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炖爱寓日常：主打一个离谱陪伴 第5章 城市记忆

周六清晨五点二十分，陈默的生物钟准时将他唤醒。窗外，上海的晨光尚未完全驱散夜色，天际线处泛着淡淡的蓝灰色。他轻手轻脚地起床，避免吵醒隔壁的关谷神奇——这位日本漫画家昨晚又熬夜到凌晨三点，此刻正沉浸在漫画家的特有权中：昼夜颠倒的睡眠。

厨房里，陈默取出昨天新买的咖啡豆，细细研磨。豆子碎裂时散发的香气让他想起2023年自己那间小公寓里的咖啡机。虽然这个时代的设备简陋许多，但制作咖啡的仪式感依然能带来同样的平静。

水注入摩卡壶，放在炉灶上用小火慢慢加热。等待的时间里，陈默切了两片全麦面包放进烤箱，又从冰箱取出牛奶和果酱。这些简单的早餐准备动作已经成了他清晨的固定仪式。

当咖啡的香气开始弥漫时，陈默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不用回头，他知道是谁——过去两周，这个时间出现在厨房的只会是一个人。

"早。"林宛瑜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柔软，"今天尝试了新豆子？"

陈默转身，看到宛瑜穿着浅蓝色的家居服，头发随意地挽在脑后，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在脸颊旁。晨光透过厨房窗户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轮廓。

"哥伦比亚单品，中度烘焙。"陈默将煮好的咖啡倒入两个杯子，"据说有柑橘和焦糖的风味。"

宛瑜接过咖啡杯，轻轻嗅了嗅："闻起来确实有果香。"她抿了一口，"比上次的巴西豆更明亮。"

"你的味觉很敏锐。"陈默赞赏道，"面包马上好，要果酱还是黄油？"

"一半一半吧。"宛瑜微笑着取出餐具，"今天周六，你也起这么早？"

陈默将烤好的面包装盘："习惯了。再说，早上的时间最安静，适合思考。"

两人像过去两周的每个清晨一样，端着早餐走向阳台。五月的晨风带着一丝凉意，但已能感受到初夏将至的温暖。远处，黄浦江上的货轮缓缓移动，城市的轮廓在晨光中逐渐清晰。

"今天画廊的展览几点开始？"陈默问道。

宛瑜看了看腕表："十点开幕，但我想提前去帮忙准备。策展人玛丽亚是我在意大利的老师，对我很照顾。"

"需要我什么时候到？"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和我一起去？"宛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布展最后阶段总是最忙乱的，多个人帮忙会好些。"

陈默点头："没问题。我上午正好没事。"他顿了顿，"不过我对当代艺术了解有限，可能帮不上专业忙。"

"布展需要的是人手，不是艺术评论家。"宛瑜笑道，"搬运画作、调整灯光这些，体力活居多。"

两人安静地吃完早餐，各自回房准备出门。陈默换上简单的白衬衫和深色休闲裤，想了想又带上一件薄外套——画廊的空调通常开得很足。

八点整，他们一起走出公寓楼。清晨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偶尔有晨跑者经过。宛瑜领着陈默走向地铁站，边走边介绍今天的展览。

"主题是'城市记忆'，邀请了六位亚洲新锐艺术家，用不同媒介表现他们对都市变迁的理解。"宛瑜的声音在晨风中显得格外清晰，"玛丽亚特别看重这次展览，可能会引进到威尼斯双年展。"

地铁车厢里空荡荡的，两人找到座位坐下。宛瑜从包里取出一本展览画册递给陈默："这是参展艺术家的资料和作品简介，你可以先了解一下。"

陈默翻阅着画册，被其中一位韩国艺术家的装置作品吸引——用数百个老式钟表零件组成的城市微缩模型，象征着时间与记忆的交织。

"这个构思很巧妙。"他指着图片说。

宛瑜凑过来看，发丝不经意间擦过陈默的脸颊，带来一丝淡淡的洗发水香气。"金敏哲的作品，他收集了首尔老城区拆迁时废弃的钟表店库存，每一块零件都承载着某个家庭的记忆。"

陈默注意到宛瑜谈到艺术时眼中闪烁的光芒，那是一种纯粹的、不掺杂任何功利的热爱。在2023年的世界里，这种纯粹已经越来越少见。

"你为什么选择艺术管理？"他好奇地问。

宛瑜思考了一会儿："我想让美好的事物被更多人看到。艺术不该只属于精英阶层，它应该走进普通人的生活。"她顿了顿，"听起来很理想化吧？"

"不，很崇高。"陈默真诚地说，"商业与艺术的平衡是个永恒难题，能做到的人不多。"

宛瑜惊讶地看着他："这正是玛丽亚常说的话！陈默，你真的很懂艺术。"

陈默谦虚地笑了笑："只是些粗浅看法。"

他们在地铁人民广场站换乘，最终在九点前到达了位于M50创意园区的画廊。展馆前已经有不少工作人员在忙碌，搬运器材、调试灯光。

"玛丽亚！"宛瑜向一位银发的外国女士挥手。

玛丽亚·科斯塔，一位六十多岁的意大利女性，穿着标志性的全黑装束，脖子上挂着各种材质的项链。她拥抱了宛瑜，然后好奇地打量着陈默。

"这位就是你常提起的陈默？"玛丽亚的英语带着浓重的意大利口音，"终于见到真人了。"

宛瑜脸颊微红："玛丽亚！我只是说他是我们公寓最有艺术修养的..."

"当然，当然。"玛丽亚狡黠地眨眨眼，"陈先生，宛瑜说你对中国传统艺术很有研究，正好我们有个水墨展区需要调整，能请你给些建议吗？"

陈默有些意外地看了宛瑜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抱歉的表情。显然，宛瑜向老师夸大了他的艺术造诣。

"我尽力而为。"陈默谨慎地回答。

接下来的两小时，陈默完全融入了布展团队。他帮忙搬运画作、调整射灯角度，甚至协助解决了一个棘手的技术问题——如何在不破坏作品完整性的情况下，为易碎的陶瓷装置增加安全防护。

"用透明亚克力板做成隐形围栏。"陈默建议道，"保持观赏距离的同时不影响视线。"

玛丽亚对这个方案大为赞赏："完美！宛瑜说得没错，你确实有解决问题的天赋。"

在水墨展区，陈默凭借对中国传统艺术的了解，提出了几处展示顺序的调整建议，使整个展览的叙事更加流畅。玛丽亚惊讶于他的专业眼光，甚至邀请他在开幕式上做简短发言。

"我只是业余爱好者，不够资格。"陈默婉拒道，"但很感谢您的信任。"

十点整，展览正式开幕。来宾络绎不绝，陈默站在角落，看着宛瑜熟练地接待各路嘉宾，用中英双语介绍作品，举止得体又不失亲切。与公寓里那个安静的女孩相比，工作状态下的她展现出完全不同的自信与魅力。

"躲在这里干什么？"宛瑜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递给他一杯香槟，"累坏了吧？"

"还好，挺有意思的。"陈默接过酒杯，"你表现得像个专业人士。"

宛瑜眼睛亮了起来："真的吗？我一直担心自己不够格..."

"完全不必担心。"陈默真诚地说，"你对每件作品的解读都很到位，连那位挑剔的收藏家都频频点头。"

他指了指不远处一位正在仔细端详画作的中年男子，那人穿着考究的西装，表情严肃。

"赵先生？他是上海有名的收藏家，眼光毒得很。"宛瑜小声说，"能得到他的认可可不容易。"

正当两人低声交谈时，玛丽亚带着赵先生走了过来。

"赵先生，这位是陈默，对我们展览提出了宝贵建议。"玛丽亚介绍道，"陈默，这位是赵明远先生，著名艺术收藏家。"

赵明远锐利的目光在陈默身上停留了几秒："年轻人懂当代艺术？"

"略知一二。"陈默谦虚地说，"主要是学习。"

"说说你对金敏哲作品的看法。"赵明远直接抛出考题。

陈默不慌不忙："钟表零件组成的城市模型，表面上是时间与空间的对话，实则探讨的是现代化进程中个体记忆的消逝。每一块废弃零件都代表着一个被拆迁吞噬的家庭故事。"

赵明远眉毛微微扬起："有意思。那林小月的摄影系列呢？"

"她用过期胶片拍摄老城区，故意保留漏光与划痕，将技术缺陷转化为情感表达。"陈默分析道，"这种不完美恰恰是对'城市更新'中粗暴完美主义的反讽。"

一问一答间，赵明远的表情从怀疑逐渐变为欣赏。最后，他递给陈默一张名片："下个月我有个私人收藏展，欢迎你来。年轻人有这种眼光的不多。"

玛丽亚和宛瑜交换了一个惊讶的眼神。赵明远以挑剔著称，极少主动邀请陌生人参观他的私人收藏。

开幕式结束后，陈默帮工作人员收拾场地。宛瑜走到他身边，眼中满是好奇："陈默，你到底还藏着多少我不知道的才能？赵先生可是出了名的难讨好！"

"运气好而已。"陈默笑了笑，"可能我的看法恰好和他一致。"

"不可能那么简单。"宛瑜摇头，"你谈艺术的深度...不像业余爱好者。"

陈默心里一紧，担心自己表现得太专业。他转移话题："饿了吗？忙了一上午，该犒劳一下自己了。"

两人在创意园区附近找了家安静的西餐厅。宛瑜坚持这顿她请客，作为对陈默帮忙的感谢。

"其实我很好奇，"点完餐后，宛瑜托着腮看向陈默，"以你的才华，为什么选择在电台工作？艺术圈或金融界可能更适合你。"

陈默搅动着冰水里的柠檬片："电台工作很纯粹，用声音传递思想和情感，没有太多功利性。我喜欢这种简单。"

"就像我们的清晨时光？"宛瑜突然说。

陈默抬头，对上她清澈的目光："对，就像那些时刻。简单，但珍贵。"

两人相视一笑，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

下午回到公寓时，3602静悄悄的。关谷神奇的门上挂着"创作中，请勿打扰"的牌子；吕子乔的房间门虚掩着，传出断断续续的鼾声——显然昨晚又出去"社交"了。

陈默轻手轻脚地回到自己房间，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整理下周电台特别节目的策划案。《城市记忆》——与今天展览同名的这档节目，是他升任副主任后负责的第一个大型企划，将邀请三位知名主持人共同参与，探讨上海的城市变迁。

正当他专注工作时，手机响起。是方瑜。

"陈先生，没打扰您吧？"方瑜的声音一如既往地专业，"下周我们有个高端客户投资沙龙，主题是'科技股的投资逻辑'，想邀请您参加。"

陈默犹豫了一下："具体是什么时候？"

"下周三下午两点，在华信证券VIP会议室。"方瑜补充道，"赵澜先生会做主旨演讲，他是科技板块的顶级分析师。"

赵澜这个名字陈默有印象——在2023年，他是中国科技投资领域的教父级人物。能听到他十多年前的见解，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

"好的，我会准时参加。谢谢邀请。"

挂断电话，陈默陷入思考。方瑜的持续关注既是机会也是风险。一方面，通过正规渠道获取投资信息对他的布局有利；另一方面，过度暴露自己的"先见之明"可能引来不必要的关注。

权衡再三，他决定参加沙龙，但保持低调，只作为观察者而非积极参与者。

傍晚时分，公寓渐渐活跃起来。关谷神奇终于走出房间，头发乱蓬蓬的，眼睛却闪着兴奋的光芒。

"陈默君！灵感来了！"他挥舞着数位笔，"水墨漫画的新章节，太完美了！"

陈默好奇地跟着关谷来到客厅，电脑屏幕上显示着新完成的漫画页面。传统水墨的渲染效果与漫画的分镜叙事巧妙融合，创造出独特的视觉体验。

"关谷，这太棒了！"陈默由衷赞叹，"特别是这一页，毛笔的飞白效果让打斗场面充满了动感。"

"正是受你启发！"关谷激动地说，"我想通了，不必完全拘泥于传统水墨，可以取其神韵而自由运用。"

两人正讨论着，展博兴冲冲地闯了进来："陈默！APP的校园版完成了！校园广播站试用后反响超好！"

他打开笔记本电脑，展示着新开发的界面。与电台版相比，校园版增加了课表查询、失物招领等实用功能，更贴近学生需求。

"交大广播站已经签约了，每月付800元使用费！"展博兴奋地说，"复旦和同济也表示有兴趣！"

陈默仔细检查了各项功能："界面优化得很好。不过服务器负载怎么样？同时在线人数增加后会不会卡顿？"

展博推了推眼镜："这正是我想跟你讨论的。目前用的是共享主机，如果用户量增加，确实需要升级..."

"先看看这几所学校的反馈。"陈默建议道，"如果效果确实好，我们可以考虑租用独立服务器。资金不是问题。"

关谷神奇好奇地凑过来："这是什么APP？能看漫画吗？"

"广播互动平台。"展博解释道，"不过...加入漫画版块倒是个好主意！很多校园广播站都有漫画社团..."

陈默眼前一亮："展博，这个思路可以拓展。我们不必局限在广播领域，完全可以做成一个校园综合服务平台。"

三人热烈讨论着产品规划，直到曾小贤推门进来。

"哟，技术宅们又在密谋什么？"曾小贤拎着两袋外卖，"先吃饭吧，我带了小龙虾！"

吕子乔仿佛闻香而动，瞬间从房间窜出来："小龙虾？曾老师今天这么大方？"

"庆祝我节目收听率连续三周第一！"曾小贤得意地说，"当然，也要感谢陈默的策划。"

众人围坐在餐桌旁，剥着麻辣鲜香的小龙虾，讨论着各自近况。展博滔滔不绝地讲着他的APP；关谷神奇展示他的水墨漫画新作；曾小贤则绘声绘色地描述台里新来的美女实习生如何崇拜他。

只有吕子乔闷头吃虾，一反常态地安静。

"子乔，你的'乔峰国际'进展如何？"陈默故意问道。

吕子乔叹了口气："别提了，面试了十几个，没一个合适的。"

"是人家看不上你吧？"曾小贤揶揄道。

"怎么可能！"吕子乔不服气地说，"是她们达不到我的专业标准！模特这行，光有长相不够，还得有气质、有台风..."

"得了吧！"曾小贤翻白眼，"你那些'专业标准'该不会是三围数据吧？"

众人哄堂大笑。吕子乔恼羞成怒，抓起一只虾壳扔向曾小贤，引发了一场小型"食物大战"。陈默笑着躲到一旁，这种无厘头的欢乐正是爱情公寓的魅力所在。

闹剧过后，大家各自回房。陈默继续完善他的节目策划，直到深夜。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宛瑜发来的短信：

"今天谢谢你，赵先生刚才打电话给玛丽亚，专门称赞了展览。这对我的实习评价很有帮助。晚安。"

陈默回复了一个简单的"晚安"，嘴角却不自觉地上扬。在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世界里，他正一点点建立起属于自己的生活和人际关系。没有惊天动地的冒险，但这种平淡真实的日常，反而更显珍贵。

窗外，上海的夜空繁星点点。陈默关上台灯，在黑暗中闭上眼睛。明天，还有更多精彩等待着他去发现和创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