毫的冲突,无论是在三次而是现在都是一样,他只能在各种图书上认识对方的姓名,而他成名的时候对方都快连骨头一起消融在地底了。
后来茶馆重新组建起来,人员增加了不少,各种名著也陆陆续续重见天日之后,班宁顿很有感触地告诉陈语鸣茶馆组建的真正意义就在这里:
让不同年代的人们聚在一起,做他们曾经想都没想过的事,过上比曾经好的日子,了却了前人的心愿,也满足了后人的梦想。
“如果我跟你说我一开始就是这么想的呢?”
陈语鸣瞅了他一会,似乎深深地叹了口气。
“我说过,茶馆是一个热爱和平的组织啊。”
“按道理来说我应该相信的,但是就真实情况来看怎么都不会让人相信吧。”
班宁顿深吸一口气后吐槽道,睁着眼看了看巨大落地窗外林立的高楼,挪动着脚步给端着比人还高的文件的来人让路。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现在的陈语鸣自然还没有那个闲心去处理那些东西,他正待在池袋的一条小巷中,跟一个留着银灰色长卷发的小萝莉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过了老大一会儿才从自己的思考中脱离出来,顺手揉了一把小孩的头发。
靠,手感真好,看来是所有理科生永远无法拥有的头发。
“不要乱摸啦,会长不高的!”
小女孩抱怨了一声,伸手把头上翘起来的头发轻轻按了下去。
“所以你清楚了吧,只要完成这件事,我就可以一直留下来,否则的话那就、那就……另当别论了!”
“好好好,都听前辈的。”
陈语鸣连忙拱了拱手,示意自己明白了。
这小孩看着不大,在茶馆也算是比较年轻的人,但怎么说也比自己大得多,该尽的礼仪还是得到的。
不过要说这人是从哪儿来的,那就有点说来话长了。
时间转到十几分钟前,陈语鸣从横滨不紧不慢地晃悠到池袋,见识了一下什么是真正的讨债。
看完自动贩卖机被砸开后炸出的漫天乱飞的饮料瓶,他就跑到这条小巷,查看了一下吱哇乱叫的系统,才发现又一张抽卡劵送到了跟前。
“我记得最近也没干什么大事啊,难道说老师过来也算是什么影响世界线的事吗?”
陈语鸣挠了挠头,本着送来的东西不要白不要的道理点下了抽卡键。
在熟悉的震动停止后,一阵难以言喻的寂静席卷了周身,他能看见腐烂的大地,凋谢了的花朵,脏污的小河流出黑色的水,但自始至终都没有声音,这让这幅场景显得荒诞、诡异而神秘。
黑暗的背景中缓缓露出五个汉字,环绕着黑紫色的气息,又被轻轻抹去。
“那些离别和失望的伤痛,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一个年幼而清脆的声音传来,随后一个小女孩从那一片与她格格不入的污秽之中转出。
她留着一头银灰色的长卷发,鼻梁上架着一副跟年龄和脸完全不符合的大眼镜,几乎有半张脸的大小,能够通过镜片看见那双漂亮的浅葱色眼睛。
戴着一顶小巧的红色贝雷帽,身上外穿了一件土黄色的针织外套,里面则是白色衬衫配上红领结,下身穿着一条格纹短裙,露出穿着白色长筒袜的小腿,显得很有活力。
“我名为蕾切尔·卡森,你在呼唤我对吧?”女孩插着腰这样问道,“你在呼唤我,所以我前来了。”
“蕾切尔小姐?”陈语鸣有点不可置信地抓了抓头发,“您需要我做点什么吗?”
他知道这个名字象征着什么,实际上,这位与尼采的情况相同,严格来说都不是什么正经意义上的作家,但架不住两人的文章都属于文学性较强的那种,所以才会被召唤到这里来。
蕾切尔·路易斯·卡森,这是一位美利坚的海洋生物学家,最出名的作品毫无疑问是发表于1962年的《寂静的春天》,以一己之力打响了环境保护的第一枪,是当之无愧的现代环境保护运动之母。
但现在更吸引他的地方明显是……
萝莉啊!这这这是萝莉啊!是世界的珍宝啊!很难让人不产生什么保护的念头吧!
所以陈语鸣现在属于无条件认可她的话。
“我的任务很简单,随便带我去看看几个地区的环境情况,我想要了解一下人们现在的主要问题。”蕾切尔·卡森如是说,伸手推了推往下滑的眼镜,“我不着急,你大可以慢慢来,而且老实说,我也没抱太大希望。”
说这话的时候她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池袋或许还算得上是在日本这边比较能看的地方,至少横滨的重工业发展污染就比这里重上不少,但即使如此,池袋的天边也依然笼罩着淡淡的黑色烟雾。
想要真正实现她的愿望,还任重而道远。
平和岛静雄处理掉又一个拖债人,抽着烟往自己的处所走。
自无头骑士塞尔提和情报贩子折原临也离开了池袋之后,这里就鲜少出现什么大事了,他的工作也变得清闲了起来。
“打扰一下,请问您是平和岛静雄先生吗?”
来人的声音从一旁传来,平和岛静雄转过头又微微低下一点,才看见一个白发青年站在旁边很是小心地问着。
“我是,有什么事吗?”平和岛静雄点了点头,掐灭了烟,把烟头丢到地上用脚碾了碾。
“啊,太好了。”
陈语鸣把刚刚对方低头的动作收在眼里,暗自咬了咬牙,面上却又显出高兴的样子说道。
“您可能不记得了,几天前您在路边收拾了一帮小混混,救下了我妹妹。今天我带她专程给您来道个谢。”
这话当然是他瞎扯的,反正平和岛静雄每天都要处理那么多事情,根本记不清谁是谁,那他就这样讲了也不会担心什么差池。
说完这话,他挪开身子,把有点胆怯地躲在身后的银灰发小女孩领了出来:
“来,蕾切尔,这就是那天救了你的大哥哥哦。”
“那个、那个,谢谢哥哥。”
蕾切尔·卡森这样小心翼翼地轻轻鞠了一躬,又躲回了青年的身后,没敢探出头来。
虽然表面上是这种模样,实际上蕾切尔在心里不知道呵呵了多少声,她现在是这幅小女孩样子不错,但真实年龄够做这个所谓“哥哥”的太奶奶。一想到这一层她就忍不住想笑,最后还是忍住等接下来陈语鸣的操作。
“啊,这样啊,没关系的,举手之劳而已。”
平和岛静雄抓了抓头发,回想了一下这几天的工作,似乎确实有一点印象,但记得又不太清楚,只好作罢不去想了。
“无论怎么说,还是非常感谢您。”
陈语鸣态度诚恳地说着,伸手在口袋里摸了一会,翻出一张折叠的白纸递了过去。
“这是我学生证件的复印件,以后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请随时来找我。再次感谢您。”
说完这些后陈语鸣的目的就已经达到了,于是他带着蕾切尔直接告辞离开,开始前往各个地方查看污染情况。
而平和岛静雄打开了那张纸,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资料:
“陈语鸣,是东京大学到莫斯科医科大学的交换生?这可跟新罗那家伙的医术差不多吧……”
“看来以后新罗不在的时候可以找他了?”
重大公告:
作者作为一个初三狗,终于决定要好好学习发愤图强了,所以这段时间闭关学习,就不更文了,非常抱歉但是中考对我真的很重要!
预计6月20日回归,不见不散。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4章 寂静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