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过伤口并吃完晚饭后,沈驰野和汪旭就一起离开了何也家。
第二天是周六,何也吃饭的时候其实是想留两人在家里住一天再走,过去沈驰野不是没有在这里留宿过,沈垣除了打钱和每周一次给他打电话之外,是不管沈驰野的个人日常生活的,他住在哪里于沈垣来讲,不是值得上心的事情,所以沈驰野要是想住下,自然可以。
但就今天何也和顾望朔之间的气氛来看,在这里住一晚上,显然不是明智的决定,以沈驰野对顾望朔多年的了解,今晚顾望朔是一定要对何也做点什么的,至于具体做什么,就不是他能猜到的事情了。
在沈驰野拒绝何也的邀请之后,汪旭的态度便从犹豫立马变成了拒绝。
开玩笑,要是沈驰野这个保命符不留下,他一个人在这里,难道等着半夜被顾望朔暗杀吗?
洗手间里氤氲着温热的白色蒸汽,蒸汽落在光滑的镜子上,遮住了其中反射出的赤luo身体。
后背紧贴着一具滚烫的躯体,何也撑在洗手台上,被迫塌下腰去承受后方一下下的冲击。
何也脸上的眼镜早在进入浴室前就被摘掉,此刻那副金丝圆框的镜子,正孤零零地躺在客厅的茶几上,在茶几周围,散落着刚脱下不久的衣服。
饶是已经这么做过很多次,何也还是习惯不了顾望朔蛮横的力度,他的手臂在大理石台面上撑了很久,已经变得有几分酸痛,偏偏胸口和腰间箍了两只带着伤的手臂,将他死死困在这窄小的空间里。
没有眼镜,高度近视的何也看不清什么东西,只能模模糊糊看见镜子里有两个人影,同时他也不想回应顾望朔的调戏,越回应顾望朔就会越兴奋,逮着他说更多不像话的,倒不如当作没听见,顾望朔过会儿就觉得没意思了。
只是……何也盯着模糊的前方,困惑地眯起眼思考,想不明白顾望朔今天又在发什么疯。
明明一身伤不能洗澡,还非要把他扒光塞进浴室里一起淋水,也不知道伤口泡坏了没有。
顾望朔的体力太好,何也一个要奔三的人,实在是跟不上他的旺盛精力,前半段何也还算清醒,到了后半段,他就只能模模糊糊意识到,自己在被顾望朔摊煎饼一样颠来倒去地翻。
等何也的意识再一次回笼时,他已经穿着干净清爽的睡衣躺在床上了。
身上一如既往地像散了架似的疼,掀开衣服,还能看见腰上没来得及消下去的指印,何也撑着身子坐起来,拿过床头的时钟看了一眼。
22:38
居然已经这么晚了。
本来还想着今天晚上在家里加个班,把下午没收完的尾给收了,被顾望朔这么一搅和,恐怕是没法在十二点前把工作做完。
何也无奈地下床,准备去客厅拿电脑回来工作。
打开卧室门,客厅的光便倾泻而入,晃的何也有些睁不开眼,他下意识眯起眼,抬手挡住吊灯发出的暖黄色灯光。
正在写作业的顾望朔被何也开门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停下手里的笔看过来。
“怎么不睡。”
何也揉揉眼,靠着门框打了个哈欠。
“作业没写完。”顾望朔用笔敲敲面前的卷子,理所当然地回答,“不是你教我,要今日事今日毕吗?”
何也走到顾望朔身侧,大致扫了一眼剩下的卷子。
一张数学的,一张化学的,还有几张写了一半的物理。
“物理的怎么不写完?”
“太简单了,没兴趣。”
顾望朔拢了拢桌面上的卷子,将物理卷子藏在了下面,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味道。
看着心虚的顾望朔,何也捏捏眉心,拉开了顾望朔旁边的凳子。
每年他都能看到顾望朔的成绩单,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顾望朔成绩最差的就是物理。那几张没写完的卷子,多半是写一半发现思路不顺,就那么放在那里懒得处理。
“你干嘛?”
“不会的拿过来,我给你讲。”
何也敲敲桌面,摆出正经严肃的样子。
“看来我刚才还是下手轻了,能让你有精力管我的事。”
顾望朔眯起眼,将指尖摁在何也锁骨上紫红的吻痕,故意用了些力,“想再挨一顿草?”
“那你的作业就要写不完了。”
何也平静地看着他,丝毫不为所动。
“……啧。”
顾望朔看了何也一会儿,最终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右手放下笔,两手一齐挑起何也没扣好的衣领,仔细地给他把睡衣扣子扣好,遮住锁骨和胸口的吻痕。
每次做ai时,顾望朔都会在他身上留下点什么印记,有时候是wen痕,有时候是牙印,有时候,只是淡淡的指印,这些印记不会留很久,但顾望朔总是乐此不疲地留,留了之后,他又好像很讨厌这些印记,每次看到,都会主动上手将这些印记藏到衣物后,这常常让何也不明所以,但碍于两人的关系,他又不好说什么。
他们远远算不上情侣,他们只是被扭曲而可悲的家庭枷锁牢牢锁住的两个倒霉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