笼鸟之誓 第32章 造物罚则

“啊——！”艾瓦痛苦地叫出来，头痛欲裂，她跪倒在地上，再一次呕吐起来。

“不要伤害鸟儿，求求你们……”——这是莫温的哭喊。

“我的孩子！！！为什么！他才出生没多久！你要这样残忍地夺走他的生命！他是我们的孩子啊！！”——这是埃米莉绝望的怒吼。

“我会保护你的，埃米莉，我会将那个罪人杀死，将你救出来。”——这是莎道癫狂的私语。

“母亲……死了吗？”

“我会给母亲复仇的。”

“放开她！你这个叛徒，滚！！”

“她的尸体呢？我为什么找不到她了…？”

“对不起……玛格丽特……”

绝望、冷静、愤怒、愧疚。那些声音的主人，是……

苏。

艾瓦撑着地板，站起来，黑火阻挡了她的去路，她迈出不过二步，便重重栽倒在地上，火焰在她的衣服上燃烧，虽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但她的精神却越来越不好。

好痛……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艾瓦都已经在崩溃的边缘。

有太多太多的情绪和莫名的画面涌入艾瓦的脑海里，不断撕扯着她的精神。

“艾瓦。”一道清冷的女声响起。

艾瓦几乎是在瞬间就辨认出来，这个人是教堂幻境的那个女子。

“是你！你在哪里？”艾瓦仿佛看到了救命稻草。

“遗憾的是，我不在这里，无法久留，也不可能过来……我的孩子，你看起来很痛苦。”

“拜托你，救救她们好吗？”艾瓦泪成股下，她哀求着她救她们。

别让她们在这里出事。

“我说过了，你才是这一切的主导者。”她颇有点恨铁不成钢。

“那你们为什么告诉我?我到底是谁?我该做什么?你们为什么都不愿意告诉我实情！”艾瓦愤怒起来。

她受够了自己如此被动，厌恶自己无所作为，没有能力保护他人，看着她们一个个陷入痛苦而无法做些什么。

“你诞生自混沌，是虚无之灵。你是祂偏爱的人，你被地狱选中，你该承受生命的重量。”

“别再跟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如果你什么都做不到，也不愿意告诉我真相，那么，请不要再来找我。滚吧。”

艾瓦顶着又痛又沉的脑袋，艰难地站起来，说出了她醒来后第一句如此冒犯的话。

这是苏的愤怒，也是她的愤怒。

“……艾瓦，不要被情绪左右，尤其是他人强行施加给你的。”

艾瓦没有理这个声音，此刻，所有杂乱的情绪突然消失，只剩下愤怒。她穿过黑火，任凭火焰烧到她的身上。

“……”虚空中的声音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艾瓦感受着右耳耳饰反应，通过它，她会找到苏在哪里。

她站不稳，在又一次差点摔倒后，展开了她的翅膀，向上飞去，哪怕翅膀被摧折。

最后，她通过耳饰到达城堡的天台，看到苏在那里一个人站着。

黑火焰在她周围悬浮着，攻击着她。

“苏！”艾瓦向她飞去。

可她还没接近她，苏就猛地展开翅膀，带起的狂风将艾瓦掀出去，直到她撞进墙里。

“滚开……”她转过身，刚要抬起手就跪了下去，是那些黑火在攻击她的精神。

连苏的精神都可攻破，可想而知，幕后黑手有多想至她们于死地。

艾瓦深陷墙中，感觉自己浑身骨头都要碎了。她跌落在地，慢慢起身。

“……不行…不…”艾瓦冒着被攻击的危险，一点点地靠近她，最后跪在苏的面前，。

这一次，她没有再冲动攻击她，她全身都在颤抖，艾瓦看不清她此刻的神情，只能感受到她无穷无尽的负面情绪。

她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也不管她会不会责怪自己的冒犯，然后，她看清了她此刻的神情。

那是一种她从未在苏脸上见到过的神情——害怕。

如血的红瞳里有破碎的光华在流转，苏皱着眉，眼神有点迷离。

“为什么找不到……”她喃喃着。

好悲伤……为什么苏会这么悲伤呢？

一滴泪毫无征兆地落在艾瓦手上，艾瓦突然手足无措起来。

如果我能帮到你们就好了……我该怎么做?

她握住苏的手，拿出匕首。

“对不起……”

又有源源不断的悲伤被艾瓦感知到，头开始晕沉，手腕处传来莫名的剧痛，让她拿不稳匕首——她知道，自己即将进入被布置好的幻境。

艾瓦颤抖着将刀锋抵至苏的手指处，试图以刺痛的方式唤醒她的神智。

但艾瓦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她的手腕就被反握住了。她一颤，立刻将匕首的刃身转了个方向对着自己。

她的视线已然模糊，所以此刻她无法看见苏的表情。

她会不会真的不信任我了?闭上眼前，这是她最后一个想法。

……

睁开眼，艾瓦看到一片黑色的虚无。

“我知道你能听见我说话。”她努力镇静下来，向恶魔开口。

“从莫温开始，你就一直想引导我。你夺走了很多生命，控制我的情绪，给我展现一个又一个血腥、暴力、荒诞的幻境。你企图将我引向一个既定的思想，把我塑造成你想要的模样，你在把我当成一个玩偶玩弄吗？”

“我是一个独立的生命，我是我自己。你凭什么认为你有权力替我认识这个世界?！你只敢给我看那些阴暗面，因为你自己也明白，只有这样才能让我往你所希望的地方堕落，所以你从来不敢给我看那些美好的事物，你急于将我导向罪恶。

“如果鲜血就是你们的正义，我一定会站在你们的对立面。”她越来越大声，即使她的声音已经沙哑。

一只声嘶力竭的鸟儿，哪怕面临羽翼折断的危险，它也要飞向天空。

“你为什么不敢出来？！出来！胆小者和背后者！别再给我做什么谜语了！”

“别生气，我亲爱的艾瓦，你现在就像一个生气的小孩。”

一团黑雾自下方冒出，渐渐凝成一个女子的身形。

黑白相间的头发随意披散，幽暗的绿瞳含着笑意，这让艾瓦想起了密林的那条巨蛇。

红唇的质地异常奇怪，艾瓦认为，那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怪物。你知道你有这样一个名字吗？噢！你不知道，那么就让我带你看看……别拒绝地那么快，这一次，无论你如何伤害自己，都无法逃离这个幻境了。而且，这也是你一直想要的答案:你是谁。”

“我想你一定不会拒绝它的，小怪物。请你放心，在这件事情上，我不会撒谎。”

她妩媚地笑了笑，想要上前牵住艾瓦的手，但被她躲开了。

“三年了，你真的很没意思，不过我不介意。”

她将手收回，然后手指一转，黑暗之境便立刻变换成另一个场景。

那是在另一个城堡里。这个城堡更加古老，到处弥漫着陈腐的气息，猩红的玫瑰与蜿蜒的蔓藤爬到窗上。

这是个第一视角，作为第一视角的自己，他/她拿着一枝白玫瑰，将它轻轻放在床上一个正在沉睡的女子的手上。

看清那个女子是谁后，艾瓦竟是惊讶到失语了。

女子躺在床上，毫无表情。她有着一头柔顺的白卷发，双目闭合，睫毛细而纤长。即使盖在被子，艾瓦也能判断出，她此刻是**的状态。惨白的肤色和唇色不似常人，倒像是游走在世间的幽灵。

那是……我吗?艾瓦震惊无比地想。

视线一转，艾瓦看到了一本黑色的书籍。

《禁忌:□□塑造及召唤术》

□□塑造……?指的是面前的她吗?

“自己”似乎很纠结，想了很久，才开口说话。

“艾瓦。从此以后，你就叫艾瓦吧。”这是一个沙哑的女声。

一道惊雷在艾瓦脑内炸开，她像是什么都看不见了，眼中只有无边无际的白色。耳边恶魔的低语模模糊糊，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一个被造出来的家伙，这才是你，艾瓦。”

一些恶魔式的耍赖:断章取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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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造物罚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