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应当算是二进宫。
虽说二进宫本是用来形容人第二次被拘留或是判刑入狱,可在我眼中这医院和监狱也没差,对我来说这词用得蛮合适的。
我看着天花板,板着指头数自己一个月还没过一半的时间内有多长时间待在医院。
得出的数据叫人心死。
这可不行。就算我有心隐藏自己的身体情况,可实际进医院的次数和时长没法骗人,若是墨多多他们有心,完全可以通过他们的父母得出我不能跟着他们冒险的结论。
不,不不不。这个结果我不接受。
脸色难看的想要起身,却被学姐重新按回床上。
“学姐。”悬殊的力量差距让我放弃挣扎,只抬眼看向面色憔悴的监护人,道:“学姐,你黑眼圈化太浓了。”
她纹丝不动:“不会,我可是连水都没喝就过来看你了,而且我还是警察,黑眼圈重点很正常。”
我:“但是你眼圈重的前提是有两三天没睡,这点我有经验。你满打满算也就一天多没有进入深度睡眠。”
学姐说:“嚯,你怕不是忘了前段时间的走私犯和你发烧的事情吗?”
我:“警察的事我没接触过,你少唬我。”
“人民警察从不骗人!”
“还要说‘混血种不骗混血种’!”
“过分了吧!”
“那你说‘混血种也是人’!”
插诨打科一番后,学姐才整理表情一脸正色开启话题。
“你必须停止使用言灵。”她语气严肃。
“你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我们无法保证在你恢复后血统是否还像之前那样稳定。”
我仰头消化她塞给我的消息,问:“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频繁使用言灵会有死侍化的风险?”
“这不一定。也有可能是你恢复成人后,身上会有无法消去的鳞片。”
我试图脑补了一下,具体形象借鉴阴暗爬行的死侍,嘟囔:“这两种不管哪个都不太好。”
“一般来说我们倾向前者,但你有很大概率是后者,乐观来讲也有可能会是跟你搭档情况差不多。”
什么情况?一天24小时黄金瞳不能关闭的情况吗?这有点糟糕,要知道在家我可是很贱的。
“怎么说?”
学姐忽然答非所问:“黄金瞳的觉醒一般在混血种的青春期。在此之前我们和普通人没有区别,最多也是感到孤单。”
“在觉醒期间,我们的力量会变大,身体抽长,容貌也会越来越漂亮,脾气也会变得冲动暴躁……我们的身体会逐渐趋于完美。”
“但你,你不一样。”
学姐松开手,她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面孔隐藏在垂落的长发后,眼睛深处隐约有金色浮现。
“你不一样。”她重复。
像这样类似的话,我在大一就听过许多次,可直至今日,也无法理解他们口中的不一样究竟指什么。这并不妨碍我满嘴跑火车。
我说:“好姐姐,就算真的有什么不一样,在学校的那段时间够他们研究并采取措施了。耶梦加得暴露后,我可做了体检的,抽血化验样样不落。我上有爸爸妈妈下有妹妹不说,至少我爸妈的爸妈身体还硬朗着,才不是什么孤家寡人。”
一说这个我就想吐槽,这学院里的学生难不成真凑不出一对相对而言比较正常的家庭吗?不说有钱人,光是剩下的,不是爹不疼娘不爱不是孤儿胜似孤儿,就是单亲爹妈凄风苦雨把人拉扯大,更极端的居然还有高尔基《童年》但中国版本。就连看起来最普通的路明非也拿着《哈利波特》剧本。
就算不提学院里的其他人,单说同人,也很难从主角里凑出一对父母双全的。
怎么,难不成父母关系是成为一个标准的混血种的基础吗?
这让我这个家庭(相比较而言)健全幸福的人很局促啊!每次有人(特指执行部的成员)看到我的档案,都会以一种惊奇的语气,用看珍稀动物的眼神看着我,说居然还有父母双全的加入执行部,我还以为做我们这行的不是孤儿寡母就是父母双亡……难不成你爸妈现在关系不好到让你想要去死了吗?
尽管后面有小游戏跳出,那位忘记脸和名字的前辈实在令我印象深刻。
回想起来,那位忘记了脸的前辈还真是……性情直爽。
不小心又神游了。
重新把游离的注意力拉回来,只来得及听到学姐说的一句“吃药”。
抬眼看到的却是仿佛三无产品般的小药瓶。
“这是什么药?”
抬手接过并把玩着药瓶,我打开盖子看里边的药片。白色的圆形小药片,上面还有十字的图案。噫,看着更像三无产品了。
“抑制你身体恢复的药,你应该吃过。”她递给我个小蓝瓶,“这个是控制你血统的药,本来该是以打针的方式注入,墨教授说这个方法会妨碍他给你的任务,他们才换成作用更小的药片。”
那么我是否要感谢他的贴心?
“服用剂量是?”
“除了白色药片你需要每隔三天吃一片,蓝瓶子里的你要在使用言灵后半小时内吃下。”
“那我要不要开心一下这两种药不是冲剂?”我叹气道,默默收好。
学姐安慰我:“往好处想,这药片不大,你完全可以借着喝水的时候把药吃了。”
根据flag定律,我倒觉得这药迟早会被发现。
我重新躺好,双手交叠放在腹部,闭上眼睛露出安详的表情。
学姐几乎要露出死鱼眼了:“就算再怎么不想吃药,也不要露出这表情好吧。”
“药是三分毒啊,学姐。”我睁开一只眼睛,“谁知道这里边有没有含有止痛药,这药在学院里几乎都能拿来当饭吃。”
“止痛药吃太多可是会影响判断的。”
学姐听闻,露出思索的表情,郑重说她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了?
“是我考虑不周。”学姐将手放在我的头上,“是我先入为主认为学院那边会调配适合的药物,却忘记那边的国情。我会向上面反映,让他们根据你目前的身体情况改善药效。在那之前,如果身体感到不适,还是需要吃药。”
我干涩的举手询问:“那请问之后改良的药品还是药片吗?胶囊也行。”
“我会在提交申请时附上你的请求。”
啊……
我沉痛的闭上眼,由衷的希望自己能尽快返校。不然……
那涩苦的中药会毫不留情的鞭挞我才吃几天美食的味蕾,并在未来的几天口腔里会弥漫可疑的中药味。
“星星是在这里吗?”
“林警官说是在这个病房。”
“她应该没事吧?以后我们还能一起玩吗?”
“查理!别乱动,要是被人发现了,我们会被赶出去的。”
“小声一点,星星可能在休息,还有其他病人也在睡觉!”
“……”
孩子们窸窸窣窣的脚步从没有关进的门缝里传来,还有他们的说话声。
学姐笑意渐深:“看来墨教授不用担心了。”
话音刚落,门被人小心打开,墨多多的脑袋小心的探进来,在触及到学姐的身影时瞬间缩了回去。
我:“?”
声音从门后模糊的传来:
“痛……墨多多,你在搞什么鬼啊?”
“多多,不进去看看星星吗?”
“是……看到什么……不方便进去吗?”
“小声点!我看见里面……”
学姐走了过去,在墨多多即将开口说出里面的情况时一把拉开了门。
孩子们发出被吓到的声音。
“是星星的同学吗?”她发出温柔的嗓音,叫人看不出她其实是个恶趣味的人。她依旧温和的:“你们是来看星星的吗?”
她的身体将门缝挡得严严实实,我看不见具体的情况,不过……
迅速扫视四周,确认病房内并无什么可疑物品后,我掀开被子跳下床。
“姐姐,”我慢慢走过去,“你在和谁说话?”
学姐侧身露出僵硬的墨多多众人。
“你同学。”
她笑眯眯的:“交了不少朋友啊,星星。我原本还在担心你的社交,看来是我多虑了。”
我露出高兴的表情。
在门口罚站的孩子们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他们迫不及待的跑过来,围着我上下打量,七嘴八舌询问我的情况。
在“伪造”这个领域,学姐明显比我更专业,她从容的为我挡下墨多多的“炮弹”,挑挑拣拣选择了些问题回答,又给我留了余地。
带过我的身体情况,又亲亲热热和他们贴了一番,我问他们之后的事态发展。
他们七嘴八舌的说,说那恐怖的鬼,说察觉到的异常,说我和婷婷不在时他们解出迷题救出校长并抓住坏人。
婷婷说:“还有林警官……就是多多之前说的巫女,也是我们的新老师,还好有她在。”
查理故意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动,把多多被的包顶出奇怪的形状好一会儿才探出脑袋。
乱糟糟的毛发配上湿漉漉的眼睛简直是绝杀。
“查理!”我开心的笑了,伸手想要抱住。多多及时制止了我。
他忧心忡忡道:“我听说刚生病的人身体抵抗力低,还是等你身体好一点再摸摸查理吧。”
那好吧。
我收回手,继续听他们的冒险故事,不时鼓掌并发出赞叹声。
情绪价值给足了,那三小孩讲得越发起劲,愣是把一句话能结果的场面拉长到三四句,一个劲往里边加高光加成语还犹嫌不足,只懊恼自己平常没有多看书。
听故事的功夫,学姐出去一趟又回来,说医生建议先留下看看情况,明天再出院。
啧。
我面上失落,又忐忑自己会不会落下功课。
墨多多他们一听,顿时拍着胸口说他们会帮我。
总之先谢了。
本来偷偷进学校时间就不早,一堆糟心事下来也快到夜半。学姐看了看时间,主动提出说要送他们回家,嘱咐我好好休息,听医生的话。我自是乖乖应好,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侧耳听他们的动静远了,一下掏出平板,努力今天把上一次冒险报告整理并提交,好多留点时间写这次冒险的事。
同时暗恨自己身体不争气,这次的冒险竟只参与夜探学院这一环节,平白落下不少。若只是这次大半没参与我不怕,就怕他们回去一琢磨觉得带不带我都一样,不带我还能在我面前得意讲述,索性后边都不叫我了。
这不能!
即便心知身体非一两日就能养好(更别提可能几十天后还需要长大,身体所需要的恐怕会更多),也不住动了成倍吃药的念头。
我掩面叹气,只得期盼查理早日在墨多多面前开口说话,好日后的冒险都把我捎带上。至于当下,只得打起精神来继续写报告,最好也抽出空把黑贝街的冒险写得更精彩些,叫他们能心甘情愿带我也是好的。
是谁五一假期只有一天假,是我啊!
大人好累哦……悲愤下写了一章
还是写原创顺手,但是写长了就容易写偏,日常还好,真要我整个事件我就不知道写什么了。
想问朋友能不能给个灵感,她默默给我透了最近一段时间的书单,恐怖悬疑灵异惊悚……这怎么想都与儿童文学不符吧!
遂放弃
算啦,等到时候顺其自然
社交社交人为什么要社交讨厌讨厌讨厌恶心恶心恶心难受难受可恶可恶都有人是社交牛逼分子了为什么社会不允许有讨厌社交分子我愿意呆我的小房间呆到天荒地老也不要出去直面所谓的相亲对象[心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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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第八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