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年烬 第5章 第 5 章

章和四年，秋。

北方的匈奴突然入侵大靖边境，连破三城，战火蔓延至雁门关。萧彻奉命领兵出征，临走前，他特意去了一趟冷宫。

冷宫的条件比静心苑差了太多，院子里的杂草长得比人还高，房间里漏风漏雨，阿枢穿着单薄的囚服，脸色苍白，却依旧在窗边看书。

萧彻推开门，看着她的模样，心中一阵刺痛。他走上前，脱下自己的披风，披在她身上：“天凉了，怎么不多穿点？”

阿枢抬起头，看到是他，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黯淡下去：“将军怎么来了？你不是要出征了吗？”

“我来看看你。” 萧彻坐在她身边，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递给她，“这个你拿着，能暖和些。”

阿枢接过暖手炉，感受着里面的温度，心中一暖。她看着萧彻，道：“将军此去，一定要保重。匈奴凶悍，你……”

“我会回来的。” 萧彻打断她的话，眼神坚定，“等我平定了匈奴，就回来救你出去。”

阿枢的心跳漏了一拍，她看着萧彻，眼中泛起了泪光：“将军，你何必对我这么好？我们是敌人，是不同阵营的人。”

“我不管什么阵营，什么家国。” 萧彻握住她的手，“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你。灵枢，等我回来，我们离开京城，找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阿枢看着他真挚的眼神，心中动摇了。她何尝不想过这样的日子？没有家国仇恨，没有阴谋诡计，只是和心爱的人在一起，过着平淡的生活。可她是雍朝的公主，身上肩负着复国的使命，她不能这么自私。

“将军，对不起。” 阿枢抽回自己的手，“我不能跟你走。雍朝的百姓还在等着我，我不能放弃他们。”

萧彻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知道，阿枢心中始终放不下雍朝。他沉默片刻，道：“好，我不逼你。但你要答应我，在我回来之前，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阿枢点头，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将军，我等你回来。”

萧彻站起身，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在冷宫里显得格外孤单，阿枢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默念：萧彻，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萧彻出征后，京城的局势变得更加动荡。三皇子萧煜趁机拉拢朝中大臣，势力越来越大，甚至暗中联络匈奴，想借匈奴之手除掉萧彻，夺取皇位。

阿枢在冷宫里，虽然消息闭塞，但也能隐约感觉到外面的变化。她知道，萧彻此去凶险重重，不仅要面对匈奴的铁骑，还要防备朝中的暗箭。她心急如焚，却无能为力。

这日，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悄悄潜入冷宫，跪在阿枢面前：“公主，属下是雍朝旧部，奉柳太傅之命，前来救您出去。”

阿枢心中一喜：“柳太傅？他在哪里？”

“太傅在城外的青龙寨，聚集了不少旧部，就等公主回去，共商复国大业。” 黑衣男子道，“如今萧彻出征，京城空虚，正是我们行动的好时机。公主，跟我们走吧！”

阿枢犹豫了。她想离开冷宫，想和柳太傅汇合，可她又想起了萧彻。萧彻还在前线打仗，她若此时发动兵变，无疑会给大靖带来更大的危机，也会让萧彻陷入两难的境地。

“不行。” 阿枢摇了摇头，“如今匈奴入侵，大靖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若我们此时发动兵变，只会让匈奴有机可乘，到时候受苦的还是百姓。我不能这么做。”

“公主！” 黑衣男子急声道，“这是我们复国的最好机会！一旦萧彻回来，我们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您不能因为一个大靖的将军，就放弃雍朝的复国大业啊！”

阿枢闭上眼，心中痛苦万分。一边是家国使命，一边是心爱之人，还有天下百姓的安危，她该如何抉择？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黑衣男子脸色一变：“不好，有人来了！公主，您快跟我走！”

阿枢没有动，她看向门口，只见一群侍卫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三皇子萧煜。

萧煜看着阿枢，嘴角勾起一抹阴笑：“赵灵枢，没想到吧？本皇子早就知道雍朝旧部会来救你。今日，你插翅难飞！”

黑衣男子拔刀上前，想要保护阿枢，却很快被侍卫制服。萧煜走到阿枢面前，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颊：“公主，本皇子劝你还是乖乖归顺本皇子。只要你帮本皇子拿到火纹玉，助本皇子登上皇位，本皇子可以封你为后，让你享尽荣华富贵。”

阿枢猛地偏头，避开他的手，冷声道：“三皇子，你休想！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帮你！”

“死？” 萧煜冷笑，“本皇子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你不是在乎萧彻吗？本皇子听说，萧彻在前线被匈奴围困，粮草断绝，已经快撑不住了。只要你乖乖听话，本皇子可以派人去救他。”

阿枢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萧彻在前线受苦，她不能不管。

“你说的是真的？” 阿枢看着萧煜，眼中满是警惕。

“当然是真的。” 萧煜笑道，“本皇子向来言出必行。只要你交出火纹玉，并且帮本皇子说服雍朝旧部归顺于我，本皇子立刻派人去支援萧彻。”

阿枢沉默了。她知道萧煜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可她没有别的选择。萧彻的安危，她不能不顾。

“好。” 阿枢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决绝，“我答应你。但你必须先派人去支援萧彻，否则，我就算是死，也不会交出火纹玉。”