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系统之武林苟手 第30章 第三十章 茗朔公主

第二擂确实提前了。武院正式下了通知，将于中秋节过后进行组队。

这次是自由组队，又恰逢中秋灯会之际，顾鸣凤的寝舍院门几乎被踏破，因着马景然那里也很是热闹，他便搬去了木鸪那里挤一挤，没躲两日又被堵了。

酷哥有几次飞到何在竹那里讨青虫吃，模仿地绘声绘色：“顾鸣凤，玉树临风，一起看灯一起看灯……”

倒是把何在竹乐的够呛。

她这几日忙着抓紧最后的冲刺，除了被何禹舟碾压式暴揍，就是倒挂在树上休息，每日见顾鸣凤时也没瞧出什么异常，故而也没顾得上问。

至于其他人有挑衅顾鸣凤的，倒是没人再来招惹她，估摸他们也都觉得顾鸣凤根本不会选她，所以没什么值得在意。

既然如此，何在竹也不在意，依旧按部就班的争取再争取一点进步的空间。

倒是徐宝荣来约她中秋一起出去看灯会，武院允许中秋节当日外出，她爹给她安排了马车，他们打算去看灯会，然后顺道去吃席斋羊肉锅子。羊肉锅子很诱人，但她想了想，还是忍痛拒绝，让她们去玩就好，倘若她事情办完的比较早就去寻他们。

推辞了徐宝荣的邀约，中秋那日，何在竹却是早早便出门了。

到了院外竹林何禹舟已经驾马车在等她。

“你就穿成这样？”

“……”

何在竹低头打量了下，这怎么了，这还是穿了她最好的一件衣裙，平日里她常穿青绿色的棉麻布衣裙，偶尔淡鹅黄色或杏粉色，顶多腰间坠一串何枳给她编的彩色好运结，或者系一些彩色丝带算是装饰。她今儿穿的是母亲托人带给她的一件蓝紫色罗裙，裙摆一层一层，绣着祥云和碧波，袖口用紫色带子束起倒也方便，再配上个月牙白绣着蝶儿的比甲，很是活泼可爱，这样看和她平日风格更像了一些，显得没有那么庄重。上面还坠着飘带，她喜欢起跃空中时飘带起舞的感觉，何枳懂她的喜好，平日衣裳都给她加了飘带，看来母亲也记得。

“罢了，待会见到公主记得规矩些。”

何在竹小鸡啄米般点点头，乖巧缩在马车里眯眼打盹。

没错，她今日的大事便是随何禹舟去拜见公主。

此前顾鸣凤也来问她去不去看灯，她也支支吾吾的拒绝了，顾鸣凤倒是没继续追问，她却十分心虚。公主召见一事涉及重大，何在竹心里隐隐有些猜测，但却不敢问何禹舟，自从得了公主邀约的帖子，这几日颇紧张，吃不好睡不香的，头发都掉了一大把。

为表示尊重，何在竹还翻箱倒柜好生拾掇了一番，多亏何母给她寄来几件罗裙让她中秋灯会穿，她努力挑选，最终定了这身既庄重又没那么庄重的，不想却是连他大表哥这关都没过。

罢了，公主寻她是正事，能为公主分忧便是最大的尊重了……这样想着何在竹终于是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她醒了，马车已经停在岑京一个不知位置的小巷子。

被唤醒的何在竹揉了揉眼，飞快扫过马车内的那个香炉，这会香炉已经燃尽了。放下手，何在竹已恢复平日的神态，装作若无其事地下了马车。

好家伙——隐隐觉得不太妙是怎么回事。

“是迷香，宿主万事小心。系统管理局有规定，皇室所在地两百米范围内不得开机，系统即将关机。”

这个规定是为了防止系统扰乱时空秩序，毕竟皇室血脉的命途与一个国家未来走向休戚相关，倒不是怕利用系统改变皇位归属，权力更迭本就争斗频频，各种势力交错也不多携带系统的这一个，皇位易主可没那么简单。

怕的是更粗暴的——曾有系统和宿主联手灭了一个时空的掌权者，但是登基后即被时空管理局和系统管理局一同抹杀。

虽然这些何在竹都不知道。但仅何禹舟给她下迷药，再到下车后穿过院子绕了一炷香才到达目的地这几件事，就足够让她胆寒。

好嘛，早知可能会取我苟命我便不来了。

这会后悔未免太晚，茗朔公主声音已从屋内传来。

“可是禹舟来了，进来吧。”

玉镯清脆般的声音。何在竹愣了下，随后低头微微躬身跟在何禹舟身后进了里屋。

茗朔公主并没露面。

这是个木制小楼的第二层，从外看着不大但内里却极为宽敞。茗朔公主坐在一副百花图样的屏风后，隐约看着映出的人像，公主应是正捧着本书卷在读。

这样的社交距离何在竹可太满意了，她大着胆子直愣其身板，随着何禹舟谢了公主的赐座后便安分地坐在了那。

“你便是阿竹？无须拘礼，想必禹舟将本宫所托之事告与你，既来了便看看罢，来人呈上来……”

外面走进来六名仆从躬身捧上来数个黑匣子。何在竹朝公主欠了欠身便直接往黑匣子那去了，检查了大约一炷香她才开口道：“回公主，确实皆是礼花。”

“其他焰火匠也均是如此说。这些礼花是本宫派亲信从准备运往岑京城内各处的礼花箱取来的，昨日英姑娘才封箱装车，马上午食后这些礼花将运往城外各处。”

大虞中秋灯会时亦会全城燃放花焰祈福丰收，往年礼花由宫中焰火匠制作。但今年京城出现了位文采出众手艺出众的英姑娘，还是英将军家小儿子家的幺女，经她之手的花朵可以四季开放不凋不谢称之为永生花，她做的杯子晶莹剔透京中贵族为此一掷千金……而她称可以做出三色花焰，要知道以往花焰只有明黄色，她口中的花焰可以呈现紫青红色，这制作花焰的大事便经怀王上奏落在了这位英姑娘身上。

这本也无事，还激起了大家对花焰大会的期待。但坏就坏在，今年的中秋盛宴是由茗朔公主全程操办，有密函告知她英姑娘同他国密探来往密切，恐会利用花焰大会生事，称英姑娘将礼花换成了火药，意图炸毁岑京，谋害百姓刺杀圣上。此密函来自何处至今未查出。

花焰大会是全城燃放，皇宫内与城内各处都安排了燃放点，倘若其欲生事确实是件棘手事。但怀王系当今陛下的胞弟，在皇室里颇有话语权，英姑娘还曾专门撰写文章大赞当今圣上传奇女皇惊觉古今，在文坛掀起一阵赞美圣上雄才武略的风潮，英姑娘也因此颇得圣眷。如果贸然诋毁圣上红人，倘若能证实英姑娘果真有问题还好，如若不然只会惹怒圣颜，还毁了这举国盛世。

但英姑娘制作礼花的过程不让他人插手，茗朔公主虽还是派人前去多次查看皆未有发现，不得不按兵不动直至昨日凌晨装车，派亲信随即抽取了一些加急运来，也不管是否危险，公主亲自带着皇家的焰火匠进行了查验也未有所获。

召何在竹来，仅是几日前同何禹舟商及此事时何禹舟提到何在竹也曾讲过彩色的花焰，甚至何在竹口中的花焰是七彩的。

茗朔公主本不抱希望，但是也安排何禹舟带何在竹来一趟，参与辨别一下此次的礼花。在他们来之前，已经辨别过几轮了，皆未查出异常，却也均不敢肯定无事，毕竟抽取的仅是寥寥。

故而，何在竹她们来时茗朔公主已经很不抱希望。

“公主令人取来的这些礼花衣浆中加了棉花屑、雄黄、银硃，故而可呈现紫、黄、红三色。以往大虞的礼花都是单一雄黄所制所以呈现黄色……单看这些礼花，并未瞧出不妥，若是火药其中硝石成分比重应十分大。，幼时民女曾得一位老先生教导，对火药、礼花等物很是熟悉，依民女之见，这些均是礼花，并非火药。”

何在竹这话说的半真半假，熟悉是真，老先生是假。真正教她这些的人其实是何枳。

幼时何枳曾订有过一门娃娃亲，系何家祖父救命恩人之子，但那人家道中落后沉迷修仙问道炼制丹药还差点被炸死。后来何枳带何在竹上门劝说其重新拿起书本准备科举未果，反而教会那人如何用硝石、硫磺、木炭等物制作礼花，一家人转做花焰生意反而富裕了起来，倒是报了何家祖父的恩情，何枳也借机退婚此后一直未嫁逍遥快活至今。

那次何枳并未教那人制作彩色花焰，也没提如何制作炸药，却均详细地告诉了何在竹，还在何在竹小小试验差点闯祸烧了房子后，索性将其中关要均教与了她，为她燃放了一场七色花焰，但此后也严令禁止了她实践……何枳懂得东西极多，何在竹心痒了一阵子也就忘了。

前段时间何禹舟同她提起岑京花焰大会时，何在竹才无意说漏了嘴，提到七彩的花焰。

直至今日来见公主，何在竹才更加确信，自己的小姑姑可能并不属于这个时代，她或许和系统一样都来自未来新新时空的。何在竹没有去问系统，既然他们都没提，那她便不问，不管他们来自哪里，都是自己最重要的人。

想到这，何在竹将身姿又压低了一点，并且待公主让她起身前又躬身补充，试图将她身上值得注意的地方一笔带过：“民女以为，仅是抽取这些不足以排除礼花中混杂火药的可能性。请问公主宫中所采买的硝石数量可有异样，或者岑京中有无大批量硝石交易痕迹……”

大虞军中有火蒺藜、霹雳火球等均是火药相关的武器，但这些东西并未广泛使用，主要由焱州的军机处制作，因此岑京内其实并没有什么需要大量硝石的地方，只是食铺和贵族皇家会采买部分用于制冰，倘若京中出现大量硝石便值得注意了。

制作礼花所用硝石都是严格登记在册的，由采买司上报后专人采购，茗朔公主的同父胞姐现在统领金影卫，想查并不难。

“硝石采买确实有异样。但，仅是如此，若还是没有确凿证据证实其中藏着火药，也不能凭推测取消花焰大会，公主好不容易在宫中站稳，那些人蠢蠢欲动……”开口的是迎他们进来的那位女官，话里话外均是为公主的不平，似是公主身前近臣，语气中不自主的带着一份上位者身边人的倨傲。

那女官还想再说什么，茗朔公主却是将手中茶盏重重放下，她立刻噤声跪下。

何在竹瞧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官，心中更加小心。

沉默良久的何禹舟却适时开口：“臣知公主难处，但百姓、大虞，以及皇室安危都经不起可能性，不若将此事回禀陛下，再做决断。”

“不可！”茗朔公主沉声否决，话语里隐约带着丝丝怒气。

“事关重大，礼花马上要运往各处，公主三思。”何禹舟拱手弯腰，也不让步。

“民女知晓公主的难处，民女自知愚笨无法为公主分忧，但有一法子，请公主指点。”何在竹咬牙向前一步站在何禹舟身后，也学着他拱手俯身求公主息怒，但心里却是将这三番五次专坑她的大表哥骂了个狗血淋头。

烟花的“衣浆”部分掺入不同的材料可呈现不同的火焰色彩。

清代医药学家赵学敏（1719—1805年）所著《火戏略》提到：“棉花屑光则紫，铜青之光青，银硃之光红，铅粉之光白，雄精之光黄，松煤之光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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