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碎影 第22章 第22章 霜月剑

《霜月剑》

夜，黑得像浓墨一般，星辰早已被乌云吞噬，唯一的光源，是一轮挂在天际的冰冷月亮。月光如刀，刺破寒冷的空气，洒落在青石街巷的地面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街头空无一人，唯有两个人影在巷子深处交错而过，步伐轻盈，身形如幽灵一般无声。

其中一人身穿黑色衣袍，脸上带着一副薄如蝉翼的面具，模样冷峻，气质高冷，步伐却异常从容。他的名字，叫做冷霜月。整个江湖，几乎没有人知道他真面目，更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只知道，他的剑如霜，刺骨冷冽。

而另一个人，紧跟其后，身形较为矫健，衣袍飘扬，头发如墨，一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睿智的光芒。这个人，是大名鼎鼎的青衣剑客——楚天阙。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这条无人敢踏足的巷道里。

“你确定那条路没有错？”楚天阙低声问道。

“错不了。”冷霜月的声音冷得像刀割，“此行，只有一个目的。”

楚天阙皱了皱眉，“你真的要去见他？”

冷霜月没有回答，只是一步步走向前方，仿佛从未听到过问题。

楚天阙也不再追问，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他知道，冷霜月是个不轻易改变主意的人，且一旦决定了某件事，就不容任何人打扰。只是……那个名字，还是让人难以忽视。

他们最终停在一处破旧的院子前，院外是一道朱红色的大门，门上挂着一块已然斑驳的匾额，写着三个字：“东风阁。”

冷霜月抬起手，轻轻一按，门缓缓打开，门后是一片枯黄的花园，枯枝乱草间，偶尔可以看到几朵盛开的野花，幽香四溢，却也带着些许凋零的味道。

“进去吧。”冷霜月的语气依旧冷淡，但眼中却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

楚天阙没有再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跟着冷霜月走了进去。

屋内幽暗，只有几盏昏黄的油灯散发出微弱的光亮。房间里布置简单，却充满一种压抑的气氛。墙角摆放着几把破旧的剑，剑鞘早已锈迹斑斑，刀锋却依旧锋利。

他们走到房间中央，只见一位身穿白衣的老人正静静地坐在一张破旧的木椅上，手中拿着一壶酒，微微晃动，酒液在杯中轻轻波动。

“他来了。”老人低语，目光并未从杯中移开，声音带着一丝苍老，却依旧清晰。

冷霜月和楚天阙站定，久久没有动弹。

“霜月……”老人的声音有些颤抖，但眼神却并未因岁月而消散。“你终于来了。”

冷霜月轻轻抬起头，目光落在老人身上，淡淡地道：“三年，已经过去了。”

老人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三年，三年，我就等了你三年。”

“等我？”冷霜月眼中露出一抹寒意，“你早知我会来？”

“我早知。”老人低头，仿佛在回忆什么，“你来找我，既是为了你父亲，也是为了你自己。你不能逃避，霜月。”

冷霜月静静地看着老人，眼中仿佛有一片冰雪，冻结了一切情感。

“他死了。”冷霜月终于开口，语气冷得像刀，“你说，他的死与我无关，可我始终不信。”

老人微微抬头，眼中露出一抹复杂的神色，“你父亲的死，是江湖的残酷，与你无关。你不要再追究了。”

“我不信！”冷霜月突然怒喝，声音如雷霆般震响在屋内，连周围的空气都似乎被震动。

“你若是信，那就告诉我，他究竟死得是什么原因？”冷霜月的眼神像两柄寒刀，直刺向老人。

“霜月……”老人长叹一声，放下酒壶，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外面的月光。“你父亲……他曾经为江湖做出过许多贡献，但有一天，他突然发现，自己走到了一个死胡同。江湖，永远不会给任何人答案，只有死亡才是最终的真相。”

冷霜月紧紧握住了剑柄，脸上的面具下，神情冷峻如冰，仿佛一道无法逾越的山脉。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老人转过身来，眼中满是深沉的悲悯，“你想要为你父亲复仇，对吧？”

“你不懂！”冷霜月咬牙道，“只有复仇，才能让他死得有意义！”

“你错了。”老人慢慢走近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复仇并不会带来任何意义，反而会让你迷失自己。”

冷霜月的眼神微微闪烁，但他并未回应。他知道，老人说的是真话，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复仇的决心。

“你不相信我，但我希望你能理解。”老人低下头，语气沉痛，“复仇，不是你唯一的路。你该走自己的路，而不是父亲的路。”

冷霜月低下头，轻声道：“走自己的路，难道不是他希望我做的吗？”

老人沉默良久，眼中却露出一抹深邃的神色：“你是他唯一的儿子，你的选择，关乎整个江湖的未来。”

冷霜月沉默了，长长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