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赤化斗破的可行性 第38章 认同感

云韵身影消失在山洞出口，烟绮目光转向小医仙：“我先前在紫晶翼狮王洞府附近发现不少高级药材，一起去看看？”

后者微怔，视线扫过暮辞清与萧炎，仿佛明白什么，颔首应下：“好。”

偌大山洞只余两人，显得有些空荡。暮辞清看一眼默然不语的萧炎，低头专心吃起烤鱼。她经过系统调教的手艺绝佳，一口这个一口冰焰玲珑露，完美搭配！

不知过了多久，萧炎声音终于响起：“这场婚约由我爷爷萧林生前和她爷爷纳兰桀定下。包办婚姻，放到现代华夏定会被口诛笔伐，在斗气大陆上却很常见。”

“我们从未见过彼此，从这点出发，也许可以说我们都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但以斗气大陆现状来讲，我没这个资格。况且我此前对她虽无感觉，却也不排斥有这样一位美丽优秀的未婚妻。”

“她倒是一直都不满意。据薰儿所说，她早就想退掉这门婚事，可纳兰桀不允许。直到她五年前被云韵收入门下，五年里展露出色修炼天赋，成为云岚宗宗主传人，才能决定自己的人生大事。所以她并非因我变成废物才……”

随时间流逝，愤怒总会冷却，他也就想到这些，但从未深入。那场退婚带给他的屈辱实在太大，他无法完全冷静理智地思考。可此刻面对暮辞清，不知怎的，他好像就能了。

她安静听着，不置一词，反而让他倾诉欲愈加旺盛：“她当然可以退婚，本就是毫无交集的陌生人，谁规定要因为一纸婚约就必须在一起？但她……”

“如果她提前告知来意，父亲定不会将萧家众人都召集而起，以示对云岚宗贵客到访的尊敬。”

“如果她真心想要补偿，又怎会以‘聚气散’和‘云岚宗高深功法’作为条件？”

退婚一事传出，萧战也好，萧炎也罢，皆将颜面无存。聚气散与云岚宗高深功法萧炎无法使用，可这不代表它们毫无价值，别的不说，就算卖掉都能换成一大笔钱。这样看来，结果似无甚差别，补偿也并非没用，那他究竟因何愤懑？

因为他没从纳兰嫣然身上感到尊重，她貌似诚意十足，实则只为达成自己目的，完全不在乎他的处境。但凡她提前告知来意，但凡她给出他或萧战能直接用到的补偿，但凡她不是那般高高在上的施舍姿态，他都不至于这样忿怒。

“她不是因为我变成废物才退婚，可如果我没变成废物，她就不会以这种方式退婚。斗气大陆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她现在远比我强，当然可以不尊重我。但我也可以讨厌她，也可以为雪耻而努力。”

于这个世界底层逻辑而言，他被退婚是他活该，纳兰嫣然未来若输给他，也是她活该！

他说完这些，抬头去看暮辞清。她依旧一手烤鱼一手冰焰玲珑露，对上他目光后眨眨眼睛，一言不发。

萧炎：……

“也许，”他小声道，“薰儿跟我讲完她来意后我该告诉父亲。”

但没什么用，当时已箭在弦上，令萧家众人退下无疑欲盖弥彰。

“也许，”他继续道，“父亲不该直接与葛叶产生冲突。”

可那是让他从冷漠疏离到认可斗气大陆的父亲，他那样在意他，怎可能无动于衷？何况纳兰嫣然即使不是云韵学生也是纳兰桀孙女，父亲怎敢将她如何？若不是清楚葛叶能挡下，他也不会动手。

“……你这是在干什么？”暮辞清动作一顿，惊异地看向他，“反省？”

“自我批评是我党优良传统之一，”萧炎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不可闻，“我现在也是党员了嘛。”

她盯着他，眼中写满不可置信，如在凝视外星人。他不由拔高音量：“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形象？！”

闻言，暮辞清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你真想知道？”

萧炎不假思索地点头。

“恩怨分明，为人义气，作为朋友十分可靠。”暮辞清看着他，话锋一转，“大男子主义浓厚，某些方面令人很不适。”

萧炎：……

难言挫败升腾而起，她说的都是事实，他根本反驳不了。

萧炎无法确切形容自己是何心理，从上辈子到这一世，根深蒂固的思想不可能轻飘飘地改变。但从认识暮辞清至现在，他阅读那些只听过而未涉猎的书籍，学习曾有所触及可已缓缓淡化的知识，甚至有时说些言不由衷的话……因为她的存在，他迫切地想证明什么，仅此而已。

——明明他们都曾生长于那样鲜艳的红旗下。

见他陷入沉默，暮辞清善解人意地转移话题，讲起科技发展：“最初是魂族长提的建议……”

她用三言两语简单概括魂天帝的观点，萧炎听着，难掩讶异：“前辈是这样说的？”

暮辞清敏锐地意识到什么，颔首。她详细告知他自己所做的一切，通电、通水、交通、通信……后者眼睛逐渐睁圆，终是不可置信地打断她：“你只用两个多月就让这些东西从无到有？！”

“斗气大陆之上，有一定灵魂力量的人就能将文字镌刻于玉简之中供人阅读。其对阅读者灵魂力量的要求小于记录者，但到底存在，不利于广泛传播。且玉简制作材料比较昂贵，在底层几乎不流通。我走访群众时了解过相关情况，他们基本以纸张为主。从这个角度出发，建立建全网络相当必要……”

暮辞清正说到兴头上，从穿越至现在，她时时走访群众。诚然系统目前仍绝不出错并全天候监视，她不用走进群众就能达到走进群众的效果，可想搞这种事业怎能远离群众？

萧炎突如其来的打断令她一愣，回神后轻咳：“其实没什么难度，魂族长也帮了很大的忙……”

“两个多月，八十多天。”他完全听不进去她的解释，只自顾自地道，“你何止是被广告学专业耽误的政治天才？你还是被广告学专业耽误的理科大佬！你穿越真是国家的损失！”

“这话说的，”暮辞清连忙反驳，“我没穿越前就是个一事无成的普通人！若不穿越，我也不可能有这些本事！”

他如果说她到来是斗气大陆的荣幸，她也就接受了。但他说她穿越是华夏的损失，开什么玩笑，她怎担得起？！她穿越前还只是大四学生，尚未进入社会，更别提为国家创造价值……

「您现在倒是不爽了，」机械音突兀开口，「双标。」

「一边去，」暮辞清毫不客气，「我认同感在哪边，你第一天知道？」

系统：「……」

“别谦虚了，辞清。”萧炎深吸口气，“你再这样，我情何以堪？”

“不是，”暮辞清对上他仰视眼神，百口莫辩，最终试图转移话题，“现有电脑体系类似地球，任何人都能使用。此外还有特殊接口，灵魂力量相对强大者可以从中进入，达到意念操作的效果。遗憾的是，网络信号只覆盖乌坦城和青山镇，我给你带电子产品也没用。所以我给你带了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