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上扬起一川晴 第13章 年少情定圣诞夜

雕花铜门缓缓敞开，宴会厅内的璀璨光芒倾泻而出。

挑高十米的穹顶绘着古希腊神话的鎏金壁画，欧式廊柱上缠绕着常青藤与缎带装饰，大理石地面倒映着摇曳的烛光。

“看，谁来了！”

Lawrence用手肘撞了撞陆扬，朝入口处示意。

陆扬循声望去，手中的香槟杯险些倾倒。

温晴晴长发如瀑，垂落在雪白的肩颈，红唇与红裙相互映衬，勾勒出曼妙的曲线。

这几天总穿运动装的女孩，此刻美得如同从油画中走出的女神，让他挪不开视线。

“Frank？Frank！”

Lawrence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

他快步走向温晴晴，急忙招呼着说：

“这边。”

带着她在自己身旁的空位坐下。妍珠此时只好落坐在陆扬的对面。

餐桌上烛火摇曳，昏黄的光晕笼罩着每张谈笑的脸庞。

每当有人讲出妙语引发哄笑，陆扬总会侧头看向温晴晴，他深深的酒窝随着笑容浮现。

此刻坐在身边的人，西装革履，依旧能轻易搅乱她的心跳，仿佛时光从未流逝，那个会在人群中第一时间望向她的陆扬，依然是记忆里最让人心动的模样。

餐桌上，阿萨多烤肉在铸铁盘上滋滋作响，混着阿根廷青酱的辛辣香气，瞬间撞进陆扬鼻腔。

（这熟悉的味道把陆扬拉回六年前的圣诞夜）

17岁的陆扬站在玄关，对着镜子反复抚平卫衣上的褶皱，口袋里的手机不断震动，是温晴晴发来的消息。

他手忙脚乱往包里塞薄荷糖时，身着笔挺松枝绿制服、肩缀金色枝叶的父亲恰好从书房出来。

“今天要多少？” 父亲扫了眼他紧张的模样，主动开口。

“1000 块！” 陆扬脱口而出，看着父亲抽出十张百元大钞。

“和谁出去？” 父亲指尖叩着餐桌追问。

他小声道：“温晴晴......”

话音刚落，父亲动作一顿，又摸出五张钞票拍在他掌心：

“和人家在一起好好学习，别毛手毛脚的。”

陆扬攥着钱冲出门，寒风卷着雪粒子扑在脸上，心里却暖得发烫。

(都柏林圣三一大学晚宴厅)

宴会厅的烛火轻轻摇晃，陆扬指着滋滋冒油的烤肉，压低声音问温晴晴：

“你记不记得以前，我们也吃过阿萨多烤肉？”

温晴晴轻声开口：“记得呀，那年在金格斯西餐厅。大家还交换了圣诞礼物。”

陆扬嘴角不自觉上扬：

“你送我的礼物是条黑绿格子的围巾。”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她脸上：

“拆礼物时你非要给我戴上。”

“结果你跟触电似的躲开了！”

温晴晴轻轻笑出声，回忆里少年惊慌后退的模样鲜活如昨：

“围巾都差点甩到旁边人头上。”

“我脖子很敏感，真不是故意的。”

陆扬伸手挠了挠后颈，“高领毛衣都穿不惯，更别说戴围巾了。”

他忽然凑近，压低声音道：

“不过你当时那句‘小气鬼’，我记到现在。”

笑意从温晴晴眼底漾开，俏皮地说道：

“早知道就送点别的……”

“别这么说。”

陆扬打断她的话，声音轻柔得像是怕惊碎了满桌烛光。

“礼物我一直收着，那天开心得睡不着。”

他摩挲着酒杯，目光突然变得灼热。

“那天收到围巾之后，我还实现了一个愿望。”

温晴晴手中的叉子 “当啷” 撞在餐盘上，清脆的声响混着烤肉香气在两人之间炸开。

陆扬的目光裹着回忆的温度，“那晚的灯光把你照得像团暖融融的光晕，我鼓起勇气和你告白。”

温晴晴唇角漾开笑意，指尖无意识绕着餐巾边角：

“怎么会忘？当时你连声音都在抖，问我愿不愿意和你交往。”

陆扬忽然轻笑出声，带着几分酸涩的调侃：

“你却一本正经地说‘想专心学习，高考后再说’？”

他刻意模仿着温晴晴当时的语气，尾音微微上扬。

温晴晴反唇相讥：

“你还不是急得差点掀翻饮料杯，追着问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觉？”

“但你的回答，我永远都忘不了。”

陆扬的声音突然低沉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温晴晴，“你说‘和你对我…… 是一样的’。”

这句话如同一枚石子，投入两人心湖，激起千层涟漪。

空气仿佛在此刻凝固，他们不约而同地红了脸，往昔的悸动与羞涩，在这一瞬间尽数重现。

（六年前的金格斯西餐厅）

彼时，得到肯定答案的少年，掌心的燥热几乎要烧穿桌布。

他的小指小心翼翼地往少女手背蹭去，动作轻得像怕惊飞一只蝴蝶。

当触碰到那抹温软时，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而少女只是微微一颤，没有躲开，他深吸一口气，掌心缓缓覆上她的手背。

“高考还有半年，太久了。我怕你反悔，你得让我盖章。”

“盖什么章？” 少女的疑问还未出口，就被他突然俯身的动作惊得屏住呼吸。

少年温热的气息拂过手背上的皮肤，在她手背上落下绵长的一吻，睫毛扫过她的手腕，酥痒的感觉顺着血管直窜心脏。

“晴晴，我想一直守护你。”

他抬起头时，单眼皮下的眸子亮得惊人，深深的酒窝里盛满甜蜜，虎牙在暖光下泛着狡黠的光。

而少女早已红透了脸颊，慌乱地抽回手，却怎么也藏不住嘴角的浅笑。

(都柏林圣三一大学晚宴厅)

此刻，宴会厅的烛光中，两人沉浸在回忆里，嘴角不自觉地扬起幸福的弧度。

然而，这份甜蜜的静谧很快被 Lawrence 爽朗的笑声打破，他举着酒杯大步走来，全然不知自己打断了一段珍贵的往昔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