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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栀，准备好了吗？”
许文清从设备灯后面探出身子，跟沈栀确认情况。
坐在镜头前的沈栀向她打了个“ok”的手势，看着手机里还不断攀升的数字，深呼吸一口气，在心里默默安慰自己，就当做是上台演讲好了。
“那一分钟后，我们就开始正式直播了。”
沈栀应了一声“好”。
看着不断一闪而过的昵称，沈栀忍不住猜想这些进来直播间的人里会不会有秦思然在。
但很快就想起这个时间段，秦思然正在在上班，应该没有时间看自己的直播才对。
一想到这里，沈栀的心里便有些失落。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秦思然这些天好像有点躲着自己。
说是躲有点不准确，更准确一点来说，好像冷淡了许多，甚至有点刻意疏远自己的味道。
明明她们差不多每天晚上都会视频聊天，也会跟对方分享着自己最近的状况，甚至沈栀也知道秦思然在忙一个大项目，每晚加班到深夜。
沈栀却不知为何从两人聊天中还是敏锐察觉到秦思然对自己的态度跟以往有些不同。可要说哪里不同，她又说不出个所以来，但是她确确实实能感受那些差异。
沈栀忽然有些理解那些因为异地恋而选择分手的情侣了，因为距离的差异，因为看不到对方的真实表情，因为无法及时感受到对方的情绪，就会产生不安，会忍不住时刻猜想着对方正在做什么，会忍不住过度分析对方所说的话。
一阵巨大的落差感与失落涌了上来。
“阿栀，准备好了，最后倒计时，十，九，八.......”
不远处许文清的话打断了沈栀的思绪。
闻言，沈栀也只好收起心底的那些纠结与失落，迅速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在最后一声倒数后，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欢迎来到直播间的朋友，我是.......”
就在沈栀直播的同时，殊不知自己正念叨着秦思然已经坐在办公室里，打开电脑屏幕早已进入了她的直播间，正凝神一眼也不眨地看着屏幕里的沈栀。
“哟，我们工作狂秦经理居然上班时间偷懒摸鱼了～”
拿着文件推门而进的苏眉声音，以为秦思然在刷视频，忍不住调侃道。
见来人是苏眉，秦思然也是只看了她一眼便重新把目光放回到电脑屏幕上。
“看什么看的这么入神，看美女呢？如果想看美女的话，你直接照镜子不就行了？”
苏眉来到桌前，微微探过身子，定眼一眼，才发现秦思然是在看直播，而正在直播的人，不就是让自己好友差点失恋的沈栀么。
“噢～怪不得能让我们秦经理在上班期间偷懒摸鱼，原来是阿栀啊——”
苏眉故意拉长了尾音，戏谑的语调再明显不过。
“有事说事，没事你可以出去了。”秦思然头也不回道。
“啧啧啧，别那么冷血嘛，我这是有正事来找你的。”苏眉举起手中的文件晃了晃，表示自己找她是为了公事。
此时，秦思然才舍得把目光从屏幕上移到苏眉——手中的那份文件上。
“罗特先生的文件。”
秦思然只是看了一眼便发现苏眉手里的文件是自己昨天一早递交上去的那份。
“BINGO，答对啦！可惜没奖！”
苏眉把文件放到桌面，推向秦思然。
“有什么问题吗？”秦思然眉头微蹙，知道苏眉不会无缘无故拿着这个来找自己。
“唉，说有问题吧，确实是有，但是只是个小问题。”
苏眉从容地坐了下来，双手抱胸，回想起昨晚的事情，嘴角扯出了一个极具嘲讽的笑意。
看了苏眉的表现，秦思然心里有了大致的猜想，但并未说话，而是安静地等着苏眉接下来的话。
果然，几秒过后，苏眉再次开口，但嘴边的那个冷笑早已消失不见，重新换回与往常般的得体微笑：“昨晚，罗特先生'刚好'碰上了我家老头子，然后又‘刚好‘我在现场，然后我们就简单地吃了个晚餐。’’
苏眉停顿了一下，下巴朝着桌面上的那份文件抬了抬，“然后就有了今天我给你送文件来了。”
“是重来还是.......”
秦思然表情不变，显然对这种情况见惯不惊。
苏眉直接接过话：“重来倒是不用，就多加一两个名字上去，稍微修改一下某些数字就好了。”
秦思然了然：“行，改好后我重新拿给你。”
“哦，不用直接拿给我，文件直接发我微信，待会我把名字跟数字发你。至于桌面上这份嘛，你就当作我签字通过好了。”
知道自己好友兼老板因为联想到自身的情况而心情不爽，听懂了话外之意的秦思然也并未多问，直接点头。
面对秦思然的贴心，苏眉看着对方的那张漂亮容颜，忽然觉得不爽的心情好上了那么大一点点。
她就说嘛，人在不开心的时候，多看一点漂亮的景色或者人，心情都开阔几分，尤其那人不仅漂亮，还能干。
看着秦思然拿过桌面上的文件，准备放进碎纸机里，苏眉还想开口说话，发现秦思然的电脑屏幕里传出了一个略微耳熟声音。
噢，差点错过好事了。
“唷，我们的沈翻译怎么跑去直播了？”
正在看着碎纸机工作的秦思然听后，表情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恢复正常，只是语气有些冷淡：“工作需要。”
敏锐注意到秦思然异常的苏眉挑眉：“啧啧，听我们秦经理的说话语气，怎么好像心情不太好，跟沈翻译吵架了还是冷战了？”
“你话太多了。”秦思然看着最后一张文件消失在碎纸机里，才转过身重新看向电脑屏幕。
“这是关心懂不懂，”被怼的苏眉发出抗议。
“想留在这里就保持安静，又或者你可以选择出去。”
“行行行，我不说还不行吗！你那个屏幕转过来一点，我在这边看着有点反光。”
秦思然直接忽视苏眉的话。
苏眉见状，忍不住嘀咕：“小气的女人，转过来一点又不会少块肉。”
回答苏眉的是秦思然的沉默与不为所动。
“.......”
行吧，不给看就不看，她回自己办公室看，屏幕比这里还大。
“小气，我回自己办公室看，看得更清楚。”苏眉扔给秦思然一个鄙视的眼神。
说完，苏眉起身准备离开，忽然想起自己还不知道沈栀直播的账号，“对了，我们沈翻译在哪里直播？我过去支持一下。”
秦思然：“.......”
就在苏眉以为秦思然不会回答自己的时候，她开口了，直接甩出了一个名字以及软件名。
将名字记在心里的苏眉直接拿出手机，按照秦思然所说的搜寻一番，直接找到了沈栀的账号。
点进去，关注，发送打招呼内容，一气呵成。
“我走啦！给我们沈主播打赏去。”
等苏眉离开，秦思然看着正在直播的沈栀，耳边响起苏眉刚才的话。
心情不好吗？
秦思然拳头虚握，忍不住长吁一声。
是又好像不是。
事实上，与沈栀的联系并没有因为两地的相隔而变少，反而愈发比以往更加频繁了许多。
甚至在她每个加班的晚上，两人都开着视频，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这天发生的事情。哪方在忙，另一方则是安静地陪着对方忙碌。
秦思然也在有意无意地聊天中，知道了许文清与沈栀的关系，也知道了许文清与沈栀单纯的合作搭档关系。
但是，秦思然心里那点空荡却依然随着分开的时间而一点一点慢慢扩大，对屏幕里那人的思念与心底那些见不得的疯狂念头疯狂增长。
每当与沈栀的视线对上，她却下意识地移开，不敢与对方对视太久，生怕将自己眼里那点情绪给暴露出来。
她也只能在对方在垂眸忙碌之际才敢肆意描绘着对方的轮廓，在对方抬眸看向自己之前，刻意以最平淡的态度试图掩去那些肆意妄为。
“嗯？苏女王？谢谢你送的礼物，不过我们今天只是简单聊天与回答问题，就不用特意刷礼物破费。”
沈栀的声音打断了陷入沉思的秦思然，抬眸望去，便看到屏幕里那个不断刷礼物的粉丝昵称。
不用猜，秦思然已经知道是苏眉在刷存在感了。
屏幕里的沈栀有些哭笑不得，显然对这个突然进直播间的粉丝的财大气粗的行为感到一丝无奈：“这位粉丝你真的不用刷了，你的心意我心领。”
见到沈栀脸上的为难，秦思然直接在键盘上敲打了两个字发送了出去。
而正在直播的沈栀在看到那个昵称只写着一个“秦”字的粉丝写着：“别闹”两个字，瞬间有些走神。
这个昵称，这个说话语气风格......
就在沈栀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多了的时候，那位叫“苏女王”粉丝直接肯定了沈栀的猜想：“我才不像秦经理你那么小气吧啦，为了表达我对博主的喜欢与支持，我乐意！”
“秦经理”三个字直接映入了沈栀的眼帘。
真的是秦思然。
而那个叫“苏女王”的粉丝，沈栀不用多想，便已经知道是苏眉了。
知道是熟人，沈栀的语气也变得随意了些：“谢谢苏女王的支持，但是礼物已经足够多了，就不要再刷了。”
沈栀劝完苏眉后，她顿了顿，才继续缓缓开口：“也欢迎这位叫“秦”的粉丝宝宝进我的直播间，谢谢你的支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