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路蝴蝶围着卡车循两圈,在前头带路。
纸鹤跟上。
出了山路,下到高速,有一段高速的围栏锯断了,填石头搭木板,这一段高速路延绵几十公里都没有车辆和丧尸。
在五十公里外,又有一处人工打造的简陋高速出口,顺着崎岖的山路盘旋深入,在一处晒谷子的场坝,扎着三层木刺,尖利的刺倾斜朝外。
每根木刺缠着丝线,延绵到营地里面,末端坠一颗大铃铛。
风吹不响,一旦丧尸扑到线上,重力能坠得铃铛铛铛响。
好巧妙的心思。
场坝很大,靠田那边扎了一个“回”字型的营地。
人很多,在场坝和田地之间穿梭。
几个女人和小孩抱着菜框走进靠山的大房子,没一会儿,伸展进山林的烟囱冒出青烟。
做午饭。
“我们两个人,怎么捉鳖?”夏如霜怀疑这不是捉鳖,是捉自己。
“蝴蝶!”
两只彩蝶飞进营地,被小孩看见,立刻引一群小孩来看,拿舀子追着扑。
“蝴蝶,吉兆,说不定军子那边成了。”坐在屋檐下磨刀的老头儿说。
有他这么一句话,营地里的气氛瞬间快乐一些,来往的人脸上都挂了笑,聊了上来:“军子他们这次能搞多少?”
旁边的人说:“要搞就全搞完啊,那么远一趟。”
大家哈哈大笑。
白云点点头,要搞全搞完。
她悄无声息潜到烟囱那里,徒手一折,不锈钢烟囱被折出弯,烟口往下朝向“回”字形里,青烟登时漫进营地。
越漫越多,帐篷顶端浓烟滚滚。
白云拿芭蕉扇一扇,浓烟往下扑,吞噬地面帐篷。
整个营地陷入浓烟之中。
“六婆,烟囱倒了,别烧了别烧了!”
“诶?咋就倒了?”
营地里的人,捂着鼻子,呛着咳着,往田地跑。
白云又扇两扇子,让烟更浓更多,趁机钻进去,和夏如霜分头找他们的物资。
小魔物坠在她身后,不声不吭的。
撕开第三个帐篷时,迎面撞上个男人,白云眼疾手快朝他扇一扇子烟雾过去,糊他眼睛。
“咳咳咳——”男人被呛得弯下腰,一边咳嗽,一遍朝外面跑。
男人跑两步,扭头叫她,烟熏得眼睛睁不开,人又站在雾里,眯着眼都看不清是谁,喊不出名字,就叫一声:“你上哪?赶紧去田里!”
“好。”白云咕哝应一声,跟着他跑。
跑得慢,没两步就看见不身前身后了,她脚下一拐,朝别的帐篷摸去。
住的,住的,住的……全是住的。
她往夏如霜那边过去,夏如霜也摇摇头,脸上蒙着一块湿布,还是呛得不行,眼泪哗哗的。
“也……他们、有、地窖。”夏如霜瓮声瓮气地说。
白云放出金蜂,金锋直往后面山头飞。
俩人快速跟上。
追出浓雾,外面一片清晰。
田地里聚满了人,朝着营地眺望,年壮的男人在点人数。
“人都在这儿,我和张子去看看情况。”白云听见有个男人这样说。
然后就有两个男人朝营地过来。
“二叔,那里有人!”眼尖的小孩儿发现白云他们。
不等他们反应,白云极快的,一张大网丢过去,落地成牢,圈住他们。
网柔韧,任他们又踢又拽又扑,用刀割都割不断。
“二叔,她们去地窖了!”
小孩子指着白云叫。
大人想捂嘴,已经迟了。
白云带着小魔物直冲地窖——枯枝枯草堆砌的地方。
拂开木柴枯草,是两层防潮塑料膜,下面一块木板,铁锁锁着。
白云抓住一拽,直接连锁带木板提起来。
很简陋的木梯子,踩上去嘎嘎响。
白云在前,小魔物跟在后面,下去一脚就踩空,从木板和木板之间漏下去,卡住了。
白云回头,他懵懵地看着白云。
地窖口昏暗,他的眼睛很亮,像两颗漂亮的黑宝石。
不知道这种魔物,拿去卖能换到什么。
白云把他拎起来,夜明珠插到背篓上,照亮这个椭圆形的地窖。
有点大,堆满了。
米、面粉、黄豆、粉条、腌菜、土豆、红薯、冬瓜、香肠、腊排骨……各种能存放很久的食物。
零食罐头那些,反而没有。
“他们应该是附近村庄逃过来的,这可能是他们村的大地窖。”夏如霜说。
村里老人走过粮食关,社会再富裕,都有囤粮的习惯。
老一辈囤,小一辈说不得,囤着囤着,家家户户凑一起,倒有不少粮食。
“赚了。”白云笑。
晃悠一圈,出地窖,在地窖口贴个巨大的封条,盖上枯草。
营地里的烟雾散了,她把烟囱掰回原状,拎着网将那些人塞进最大的帐篷。
在帐篷上贴一张消音符,任他们在里面叫破嗓子,都传不出声来。
她和小魔物、夏如霜坐在灶房里等。
等的间隙,夏如霜翻了翻锅,他们正在煮午饭,米还在锅里烧着,看样子是打算用蒸屉蒸米饭。
她直接上手接着做起来,先往灶肚塞两把火烧燃,用铲子铲铲糊锅的米,等米熟了,沥水上蒸屉,盖着慢慢蒸。
水白菜都洗好了,红薯也削过皮,粉条也泡上了。
油辣子、花椒、干辣椒、盐、豆瓣酱、酱油……样样齐全,这末世似乎没对他们造成什么影响,可能还让有些人过得比之前好。
夏如霜闻了闻酱油,手工酿造的,很香。
“你说对了,”她对白云笑,“我们赚了。”
“嘘。”白云竖起食指。
夏如霜登时摸上弓箭,握紧在手里。
她很紧张,那些人回来,不仅仅是鸡鸭鹅兔子猪,还有她男人包鸿朗。
大卡车由远到近,轰轰的引擎声传来。
越来越近了,大卡车减了速。
头辆车的司机嘿声笑:“他们在做饭了,等会干完饭咱们就宰头猪好好庆祝庆祝!”
坐旁边的男人说:“小蕊那群孩子咋没见出来,往常不是看见车就跑来嘛。”
再旁边一个人剔着牙:“指不定山上跑去了,早上不是说要去掏鸟窝嘛,晓得掏得到鸟蛋不。”
一只大手从后面掰开他的脑袋,军子掏出望远镜,循一圈,“有点不对劲,太安静了,没人,一个都没。”
“那不是?”剔牙的男人探出窗,朝营地那边喊:“张二哥,我们回来了!”
帐篷边缘走出来个人,正是张家老二,远远冲他们扬了一下手,大声喊:“回来了!”
距离太远,喊声没飘多远就散了。
卡车这边的人也不太听得清。
军子放下望远镜,卡车停下来,前头俩人跑下去捞开栅栏,卡车再次启程,穿过场坝中央,逼近帐篷,在二十米远的地方停下。
一辆挨一辆。
统共四辆卡车。
车一停,车上的人陆续跳下来,边朝帐篷那面喊人边朝卡车尾巴走,准备卸货,“今天中午杀只鸡吃!”
“杀鹅!弄个烧鹅!”
“鸭子也不错啊!”
一些人忙着卸货,一些人拿枪怼着俘虏,“下来!赶紧的!”
鸡鸭鹅都放了下来,活蹦乱跳,军子瞧着,脸上也挂了笑,旁边的人问他养哪儿,他指指田地,“先圈过去。”说着,朝帐篷走。
走了两步,脸上笑意落下去,心里那股不安感愈发强烈。
帐篷里还是太安静了,场坝却十分热闹,两相对比,更显得古怪。
尤其是张二站在那里,像电视剧里的提线木偶,只将眼珠朝他瞪着,猩红。
他朝旁边正往帐篷走的几个人打个手势,一行人沉着脚往后退,边退,手摸上枪,子弹上膛。
“他们好聪明。”白云扭头问夏如霜:“枪能穿透鼎吗?”
夏如霜思考的时间有点久。
“算了,听天由命吧。”白云让她躲开。
她朝外面走,小魔物跟,她回头让他留下,他还跟。
算了,他也听天由命吧。
白云闪电般窜出去,速度快得风声在身后呼啸,展袖高扬,一口大鼎在手。
“嘭!”
子弹与大鼎齐发。
“当——”声闷响,子弹撞击大鼎,滑落地上,与此同时,大鼎铺天盖地砸下,连卡车带人全部罩死。
密不透风。
惨叫都传不出来——她拿的最厚的炼丹炉。
她炼丹技术不怎么样,但玩炉子的花样还是挺多。
起鼎丢迷香。
熏死他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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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第 24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