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七年腊月,成都的桃花已经崭露枝头。
十一岁的赵侬在庭院中练剑,身姿已见少女风韵,剑法更是尽得父母真传。
“侬儿这招‘凤舞九天’,已有夫人八分火候。”诸葛亮站在廊下,眼中带着赞许。
刁蝉衣为诸葛亮斟茶:“丞相今日前来,不只是为了看小女练剑吧?”
诸葛亮轻叹:“陛下即位已快三年,至今未立太子。朝中已有大臣在议论...”
原来刘禅年已十六,却仍贪玩厌学。而刘备庶子刘永聪慧过人,颇得人心,朝中渐有立贤之声。
“这是陛下家事,我等外臣不宜过问。”赵云从门外走入,眉宇间带着忧色。
诸葛亮摇头:“若只是家事便好了。近日宫中传出流言,说永公子常向赵将军请教武艺...”
刁蝉衣手中茶盏一顿:“有人想拖子龙下水?”
当夜,果然有宦官送来密信,邀赵云“共商大事”。信末盖着刘永生母吴氏的私印。
赵云将信在烛火上焚毁:“明日我便向陛下请旨,出征南中。”
一月后,赵云平定南中叛乱凯旋。
入宫复命时,刘禅突然拉着他的衣袖:
“赵叔父,他们都說永弟比我更适合当太子...”少年天子眼中含泪,“连相父都更看重永弟...”
赵云正色道:“殿下是陛下嫡子,名正言顺。只要勤政爱民,必是明君。”
这话不知被谁传了出去,第二天就有人在朝堂上弹劾赵云“干预立储”。
更蹊跷的是,当晚赵府门外发现一个重伤的宦官,临死前指认是赵云灭口。
“这是栽赃!”赵统气得满脸通红。
赵侬却冷静地查验尸体:“爹爹你看,他指甲里有紫色丝线——这是吴国进贡的锦缎才有的颜色。”
诸葛亮派人暗查,果然在吴氏宫中找到被撕破的紫色锦袍。
真相大白,吴氏被贬冷宫。但经此一事,赵云深感朝局险恶,奏请镇守汉中。
临行前夜,刘禅偷偷来到赵府,递给赵侬一枚玉佩:
“侬妹妹,这个送你...若我在朝中遇到难处,能否给你写信?”
赵侬看向父母,见赵云微微颔首,才接过玉佩:“陛下若有疑难,侬儿定当竭诚以告。”
赴汉中途中,刁蝉衣见赵云闷闷不乐,轻声道:“可是在担心侬儿?”
“陛下对侬儿...”赵云欲言又止。
“儿孙自有儿孙福。”刁蝉衣握住他的手,“何况侬儿聪慧,知道分寸。”
三个月后,汉军在夷陵大败,刘备退守白帝城。
赵云奉命驰援。临行前,刁蝉衣将一枚银铃系在他腕上:"若遇危险,摇铃为号。"
白帝城中,刘备已病入膏肓。
见到赵云,他泣不成声:"悔不听孔明之言!"
赵云日夜守护在侧。
这夜,刘备突然精神稍振,握着他的手说:
"子龙,朕有一事相托。"
"陛下请讲。"
"朕去后,阿斗...就托付给你与蝉衣了。"刘备目光殷切,"孔明虽忠,终究是臣。唯有你..."
他突然剧烈咳嗽,鲜血染红锦被:"记住,永远...不要相信孙权..."
永安宫烛火摇曳,映照着这对君臣最后的身影。
当赵云带着刘备遗诏返回成都时,刁蝉衣发现他鬓间已生白发。
"陛下...走了。"他声音沙哑。
十二岁的赵侬轻轻抚摸父亲的白发:"爹爹不哭,侬儿陪着你。"
诸葛亮受遗诏辅政,季汉进入新的时期。
半年后,曹魏大军进犯汉中。
赵云亲自率军迎敌,却在斜谷道遭遇埋伏。
“将军,我们被包围了!”副将浑身是血来报。
赵云银枪染血,环视四周峭壁:“取我旗来!”
他命士兵高举赵字大旗,亲自断后,掩护主力撤退。
混战中,一支毒箭射中他的左臂。
消息传回成都,举朝震惊。
赵侬闻讯,默默取出父亲所赠短剑,在院中练了一整夜的剑。
第二天,她跪在诸葛亮面前:“丞相,侬儿愿往汉中送药。”
诸葛亮凝视这个年仅十二岁的少女:“此去路途艰险...”
“正因艰险,才更该去。”赵侬抬头,眼中是与年龄不符的坚毅,“爹爹教过,赵家人从不临阵退缩。”
刁蝉衣和赵统站在赵侬身后:“让她去吧,我们随行保护。”
母子三人带着华佗弟子研制的解药,轻装简从,秘密前往汉中。途中屡遇伏击,皆被她们联手击退。
到达汉中时,赵云已高烧三日。见到妻子和儿女,他强撑起身:“你们...怎么来了...”
赵侬小心地为父亲敷药:“爹爹说过,赵家人要同生共死。”
解药果然灵验。三日后,赵云伤势好转,立即重整旗鼓。
“魏军以为我重伤不起,正好将计就计。”他定下诈败之计。
次日交战,赵云佯装不敌,率军后撤。
魏军大将曹真大喜过望,全力追击,结果在定军山中伏大败。
捷报传回成都,刘禅大喜,下旨重赏。
随圣旨一同送来的,还有一封给赵侬的密信。
信中,少年天子倾诉着亲政后的种种艰难,最后写道:“满朝文武,唯觉侬妹妹可诉衷肠...”
赵侬将信递给母亲。
刁蝉衣看后沉默良久,轻抚女儿发丝:
“侬儿,你长大了。有些路,该你自己抉择。”
窗外,明月高悬。
乱世中的儿女,正面临着属于他们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