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遇前男友和白月光 第103章 希腊

三人干嘛喝完酒就出了酒吧，几人沉默着走在路上，沉默着沉默着，忽然笑了出来。

先是板寸在是楚言楠，最后连真理都笑得出来，几个人在路上不顾周围人异样的目光哈哈大笑。

“老师，你真的有男朋友吗？”真理好奇问。

“为什么这样问？”楚言楠反问。

“因为你是一个人出来玩啊，要不是没有对象，就是刚和对象分手，出来散心。”真理说。

楚言楠：“……”

楚言楠：“确实刚分手。”

“那你这也太——”真理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板寸打断了：“你们看今天的月亮真圆啊。”

三人同步望天，天上没有月亮。

得到整整齐齐两个白眼，板寸臊得慌，只能匆忙告别：“我先走了，还要赶明天早上的飞机。”

真理看了一眼时间也不早了，便说：“那行，我也走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出去玩。”

“诶，带我一个呗。”楚言楠厚着脸皮提议：“我来的时候没做攻略，让我蹭一下你的攻略，我包饭。”

真理上下打量了一下楚言楠，笑：“好呀。”

真理订的民宿在偏远居民区，因为交通不是很方便，所以非常便宜，但经常打不到车，楚言楠看着她上车，记下车牌号之后，约定了第二天的见面地点才走的。

回到民宿，楚言楠洗了个澡，换上睡衣，翻出MP4，在吉他声里爬上了床。

第二天一早，楚言楠穿了一件夏季T恤，他预感今天会是很充实的一天，毕竟要跟着真理的旅游攻略走。

事实也的确如此，真理给楚言楠看了一眼今天的行程，蒙纳斯提拉奇广场，哈德良图书馆，阿塔罗斯廊柱。

真理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类似国家图书馆、博物馆这种比较远的景点我都去过了，昨天卫城和卫城周边的景点也逛完了，今天只要去这三个地方，你没意见吧？”

“我没意见。”楚言楠能有什么意见，只问：“吃早餐了吗？”

“还没有，那个蒙什么奇的广场上有卖，到地方连着午饭一起吃。”真理一边往前走一边扎头发：“走吧。”

真理的头发很短，只是刚好可以扎起来的长度，手臂衣服遮挡处因为晒太阳，有着明显的分界线，看着很健康，脚步很有力量。

她带着楚言楠去坐了地铁，路上还嘱咐他：“小心扒手，不管去哪个国家都一样。”

地铁上两人捂着包，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为什么出来旅游。

真理已经知道楚言楠是为情所伤了，所以不必多说，直接解释自己为什么出来：“因为迷茫。”

楚言楠疑惑：“迷茫？”

“是的。”真理说：“因为一直找不到工作，所以我感觉迷茫，就来到了希腊，这个哲学的故乡。”

“那你得到你想要的答案了吗？”楚言楠问。

真理凝眸，闭了闭眼，摇头道：“得到的答案，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楚言楠突然想起她在帕特农神庙，少女柱下的那句：哲学已死。

“如今社会，哲学已死。”真理陈述着自己的观点，声音里却透露着迷茫：“有用即真理，是现实主义的命题。”

“但如今科学是第一生产力，哲学未能和科学同步发展，国内大学哲学系整体缩招，本科毕业就业率整体偏低，从事相关工作的更少。”

“科学的技术发展已经掩盖了哲学，哲学在科学面前的滞后性无法掩饰，哲学的思辨也无法代替科学的客观。”

真理垂眸：“没办法，哲学推动人类的思潮，在科学出现后哲学必定走向陨落。”

“我到不这样认为。”楚言楠诚恳道：“科学诞生于哲学的思潮，很多伦理、政治、心理方面的问题，是科学的客观无法解决的，哲学的思辩性也是科学无法代替的。”

“你现在只是因为找不到工作迷茫而已。”楚言楠安慰她：“哲学未死，真理永存。”

“你倒是会安慰人。”真理看了他一眼。

“可能是因为旁观者清吧。”楚言楠笑。

“那要不然你把你的事也跟我说一下，说不定我也旁观者清呢？”真理笑着，眼里闪烁着兴味。

“不，不用。”楚言楠拒绝了。

“真的不用吗？”真理歪头：“但是如果不放下，你不但会失去他，还会失去你自己，蒙受双倍损失。”

楚言楠：“谁说的？”

真理：“苏格拉底。”

蒙纳斯提拉奇广场上，跳蚤市场摊位云集，旧书画报、二手唱片、手工艺品、街头小吃，楚言楠和真理买了两份烤肉串边走边吃。

真理在手工艺品的摊位旁，看着摊位上的希腊特色浮雕冰箱贴，小声和楚言楠蛐蛐：“其实广场上50%的东西made in China.”

“那你还要买吗？”楚言楠问。

“要的要的。”真理说：“在这里买和回家网购，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两人一起左逛逛右逛逛，期间真理买了一个帕特农神庙冰箱贴、一条据说独一无二的捷克珠项链、一只仿照希腊神话阿波罗的桂冠，楚言楠却一直没有买东西。

“老师，我发现一件事。”真理笑着，拿起一串果壳铃：“叔本华提出，要从痛苦中解脱，唯一的办法是彻底否定生命意志，即通过禁欲来达到无欲的状态——你现在就是这样一个状态。”

“是吗？”楚言楠讪讪笑了笑：“听起来好像不是什么好事呢？”

“对呀。”真理把手里的果壳铃塞给他：“如果说人的**分为生存需求和精神需求两大类，那么你除了吃饭睡觉满足生存需求以外，似乎没有做什么事情满足精神需求，哪怕是出来旅游也像一具行尸走肉，这难道是什么好事吗？”

“旅游的意义是让人从麻木的生活中走出来，而不是一直被困在麻木当中。”

“你明白吗？老师。”

楚言楠接过果壳铃轻轻摇晃，水铃桐果壳相互碰撞，发出类是海水碰撞的声响。

“是我该叫你老师。”楚言楠花10欧元买下了那个果壳铃：“或许下一站，我该去靠海的地方。”

哈德良图书馆现在一片废墟上，好像教会他们知识的，比起书籍更多是历史，楚言楠和真理在历史中一边走一边商量去哪里，最后真理竟然建议楚言楠去圣托里尼。

“你不是说那里物价很高吗，怎么推荐我去那里？”楚言楠这样一问，立马让真理想到了9块钱的酸奶，真理一边牙疼，一边道：“以你花10欧买个装饰品的消费水平，我觉得圣托里尼的物价对你来说也不算太高。”

真理双手扶在胸口：“希望你别被圣托里尼的物价清空钱包。”

“放心，我一定会去尝尝9欧的酸奶的。”楚言楠揭她伤疤。

真理：“滚。”

阿塔罗斯廊柱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边立着两排高大的罗马柱，在夕阳光下显现时间的缩影。

两人穿梭在柱子背后的光影间，真理把自己之前做的纸质版《圣岛攻略》，交给楚言楠：“住宿什么的你可以无视掉，因为我住的地方环境很差。”

楚言楠：“我已经看好了一间海景房，带露天泳池的那种。”

真理：“我记得那种房间要2800一个晚上。”

“是的，银行卡在燃烧。”

“狗日的。”

阳光穿过柱子的缝隙，撒在他们身上忽明忽暗，他们在时光的间隙里走远了。

晚上楚言楠和真理在一家路边小店里吃牛肉汤，吃完饭他们又在卫城附近散步，散着散着，楚言楠忽然停下脚步，说：“真理，我也发现一件事。”

真理停下脚步，回望：“嗯？”

楚言楠笑：“我们能看清对方的雾，却看不清脚下的路。”

“那祝愿你早日看清脚下的路。”真理抬手捶了一下他的肩膀：“我已经想好以后该做什么了。”

楚言楠：“做什么？”

真理：“考研、考公、考教资。”

听到教资二字，楚言楠就牙疼，看得真理发笑。

那天晚上，楚言楠拿着真理的《圣岛攻略》，定了去往圣托里尼的航班，开始了他真正的旅途。

圣托里尼是个位于爱琴海上的岛屿，白天气温比雅典还要高两度，楚言楠一下飞机就把衬衫换成了短袖。

爱琴海的海景房露台上，往外就能看到三个蓝顶教堂，楚言楠在窗沿挂下雅典买的果壳铃。

海风吹乱了他过长的发梢，同时果壳铃碰撞的声音，混合着海浪的声音，交织成纯粹悦耳的白噪音。

趁着下午太阳不大，楚言楠打算先去Fira小镇逛逛，回来的时候刚好可以看圣托里尼日落。

在Fira小镇，楚言楠找到了真理深恶痛绝的9欧酸奶，浓密的原味酸奶撒上曲奇饼干，味道还是不错的。

一边吃酸奶一边看街上的游客，楚言楠忽然听见有人喊“老师”，整个人直接应激，回头却见一个老师领着一群少年从夹道中间走过——他们穿着城南外国语的校服。

城南外国语的校服过了几年也没有改版，还是一律的灰白配色……

楚言楠定睛一看领队的老师，发现竟然是熟人：“老师！”

领队老师看过来，一时没有认出他。

“老师，我是雅思班楚言楠。”楚言楠说完后，领队老师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神色：“哦！你是那个英语很差的混血儿的同桌！怂恿班里男生在康老师面前朗诵再别康桥的那个！”

楚言楠表情一僵，英语老师还以为他是被自己揭短的尴尬，笑着上前拍了拍楚言楠的肩膀：“没事没事，谁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你现在四六级过了没？雅思考了多少分？托福考过吗？”

“……四六级过了，雅思5.0，托福没考。”楚言楠缓缓回答她的问题。

英语老师看起来不太满意，但还是点头道：“还行。”

“老师，这是谁呀？”有学生问。

“这是老师以前的学生，也是你们的学长。”英语老师一边向现在的学生介绍楚言楠，一边和楚言楠解释：“我和几个外语组老师在高一高二的学生出来研学，顺便拍摄视频、纪录片参加比赛，得奖了高考还能加分。”

“哦。”楚言楠看了一下天色：“现在这个天色，你们是要去拍日落吗？”

英语老师：“是的，我们找人占了机位，你要跟我们一起去吗？”

楚言楠：“好呀好呀。”

《圣岛攻略》上，真理有写最佳日落观景地，但也在旁标注了“人多，不建议去”的字样，楚言楠能预料到人山人海，但没想到能那么多。

研学的队伍中，有学生抱怨：“怎么这么多人啊，为什么不能包场？”

“就是就是，人挤人的，烦死了。”

“真不知道学校干什么吃的。”

“一人20万就这待遇……”

英语老师转头：“各位同学，圣托里尼包场要提前两个月左右，你们是临时起意从巴黎飞过来拍日落的——我知道你们家里有能力现在清场，但是不要因为自己是资产阶级，就理所应当压榨普通人啊。”

外语组的老师带着学生分散开来，他们这一组只有六个学生，六个学生在两个技术人员的指导下架好三脚架，选好合适镜头安装好，又开始选择遮光罩和减光镜，防止杂光干扰。

接下来没有老师的事儿了，英语老师就在一旁打电话，楚言楠靠着墙看日落，神情很专注，以至于电话凑到他耳边时，他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康老师，我在希腊看到一个你们班以前的学生，叫楚什么的。”

“楚言楠？”康侨似乎有些吃惊：“哎，赶紧让他接个电话！”

英语老师把手机打开免提凑到楚言楠耳边，康侨声音响亮地传了过来：“喂！阿楠！”

楚言楠被吓得往后退了两步：“我操！”

“操什么操，没礼貌。”康侨的声音在电话那头显得中气十足：“你小子在外头玩的怎么样啊？”

楚言楠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无奈笑了笑，从英语老师手里接过手机：“挺好的，我下一站还打算去再别康桥呢。”

康侨笑骂着：“滚犊子，你小子就知道挤兑我，怎么不和诗涵他们学学？”

楚言楠闻言一愣，喉结滚了滚，问：“他们在你边上？”

“如果这样（用自杀来表示诚心），你不但失去了你的恋人，同时还失去了你自己，你会蒙受双倍的损失。”出自苏格拉底与失恋者的对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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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希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