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林雪了看笔记里介绍的景点,去山上看了日出。
他原本披着夜色上山,等来到山顶时,天空已经泛起白。
他亲眼看到阳光不再被压抑在重山之下,橙黄色的暖光慢慢照亮周身,吹上来的风也暖了不少。
他直接往后倒在厚茸茸的草甸,闻到青草的清香,还有开得正盛的野花的甘芳。
像是一片巨幕上放映着默片电影,天空时刻都在发生着微不可察的变化。
然而如轮转般匆匆的人从来没有时间去注意。
美的不是日出本身,而是无论什么时间,都有空闲去看日出的闲遐。
在如流水般的时间里,任意地挥霍时间,看着太阳像是自己养的小宠物一样慢慢爬起来。
成了自己人生的主宰,也成了世界的主宰。
这时,林雪了的目光触及一个正在写生的人。
他的脚边放着一个竹筐,里面摆满了各种不同颜色的蘑菇。
可见是刚刚采蘑菇回来。
风吹过草坪,掀起一层波浪。
橙黄色的朝阳像柔纱,给大地加上一层光晕。
切西亚在画林雪了。
图上,林雪了露出一个极其治愈的微笑,沐浴在明亮的光幕之下,显得圣洁又美丽。
散发着淡淡的神性。
只要看到他的笑容,就好像自己的罪孽全都被宽恕了。
切西亚给这副花取名叫《鲜花圣母》。
“鲜花圣母”、“神女”、“宝贝”、“含羞草”,切西亚想用所有让人掉尽鸡皮疙瘩的形容,来形容林雪了。
他是必定会被人间玷污的神界之物。
切西亚拿着画笔暗暗观察。
当看到偷偷跟踪他,来到这里的自己的时候,林雪了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愤怒的、厌恶的、被缠上却强装镇定的恐惧和惊慌?
然而他没想到,林雪了经过他时,却是像看到一个普通同学一样,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他的“意外撞见”似乎并没有给林雪了带来什么影响。
原本那种猎食者在草丛间等待猎物的激动之情突然退去。
他意识到,林雪了并不是猎物,而是另一个掠食者。
切西亚也没有再叫住林雪了,只是更加感兴趣地看着他离开。
——
之后林雪了又看着笔记里介绍的景点,去了一片据说有人鱼出没,拯救溺水者的“迷人海滨”。
与童话中的美人鱼不同,这里的人鱼是一种长相抽象的丑陋生物。
他们匆匆忙忙地救人,把人救上岸就立即逃走,不愿接受人类的感谢。
因为他们知道,只要自己在人类面前露出真面目,人类就不再会感谢他们,而是对他们升起无尽的厌恶。
然而在离开的时候,他却在一块礁石上看到用尖刀刻出来的文字:
“S513来到这个世界,会在这里得到人类的爱。”
实验室。
红光不间断闪烁,所有室验室里的工作人员都慌乱无比。
【红色预警,红色预警!】
【一个危险的实验生物逃出了实验室!请大家务必注意安全!】
【当你发现一团透明物质时,请千万不要对上他的眼睛。】
一团透明的史莱姆像是被驱逐的老鼠一样满地乱爬,正好与一个女研究员撞上,一人一怪,都吓了一跳。
女研究员正吓得僵直,在心里回马灯,那团史莱姆却把她手上差点倒了个精光的培养皿扶正了,然后顺着墙角,像阴沟里的水一样溜走,只留下一团黑色的,像是石油一样黏稠的痕迹。
比起史莱姆,这东西可能更像是精灵宝可梦里的百变怪。
“谢谢?”女研究员这才回过神来,刚才自己手上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细菌差点就掉地上了。
不对,那怪物逃走了啊啊啊啊!
“实验体S153在西F13区,请求支援!”
耳听四路,眼看八方的史莱姆幽怨地继续爬行。
“用这种剑,可以切断它的触手,让他暂时失去攻击能力!”行动总指挥对着下属下达命令,于是一群人都对着那只透明的触手怪不断砍伐,
像是美杜莎头发一样不断涌动的触手被一根根砍掉,史莱姆痛苦地蠕动着,抗着一次次僵直,往海崖角爬去。
“不能让他逃走!把他的触角都砍光,然后把它捉回笼子里!”总指挥尖声叫道。
然而那只史莱姆并没有给总指挥和那些下属机会,忍无可忍地跳进了大海中。
用狗刨式游泳一会儿之后,它看到船上落下一只小狗,白色的卷毛十分可爱,便附体了那只小狗,以小狗的身体继续在海浪上拨浪前行。
当他来到近礁沙滩,他看到一个幸福的家庭。
爸爸妈妈围着儿子转,他们帮儿子一起建造沙滩城堡。
羡慕的它模仿那个儿子的样子,完美地和他们的儿子长得一模一样,趁那儿子跑远的时候,想要取而代之。
当它站立在那对夫妻面前,想要以假乱真,获得人类的爱时,他却看到,刚才还对那个小男孩十分热切的夫妻,在看到自己以后,立即就变了样。
“怪物!滚开!离我的儿子远一点!”
那个女人拿起水桶,似乎想要把自己罩进去。
那个男人则出拿出了铁锹,随时想要给自己来一锹。
史莱姆看到他们眼中的愤恨,它很难过地抛弃了变出来的人类小孩身体,“扑”地一声变回了原来透明的样子,像一只无人在意的老鼠一样,一溜小跑地爬走。
看到可怕的怪物终于离开,那对夫妻松了一口气,连忙揽住那小孩:“马丁,你没事吧?”
那白人外国小孩一脸痴傻,显然是看到怪物吓坏了,眼睛变成斗鸡眼,嘴里不清不楚地说着奇怪的话。
似乎所有接近它的人,都会变得害怕又不幸。
史莱姆迅速地钻进下水道,顺着城市纵横交错的下水道网络,从一个花园的阴沟里冒出头来。
它的头顶是一扇半开着窗,一个昏迷不醒的少年正在大床上睡着。
史莱姆用触手探了探对方的鼻息,复刻了对方的镜像:
这是一位世家门阀的儿子。
他表面高冷,不愿意和任何人说话,
哪怕说话,也是寥寥几句,仿佛已经对常人的愚蠢感到厌倦。
实际上,他是一个患有轻度弱智的孩子。
但是他的父母并不愿意接受,自己优秀的儿子竟然是弱智这一残酷事实。
所以,他们伪造了许多“优秀的成绩”,装点儿子的履历。
学生会会长、各种科研成果、机器人比赛……
他小学的时候,就独自创造了一种可以投入市场的机器人。
考试的时候,只要半个小时就能出考场,最后得分还是第一名。
扶不起的阿斗被安排各种美好的背景,所有知道他智商的人都被清理掉——解雇,被送到偏远的国外,永远不许回到诗兰。
虽然表面上,这位“天才”因为不爱说话,也不爱回答别人的话,显得格外高贵,骗过了许多人。
但是,他的父母依然对他很失望。
身为科学家的他们不愿意接受,醉心科研的谢尔家族,竟然出了一个弱智儿童。
多么可笑,多么嘲讽。
于是他们日夜对邪神祈祷,希望邪神能赐予他们一个完美无缺的儿子。
把现在这个不优秀的儿子送走。
他们理想中的儿子,必须聪明绝顶,成绩优异,又有很强的科研能力。
不仅能力强,而且还能顺从家族的安排,乖乖地继承家产。
邪神应允了他们的许愿,并告诉他们,他们的完美儿子马上就会送货上门。
而他们失败的实验品儿子则会被顺道打包带走。
史莱姆发现,这也是一个被所有人抛弃的少年。
少年没有丝毫求生欲,只希望一个能让所有人满意的人代替他。
“我只会让所有人,爸爸妈妈都失望。”
“我一无是处,一败涂地,只是个造粪机器,活着也是浪费氧气。”
“我不配出生在这么好的家庭。”
只有几岁小孩智商的轻度弱智少年无法理解,
为什么这个世界上和他最亲的人,他的爸爸妈妈,都想要抛弃他。
明明一开始,他的降生,是所有人的期望。
他甚至是谢尔家族倾尽所有,做了许多次试管婴儿,才诞生的。
可现在,他却变成了所有人的累赘和耻辱。
我不是你们期待的孩子吗?
我是个没用的孩子吗?
那我就离开吧。
史莱姆和少年对上了视线,少年的脸映在史莱姆的瞳孔中,就在下一刻,两人的灵魂对调了位置。
被困在镜中的影子,和镜外的本体对调。
已经离体的少年的灵魂出现在了史莱姆面前:
“你就是来带走我的诡异吗?”
“是的。”史莱姆点点头。
少年松了一口气,一下子轻松不少:“谢谢你来接替我,以后我的父母就拜托你了。”
“他们很贪婪、很幼稚、很情绪化,一点小事都能让他们暴跳如雷。”
“他们虽然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了,在工作上是人人敬仰的大科学家,但是心理却和三岁小孩一样。”
“只要有一点不符合他们期望的事情,他们就会又吼又叫,直到别人按照他们的期望做事才罢休。”
“他们骂你的时候,你就当没听到就好了。”
“等你完全继承家族的时候,你就解放了。”
“我是不可能继承家族了,我太笨了,什么也改变不了……我永远也逃不出去。”
“你帮了我那么大的忙,我也没有什么能送你的。”
“你可以继承我玩了十二年的游戏账号,其实我前面还有一个更早的账号,但是被我爸妈删除了,现在这个账号很多绝版道具都没有了。”
“账号里还有三万多抽抽奖卷,年末就要过期了,你尽早用了吧,自己抽不完的话,送人也可以。”
史莱姆承诺:“放心,你的游戏账号,我一定会好好保管。”
少年犹豫了一会儿,开口:
“还有一件事。”
“我一直想在游戏里结婚,但是没有人愿意和我结婚。你能帮我实现这个愿望吗?”
“我准备的戒指和烟花是最好的绝版道具,我想举行一场最盛大的婚礼。”
“我想让我的爱人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少年没想到,史莱姆直接拒绝了:
“不,我不会用你准备的戒指和烟花。”
“我爱的人,我不想让他用其他人准备的东西。”
“其他事情,我都可以代替你。只有这件事不行。”
“你应该找到自己的爱人。”
“不好意思,是我冒昧了。”少年彬彬有礼地道歉。
史莱姆和少年击掌告别,接过了这一棒:
“我会替你好好地活下去。”
“谢谢你,兄弟。”少年的灵魂向天空飞去。
终于等到了来接替自己,让父母满意的人,他终于能放心地离开。
人间没有他的容身之所,他要飞往天堂。
他要去一个能够接纳他的一切的地方。
身体的原主完全离开之后,史莱姆睁开眼,摸摸手,看看脚,再来到镜子前,揪着自己的脸皮。
脸皮啪地一下回弹回去。
现在的他不再是一只透明的史莱姆,而是一个拥有人类身份的人了。
他看到镜中人那张干净俊秀,在人类中应该算是长得不错的脸,第一次尝试微笑。
但又很快意识到自己OOC,板起了个脸。
这个表情才对。
“太好了,柯洛伊少爷,你终于醒了!你得了一场严重的怪病,已经昏迷好几天了,夫人和老爷都以为你不行了,他们为你的入学担心得不得了。你要是死了,圣里亚入学仪式可怎么办啊!”
“好,我会处理的。”柯洛伊模仿偶像剧里的装逼犯,淡淡点了点头。
“少爷果然就是可靠!”这是一个保姆NPC,她喋喋不休地交代着剧情台词,“不愧是冷静自持,智商200的天才学生会长!”
这些都是原主没有的人设,邪神根据原主的父母愿望擅自加上的。
柯洛伊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的人设,确保自己不会OOC,再次被抛弃出人类社会,成为人人喊打的实验体,被所有人厌弃。
不管怎样,他都不想再被抛弃了。他会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混入其中,得到人类的爱。
——
游泳馆。
“皇子殿下,快要比赛了,你怎么还在外面东张西望啊!”
“我只是出来透透气,里面太臭了。”路希维嘉想要叛逆地抽出一根烟来抽,然而想到那样会让烟熏到旁边的行人,于是他只得烦躁地把烟又重新放了回去,从包里抽出一包百奇,像泄愤似地啃断。
这个坏习惯,他也得趁早戒了。
妈妈不会喜欢一条爱抽烟的臭狗。
倚着栏杆,他假装不在意地频频向远处张望。
雨幕中,有一个高瘦的,穿着圣里亚的校服的男性身影走来。路希维嘉有些喜悦,然而那份喜悦在看到对方那张货不对版的脸时,立即就变成了被欺骗了的愠怒。
那行人被他怒瞪得很迷茫。
“他……没有来吗?”那位仆从小心翼翼地在雷区疯狂蹦迪。
“我不是在等他。”
仆从好奇地问道:“皇子殿下,容我逾越地问一句:您等的那位,好像和您的母亲没有什么相同之处。”
“不管是长相,还是性格。”
“知道逾越,就别问了。”路希维嘉抛下一句。
当仆从自觉多嘴时,路希维嘉又补充道,“不要拿那个女人和他做比较。”
“不是所有生母,都配被叫做妈妈。”
“她只是让我降生于世的容器而已。”
“我没有她这个妈。”
从出生起,路希维嘉就经常做与林雪了有关的梦。
梦里林雪了像是妈妈一样,温暖的怀抱和微笑,还有高处俯瞰自己的目光……
从小陪自己一起长大,在自己孤独害怕的时候陪伴自己,永远做自己的指路明灯和归去之所。
他甚至还时常梦到自己在林雪了肚子里时的记忆。
另一个熟悉的心跳,大片的红色,
那并非是他犯了癔症,而是如同真实的场景一样。
他甚至还能回忆起林雪了腹腔的温度——
还有自己刚刚诞生时的场景。
医生说,他是因为压力过大,产生了幻觉。
路希维嘉却并不这样认为。
他反而觉得,是那个叫阿芙蕾朵的女人,顶替了他真正妈妈的位置。
路希维嘉像鲨鱼一样,猛得一头钻进泳池,轻而易举将所有人甩在身后。
哪怕观众席上,并没有人真心为了他,不是皇子的路希维嘉鼓掌。
不过他总觉得,妈妈一定在天眼之后看着他。
其实在那场电影结束之后,他想拦下林雪了,问问他,“你对这部电影怎么看?”
“这是我很喜欢的一部电影。”
但是,不讨人喜欢的小孩没有任何勇气拦下冷漠漂亮的妈妈,
让他的目光,为自己作些许停留。
妈妈的目光,永远都只会看着最强的雄性。
那自己为什么就不能变成那个最强的雄性呢?
淋浴头氤氲出雾气,将路希维嘉金色的秀发沾湿,
他一把把刘海拢到脑后,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宽阔的肩膀,厚实的胸膛,身体流线般充满力量。
他的声音愈渐喑哑:“妈妈……”
我会向着你走去。
——
入学季即将到来,不同贵族家族之间的角逐也就此展开。
虽然表面一派和气,背地里却为了谁能吸引更好的门客而暗暗攀比、挖墙角。
在夏令营还没开始的暑假,F4就齐聚会议室。
“你们决定好要投谁了吗?”安瑠第一个开口。
“别问我。”路希维嘉对这样的例行会议感到浓浓的不耐烦。
“是啊,‘兄弟’之间,就别说那些虚的了,多伤感情。”切西亚掀下黑色手套,“谁会把自己努力思考出的正确答案告诉别人?”
“柯洛伊呢?” 切西亚环顾四周,发现有人没来,不爽了,
心想早知道可以不来,我也翘了,还跟傻逼一样,起了个大早。
安瑠解释道:“他对下注不感兴趣。”
“他的意向单都是空白的。”
切西亚打了个哈欠:“希望他是真的不感兴趣,而不是装逼;或者一开始说不投,后来叭叭狂投。”
“那他现在在干嘛?就算是学生会长,也没必要那么日理万机吧?”
“他说开这种会是浪费时间,浪费生命。”安瑠回答道。
“哇哦,真是目中无人。”切西亚努了努嘴,
——
夏令营的日子到来,前往现场的贵族已经坐着飞机出发。
举行夏令营的地点,在距离拜恩市中心3978千米远的荒野,自然条件恶劣,方圆几百里人迹罕至。
贵族们带着随从,大包小包地往飞机上带,就像皇帝去避暑山庄度假休息。
戏台早已经搭好。每一个新生都获得一个和新生入学照时一致的号码牌,贴在衣服上,便于老生观看直播时辨认。
为了方便学生活动,圣里亚给学生发了迷彩服。
不过大部分学生都化了妆,他们知道自己的夏令营会实时转播,被人评头论足,所以用厚厚的粉底,努力遮盖几颗紧张熬夜后,雨后春笋般冒出的痘痘。
经过论坛里的入学照一事,所有特招生都伸长了脖子,想偷偷看一看林雪了是不是真像照片上的那样好看,看完之后,又悻悻地把头拧回去。
他就连穿着迷彩服都那么好看,
甚至那身普通不起眼的宽松迷彩服穿在他身上,都显得更加气派了。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苏明恪和温斯理一起下了飞机,两人的每只手上各拿着五杯奶茶。
像他们这样没有爵位的富家子弟,是不被允许带着仆从过来的。
今年现场的观众颇多,大多都是来看林雪了的,赛道的两边站满了拥挤的人群。
只不过贵族有可以歇脚的椅子,富家子弟只能站着。
林雪了从第一阶段的负重行军、战时模拟就一骑绝尘,让原本每个人都能崭露头角的直播,变成了他一个人的专属秀。
其他人都累死累活的时候,林雪了早已经在终点,享用赶到现场的老生给他准备的运动饮料和毛巾了。
出乎许多老生意料的是,他竟然没有拒绝那些人的示好,直接就接过了饮料和毛巾,用了起来。
就像这样接受服侍,已经有很多次。
所以司空见惯。
中间隔着层层人群。
林雪了用完毛巾后,把毛巾扔还给老生。
不少人不讲武德地,争着去抢。
毛巾的主人一肘撞开一个抢毛巾的,幸福地把毛巾抱着:“这毛巾,我不洗了。”
此时的论坛:高价求林雪了用过的毛巾原液。
——毛巾你不卖,拧一下,榨取一点原液总行吧?
一滴也行,有意私我。
——雪了的香汗是蒙汉的药。
多威武的汉子闻了他的香汗,都会被迷倒,
从此心就被他牵着跑了。
野营是抽签,随机分配组员。
林雪了遇到的组员都用看怪物的目光看着他。
甚至不敢上前打招呼。
三大傻愣在原地,像三只好奇又忌惮的流浪猫,观察着林雪了的一举一动,没有人先动。
林雪了折了些松针煮水,用小刀削出几个“木杯”,给所有杯子满上:“要喝吗?”
“啊?是……对我说吗?”其他三个组员受宠若惊,“这是什么?”
“松针茶,可以补充维生素C。最好把松针也嚼了咽下去,效果更好。”
三个组员立即端起茶喝了。
刚刚行军完毕,这带着微微苦涩、清甜味的茶水,倒还真适合现在喝。
一碗茶水之后,林雪了理所当然地接过指挥权。
一个人去收集木柴,一个人负责搭起帐篷。还有一个负责摘点野果。
林雪了在这块圣里亚特别圈出的“蓄牧区”打些猎物。
不一会儿,就满载而归,一只肥美的兔子不服气地蹬着后腿。
另一只手上用树枝叉着几条鱼,多得像糖葫芦一样。
发觉自己并没有做什么贡献的组员自觉地开始给带飞全组的MVP大功臣打下手,帮着处理兔子和鱼。
其他组的组员因为谁都不服谁,各自为政,还在苦涩地搭着帐篷,闻到林雪了这组传来的肉香味,都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油脂的香味在空气中蔓延,林雪了这一组所有人都在烤肉,烤完了肉就向老大奉上:
“你先吃!”
在林雪了的指挥下,组员们又去找了些宽阔的干枯树叶做垫子,将帐篷底部铺上厚厚的床垫。
野外的营地也被布置成了温馨小家。
早早做好一切准备的林雪了小组成员们吃着棕榈芯,悠闲地看着其他组忙碌。
其他组的成员不禁开始在镜头死角里互相责怪起来:“都是我轮到和一群废物做组员!”
“要是我分到和林雪了一组,还会累成这样吗?”
狩猎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许多人打猎落空之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地采果子吃。
可是森林里哪有那么多果子?
他们只能坐在没搭好的帐篷旁边一边喝东南风,一边靠生气气饱。
定向寻宝活动,林雪了直接一个人把所有宝箱全开了。
直播间的最热活动是看第二名每一次都好不容易发现宝箱,结果却发现宝箱是空的,宝藏早就被林雪了给拿走了。那种失落的反应让贵族哈哈大笑。
林雪了清光了整片地图上的宝箱。
而这些宝藏,原本会分散开,被不同的学生拿到。
“林雪了是不是太过分了?把宝藏全都拿了,他应该留一些宝藏给其他学生的。”有几个特招生不满地议论。
“寻宝环节本来就是能者获宝,以前一直都是这样,不能因为你们比他弱,他就一定要把宝藏送给你们吧?”
林雪了对其他特招生的议论置若罔闻。
既然他拿到了,那他也没必要客气什么。
要求他分出一些宝藏,扶贫其他人的说法,在他看来,更是无稽之谈。
[注]画名借用了法国作家让·热内写过的小说《鲜花圣母》的书名。让·热内是被许多社会名流青睐欣赏,得以出狱的万人迷。
这本小说被看做是“恶之花”,描写的都是最忌讳的问题:同性恋和监狱生活,并把罪孽的心态体现的淋漓尽致。
萨特在让·热内的作品中发现了一种特别的,甚至可以说高尚的东西,即他对人的荒谬生活处境表示了毫无拘束的抗议。
“鲜花圣母”、“神女”、“宝贝”、“含羞草”……如果抱着神圣美丽的心情读让·热奈的这本书,那么从一开始,所有的东西都将轰然倒地。直白的同性恋描写、毫无自制的暴力随时出现、冒犯社会秩序的叛逆人格展露,他笔下的小说世界与一切崇高无关。
让·热内的生平颇为传奇。幼时被父母遗弃,后沦落为小偷,青少年时期几乎全是在流浪、行乞、监狱中度过的。热内认为他的犯罪是社会环境造成的,但这个伪善的社会本身却不受任何惩罚,所以他决定与这个社会势不两立。
让·热内是法国当代著名同性恋作家,早年因贫苦有过流浪经历,还曾因偷盗、猥亵等罪名入狱。
他的生母年轻时就沦为妓女,抚养了他7个月后便转送他人。13岁,养父去世,他被转送给另一户人家。15岁时,因常出走及偷窃等,他被送进一处少管所,囚禁三年。18岁,他得以加入法国外国志愿军,但不久因“猥亵” (在军中有同性行为)被逐出军队。随后在欧洲各地流浪,成为窃贼与男妓,直到27岁那年重返巴黎。
此后,热内因伪造证件、行为不羁等多次入狱,在牢中写下了第一首诗《囚人歌》。作品得到 让·科克托 Jean Cocteau(法国著名诗人、剧作家、导演)等人的青睐。1949年,热内因十项罪名(如出版有大量同性描写的小说、剧作等)面临终身监禁判决,一些名流如毕加索、科克托、让·保罗·萨特 Jean-Paul Sartre(法国哲学家)出面向总统求情,最终特赦。他此后再未入狱。
作话资料引自百度百科 知乎用户陈十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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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备受瞩目5.20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