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雨 第36章 第 36 章

江澜很是搞怪，乐于和大家分享一下自己的冷笑话，买了吃的就和小组里面、前后桌分享，一个橘子分到每个人手里只有一瓣的时候也阻挡不了她分享的热情。林溪很多时候回到教室，桌上都有一些用纸巾垫着的黄瓜味薯片，有时候是饼干，有时候是糖果，再一望去，前面两排的桌上都是一样，只有江澜和陈渺的桌上没有。

他就知道，是她分享的，也是她最爱吃的，有时候连她桌上也有，他就不会轻易收下其他人效仿她的行为而留下的零食。

他会等，等她回来，看到桌上多出来的零食时惊讶的问：“这是谁给的呀？”

等那个人出来认领，江澜会开开心心的道谢：“谢谢啦。”

林溪就在这时候出声：“也谢谢你”，然后看着江澜吃完以后将自己的拿份递给她。

韩芷一天到晚的时间基本上都在位置上写作业，看到林溪对江澜的照顾，心底不由自主的闪过几分落寞。

相处了一段时间，韩芷已经从最开始的拘谨转变为会主动分享零食，会回答江澜的冷笑话，譬如现在，江澜似乎又找到什么好玩的，两眼放光的样子吸引周围的人看向她，她一幅高深莫测的样子，装模做样的摸了摸光滑的下巴：“从前有一个王子，他常常在外游玩，在游玩的途中，他遇到了同样在外游玩的邻国公主，由于目的地一致，两人就结伴而行，一路上，王子被公主真诚与善良所吸引，他想向公主表达心意，但又怕公主拒绝，于是在两人决定分别的前一天晚上，他留下了一封表达心意的书信与象征王子的信物，在信中他说如果公主也一样对他有意，可随时拿着信物来找他。那天晚上，王子刚离开不久，听到后面传来阵阵马蹄声，他停下脚步，想要看看追在他身后的是谁，你们猜是谁？”

故事截然而止，江澜总是很在意讲故事途中的互动，她看着每个人脸上专注的神情，满意的开始提问了，“老林，你觉得追上来的是谁？”

“是公主。”

“答对，真厉害”，江澜冲他比了个赞，“我继续讲了。”

“待王子看清楚来人时，他感觉呼吸都停止了，他不可置信的看到公主从马车上跳下来，直奔他而来，他立马上前，趁着灯光他看清公主手里拿着的他留下的那封信和一路上两人一起探讨过的书，他听见公主问他‘你不是要我的答案吗？’，他点点头，又听见公主说‘我的答案就在这本书里’，王子连忙问她‘那能不能告诉我，是在哪一页？’”，江澜又停下来了，“谁能猜到公主的回答？”

众人没说话，实在是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猜，且不说不知道那本书是什么，书上的内容也无从得知。

江澜看着一直没说话的韩芷，开始发问：“小韩，你能猜到答案吗？”

突然被点名的韩芷一愣，她看向江澜期待的眼睛，慢慢开口：“是哪一页呢？”

江澜见买够了关子，决定打破这种僵局：“是想你的每一夜。”

听到这个答案，场面更加寂静了，被提问的韩芷被这句话惊在了原地，每个字如同击鼓一般狠狠敲在她的心上，韩芷觉得江澜的视线都比以往更加炙热。

陈渺率先开口：“哎呀，江江，你怎么又搞这种。”

“很有意思嘛，你们不觉得吗？”

林溪将那句话在嘴边揣摩几遍才开口：“想你的每一夜”，他故意拖长的语调使这句话瞬间变了味道，不似江澜那般坦荡，多了几分美酒的醇厚与旖旎。

“老林，你觉得有意思吗？”

“有点意思。”

听到有人肯定了自己的故事，江澜不免又开心起来，兴趣渐浓的继续研究自己的小故事了，韩芷和几人的关系也越来越近。

就在江澜打算壮大自己的故事会时，她病倒了，原本只是咳嗽，江澜就咬咬牙打算慢慢扛过去，等陈渺给趴着的江澜整理衣领的时候才发觉她在发烧，陈渺连忙将江澜唤醒，带去了医务室，量了量体温发现烧的不低，连忙打电话给江澜的母亲，澜若一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在学校发烧了连忙放下手里的工作，拉着江父一起去学校接江澜去医院了。

江澜这一病就病了三天，回来的时候就感觉氛围怪怪的，她悄悄问陈渺，才知道就在她请假第二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那天早上，柯舜如约去数学老师办公室挨训，他在三楼上了个厕所，听到有人在外面说话。

“你还记得咱们班以前的韩芷吗？”

“记得，听说转去一班了，还和年纪第一林溪是同桌。”

“你说她这次，会不会闹出暗恋林溪的笑话？”

“不好说，林溪看得上她？”

“哎，你还记得她之前因为我们班张子行帮过她几次，讲过几次题，就喜欢上了人家，还在换座位的时候无论如何都要和张子行坐挨着。”

“那一次真的是很有趣，她没见到张子行强颜欢笑的样子就算了，也不看看自己的那个样子，成绩一般，考进一班算她走运，长的又不好看，还没有身材，她那个样子简直就是给别人....”添堵两个字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见有人从厕所里出来，说话的男生循着声音看过去，一下子认出来是一班的体育委员，也是林溪的好兄弟，还是刚刚他们说坏话对象现在的朋友——柯舜

柯舜故意弄出声响打断两人还在继续的嘲讽，慢慢踱步到两人前面，他比两人都要高一个头，他睥睨着两个人，咬牙切齿道：“你们有什么资格对一个小女生评头论足，人家做什么你也要管一管，怎么？你觉得自己很有资格？你谁啊你”，柯舜朝两人翻了个白眼，又继续道：“韩芷现在在我们班，是我的组员，也是我的朋友，既然我在这里听到了你这样诋毁我的朋友，那你俩就跟我去找她，并向她道歉。”

两人说人坏话，还被抓了个正着，脸上早已是白一块红一块，怎么着也拉不下这个脸跟着柯舜去找韩芷，还向这个他们一度瞧不起的女生道歉，只是柯舜也不是个好惹的，他俩连忙稳住柯舜：“对不起对不起，我们不应该说这样的话，我们知道错了，不过马上就要上课了，我们放学就去找她道歉，可以吗？”

柯见两人不停的道歉，态度还算不错，也就没那么生气了：“那好吧，记得自己去道歉，还有，再说女孩坏话”，柯舜佯装举起了拳头。

两人连忙了然的点点头。

好不容易熬到了放学的时候，柯舜早就翘首以盼，直到看见来了两个人把韩芷叫了出去，他才放下心来，又凑到林溪面前，邀功道：“老林，我给你说，我今天办了个大事。”

“什么事”，林溪对他这幅样子见怪不怪了。

柯舜撸起袖子，准备从他去挨训的时候开始讲起，韩芷回来了，脸上没什么表情，也没看柯舜，坐下就自顾自的看书，柯舜觉得她这反应很奇怪，他倒也不是希望韩芷像江澜那样，被帮助了就开开心心真真诚诚的道谢，但至少不是现在这样，一幅冷冰冰不愿意说话的样子。

难道是她没想好怎么说？柯舜心想。

正当他要开口询问的时候，他看见韩芷抱着书站起来，往外面走去了，走的时候还瞪了柯舜一眼。

柯舜对她的这突如其来的敌意打蒙了，林溪抱着手在一旁看戏，文逸进来时遇到了气愤而走的韩芷，在他的印象里，韩芷一直都是安安静静的，情绪很少外露，像这样显而易见的生气更是第一次见。

他好奇的问在场的两人：“她这是怎么了？”

林溪双手一摊，表示我不知道，又冲着柯舜努了努嘴，意思是：你去问他。

文逸看热闹不嫌事大：“可以啊，蝌蚪，居然能把她惹生气，你是高手。”

柯舜连忙为自己辩解：“不是，我怎么就惹她生气了，好没道理，我明明还帮了她”，柯舜连忙将今天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面前两人。

林溪眯了眯眼：“按照你这么说，她不能是这个态度。”

“对啊，好奇怪。”

“是不是那两个道歉的人乱说了什么，让她误会你了”，文逸分析道。

“我觉得很有可能，那现在怎么办？找她当面对质？”

“也只能这样了，你加油哦，记得语气好点”，文逸叮嘱道。

柯舜正要起身去找韩芷，刚好碰到来找他的刘主任，他就只好先跟着刘主任办事情去了，想着课间去找她也是可以的，出乎他意料，韩芷躲他如躲洪水猛兽，他只在上课时间可以看见她，一下课她就跑没影了，奈何柯舜怎么也没找到，晚自习结束以后也没能找韩芷问清楚。

文逸倒是安慰他：“没事，可能就是误会了，等她明天稍微气消一点就好了，再找机会说清楚。”

陈渺因着江澜不在，也不似往常那样健谈，她见一下课柯舜就像猫一样跟着韩芷出去了，好奇的问了问文逸发生了什么，文逸当然如实相告，陈渺听完以后也是摸不着头脑。

第三天，柯舜还打算继续去找韩芷问个清楚，人还没找到，他就先被堵了，几个十一班的女生找到柯舜，气势汹汹的让柯舜道歉，这一下别说林溪和文逸了，就连当事人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道谢没等来，倒是先等来了逼他道歉。

林溪看着来的几个女生，率先开口：“他做错了什么？需要你们这样逼他道歉。”

“他做了什么他不是最清楚吗？”

陈渺一听就知道是句废话，她站起身：“你又知道什么？问你什么怕你也不知道吧。”

为首的女生瞬间被激怒了：“我不知道？难道你们知道？你们知道我们芷芷昨天回到寝室哭得多么伤心吗？就因为你，这个男同学说了她的坏话，她没勇气找你要一个道歉，那就我们来，别以为我们芷芷好欺负。”

韩芷本来在外面躲着的，见到自己的室友秦星叶去了一班教室，心道不好，连忙跑回教室，到门口就听到这番话，她眼睛又红了。

柯舜听完秦星叶的指控瞬间就炸了：“谁说她的坏话了，你们不要污蔑。”

“我们污蔑？昨天是芷芷哭着一字一句说出那些侮辱她的话，而那些话都是你说的，谁污蔑你？”

柯舜一下子懵了，他明明没说过，好在林溪立马反应了过来，他看着赶来的韩芷，清冷的声音带有一丝严肃道：“是昨天来找你的那两人给你说的，蝌蚪在外面说你坏话。”

韩芷见他这么严肃，点了点头，林溪又说：“韩芷，我不知道你以前怎么样，不过平心而论，难道你自己就不能分辨谁对谁错，谁好谁坏？”

韩芷低着头，双手不断绞着衣角，秦星叶见韩芷如此低声下气，更加气愤了，“不是林溪，你凶什么？我们芷芷是受害者，而且还是被你的朋友伤害的，这要给我们一个解释和一个道歉吧。”

“柯舜没做过的事情为什么要道歉？”文逸觉得好笑。

一直站在秦星叶旁边安慰韩芷的短发女生，听不下去一般站了出来：“你们说他没做过，他就没做过？我们芷芷收到的伤害可是实打实的，这个时候你们开始维护柯舜了，那谁来心疼我们的芷芷？”

陈渺面对两个朋友之间发生的矛盾，理所当然的偏向柯舜，毕竟她是先认识柯舜的，柯舜会不会像她们说的那样做，她轻笑一声，“那你们怎么不去问那两个传话的男生呢？话说，韩芷，你应该很能明白那两个人是怎样的，那又为什么会相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身前身边站着的都是他的好友，柯舜心里泛起一股暖流，抬头看向对面几个女生，看着一直低着头的韩芷，“韩芷，我没有说过你的坏话，那天，我在三楼厕所遇到那两个男生正在非议你，我开口打断了他们，并且让他们来找你道歉，他们说放学才有时间来，我便信了，后面见他们真的在放学时间来了，我认为他们会真的给你道歉”，一连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出来，他大大吸了几口气，“我开口帮你，是因为你是我柯舜的朋友，但现在，我希望你去将事实核实清楚。”

韩芷目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柯舜，记忆里，他总是笑着的，这还是第一次看他这么严肃，她是否，真的信错人了？

但是事情已经闹到这个地步了，她不能再像从前一般忍气吞声，“这件事情，我会继续去查实，如果冤枉了你，我会道歉。”

林溪听到她这样说，眉头一皱，“你真的是有点是非不分了，不过希望你说到做到。”

江澜回来的时候，两方局面一度陷入僵局，韩芷那天对峙过后就去找了那两个人，想要问清楚，那两人还是之前的说辞，韩芷和柯舜的矛盾还在发酵。

年少时期的赌气总是显而易见，只一眼就能看破。

每每到了小组合作的时候，江澜都会觉得自己像是一条搁浅的鱼，十分艰难的呼吸着不属于自己的空气，她有心想要解决两人之间的问题。

放学时间，韩芷早早就离开座位了，江澜轻咳一声：“蝌蚪，你放心，我相信你，而且，我有个办法。”

林溪早在听到咳嗽声的时候就看过去了，柯舜眨着眼睛充满了好奇：“什么办法？”

“现在摆在我们前面的最大问题就是，怎么让那两个男生说真话，且让韩芷亲耳听到。”

柯舜点点头，“你有什么好办法。”

“这个办法，我得亲自出马”，右手握成拳，落在柯舜的肩膀上，“好兄弟，我来助你。”

林溪伸手捏住抵在柯舜肩上那只手的手腕，她的手腕很细，林溪心里在丈量着，眼神从手腕对上那双神采飞扬的杏眼，“那我们要做什么？”

只见那双眼睛左右一转：“你们嘛，就帮我稳住韩芷，到时候我们的计划是这样....”

“这对你不太好吧，万一她因此讨厌你呢？”柯舜对她的方法颇有微词。

江澜却不甚在意：“哎呀，非常手段了，到时候我再给她道歉。”

“豆浆...”

“感动了吧，记一顿饭。”

江澜抬手打断柯舜的感动。

早春的空气里面总是带有几分湿润，清凉的晚风吹动着耳边的发丝，江澜顺手将其挽在耳后，不放心的对着几人嘱咐，“记得我们的计划，祝我们成功。”

“成功。”

高二十一班的门口，站在走廊上的王子琪正要回班，冷不丁被一个人拦住去路，“同学你好，我想找一下你们班的周福和孙江山。”

王子琪看着面前比自己矮了许多的女生，愣了愣神，随即点了点头：“你等一下。”

“谢谢。”

“周福，孙江山，有人找。”

王子琪在门口冲着里面大喊一声，又回到走廊上，离江澜两步远。

很快，里面走出来一高一矮的两个人，在看到江澜的时候脸上显现出一丝惊讶，“你找我们？”

“对，我叫江澜，想找你们聊点事情”，江澜面不改色的看向两人，想起柯舜的话‘高一点的是周福，矮一点的就是孙江山了’。

“你是柯舜的朋友？”

“你知道我？”

“知道柯舜的人，应该都知道你，我可还知道，你们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周福上下打量着江澜，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江澜忍住不皱眉，又听到他说：“你来找我们，不会也是像你那朋友一样，让我们去道歉吗？”

江澜听完他这样说，唇角轻扬，看来就是这两人的错了。

“不是”，出乎意料的回答，让两人一愣，“换个地方说，我是来加入你们的。”

江澜转身就走，周福和孙江山亦步亦趋的跟在她后面，三人走进一个空教室，江澜推开门，在前排就坐，周福二人带有一丝警惕的看着她：“把我们叫过来，到底有什么事？”

“是有一点事”，江澜背靠着椅子，盯着两人开口：“几天前发生了一些事情，那个时候我不在，现在呢，我的朋友陷入了一些问题，我来找你们证实一下。”

“还需要证实什么？再问几遍我们的答案还是那样。”

“不不不，我想问一下关于韩芷的问题。”

“她？你想知道什么？”

“经过这两天，我就觉得她特矫情。”

周福和孙江山原以为她是来帮柯舜洗清谣言的，本打算咬死原先的说法，没想到她对柯舜的事情只字不提，反而开始说韩芷。

“你觉得她矫情？为什么？”孙江山向前一步提出质疑。

江澜把玩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的说：“真的就是很矫情啊，柯舜不过是说了一点她的坏话，恰好被她知道了，就好像全世界都欺负她一样，天天在我们面前甩脸子，我真的是忍受不了。”

周福保持着进门时候的姿势，看着面前绑着高马尾的漂亮女生：“你真这样认为？”

只见面前的女生眉头一皱：“你以为我跑到三楼来找你们是耍你们玩？”说着往桌上丢了一个小盒子，一下子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周福还在思考，又听到她说：“她以前很好？”

孙江山见她是真的厌恶韩芷，忙不迭开口：“好个屁，她之前在班上，纠缠我们班张子行，闹出了很多笑话。”

“纠缠？”

“对，她之前成绩不是太好，坐在张子行的后面，子行数学很好，她常常找子行问问题，一来二去就认为自己和子行关系很好，后面要换位置，她非要和子行坐同桌，后面还闹到老师面前，老班没办法只好同意，当时，子行有自己想要的同桌人选的。”

江澜托腮听着，食指在桌面敲出清脆的声音，“闹得这么难看？”

“可不是嘛，而且她平常独来独往，根本不懂交际，没有人愿意做她的朋友，也不懂得人情世故。”

“而且你看就她那样，谁会在意她？”

“她哪样？”

“长得不好看也就算了，还那么胖。”

“所以那天，柯舜就是听到了你们这样说？”

“那天确实是这些，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的，我们还可以说给你听。”

“啊？”江澜饶有兴趣的看着两人，“还有？”

“当然了，她之前，还很蠢的是，就一道题，老师在课上讲了一遍，随即点她起来回答，她都不会，课后子行又给她讲了很多遍，她才懂的。”

“还有一次，教室里面垃圾很满了，她是值日生，就去倒垃圾，没想到那天刮大风，垃圾袋还坏在半路上，垃圾被突来的大风卷的漫天飞，她花了一节课清扫垃圾，回到教室的时候，一身的垃圾味，真的是很恶心。”

“没人去帮她？”

“谁知道她连倒个垃圾也倒不好，是她带着一身臭味回到教室被老师问逃课的时候才知道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的火热，没注意到后门悄悄开了个缝。

周福见她好似没什么兴趣继续听下去，一把拉住孙江山，对着江澜试探开口：“差不多说完了，我们先回去了。”

“好，你们先走吧。”

见周福和孙江山还在原地没动，江澜随手将桌子上的盒子丢给两人，“尽量少抽，还有，别总是说女生坏话，这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情。”

孙江山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是你要听她的坏话，现在怎么又要做好人了？”周福越发觉得不对劲，拉着孙江山走近江澜，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江澜大大方方的回视过去。

“你们打算做什么？”一道好听的男声打破了空气中的寂静，周福转身看到倚在门边的林溪，并不打算久待，他一把拿过烟盒，拉着孙江山出去了，江澜站起身对着林溪挑了挑眉，转身直直走到最后一排，看向后面蹲着的几人，“出来吧。”

提前躲在这里的陈渺几人站起身，江澜走向角落里还蹲着没动的女孩，蹲下身和她视线平行：“刚刚我说的讨厌你的话是假的，但是他们被我套的话应该都是真的，我是柯舜的朋友，首先是相信他的，所以我会做这出戏来寻找真相。”

“对不起，我会向他道歉”，面前的女生轻声开口，眼睛不敢看站在最外面的男生，马尾因抵在墙上显得几分凌乱，江澜伸手将她的碎发别在耳后。

陈渺站在身后给江澜递了张纸：“你认为他很需要你的道歉？”

韩芷红了眼眶：“那他需要什么？”

“信任”，江澜轻轻说了一句就站起身来，“回班吧，待会他们要是发现烟盒是空的，找回来就不好了。”

韩芷还在因为江澜说的那两个字而震惊，冷不丁被人拉着站起身，她一眼望进了江澜的眼底，那里并没有想象中的任何轻视和厌恶，她听到江澜开口：“你是怎样的人，你自己最清楚，你一直在往前走，从充满恶意的地方逃离，以后还会走向充满希望与阳光的未来，你相信自己的同时，也可以试着相信我们。”

说完，江澜几人就先出去了，林溪走在最后，对着她说了一句话：“以后做事说话，要存几分质疑，除了自己，别轻易相信别人，祝你未来一片坦荡，韩芷。”

韩芷看着几人的背影，再也抑制不住般泪流满面。

文逸走在陈渺身边，试探江澜开口：“豆浆，那个烟盒真是空的？”

“当然，我疯了才会给他们真烟。”

文逸冲她竖起来大拇指，一直没说话的柯舜终于开口：“谢谢你，豆浆。”

江澜本想打个哈哈就过去了，她一转头就看见柯舜无比认真的神情，她收起了嘴角的笑意，同样无比认真的看着他：“这没什么的，蝌蚪，你是我的朋友，我刚来的时候你还是第一个和我说话的人，而且你之前也帮过我许多，所以，收起你的感动，买个奶茶犒劳我吧。”

“所有的奶茶，我都包了”，柯舜大气挥手，顺道擦走了眼角的泪花。

柯舜大步走到前面，转过身看着江澜几人，双手枕在脑后倒着走，思索片刻以后他说：“我应该不会怪韩芷，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

陈渺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糖，随手丢给柯舜一颗，“那就很好啊，毕竟大家还是同学。”

“你们不会怪我？”

“为什么怪你？”林溪不解的问他。

柯舜慢慢剥开糖纸：“因为我这件事，你们付出这么多，豆浆还去加入‘敌军’了，现在真相大白的时候，我却要如此不计前嫌。”

“这不就正好，证明你善良大方”，江澜笃定开口。

文逸拍了拍柯舜的肩膀：“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们一直在你身边，这件事就是误会，说清了就好了嘛。”

“谢谢你们。”

“得了，要矫情几次？”，林溪将糖纸塞进柯舜口袋，“说好的奶茶，别耍赖。”

“当然。”

江澜拉着陈渺狠狠宰了柯舜一笔，几人回到教室，韩芷已经坐在位置上了，林溪还发现每个人的位置上都放有一堆零食，看到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是韩芷的道歉。

韩芷从三楼空教室出来，就去了超市买了很多零食，再一一分好，放在各人桌上，看到柯舜几人磨磨蹭蹭到了上课时间才到教室，她的心开始疯狂跳动，因为羞愧，脸上浮现红晕。

待几人坐定，韩芷噌的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嘴边的对不起正要说出来，听到柯舜率先开口：“小韩，这是给我们准备的？谢谢啦。”

陈渺也开口：“谢谢你的零食。”

江澜和文逸只是笑笑，林溪将自己手里多的一杯奶茶递出去，“这是豆浆给你买的，收下吧。”

韩芷看着桌上的奶茶和毫无芥蒂的几人，他们正对着她笑，一如江澜的笑容。

认真，坦荡。

她不由得再次红了眼眶，拿着桌上的奶茶，是冰的，表面还留有某人的温度，冲击着那一抹凉意，她不由自主的想起来那双手，指节白皙又修长，手背薄薄的肌肤下筋骨有力又漂亮，一如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