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中金丝雀GL 第14章 风口浪尖

《战国纵横》发布会的后台化妆间里，林星优盯着镜中的自己。化妆师刚为她描完最后一笔眼线，那双本就灵动的眼睛此刻更显得顾盼生辉。她轻轻抚平旗袍上并不存在的褶皱，指尖在微微发抖。

"星优老师，五分钟后上场。"场务小妹探头进来，眼睛亮晶晶的，"三位影帝都已经到了。"

星优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看了眼锁屏——是昨晚偷拍的霏依工作照。照片里的女人戴着金丝眼镜，眉头微蹙，正在批阅预算报表。她忍不住用指尖碰了碰屏幕，仿佛这样就能汲取一些勇气。

发布会现场镁光灯闪烁得让人睁不开眼。星优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走上台，两侧分别是西装笔挺的崔宇、一袭唐装的梁耀，以及留着络腮胡子的山本夫。三位国际影帝的气场如同实质般压来，让她后颈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小姐，作为全片唯一女主角，您认为自己的演技足以与三位影帝抗衡吗？"《娱乐周刊》的记者第一个发难。

星优感觉三位影帝的目光同时落在自己身上。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杯底在托盘上轻轻一磕，清脆的声响让她找回了镇定。

"与其说抗衡，不如说学习。"她微笑，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位记者，"就像战国时期的青禾向诸子百家求学一样，这是我的荣幸。"

"有传言说您能拿到这个角色，是因为陆氏集团1.5亿的投资？"另一个记者更加直白。

现场瞬间安静。星优余光看到经纪人小林在台下急得直摆手，示意她不要回应。三位影帝的表情也变得微妙起来——崔宇低头整理袖口，梁耀假装对茶杯产生了兴趣，山本夫则直接闭目养神。

"这位老师提了个好问题。"星优突然笑了，她从手包里取出一个锦囊，倒出几枚战国时期的刀币真品——这是霏依给她准备的"道具"，"诸位知道这是什么吗？"

不等记者回答，她自顾自地解释起来："这是秦半两，中国最早的统一货币。当年秦始皇用它们买不来李斯的忠心，也买不来韩非的才华。"她将刀币一字排开，"陆氏的投资就像这些钱币，能搭建最好的舞台，但站在舞台中央的人——"

她停顿一下，目光灼灼地看向那位提问的记者："得自己会唱戏。"

台下传来零星掌声。星优看到山本夫睁开眼，对她微微颔首；梁耀的嘴角浮现出一丝赞许的笑意；就连一直绷着脸的崔宇也松了松领带。

"听说您与陆氏太子爷关系匪浅？"又一个尖锐的问题抛来。

星优转动着手腕上的玉镯——这是今早霏依亲手给她戴上的，说是能镇场面的"护身符"。

"陆聪是我尊敬的哥哥。"她四两拨千斤，"不过我想今天的主角应该是我们四位演员，以及这部讲述中华文明的史诗巨制，不是吗？"

发布会结束后，星优瘫倒在保姆车后座，后背的冷汗已经把旗袍内衬浸湿。手机震动起来，是霏依发来的消息：

「表现不错。山本夫刚才给我发消息，说你有'傲骨'。」

星优咬着嘴唇打字：「那你呢？你觉得我怎么样？」

消息显示已读，但整整十分钟没有回复。就在星优以为不会得到回答时，手机突然亮了：

「我在看你让安装的实时行车记录仪。你右肩绷得太紧，放松一点。」

星优猛地抬头，在保姆车发现了一个不起眼的摄像头。是自己之前让司机装的带实时传输的行车记录仪，没想到竟被霏依连接了自己手机。她对着镜头扯开一个挑衅的笑，然后故意解开旗袍最上面的盘扣，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

监视器那头的霏依会是什么表情呢？星优忍不住想象——是无奈地摇头，还是克制地移开视线？或者...会不会有一瞬间的动摇？

《战国纵横》的拍摄比想象中艰难百倍。最要命的是与三位影帝的对手戏——崔宇一个眼神就能让她忘词，梁耀的气场压得她喘不过气，山本夫更是严格要求每个走位都必须精确到厘米。

"Cut！"导演又一次喊停，"星优，你的表情太现代了！青禾是谋士，不是偶像剧女主！"

星优鞠躬道歉，余光瞥见场边的执行制片人正在打电话——肯定是打给霏依的。果然，十分钟后，一位研究战国史的教授被紧急请到片场，专门为她讲解先秦女性的仪态。

当天晚上，星优的酒店房门被敲响。门外放着一个匣子，里面是一卷珍贵的秦简复制品，还有霏依的亲笔注释：

「青禾应该这样走路。——F」

星优赤脚在房间里模仿那些古老的步态，直到脚底磨的生疼。她拍下自己伤痕累累的双脚发给霏依：

「够战国了吗？」

这次回复来得很快：

「不够。青禾不会撒娇。」

星优气得把手机扔到床上，却又在下一秒捡回来。她点开相册，翻到上个月偷拍的霏依睡颜，轻轻吻了吻屏幕。

拍摄进行到第三周，星优终于迎来转机。那是一场她与崔宇的雨中对峙戏，当人工降雨淋湿她的发髻时，某种奇异的感觉突然降临——她不再是被资本硬塞进来的花瓶，而是真正成为了那个在男权世界里周旋的女谋士。

"完美！"导演激动地大喊，"就是这个状态！"

当晚的样片会上，星优看到监视器里的自己——眼神锐利如刀，身姿却柔韧如竹。她偷偷观察坐在角落的霏依，后者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指尖无意识地在膝盖上敲打着某种节奏。

散会后，星优故意落在最后。当房间只剩她们两人时，她假装整理衣服，让肩带"意外"滑落。

"穿好。"霏依头也不抬地整理文件，"明天有媒体探班。"

星优非但不整理，反而走到她面前，将沾着口红的指尖按在霏依雪白的衬衫上："姐姐不是说我演技不够吗？今天怎么一直盯着我看？"

霏依终于抬头，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深不可测。她缓缓站起身，将近十厘米的身高差让星优不得不仰视。带着薄茧的手指抚上星优的脖颈，在动脉处轻轻一按：

"因为我在看你的演技有没有改进的地方。"

这个近乎拥抱的姿势让星优心跳如雷。她能闻到霏依身上淡淡的奶香味，能看见对方领口下若隐若现的锁骨，甚至能感受到温热的呼吸拂过自己额前——但就是得不到一个真正的拥抱。

"陆总！"场务突然推门而入，"电话。"

霏依后退一步，瞬间恢复了那个完美无缺的陆总形象："明天那场火戏，给她准备双份的防护凝胶。"

门关上后，星优慢慢滑坐在地上，衣服裙摆铺开如一朵凋零的花。她摸出手机，看到热搜上又多了几条关于自己的话题：

#林星优崔宇化学反应#

#战国纵横现场花絮#

#陆氏集团股价创新高#

而置顶的是一条爆炸性爆料：

【独家：陆林深夜密会林星优，陆聪只是烟雾弹？】

星优苦笑着关上手机。她不在乎外界怎么猜测她与陆家的关系，只在乎那个人的目光，何时才能从审视变成沉溺。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星优解开脖子上的鸟笼项链，轻轻放在枕边。金属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像一道永远打不开的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