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支持我的,不是吗?”嵇慈笑道。
百文自知无法阻拦,叹了口气,只好点头。
两人先一步回到宣少珉那,与宣少珉说了下情况,便告知他们找到进入里世界的方法。
宣少珉欣喜若狂,不断质问是何,嵇慈便将天意交出,诚实道:“这边是阴符箓。”
宣少珉一滞,在院中后退半步,疑道:“这、这你们怎么搞到的?”
“这不用管,我们有个麻烦,这被锁住了,无法打开。”百文推着嵇慈的手伸于宣少珉那。
宣少珉眼打量了番,迟疑拿起天意,却在刚碰到银锁时,如嵇慈那般,被烫了个正着。
“啪嗒!”天意再次倒地,嵇慈下蹲捡起,擦拭灰尘,道:“开不了。”
“不可能。”宣少珉避开银锁,开始了她一系列毁坏方法。
嵇慈,百文便看着。
任凭宣少珉如何折腾,银锁都不曾损坏一丝一毫,反倒是宣少珉,一惊一乍。
良久,她忽就敲脑袋,神情些许无奈,“这是你两谁的宝器?还是其他人的?”
“我的。”嵇慈道。
“是你的那就好办,有没有种可能,你唤它,它便小了。一小,银锁便锁不住了?”
嵇慈:“!”
百文:“!”
怎么把这一茬忘记了?两人面面相觑,便听宣少珉道:“我还以为是别人的,还拿过来让我解决……”
“不好意思,”嵇慈夺回天意,“我现在便试试。”
他轻闭双眼,于心中不断默念,心忖着令天意缩小。
良久,手中书籍分量变轻,“窸窣”声下,银锁落在掌心,一触碰肌肤,便“滋滋”发烫。
“好痛好痛!”嵇慈嗷的声将两样物品抛出,摔手呼呼直叫痛。
“成了!”百文兴奋去捡,一捡回,便将书翻开,站在两人之间。
他随手翻的一页,是一堆符字堆叠而成的符箓。
这符箓不比平常一般,全然由绘制者被血构成,在黄纸中栩栩如生,浮游跃金,波光中暗红如浪般起伏,一遍又一遍重新显现着绘制步皱。
下面有三行字,第一行,写着小如蚂蚁的三字:三省。
第二行,具体描述了用法。
第三行,描述了如何解毒。
“三省……”嵇慈心一咯噔,他默念道。这不就是除妖赛时,解简与他所说,古一对他所下的毒吗?
他又仔细看了看,第二行中人如果沾有即贪,嗔,痴其中一样则数小时内,毒发身亡。
如果当时他真中了,便没有今天的事。可如果他确实真了,为何没有任何感觉?
真的很奇怪。嵇慈心愈发不安,冥冥之中,总觉什么落下一块,心里空落落的……他对百文道,“你们先找,我应该有事要处理。”
说罢,也不及两人反应,转身向林止那处跑去。
他要解简,去问个清楚。
问清楚他的目的到底为何,真的会是另个世界来的吗?
且不止,不止这些事。
他跑回林止处时,四处寻了番。发现除了失落的林止在熬药外,其他无一点解简的影子。
林止看见嵇慈时,很意外,又很兴奋。他放下手中药勺,眸亮亮地望着嵇慈道:“我找不到解简了!你们除邪院不是有信灵纸吗?麻烦帮我联系下他!我还想多看看他。”
林止真的兴高采烈,高兴嵇慈是解简的师兄,他能有机会让他再见一次自己的楷模。
这不由让嵇慈好奇,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解简的过往会是这样的?
“你很喜欢解简吗?你为什么喜欢他?”嵇慈道,“告诉我,我便帮你联系解简。”
“行,”林止答应的很爽快,他一讲到解简便能孜孜不倦,讲个口干舌燥都不愿闭口。
他说,他刚考入伏邪司时,解简是他的上司,年十六。
解简明明位高权重,却比他们一起新来的伙伴们还要勤奋刻苦。
尤其是对除妖知识云云,他是巴不得一口气吃成胖子。若真要用个成语形容,全然谈得上是如饥似渴。
林止起初认为,他这个上司只是追名逐利,野心勃勃,想要更高的地位,权利。这才这么用命去学。
但在数处半夜三更,被解简叫起来去做认任务时,林止突然就怀疑,为何解简要努力到这个程度?
按他平时勤奋程度,任务完成度,绝对是每年晋升名额的榜首。
还有必要大半夜都这么拼吗?
这不对劲,真心不对劲!
为了解惑,他开始认真打量这个年幼的上司,企图能够发觉出他的**,目的,与坏心思。
可,任凭他如何观察,都发现不了他的二心。解简可谓是典型劳模,绝对的老好人。
日日在降妖,升职,救人中反复横跳。其他不良嗜好是一点不沾。
“神人。”
林止与伙伴们在总结中这么称呼解简。
几人对解简忽就改了观,经过一年相处,他们觉得解简无欲无求,只喜欢在痛苦中躺着。
这种人很难得,离人很远,离神却很近了!
可,林止还是觉得奇怪。人怎么可能没有目的,没有动力呢?
他依旧固执的认为一定是有个**,正趋势着解简不断向前。
于是他与伙伴们打赌,赌注便是,猜猜这个神人到底图什么。
一开始,林止猜的是权与钱。
他便打听解简的出身,结果一片空白。或者说是解简故意隐瞒了。
但听老伙伴们说,解简入伏邪司时,穿得是雍容华贵,腰间系着的钱袋在步伐间“沙沙”作响,一副有钱公子哥模样。
得了,林止一把摸过脸,不由叹道:“也对,能进来的人绝非穷人。”
他便又猜是解简胸怀大志,想救国救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但在次降妖任务中,他发现有时,解简见到受难者时,几乎无动于衷,眼睁着看着他们死去。
那些受难者皆是平常百姓,良民,绝不可能是穷凶极恶的罪犯。
行吧,看来也不是远大志向。林止挠头,不是这个,哪只有一个了。
林止猜,那解简一定是为了情!不是友情,便是爱情!
结果还真让他猜对了。
解简是为了爱情。
这事他是怎么知道的呢?林止记忆犹新。那是一次出任务回归时。
几人刚到伏邪司门口,便见他们部门,苏副总司使急迫待在门口,来回踱步。
脚下木板被踩的踢踏作响,极其嘈杂。可他却宛如未听见般,只是断把玩着手中佛珠,一副火烧眉毛的衰样。
这是怎么了?众人脚步慢了下来,有些迟疑不决,不敢向前一步,深怕惹祸上身。
苏副总司使一见几人归来,大步流星至几人面前,一把扯过解简,道:“小徐啊!你可真是犯糊涂了!招惹了不该惹了人啊!”
“现在立刻和我走,去向人家道歉。”
来不及等众人反应,他拉过解简便向正厅走去。
解简疑惑不解,身子任由他牵引着走,头却回着看向林止几人。
挑眉,眯眼,带着审视的眼神打量着众人。
作为生死相依的伙伴,众人很快便明白解简是什么意思。
他这表情是在问,你们做错了什么事吗?
解简是个极好的上司,无私,无畏。
每旦任务完成,领取奖赏时。他不会私吞一丝一毫,反而会将自己的那一份瓜分给众人。
他同时也是个有担当,重情义的上司,每旦兄弟们在任务中犯了错,只要不是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他都愿意归咎于自己管理疏忽,未能考虑周全。将错揽在自己身上。
于是这次,解简也是这么认为。但他投去视线时,看见的却兄弟们摇了头。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解简被苏副总司使带到正厅时,林止几人跟了上去。
此时此刻,闲庭若市,门口金光闪烁,围满扎堆看热闹的其他人。
他们幸灾乐祸,脸凑着脸对里面的人指指点点。
门大敞开。
厅内,主位上,一老者虽鬓发染霜,却容光焕发、满面红光,目光炯炯藏着威仪,正是伏邪司总司使。
他身侧立着位年轻人,神采飞扬,抬颌扬眉带几分桀骜,眼底满是轻蔑,瞧谁都带着不屑。
对面则肃立两三位长老,身着绣纹长袍,身姿挺拔,气场沉凝,静静对峙。
外面人见解简来了,纷纷让开路,注视着两人冲进屋,再“砰——”的关上门。
门关了,人群便一下散开,只留下林止几个兄弟们等待。
良久,他们看不到里边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里边爆发了激烈的争吵声,再是解简冷淡地道歉声。
再后来,天欲黄昏,解简终于被放了出来。
只不过,他身上遍满了鞭痕。脸还是静如水般,无一丝一毫波动。
他直径略过几人回了屋。
林止几人知趣,并没有去追问解简,而是等到苏副总司使出来,才明白的到底发生了什么。
原来竟是解简抢了桩艰巨差事,这任务本是总司使特意为心爱弟子胡历年设下,只为助他升职进阶。
本是内定给胡历年的事,不知下属何处疏漏,竟不慎公之于众。这任务奖赏丰厚,还能抵算十件常例差事,解简见了便抢先接下,连夜赶工办妥了。
他倒落得圆满,可胡历年偏就差这一桩便能再升一级,如今连让总司使再寻件同等级差事的机会都没了。
胡历年恼羞成怒,动了歪心思,暗中收买解简的下属,命人将伪造的通妖证据藏在解简身上,随后便去总司使跟前告状。
公堂之上,果然从解简身上搜出那份证据,当即判他为奸细,要逐出门庭。
幸得苏副使以自身职位担保,称他定是被妖邪迷了心窍才犯糊涂,不必赶他离开,只降职惩戒便好。
如此一来,解简贬为最末等学徒,从头来过。他却毫无怨言,因经此事看清,总司使与胡历年本就是一丘之貉,早有勾结。
晚上,林止与众多兄弟来看望解简,与以往不同,他们这次来到的是公宿。
即几十人一张大通铺。
解简上身**,趴在木床上,动弹不得。他让林止为他上药,自己因伤势过重,无法顾及到被部,才委屈他。
林止应好,边上药边问解简,为何如此拼命。
这才真正听到了解简心声。
他说,他有个心爱之人。
这个心爱之人,心怀大义,总念着护佑苍生,常年奔忙在救人路上,满腔热忱从不消减。
可他本就孱弱,性子也拙,分明不是做这份事的料子,却偏肯下苦功,笨拙地摸索学习,半点不肯懈怠。
两人相识时日不长,情意却烈得滚烫。
他不懂除妖术法,全靠爱人护着,当初便是被爱人从险境里救下。
朝夕相处间情愫渐生,爱人待他极是敬重,时常温声说些甜腻情话,把他放在心尖疼惜。
原以为日子能这般安稳过下去,谁料一朝变故,爱人骤然爆体而亡。
天地瞬间颠倒,里世界妖魔鬼怪自虚空涌出,乱世骤起。
他毫无除妖本领,终究没能熬过这场浩劫,随之一命呜呼。
再度睁眼,他重活一世,满心执念唯有学好除妖术法,这一回,换他来护爱人周全。
林止不信,问解简,怎么会有人掌握了重生之术呢?
解简摇头,他也不知,只道如若不信,我就当个笑话吧。
林止还是好奇,便又问,“如果是真的话,那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他叫什么名字?会长什么样呢?”
解简笑了笑,只是轻轻吐出“温宥”二字。后便一言不发了。
再到后来,解简为了快速升职学习更深层的法术,便参加青锋试,且赢得名次,再次成了他们的上司。
因此,林止彻底被解简折服,成了他的小迷弟。
三省在第33章提及过,伏邪院制度在第34章提及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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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少年解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