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金丝雀GL 第9章 陆家父子

晨光透过餐厅的落地窗洒进来，星优盯着餐盘里精心摆盘的水果沙拉，叉子无意识地戳着其中一块蜜瓜。陆家的早餐桌向来安静得过分，今天却意外地坐着那位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陆氏帝国掌舵人。

"我们宝宝真争气。"陆父放下财经日报，眼角笑出深深的纹路，"第一次拍电影就能入围金蔷薇，比你霏依姐姐强很多了。"

星优勉强扯出笑容："谢谢陆爸。"这个称呼是十二岁住进陆家时陆父要求的，说是战友的女儿就是自己的女儿，但此刻却让她喉咙发紧。

陆父的私人飞机就停在后院停机坪，机身上"LU"两个字母在阳光下闪闪发亮。这位掌控着横跨三大洲矿业帝国的男人，此刻却像个普通父亲一样，正笨拙地试图安慰"女儿"。

"你哥哥后天从伦敦回来。"陆父突然说，拿起餐巾擦了擦并不存在的嘴角油渍，"让他带你四处玩玩。年轻人嘛，别总闷在家里。"

星优的叉子停在半空。陆聪——那个比她大四岁、常年待在国外的陆家儿子，在她的记忆里只是个模糊的影子。每年春节家宴上短暂露面，身上总是带着淡淡的香水味和精英阶层的疏离感。

"不用麻烦聪哥哥了..."她小声说，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楼梯方向——霏依的卧室门依然紧闭，仿佛在嘲笑昨晚的荒唐。

陆父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他瞥了一眼屏幕，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南非矿场出了点状况。"他起身时，袖口的铂金袖扣在阳光下闪过一道冷光，"星优啊，记住，陆家永远是你的后盾。"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扎进心脏。星优低头盯着盘中已经氧化发黄的苹果块，突然想起七岁那年，父亲带她去西京军区大院的小卖部，也是这样摸着她的头说："爸爸永远是你的后盾。"

"陆总，直升机准备好了。"管家站在餐厅门口轻声提醒。

陆父临走前突然回头："对了，霏依去新加坡前让我转告你..."他顿了顿，似乎在回忆女儿交代的原话，"《三月不可告人》的剧本放在你床头柜上了，下周试镜。"

星优的手指猛地攥紧餐巾。这是她们吵架前一起讨论过的项目——一部小众文艺片，讲述两个女孩从懵懂到相爱的故事。当时霏依还说这个角色是为她量身打造的。

"她...还说了别的吗？"

陆父已经走到门口，闻言回头露出困惑的表情："就这些。怎么了？"

阳光突然变得刺眼起来。星优摇摇头，看着陆父大步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停机坪方向。几分钟后，直升机螺旋桨的轰鸣声震得玻璃杯里的橙汁泛起细小的涟漪。

桃姐悄无声息地出现，收走了几乎没动过的早餐盘。"星优小姐，"她欲言又止，"要不要去花房坐坐？您最喜欢的蓝玫瑰开了。"

花房里闷热得让人窒息。星优蹲在那丛蓝玫瑰前，手指轻轻触碰丝绒般的花瓣。这种经过基因改造的花卉是陆家的专利，一朵能卖到上万元，却美得近乎虚假——就像她这些年在陆家得到的一切。

手机突然震动，是经纪人发来的消息：

「《娱乐周刊》想约专访，谈落选感受。陆总之前交代过，这类邀约一律拒绝？」

星优盯着屏幕，突然想起昨晚那个仓促的吻。霏依推开她时眼中的震惊与...或许是她看错了？那一闪而过的动摇？她深吸一口气，飞快打字：

「接。告诉他们，我想谈谈新人演员面临的真实压力。」

发完这条消息，她鬼使神差地点开通讯录，找到那个几乎从未联系过的号码：

「聪哥哥，听说你要回国了？方便的话，能带我参观下你777的艺术收藏吗？」

发完这条消息，星优把手机扔进玫瑰丛中，仰头看着玻璃天花板上自己的倒影。二十岁的脸庞，眼睛里却有着与年龄不符的决绝。她不确定自己是在报复霏依的逃避，还是在测试那个所谓的"我永远最爱优宝宝"的承诺。

当夜，星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站在空无一人的领奖台上，台下唯一的观众是面无表情的霏依。当她伸手去够奖杯时，奖杯突然变成了一只金丝雀，扑棱着翅膀飞向观众席。而霏依张开手，鸟儿乖巧地落在她掌心。

"你看，"梦里的霏依轻声说，"它终究是我的。"

星优惊醒时，发现枕边放着《三月不可告人》的剧本。扉页上贴着一张便签，是霏依工整的字迹：

「这个角色很适合你。——F」

窗外，黎明的第一缕阳光正穿透云层。星优拿起床头的鸟笼项链，在晨光中细细端详。金属栏杆的阴影投在她脸上，像一道永远无法摆脱的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