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被偷走的一生 第13章 师父，我会当个好人

夙岚包得非常严实，里三层外三层的，像个硕大的饭团，付梢瑞觉得有趣，在桌上邦邦敲了两下。

“谢谢夙长老。”

“一家人不必客气。”夙岚微笑，“你的师兄师姐各自给你准备了礼物，我自然也有，不过我看他们种类齐全，倒让我想不出还能送些什么，所以我想遵循你的意见——你需要什么？”

“很好的机会。”岁煋沉提醒：“问问他草药的事。”

“不知长老可有这两味药材，玉髓芝与天灵果。”付梢瑞补充道：“近日我在研习炼丹，需要很多，但目前只想起这两样。”

“有的，我先准备好，等你从镇上回来给你。”

夙岚想了想，又道：“对了。仙玉宗内还有个藏书阁名为天渊，里面存有很多稀世残卷，闲来无事时可以过去看看，阵法、炼丹术等应有尽有。至于药材我再给你多备些其他，你可以一并研究，若需要我教你炼丹亦没问题。”

轻松解决了当下的难题，付梢瑞也松了一口气，二人又闲聊了几句，付梢瑞这才跟夙岚道了别，离开了药田。

“如今只差洗骨花、千年妖丹与五行朝气水，花好说，就在百里掌门处，不会长腿跑；水也好说，这个是最基础的东西，只需五种不同灵力的物品，我们自己都能收集，麻烦的是那千年妖丹。”

岁煋沉沉吟道，“下午去镇上，你与百里掌门一起，我去周边转转，看看能不能遇到什么千年妖邪……虽然这种几率微乎其微，但总要一试。”

付梢瑞顿了顿，“如果没有遇到怎么办？”

岁煋沉无奈，“那我只能离开一段时日，去堕妖林找找看。你就在仙玉宗好好修炼。”

“不行，你不能走。”付梢瑞当即反对道，“淬骨洗髓丹不吃也罢，只要我努力修炼一样可以！”

“别说傻话。”岁煋沉斥责，“你的体质太差，必须靠这个修改。”

付梢瑞委屈，绞尽脑汁寻找一个折中方案：“……那你也可以带我一起去。”

“带你只会更麻烦。”岁煋沉有点头疼，“等等，现在还没决定，急什么，去了镇上再说。”

但付梢瑞天都塌了，当即把它拴在了裤腰带上，还谨慎地打了一个死结。

“以我过去这么多年的倒霉经验来看，此去一趟定不太平。你最好寸步不离跟紧我。”付梢瑞严肃地挥了挥他包扎得圆圆的手，“尤其是在我拿不了剑时。”

岁煋沉只当他是在故意吓自己，勉强应了声“好”。

简单休息过后，百里仟山便过来接他出发了，这一次他们并不是御剑而行，而是去了山门口坐船，此船很有意思，无人掌舵，也无需掌舵，只要一个方向便可自动驱使。

这河水自苍茫山色深处蜿蜒而来，又被两岸树林染了色，碧波荡漾。

偶尔有几尾灵鲤在水面好奇探头，复又没入水中，漾开圈圈涟漪，搅碎了山影，随着船只的前行，整个湖光山色就像一副极长的画卷，在眼中缓缓展开。

付梢瑞没见过世面，趴在船头用他纱布大的拳头逗鱼玩，逗了一会儿，回过身来目光灼灼地望着船尾盘腿入定的百里仟山：“师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现在就将那招霜天万仞阵传授于我吧！”

“……”

百里仟山眼睛都没睁，好一会儿才淡淡道：“年纪不大，口气不小。你现在都还没学会走路，就已经准备要飞？你可知这个有多难？”

付梢瑞老老实实道：“不知。”

“既知道这招名字，想必夙岚也告诉了你，另一个会此招数的人，数十年也就开了十剑而已。”百里仟山道，“你基础都没夯实，学不了这个。”

付梢瑞也不气馁，“那我现在就学基础。”

闻言，百里仟山终于睁开了眼，目光落在他的手上：“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你不是剑都拿不了么？”

“没事，煋沉可以自己动……哦对了，它叫岁煋沉。”付梢瑞诚恳道：“再不济，我还有左手。”

“……”

百里仟山无语了一阵，道：“你既这么想学，那我现在先与你谈点其他吧。”

付梢瑞急忙正襟危坐，难掩眼中期待。

百里仟山顿了顿，道：“你想成为剑修，可知剑修三层境界？”

付梢瑞茫然地摇了摇头。

“第一为‘心性之剑’，修炼剑心，剑心通明，追求自己精神超脱，达到人剑合一；第二为‘不争之剑’，正所谓‘背上匣中三尺剑，为天且示不平人’，斩断尘缘，匡扶天道；第三为‘形而上之剑’，即为最高境界，以天道为剑，无形无相，御天地之力，亦是我们剑修剑意通天道之源。”

百里仟山站起身，望向群山，似乎陷入了一些回忆：“我们大部分人都在第一、第二境界中追求剑道，只有一人差点跨入第三境界。”

“谁啊？”

百里仟山语气平静：“哦，是我昔日挚友，但他已经疯了。”

付梢瑞&岁煋沉：“……”

“以后自有机会带你见他。虽然他成为了世人口中的疯子，但从疯子的视角去看这个世界，也许会有不一样的领悟和启发。”

百里仟山回头望他，“修行只是一个开始，往后你会遇到许许多多事，挫折困苦会令你滋生无数负面情绪，但绝对不能让它影响你，牢记自己的初心，这个话听着简单，实际最为不易。”

付梢瑞似懂非懂，他想了很久，才严肃道：“师父，我会当个好人。”

“……你最好是。”

百里仟山兀自盯了他半晌，道：“其实绕了这么大一个弯子，我只是想说，日后惹了祸，别把为师说出来就行。”

付梢瑞&岁煋沉：“……”

什么一二三的，那都是浮云，他们已经达到了师生的最高境界！

百里仟山思索片刻，道：“到达镇上约莫还有一个时辰，你先试试驭剑吧。”

说着他抬手，掌心幻化出了一柄长剑，“先前考核检验了你对灵力的掌控程度，尚可，现在试着隔空将灵力注入剑中，控制它。”

百里仟山用自己的剑给付梢瑞演示了几遍，便让他来。

付梢瑞尝试将灵力注入左手，远远操控，但诸多不便，没能成功。

“集中注意力，不要东想西想。”百里仟山斥道，“反正以后两只手都要学会驭剑，现在就当提前适应了。”

付梢瑞凝神屏息，手抖如筛糠，终于将它举起来了一点点……但立马又落回自己怀中。

来回多次，收效甚微，付梢瑞谨慎道：“煋沉，你说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只是说可能……你太重了？”

“呵呵。”岁煋沉冷笑，“人不行怪路不平，分明是你太菜了。”

“但有一说一，这块铁是挺重的，是吧？”付梢瑞不服，拉着百里仟山评理，“师父，我们就事论事！”

“呃……”

百里仟山莫名被点，赶紧闭上了眼，“你们不要吵我。”

付梢瑞不服，深呼吸了几口气，重振旗鼓。

这一次注意力更加集中，他也举得比之前要高，但他分明还没收力，岁煋沉便从上空掉了下来，猛地砸在了他的头上！

“嗷！”付梢瑞被那一下震得脑袋瓜子嗡嗡的，抱着头悲愤道：“你怎么打我？”

“有吗？”岁煋沉十分无辜，“明明是你不够熟练，怎么怪我？”

“我根本都没收力！”

“你怎么确定你没收？灵力这种东西本来就是说不准的，别急，再试试……”

静谧的山谷时不时回荡着他的声音，在百里仟山看来，这一切很像付梢瑞的独角戏……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岁煋沉追着往付梢瑞的头上敲的话，他真会觉得剑灵的传说都是假的。

年轻真好啊，再回首时，轻舟早已驶过万重山。

……

在修炼这一块儿，付梢瑞完整保留了他的智商，下船那会儿，他已经勉强可以用灵力控制剑的起起落落。

他们所到的地方是仙玉宗隔壁的小镇，船只倚靠在岸口缓缓停下，付梢瑞睁大眼睛看着，只觉比他那穷乡僻壤、犄角旮旯要好上很多。

铺板门“噼啪”卸下，长街一条全是各种商贩，挑担的货郎挤过摩肩的人流，扁担头挂着吱呀作响的竹鸡笼；肉案前主妇捏着灵石讨价，油汪汪的砧板旁野狗巡逻。

他感慨道：“好多人啊。”

“这也叫多？”百里仟山瞥了他一眼，“最繁华的都城当属长安，你且好好修炼，以后天南地北任你闯。”

付梢瑞跟在百里仟山的身后：“师父，我们现在去哪？”

“先去铁匠铺。”

百里仟山带着付梢瑞绕进一条偏僻的小巷，丁零当啷的打铁声从尽头传来。

这是一个很小的铺子，还没靠近便能感受到一股灼热的气息，炉火正旺，燎得半条街都热烘烘的。

一个头发半白的老人赤着半身，露出了他结实的肌肉，胳膊上筋肉虬结，正抡起大锤砸向砧上通红的铁块。

“叮！”一声巨响，火星子暴雨般炸开，裹着浓烈的铁腥味和水汽扑面而来。

百里仟山并没有急着进去，而是在外面站了一会儿，直到那个老人有所察觉，回过头来，锐利的眼神露出一丝惊诧。

“……师兄？”他仿佛不敢相信似的，声音很轻，怕惊碎了面前的幻影，“……真是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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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师父，我会当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