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之眼 第131章 第 131 章

修略带遗憾走出餐厅，他已经做好充足的准备正面交锋，面对的却是这种局面。他不懂欧博斯这么做的目的，除了让孩子们感到害怕能有什么用。

他找人询问了梅勒的位置，路过二楼走廊的时候注意到墙面上的大幅画像。画像上的女性就是他的外婆，外表美丽端庄，神情温柔含蓄，正用慈爱的眼神注视着城堡的大厅。

他记得小时候每次全家人一起过来，莉雪儿都会注视画像静默一会儿，也唯独在这幅画像前不会和诺桑德争吵。

他还记得通往三楼的拐角处挂着一些莉雪儿小时候的照片，不过现在已经换成了其他装饰画。

“原来挂在这里的照片呢？”他叫住一个女佣问道。

大概是同样对他的眼睛感到畏惧，女佣战战兢兢地说：“换、换掉了。”

“为什么换掉？”

“丽兹小姐弄脏了照片，被夫人发现后换掉了。”

丽兹应该就是那个小女孩的名字，老实说他根本不记得母子四人叫什么：“换掉的照片在哪？”

女佣回答不上来，他又去找了管家，最后在堆杂物的库房角落找到了原来的照片。外面的相框已经卸下去了，只剩沾上污渍的照片。

污渍是某种液体，像是茶或者咖啡，而且从污渍的痕迹来看，是从上向下流到照片上。

照片原本挂在和他身高差不多的位置，那个叫丽兹的小女孩只有餐桌那么高，就算踮着脚也够不到这些照片。

当然也有爬梯子这种手段，但是一个胆小的女孩为了弄脏几张照片如此大费周章，内心该有多么深重的执念。

带着照片找到梅勒的时候，对方正在佣人的休息室独自吃晚餐。

他顺手从篮子里拿走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味道怎么样？”

“炖菜太软烂了，吃不惯。”梅勒嫌弃地拨开盘子里快要化成泥的胡萝卜和甘蓝，“你这么快就吃完了？”

“什么都没吃，三个孩子看见我就害怕。”

梅勒也没想到有小孩：“我还以为你被叫来要说什么重要的事，结果就是家族聚餐？”

“我和你想得一样，本来还挺期待，所以才戴上这东西。”他摘掉手上的戒指，“感觉手指都要麻了。”

梅勒放下手里的餐具：“要走吗？”

他看出对方对这里的晚餐提不起胃口：“走吧，留在这也是浪费时间。”

两人说着起身往外走，开门的时候差点儿和门外的女人撞上。女人吓得端不住手里装满食物的托盘，还是梅勒及时接住才没掉在地上。

他认出女人是欧博斯的妻子，自己的继外婆：“有事吗？”

女人自责地说：“我是来道歉的，顺便送吃的过来。”

他没兴趣花时间和对方寒暄：“没什么可道歉的，另外谢谢你的好意，我们得走了。”

“不，修少爷！”女人拦住他的去路，“请不要责怪老爷，邀请您过来是我的主意。”

“你是我的长辈，没必要这么称呼我，叫名字就可以。”对方卑微的态度很不像一个女主人，“另外我是和外公偶遇才会被叫过来，跟你没关系。”

“不是的，莉雪儿小姐去世后我就提议请您和杰少爷过来，老爷只是采纳了我的建议。”女人诚恳又谦卑地解释，“还有小姐的照片，丽兹不是故意弄脏的，她不小心把茶泼在上面，我也严厉教训过她了。本来想清理干净再挂上去，但试了很多办法都没用。”

女人看似柔弱无助，却在他面前将虚伪暴露无遗，孩子不过是个借口，真打算想办法那些照片就不会被丢在仓库的角落里。

但是揭穿这个女人没有意义，如果可以他不想和对方扯上任何关系。

“小孩子犯错很正常，我并不在意，只是家里恰好没有这几张照片，所以想带回去。”说完他和梅勒绕开女人，“那么再见。”

女人跟在后面还要继续解释。

他回头叫住对方：“对了，麻烦你去给外公带个话，如果他哪天想换掉外婆的画像务必联系我，我的庄园正好缺一幅。”

然后在女人错愕的目光中，快步离开了城堡。

“你们说的照片是什么？”回去路上梅勒忍不住问。

“是我母亲小时候的照片，原本挂在我外婆画像附近，被那个女人换下来了。”

“只是换照片你会这种态度？”即便是梅勒也清楚，通常情况下他对女性更加礼貌，也更加宽容。

“因为她用孩子当借口。”他掏出照片，“这些照片原本挂在二楼的楼梯拐角，和我差不多高的位置，而且是装在相框里。她女儿只有餐桌那么高，你觉得正常情况下，有可能从上面把茶倒在相框上吗？”

梅勒瞥一眼照片上的污渍，也很怀疑：“有相框还弄成这样，是一整壶浇上去的吧？”

反正无论怎么看，弄脏照片的原因都不像是女人说的那样：“她现在是那里的女主人，想换掉原配的相关物品很正常，但偏偏要用那么拙劣的借口。”

“你觉得欧博斯把你叫过去，是因为她吗？”

他摇头：“不过这只是凭我对欧博斯的了解，没有明确根据。反正都出来了，原因是什么已经不重要。”

梅勒不禁感叹：“今天明明没干什么，却有种比在公司还烦的感觉。”

“猜别人的意图确实很烦，公司接触的客户再麻烦也是目的明确。”

“而且这个城堡的气氛也很差，那些侍几乎不敢正眼看你，和你的庄园完全不一样。”

“毕竟庄园里的人基本上都工作了很久，对庄园和我们一家的感情很深。”

梅勒很奇怪：“可维斯特夫人就不一样，她提到你的时候充满恐惧，就好像你真的是什么地狱恶龙。”

他也想不出原因：“她之前没有表现出害怕我的样子，至少车祸之前没有。我曾认为她是车祸的参与者，但听过你的描述，又觉得她可能并不知情。总之回去的时候先去她的住处看看，或许能有所发现。”

“明天一早就回去吗？”

“不。”他摩挲手中的照片，“先去一趟墓地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