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露种植基地 第9章 电饭煲lulu

1.

“你跑动的时候可以更轻松一点。”克洛泽说，他低头对路德维希温和地提出了建议。路德维希原本正倒举着水瓶往头上倒水降温，在训练赛里汗湿的金发一缕缕的，被水流冲得柔软，像是海藻一样飘在头上，听见声音，他惊讶地睁开了眼。

“唔，可我不累，我——咳、咳！”路德维希忘记自己还在洗脑袋了，一开口说话，倒流的水就呛进了嘴，他手忙脚乱地丢了瓶子，用力拍自己胸口，大声地咳嗽了好几下，头发甩来甩去，飞溅的水珠全落在克洛泽的身上了，克洛泽不禁莞尔，迟疑了一下，伸手轻轻地去拍他的背。

这是2006年的6月2日，德国世界杯即将举办，德国国家队全员已经集训两周，18岁的路德维希是队伍里最年轻的球员，而克洛泽28岁，是队伍的主力前锋，除了早安晚安，这是他第一次对路德维希开口说些其他的事。

路德维希还以为克洛泽是木头呢——不是贬义，只是成名已久的克洛泽在如今克林斯曼的青年军里实在算得上老家伙，总是温和地旁观队伍里小年轻们胡闹而不加入，他看着胡闹的对象往往是路德维希。

德国队是没有英格兰那样喜欢造星的，年轻球员往往按部就班地磨炼积累经验，等到二十四五才顺理成章地进入国家队——不过尤尔根·克林斯曼实在疯狂，02年世界杯德国队平均年龄太老，而今年他直接让德国队超级减辈，年纪大的、不喜欢的、不听管的......统统踢出去，只留下年轻乖巧的小孩陪他征战世界杯的赛场。

而一群年轻小孩里，18岁的路德维希也是格外小的那一个，事实上他是六月一日的生日，刚好在世界杯开幕的六月的第一天，他被征召进队的时候还是个未成年，昨天克林斯曼决定取个好兆头，大手一挥就让全队一起庆祝小孩的成年生日，热情积极得好像路德维希是他亲生儿子一样，不过他显然生不出这个漂亮小孩。

在一向宫斗不断的德国国家队，被主教练明显偏爱不是什么好事，不过路德维希不同，他是凭自己实力入选的。

路德维希是意大利AC米兰的青训球员，在02年世界杯惨败让贝肯鲍尔决心推动德国青训改革之前，德国青训对年轻球员的培养并不看重，路德维希就这样跑去了条件更好的意大利，自然而然国青队也在意大利，在欧青赛世青赛的赛场上给德国打得一泻千里，丝毫不留情面，贝肯鲍尔以此为例，骂足协官员是分外有底气，然后骂归骂，虽然德足协不争气，墙角该撬还是要撬。

星光璀璨的意大利不如德国青黄不接于是什么条件都能给，他们的球员多到让主教练头秃，每天都在平衡球员关系和出场时间，对于意大利足协希望征召的路德维希可有可无，而克林斯曼的国家队二十出头小年轻那么多，再多一个未成年也无所谓，于是水灵灵的意大利天才顺利回家，国家队首战就是世界杯。

所以路德维希和国家队几乎所有人都不认识，除了拉姆，那是他的童年好友，如果不是因为母亲是意大利人，回意大利青训比德国更好的话，路德维希本该是和拉姆一起去拜仁的，他每年都会回德国，和拉姆的联系一直没断过，入队后拉姆义不容辞地帮路德维希融入球队，大家都笑话小成熟后卫终于不成熟，拉姆只是笑，指着起哄的施魏因施泰格说lulu不要跟他玩，那是头坏小猪。

lulu是这个年轻男孩的昵称，球队所有人都跟着拉姆这样叫路德维希，在讲究距离感的德国来说这是个太亲昵的称呼，但是路德维希不在乎，拉姆说大家可以叫他lulu，他也不反驳，只是被拉姆拉着手，目光好奇地打量着所有人。

克洛泽也被他打量，然后观察，最后得出结论：木头。

不爱说话，安静的，温和的，像是德国无数冬日的森林里被雪盖满头的大树，默默地立在那，路德维希从树下经过，听见雪在枝叶上哗哗地响，还有自己踩在雪地里刺啦的一声，他每踩一声，克洛泽就回应他一句。

“我以前确实是个木匠。”克洛泽被路德维希的“木头论”逗笑了，摊开手掌为他展示掌心留下的过去生活的痕迹。

克洛泽的手上的茧已经很浅了，毕竟木匠的过去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情，所有人都只记得他是德国队的头号前锋，不过他自己没忘，有时候媒体或者讨厌他的球迷会骂他木匠出身，但克洛泽心想难道不是这样吗？他现在有空的时候还是会一个人待在乡下的屋子里自己慢慢地雕着木头打发时间，于是茧子淡了又有新的，从未消失过。

路德维希惊叹地摸着克洛泽的手，指尖摩挲着这些掌痕和纹路，侧头对克洛泽说好厉害啊。

他亲昵的姿态简直与生俱来，德国血统除了外表几乎在他身上找不到其他证据来佐证，活泼开朗，又很爱笑，不管对谁都是亲亲热热的，几分钟前才主动找他说话的克洛泽已经飞速地进入了他的朋友名单里，他们挨着坐在球场的某个角落，路德维希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搭在脸上，露出双同样湿润的绿眼睛，兴致盎然地看着克洛泽，克洛泽在跟他分析他在球场上的表现。

路德维希是天才，天赋强到登陆意甲第一个赛季就拿下金靴和联赛冠军，闪光灯和媒体一刻不停，星星绕着月亮一样团团簇簇地围着他转，拿着放大镜分析他在球场上每一分每一秒的想法和动作，最后只能无奈地宣称毫无办法。

“路德维希对于我们来说是完美的，也许时间会证明一切，”媒体们既懊悔又激动，没有什么比太阳更令人向往了，“——证明路德维希确实就是完美的。”

不过就算是被上帝宠爱的孩子，也是有可以听从长辈建议的地方：比如更加轻松地踢球，比如学会不要湿着头发。

克洛泽示意路德维希在这等他，起身离开了，路德维希盘腿坐在草地上，水汽打湿了他的脸，球衣的边缘暗了下去，但他只是甩甩头，托着腮等克洛泽回来。克洛泽拿来了毛巾，一条递给路德维希让他擦擦自己，另一条被他轻柔地裹在路德维希的头顶，他想路德维希这样受人喜欢的小孩是肯定不会自己擦头发的，于是直接替他擦干。

午后昏昏沉沉，路德维希的脑袋被蒙在干燥的毛巾里，闭着眼睛发呆，克洛泽半跪在他的身后为他擦头发，路德维希的脑袋一晃一晃，迷迷糊糊间听见背后传来声音，然后头发上的重量消失了，克洛泽扶住路德维希的肩膀，谁知道下一秒路德维希直接往后仰倒进他的怀里，扯过毛巾盖住了脸。

“米洛，我好困......”他含糊不清地说，早就被有规律的晃动带进梦境里，克洛泽微微地笑了，心里忽然生出了一个想法，想去碰一下路德维希的脸，但他只是犹豫了几秒，远处的树下拉姆的影子已经被太阳斜照了过来，拉姆自然地走了过来，对克洛泽打招呼，而后蹲下来揭开毛巾捏住路德维希的脸。

“lulu回房间睡午觉，床我已经铺好了。”

他又转头对克洛泽说话，语气有些惊讶：“谢谢你米洛，替我照顾lulu。我们一起回去午休吧。”

克洛泽“嗯”，率先站起身，路德维希赖在拉姆的怀里打了个哈欠，有些不情不愿地也站起来，他原本打算和克洛泽在草地上晒太阳呢，太阳很暖和，草地的味道也很好闻，米洛也很温柔，但是拉姆微笑着拉起了路德维希，路德维希于是顺势懒洋洋地趴在他的后背上，胳膊绕过他的脖子在胸前抓住他的球衣，拉姆脸色不变，只对旁观的克洛泽说不好意思，lulu困了会有些调皮。

年长的球员看着他们亲昵地胡闹，垂下眼，慢声说不需要道歉。

路德维希在拉姆的肩上闭着眼睛半梦半醒，耳边只有拉姆和克洛泽的交谈声，他们聊起训练赛，聊起了天气，又说到某个队友今天怎么样，他受的伤好了吗，大概多久才能痊愈，又自然而然地谈起之后的比赛，毕竟是本土世界杯，无数球迷期待德国队的表现，最后三个人进了酒店，拉姆礼貌地说下午见米洛。

“下午见。”克洛泽注视着拉姆纵容地带着路德维希在走廊上往前走，所有球员的房间都在同一层，他们上了电梯到了三楼才算是真正的分开，克洛泽与他们背对而行，忽然回过头，可是只有房门关上发出的咔哒一声，克洛泽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慢慢地继续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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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样被老婆哄着一个番外一个番外地框框写，已经不知道天地为何物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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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电饭煲lu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